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证之所在》贞颖

32、31.

　　第二个案子开庭-5

　　休庭结束，庭审再度开始。
　　“审判长，我有临时动议：要提出提出一份B国大使馆的投诉。”
　　欧森立刻反对，“审判长，有关管辖权问题，之前已经彻底讨论过、并已确认我国的属地管辖权优先。现在再度提出这个议题纯粹是浪费时间！辩护律师要抗议，请向外交部陈递！”
　　“若是向外交部提出正式抗议，后果恐怕并非欧检察官可以一肩扛起。”牛大为说：“在外交行动和法律手段反制尚未演变到无法转圜的地步，大使馆手下留情，让我在此提出投诉。”
　　审判长沉吟片刻：“请说。”
　　“B国大使馆深明崇尚法治、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道理。这次抗议的不是管辖权问题，而是质疑在执法过程中明显的瑕疵，对B国主权与民众利益造成极大伤害。”
　　“牛律师的意思是警方是非法逮捕？”欧森不以为然，“的确，当时警方确实是持拘留证、而非逮捕证。但那是公安机关签发的刑事拘留证，之后同样由公安机关执行关押，程序于法有据。”
　　“问题不在于逮捕证件，而是‘地点’。”
　　牛大为缓缓的说：“警方是在飞机头等舱逮捕Luhut，而那架飞机上有刚来我国参加少年世界杯足球赛的B国少年足球代表队，座位是由大使馆特别向B国国航订下的。也就是说，在乘客中包括了球队队员、教练团和同行家长等近80人。而警方在没有提前知会大使馆的状况之下、突如其来的逮捕行动对小球员们造成极大的惊吓，根据联合国少儿权利条约……“
　　“什么？”
　　包蓁怒了。
　　欧森对包蓁使眼色：“千万别冲动……”
　　包蓁起立：“我们单位执法绝对遵守法定程序，绝无执法过错！”
　　审判长：“遵守法庭秩序！”
　　欧森皱眉，但还是维护包蓁，“审判长，警方在执法时没有逾矩行径，绝对合情、合理、合法。”
　　“检察官请注意不要护短而作伪证。”牛大为说：“请问被告在被捕当时，是否曾在表示‘行使外交豁免权’，并要求与使馆通话？”
　　欧森愕然，没说话。
　　“这是一段在同班飞机头等舱的乘客所侧录视频。”牛大为请庭务员播放。
　　视频中见到Luhut大喊：“我有外交豁免权！我要和领事馆通话！我要律师！”

　　欧森重重呼了一口气。他知道牛大为的计谋：毒树之果。但已经无能为力。
　　“我们明白公安机关在维持社会秩序的努力。但这个视频却恰恰显示了执法行为过于粗糙、有诸多漏洞，只会让人民对其丧失信心。”
　　审判席上一阵交头接耳。
　　“审判长，对于我们的管理不当、监督不周，我深表歉意。”欧森起身说：“我们会即刻检讨、修正。”

　　接着检方和辩方再度攻防。但检方已经失去一开始的犀利立场，只能跟着牛大为的引导，拘泥在一些枝微末节的小事上，节节败退。
　　之后，审判长宣布：“……故意致死罪、企图进行恐怖行动等的罪名并不成立，变更罪名为过失致死，这些部分将在下次开庭时继续审理。裁定被告以100万交保，但需配戴电子脚镣、并由一名武警随时监控，所需开销由被告完全负担。”接着一敲法槌，结束庭审。

　　包蓁依旧愤愤不平的坐在旁听席上，瞪着辩护席，完无法不认同。 “太过分了，从原本的收押禁见变成交保候传……这个律师把一个恶行重大的罪犯带出法庭！”

　　牛大为让米仓良、杰利带Luhut从后门离开，低声叮咛：“全体噤声，不接受任何媒体采访，在稍晚发出统一新闻稿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