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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熟人 ...


  •   施然给自己倒了第二杯酒,闻言诧道:“熟人?此话怎讲?”

      “不错!”天赐说,“虽然他用面具挡住了半张脸,但我认得出来——这闯入者就是当时在休屠见到的沧海派弟子岳成名,而且他使用的武器,恰恰是幽梦剑!”

      幽梦剑乃鬼匠花水木所铸,上古魔剑“饮魔”的仿剑,其杀伤力当然比不上饮魔剑,也无饮魔那般邪性,但因其使用门槛低、且能间接提升使用者灵力的特性,成为了正道修士与魔修争相抢夺的目标——当然,与正道们既想据为己有又要装模作样痛斥此剑害人相比,魔修们可直接多了,明着上昆仑求剑的都有十多个。

      后来因为幽梦剑毕竟争议太大,花水木无奈只好将其收回昆仑并封剑,原本相安无事过了十来年,某日却发现被人偷了去。

      再后来,施然受掌门简春秋之托到休屠县调查镇远镖局灭门与瘟疫一事,偶然发现已投入无量门的镖局末代当家沈垣手中竟拿着这把剑,可随着无量门“诡计”被破,幽梦又随着沈垣再次失踪。

      至于岳成名此人,则是导致无量门被围剿的导、火、索。

      镇远镖局一役中,岳成名作为沧海派代表亦同其他正派人士一般参与其中,可完事后他家老爹,也就是沧海派掌门却发现自己的儿子没有回来,哪怕掘地三尺也找不找这人,生生诠释了那句“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老人家急起来突然灵光一现想到了一个妙招,派英雄帖召集各派豪杰,要把没事找事直接或间接弄丢他儿子的无量门清剿,最终结果把无量门逼出了中原境内。

      可谁能想到,一个失踪了十六年的人会忽然出现,他的手中,竟还带着失踪多年、辗转易于沈垣之手的幽梦剑。

      此时藏经阁前,苏橙与胡羊二人将施然送至忘忧峰后,胡羊因在仙市一股脑买了太多“珍宝”不知如何使用,要去藏经阁查阅典籍,苏橙回百战峰顺路便与他一同前来。

      藏经阁共七层,其中四层建于地面,每层都下了严格的禁制,第一层凡是昆仑弟子皆可进入,第二层需得内门弟子才能进入,第三层往上,则需入门有了一定的年限才能获得进入的资格。

      其底下还有三层,除禁制外还有凶兽作为守门人,专门用以存放昆仑历代掌门长老的手札典籍、还有一些修真秘笈、昆仑秘史等,只有掌门长老,或是持有掌门长老的通行令才能进去。至于最底下的一层,则只有昆仑掌门能够进入,里面究竟放了什么东西,也只有历代掌门自己清楚了。

      胡羊要去的正是地下一层,藏经阁地上与地下两分区入口恰成对角线,地下入口设于较为偏僻的小路上,他正欲进入,却听里头传来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像是猛兽愤怒的吼声。

      原本要跟他分道扬镳的苏橙猛地一顿,下意识地收回了往前迈进的步伐,硬生生拐了个弯,右手已握在了剑柄之上。

      巨大的冲击破门而出,胡羊首当其冲,被扑面而来的波动推得一个趔趄差点屁股着地,好险才稳住了身形,没在师姐面前丢那所剩无几的脸面。一抬头,却见整个藏经阁震颤起来,仿若置在了筛箕之中,连同周遭的砂石灌木无一不受到了牵连。

      霎时间藏经阁周围飞沙走石伴随阵阵野兽怒吼,林间鸟雀尖声啼叫着,争先恐后从绿叶中逃窜,胡羊像头受了惊吓的羔羊,抱头窜回了苏橙这只性格刚烈的牧羊犬身边寻求庇护。

      赭色飞尘当中,一抹黑色的身影一闪而过,却没能逃出苏橙的法眼,破风剑果断出鞘,橙色剑风割裂了翻飞的尘土,在那黑影跟前一步处划了一道死线。

      苏橙喝道:“来者何人,为何私闯藏经阁禁地?!”

      尘雾被划出了一道裂口,两人这才看清,那黑影原来是一个身穿黑衣的青年,青年面上以面具挡去了半张脸,手持一泛着紫色光芒的长剑,形容虽有些狼狈,看上去既没缺胳膊少腿也没挂彩。

      有了苏橙撑腰,胡羊说话也有底气了,挺直腰板呱呱叫道:“还能是什么人,看这样子多半是个贼,说不定昨晚偷袭行刺的人就是他……哇啊啊啊——说你两句居然还恼羞成怒动手了!”

