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荀]温柔的龙》雲山有美

3、【Chapter 03】

　　【Chapter 03】

　　木门里又进来了几个玩的人，没什么响动，分散在吧台或者别的赌桌边。其中一个年轻少年端着酒杯笑吟吟地观察着远处气氛骤冷的赌桌，他的皮肤比较苍白，脸古颊上有条细长的血痕，瘦长的手指在玻璃杯的映射中显得剔透晶亮。

　　小老头出来打圆场，“运气这种东西，从拿的第一张牌开始便注定了。”他下了个指令，服务生立即送上来一瓶酒，当场打开倒了三杯，“不如喝杯酒缓缓，忘掉这些不愉快的矛盾。”他请曹操先挑，以示没有任何企图。

　　曹操点头，“他不会喝酒，换杯橙汁吧。”一点都没有因为被人拂了面子而尴尬恼怒，反而贴心替人考虑，与刚才轻挑的行为判若两人。

　　“原来如此。为这位先生上杯橙汁。”这种十分寻常的维护话语，却令小老头笑得脸上褶子都颤动个不停，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真相， “愿我的一点小心意能帮到你。”

　　小老头的笑带动了周围的人，一齐暧昧地笑起来。

　　曹操执着酒杯礼貌微笑，显然他听懂了小老头的弦外之意，印象中某个爱喝酒的家伙跟他说过一些秘而不宣的泡吧暗语。

　　服务生默默端来了一杯鲜榨的橙汁，送到荀彧面前还咧嘴笑了一下。

　　“干杯。”小老头举酒相敬。

　　如果是酒，荀彧还可以干脆地再拒绝一次，可曹操偏偏贴心地换了橙汁，使他不得不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味道有些奇怪，很甜腻，既有果香的酸甜味，又仿佛藏了点酒精，意外地好喝。不过这里是酒吧，就算是橙汁有点含酒精，也是正常的吧。

　　荀彧舔舔唇，似意犹未尽，又喝了一口。

　　“橙汁是我们这里的特调，又叫祝福的一杯。”小老头笑呵呵地抿了口喝，目光从荀彧湿润的嘴唇移到曹操的手上，“容我真诚地祝你马到成功。”

　　无名指处是一枚制式古朴的金属戒指，看不出究竟，却令小老头升起一股不详的念头。

　　最后，还是曹操亲自翻了牌。是一张梅花A。

　　BLACK JACK，恰好21点。

　　曹操朝小老头致意，接下来的时间是庄家的了。

　　小老头的底牌是方角8，明牌是红桃9，点数17，按照规则他必须再拿一张牌。荷官发来的第三张牌是黑桃Q，爆了。

　　曹操是唯一的赢家。

　　小老头拍手笑起来，指着桌上的一个筹码道：“属于你了。”

　　曹操没有客气直接站起来取走筹码并审视了一番，看到上面标注着的一串数字后才满意微笑，“多谢。”

　　小老头指指桌上的燃晶石道：“别忘了你的本金。”

　　曹操道：“算做酒钱吧。”

　　小老头笑道：“你这样的客人走到哪里运气都不会差。”

　　曹操也不谦虚，坦然受之，临走前突然问了一句：“你喜欢的另一种人是什么？”

　　小老头冷哼一声，“对于赌场来说，当然是运气特别差的那种人。所以，你属于非常讨厌的那种。”

　　“那真是抱歉了。”

　　“哼，其实，我接手的不光是你这桩买卖。”

　　突然，话题一转。

　　“生意兴隆是好事。”曹操搂着荀彧站起来。不知怎么的，荀彧的身形不太有力气，总有些摇摇晃晃的感觉。

　　“借你吉言，”小老头摸着燃晶石笑了，“这第二桩买卖比这玩意更有利可图，你是不是，魏武号的舰长？”说这话的时候，他身边的几个服务生立刻掏出了手枪指着曹操。

　　曹操面对威胁丝毫不慌乱，依旧维持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懒散，只做了个摸摸戒指的小动作，然后淡定地将眼眸子一闭，突然整个大厅的灯光全暗，漆黑中响起了两声刺耳的枪响。

　　等大厅的电路恢复正常时，小老头的额头中心和胸口有两个可怖的血窟窿他早已断气许久。剩下的人吓得全盘作鸟兽散，逃了个干净。

　　方才说的那句抱歉的话，原来是指小老头的死亡。

　　后半夜，除了中心区变幻不定的霓虹灯还在陪伴着少数喜欢热闹、不知疲倦之人，大部分地方都寂静一片。热闹就像一树又一树的烟花，耀眼炫目，等它燃烧殆尽便只剩下一地狼藉以及无边无际的寂静。

