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了个小丈夫》藤呀缠树

7、第 7 章

　　九儿背着狗蛋儿推开院门就看到老俩口在院子里分竹篾，喊了声“爹，娘”便将狗蛋儿放下，进堂屋里端了一大碗茶水喂给狗蛋儿喝。
　　张老头看了下天时，笑着问道，“你俩咋回来的那么早？走了一路饿了没？”放下手里的砍刀拍了拍老伴儿的臂膀，“老婆子，你去做饭吧，九儿走了一天也累了。”
　　“唉，俺去热饭菜。”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竹屑，走了两步脚下一顿，又回头说道，“晚上吃的剩饭，再加个鸡蛋汤。”看着九儿问，“你看可以不？要不在多弄两个菜？”
　　“好，好，好，鸡蛋汤多打几个蛋，臭婆娘喜欢吃鸡蛋。”将喝剩碗递给老娘，转身就去掏鸡窝子。
　　“娘，将就着剩菜剩饭凑活一顿就行，俺再去烙些饼子吃。”听着狗蛋儿的话又看她去鸡笼里摸蛋看着狗蛋儿，内心着实感动了一翻，头一回觉得自己嫁的小男人还是不错的，更感谢老天爷有良心让自己遇到这么好的公婆。
　　凑活啥？张老娘内心可不干，这俩孩子走一天了，回到家就该吃好喝好。“烙啥饼子哩？！你今天也走累了，娘下厨去。”
　　见阿娘态度强硬铁了心的要下厨，不好再多说，可这饼的事儿可是答应了狗蛋儿的。“娘，俺给狗蛋儿说好了今晚给她烙肉饼子哩。”
　　“吃啥肉饼子哩？麻烦！明儿个在弄也行”
　　看她俩娘还站在院里争来争去的，摇了摇头说笑道，“要俺说啊，你俩再这样，等会儿狗蛋儿饿得闹起来了俺可不管哈。”
　　“娘！娘，鸡蛋，给”一手拿一个鸡蛋，举着双手把蛋往她娘面前凑。
　　“好了，俺做饭去了，你俩好好歇息。”把狗蛋头上的鸡毛吹了吹，接过俩鸡蛋进灶房去了。
　　“狗蛋儿，自个儿好好的去歇息，等会儿俺叫你吃饭。”取下竹竿上洗干净晾着的围裙系在腰间，跟着进了灶房给阿娘打下手。

　　狗蛋儿见臭婆娘进了里面，弯下腰，小嘴贴着阿爹耳朵说，“俺今天跟着回门儿，没吃饱哩。她娘骂俺，还将臭婆娘和俺赶了出来。”
　　“啥？啥哩？！”张老头一副怀疑的样子直盯着狗蛋儿。
　　“真的！”看着阿爹不相信自己，狗蛋儿有些急眼了，“俺骗你做甚？真的啊，要不然俺们能这么早回来。”大黄狗这时走了过来卧在地下趴着，伸手摸了摸大黄的头，又扯了扯狗耳朵说，“爹，你不信俺，等会你问臭婆娘嘛”
　　其实张老爹对自己儿子的话不是不信，一想到提亲那日九儿她娘那尖酸刻薄的脸和言语中对自己亲生女儿的不待见，也不由得信了几分。
　　“唉！”张老头皱着眉头叹了口气。当初上门提亲之前多多少少也打听过徐家，原想着不想让自己这个儿媳妇嫁到这家里感到委屈，也让她正儿八经的回个门儿，没成想...唉！
　　沉思了一番对摸着狗的狗蛋儿说，“这事儿你就不要再到外面去说了，等会儿吃饭也不准说，听到没？”
　　“知道啦”狗蛋儿觉得这事儿好像是有点儿不光彩，臭婆娘虽然讨厌可自己也不想别人对她指指点点。尤其是村口那桂花树下，天天都有几个老太婆一到下午坐那儿说长道短，指东骂西的，忒烦！

　　“吃饭咯～”张老娘端着才菜喊着，九儿也跟在身后拿着一摞碗筷。
　　看到桌上的烙饼子狗蛋儿高兴坏了，左手抓一个右手拿一个的。等了那么久可把她饿惨了，恨不得把桌上的菜都吃到肚子里。
　　张老头拿过儿子还未盛饭的碗给她舀了一碗鸡蛋汤搁她面前，生怕她狼吞虎咽的把自己咽着。
　　咬了几口饼子把自己塞的鼓鼓嚷嚷的，偏她那小嘴忙不过来似的还要说话儿。“给...搓坡...年...也……”
　　张老娘看她滑稽的样子话也说不清楚，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孩子，有啥话非说不可啊，先吃东西等会儿再说。”
　　狗蛋儿心说，“哎呀，你们都听不懂俺说啥，还不如俺自己来哩。”看了眼臭婆娘的碗，放下手中的饼子小跑进灶房给拿了个空碗过来。
　　九儿不解的看着狗蛋儿，”干啥哩？”
　　狗蛋儿没说话，捞了一碗全是鸡蛋的鸡蛋汤，小心翼翼的双手捧着快要溢出的汤碗放在九儿面前，又拿了两个肉饼子递给傻愣着的人，“你拿着啊，快吃啊，俺给你舀的全是鸡蛋。”狗蛋儿咬了口饼子笑对着九儿。
　　九儿哑然失笑，眼角浸湿的接过狗蛋儿递来的饼子。她没想到自己的小丈夫会记得自己在路上说过的话，心里既惊讶又感动。忍着眼里酸涩的泪意，低头小口的喝着鸡蛋汤，“真好喝，原来鸡蛋汤的味儿是这样哩。”
　　喝了小半碗，眼中的泪意也压制了下去，这才敢抬起头来看着狗蛋儿，声音有些哽咽道，“蛋汤...很好吃”
　　狗蛋儿听了“嘿嘿”一笑，埋头喝了口又抓着饼子啃。