      灵剑紫光大盛直直向胡羊劈去,苏橙左手拨开胡羊,右手则以剑反手一划,破风剑刃与面具男手中利剑相撞,铁器之间搅出了一阵令人牙疼的声音,两人身上瞬间迸发出极强的灵气。

      胡羊捂耳之余不忘凝神聚气给自己撑起一个小小的防护罩,只见面前两人短兵相接后谁也没占着便宜,势均力敌地磨了须臾后便被各自剑气撞得退后五步。苏橙退至胡羊身前,再次提剑迎上那人,并回头喊道:“胖子你自己找地方躲好,别过来碍手碍脚!”

      打架这东西本就没胡羊什么事,闻言他一边往后面树丛躲一边据理力争:“别叫我胖子!我这是壮!才不是胖!”

      他这句辩驳的话犹如石沉大海没得到任何回应,苏橙甩掉了累赘后显然轻松了不少,本来她平日所习的无双剑法就是大开大合随心而动,先前须得顾忌胡羊被殃及无法随心所欲地使用,现在顾虑没了,自然可以痛快淋漓打一场。

      小道上砂砾碎草与落叶被剑气与灵力卷成了一圈圈混沌的漩涡,橙紫交加的剑影闪烁其中,偶有蛮横剑锋划破漩涡,露出里头二人对战的情景,却很快又被新的一圈漩涡补上。

      眼下看来是帮不上忙的了,胡羊从乾坤袖中掏出了三只巴掌大小的纸鹤,低头朝它们小声说了几句,便扬手将其抛起,纸鹤在半空中化作白色的夜枭,分别朝三个不同的方向飞去。

      虽然打架不行,但怎么说也是昆仑弟子,看着师姐在前面打架,没有扔下同门自己先跑了的道理,加之先前在仙市中买了不少宝贝,什么宝鼎宝塔毒虫毒兽的一应俱全,胡羊打算着,若是师姐打不过,就将乾坤袖里的东西一股脑往那面具男身上砸去,弄不死他也能砸晕他。

      方才已派夜枭去搬援兵,还顺道给掌门和师父捎了信,只要他们二人能多撑一会,不愁将这嚣张的贼人捉住!

      胡羊边想着往后退了一步,一脚踩在了什么东西上,登时吓得浑身一震,身上寒毛一根一根倒立起来。

      这种时候,别是敌人的同伙吧?

      气色红润有光泽的一张圆脸像被两道看不见的绳索拉扯着一般,挣扎着一顿一顿地往脚边看去,好半晌,脖子终于扭到目的角度了,可本人依旧掩耳盗铃地闭着眼睛,仿佛只要不睁眼,那“同伙”就不会攻击他一样。

      等了一阵,想象中血腥恐怖的招数并没有甩到他身上,感受了一下,身体各个部分也都完好无损地待在应该待的位置,乒铃乓啷的打斗声依然保持在安全的距离,胡羊深吸了一口气,徐徐睁出了一条缝——

      自己的靴子底下踩着一只手,手的主人因眯着眼睛看不太清楚,但以其姿势而言,的确是躺在地上的。

      胡羊松了口气,心一横猛地睁开双眼,这才看清原来地上真的躺着一个人——如果他还没断气的话。男人仰躺在血泊之中,身上横七竖八地划着一堆伤口,看样子应该还受了内伤,也不知是死是活,像块烂布一样摊着,动也不会动。

      “这人看着有些眼熟……”不怪胡羊记性不好,实在是这两日见的人太多,一时半刻要从这庞大的数量中找到正确的一个着实有些难度。

      “啊!我想起来了!这不是昨天擂台比试中第一个上台与唐师兄比试的人么?!”怎么被人打成这样还抛尸荒野了?

      想到昨晚宾客被袭击之事,胡羊忙不迭蹲身给林齐运把脉,林齐运受伤不轻,但好歹还剩半口气吊着,他即刻封住几大要穴止血,又从怀中摸出了一瓶保命的大还丹给林齐运一连塞了两颗才算放心。

      树丛外,面具男子聚气剑刃冲破了迎面而来的剑气,旋即用脚撩起一片尘土,双手握剑,在尘雾的掩盖之中朝苏橙劈去。苏橙脚尖一点,跃上半空往左一个翻滚落在了对方的攻击范围外,暂时躲过被面具男一分为二的危险。

      两人打了半天,苏橙越打越觉得奇怪:这面具男身上有魔气,但本身的招式路数却不像是魔修出身的;再者,他手里拿的是剑,可看他攻击的套路轨迹,分明把剑当作了刀来使,倘若本是一个惯用刀的人,又为什么要用一把剑当作武器呢?

      ……

      天赐抬手挡住了施然给自己添酒的动作:“酒穿肠过,多喝无益,莫要贪杯了。”

      这桂花酿在施然眼中就跟白水无异,但既然徒弟坚持,他也不想在此与之争辩,遂如了他的愿,把酒壶换成了茶壶,喝桂花茶去了。

      “以你的身手就算岳成名当真入魔了也不可能纠缠这么久,况且沧海派本来就是修刀法的,从小学到大的本领,突然换成剑想来也用不惯,这中间可是生了什么变故?”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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