　　张老娘自己看着儿子跟献殷勤似的，再看看九儿泫然欲泣的样子，眉头一皱问道，“九儿，是不是狗蛋儿欺负你了？你跟娘说，娘来收拾她。”
　　“娘！”狗蛋儿一听，小脸顿时气鼓鼓的，“俺没欺负她！她...她”转头急切的看着臭婆娘，望她替自己说句话，“臭、媳妇儿你快说啊，俺没欺负你。”有些话又不让说，急得狗蛋儿抓心挠肝的。
　　张老头儿放下筷子，端起酒杯呡了一口，眯着眼笑了笑，“有你老婆子在，谁敢欺负九儿哩。”
　　九儿忙道，“娘，狗蛋儿没欺负俺”看老娘还不是一副不信的面孔，又说“俺哪能让他欺负去了，她才多大呢，再说了不是还有爹和娘在嘛。”

　　行吧，儿媳妇都说没有那就没有。斜了眼狗蛋转头笑着对九儿说道，“她要是欺负你了或是不听话，你就跟俺和老头子说，看俺们咋收拾她！”
　　“娘，俺晓得了”九儿的内心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一个是生养自己的家，一个是将自己买来的家，对比之下只觉得此时自己的心里是暖暖的，这种从未有过的感受让她心里安定、踏实。
　　狗蛋儿小嘴撅着，使劲儿咬了口饼子愤愤的嚼着。她娘这心都快偏在那臭婆娘身上了！她就是块宝，而自己成了那地里的小草谁都可以踩一脚。越想越难过，越想越委屈，枉自己还那么可怜她，心疼她，她就是来抢俺娘的！还有俺爹！

　　晚上睡觉时狗蛋儿还在气不过，躺在炕上扭过去滚过来，为的就是不让臭婆娘上炕。她气啊，自打这臭婆娘来这家里，自己的地位是落了又落，就快跟干了的鸡屎一样贴地上去了。狗蛋儿心想“俺今晚要称霸炕上，臭婆娘打地铺去吧。”
　　九儿在镜子前解了头发用木梳理了理了，侧头看了眼跟个爬虫一样的人问，“要不要解辫子？”
　　狗蛋儿甩了甩辫子，硬气道，“不解！”
　　还未注意到炕上的人在闹小脾气，九儿放下木梳脱下外褂准备上炕，“不解辫子你也不嫌硌的慌。”
　　屁股正要坐下，一只手迅速的扫了过来，垫在下面。九儿来不及反应，一屁股坐了下去。
　　“啊！压俺手啦！”
　　狗蛋儿一个大叫，吓得九儿立马站了起来。“好端端的伸手过来干啥哩？”
　　“是你屁股不张眼！坐俺手了！”抱着手在床上撒泼打滚，还不忘拿眼偷瞄站着的人，见人还搁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心里一紧，赶紧哭着道，“啊！好疼啊！俺细嫩的，脆弱的小手啊～”
　　这难道还看不明白吗？呸，这狗东西大晚上是要板命。“行了啊，俺就轻轻的坐了下，瞧你那样！”
　　“啊～痛～要命啦～”
　　“行啦，来，俺给你吹吹”
　　“不要，你要谋杀亲夫！”
　　九儿被狗蛋这没头脑的话逗的一笑，心说“这都说的啥话哩？”揉了揉隐隐作疼得脑袋，精神不振的说道，“你都哪学的话儿哩？这都啥时辰了还不困吗？”
　　也不管嚷着的手疼了，手脚一摊，头不碰脚不触的大字型躺中间，“哼”了一声不说话。
　　今儿一天身心疲惫，实在是累的不行，只想好好往炕上一躺，颇为无奈的娇声哄道，“好相公，让为妻躺下休息可好？嗯？”
　　咦～这臭婆娘是抽风了还是鬼上身？咋跟个唱戏一样的文绉绉的，还……还为妻呢。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尤其那一声“嗯”听得狗蛋儿小脸通红。赶紧翻身滚到墙边贴着。
　　九儿扭身坐在炕上，脱下外裤抬腿上炕，又解了内褂就剩一肚兜，拂了把头发准备扯过被子盖上，却看到狗蛋儿蒙着脸露着眼睛瞪大了瞧这自己。
　　“看啥哩？！”
　　“看你！你不要脸！”
　　扯过被子盖好，侧身看着狗蛋儿问，“俺咋又不要脸了？”
　　“你脱衣服！”
　　“脱衣服咋...？”话还没说完突然反应了过来，打趣的说道，“穿个肚兜就不要脸啦？那我穿啥？不穿？”笑着冲狗蛋儿轻佻眉头。
　　狗蛋不知道该咋接话儿，看臭婆娘脱的就剩个红肚兜就觉得她不要脸，至于为啥？她也不知道。睁大眼睛瞪了臭婆娘一眼，翻身面墙而睡。
　　“噗——”一声长屁响起，狗蛋儿瞬间脸红的跟个猴屁股似的。尴尬的想把头埋起来，又反应过来这是在被窝里放的屁，一下把头全露了出来。
　　听着那屁声九儿很是嫌弃了一眼，看着狗蛋那蠢驴一样，复又抿嘴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