　　曹操是个喜欢热闹的人，可偏偏他大部分热闹的时间都是在跟人玩命。车窗外是不断晃过的高大建筑群，每一层都灯火通明，每一层都没有人。他沉默地坐在轿车后座，怀里抱着熟睡的荀彧，在寂静中悄悄走了神。

　　郭嘉在等信号灯的时间里转头看了后座一眼，那苍白的皮肤以及看着特别纯真的笑容正是那位靠在吧台边无所事事喝着酒的年轻人，只是他的手现在戴上了手套。见到曹操失神的样子，他有点新鲜，笑道：“你是不是后悔点了那杯橙汁？”

　　听到问话，曹操空洞的眼神立即恢复清明，不轻不重地刮了他一眼，看似寻常却有惊人的震慑力。

　　郭嘉丝毫不受景响，顾自说道：“在那种地下酒吧要求给自己身边的人来一杯橙汁的客人，通常是有别的含义。”曹操虽然不想搭理郭嘉，可还是耐着性子听着。一个人若是执意要说话，你是拦也拦不住的。“直觉告诉我，你内心在蠢蠢欲动。”

　　说完，他饶有兴味地在荀彧身上打转。

　　曹操皱眉，避而不谈郭嘉的话，“所以，你迟到的原因是因为想去实践这些无用的小事？差点让我误了交易。”

　　“欸，你可真冤枉我了。”郭嘉吐了吐舌头，“我到的时候你正好跟人搂搂抱抱，这不是不好意思打断你的好事么。”

　　“少说废话。”

　　“当时有人跟踪你们，我跟他过了几招。那个跟踪你们的人对我兴趣不大，不想与我纠缠，直接避开我找你们去了。等我到酒吧的时候，并没有发现那个人进来的迹象，恐怕跟我们的事无关，而是跟你怀里睡着的人有关。”

　　“你用过你的异能力了吗？”

　　“时间太短，达不到使用效果。”郭嘉耸耸肩，踩下油门，论怎么把歪理说成正理，他们都是熟练工，“你别这样看着我啊，至少我成功拦截了他一把，看到在我那么努力布置电路配合你逃走，让这段插曲没影响到最终交易，也算是将功抵过了是不是？现在的重点是——”故意停顿了一秒， “你要怎么处理你怀里这个人？”

　　郭嘉骤然降温的语调像凝结于水的冰凌向曹操发难，可惜曹操神色始终平平淡淡，没有什么起伏。两个人时常一言不合就杠上了。

　　忽然，他问了郭嘉一个问题，“你脸上的血痕是怎么来的？”

　　“和那个来历不明的跟踪者打架，不小心着了他的道。”

　　“吃瘪了？”瞬间，曹操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变脸，笑眯眯的样子令郭嘉想跳起来揍他一拳，“能让你说着了道，那角色不简单。”随后低头摸摸下巴，慢慢陷入了思考，“现在车上这个我在他身上发现了追踪器，而你说，追踪的人是根据追踪器的信号摸过来的，他既然能在别人身上安置追踪器，就不能在你身上也悄悄按一个吗？”

　　“你什么意思？”郭嘉彻底冷了脸，一脚油门踩到底了，连超了两辆车。

　　曹操了然一笑，“是不是察觉到后面有车跟着了。”

　　郭嘉没回答，来了个大转弯。荀彧好好睡着没防到这一遭，咚一下撞到车门上，晕晕乎乎地半睁开眼。曹操一边扶他坐好一边道，“距离收货的时间还有四个小时，为了安全起见，我们需要邀请后面跟踪的不速之客一起好好谈谈。”

　　“了解。”

　　荀彧脑子一团乱，他明明只喝了一杯橙汁，居然就醉倒了。抬头看清身边的人是曹操，神志清醒了一丝丝。

　　曹操只道：“下车。”

　　不由分说的地将人拖下了车。

　　荀彧刚站定便看到了前方庞大而张扬的巨型银灰色舰艇悬浮在空中，舰身上没有印刷任何文字，也没有印刷徽标图腾，但见到曹操伫立在那里，他的脑海里只蹦出“魏武号”三个字，传闻中臭名昭著的战舰舰长。

　　曹操两手插在大衣袋子里，舰艇造成的气流四面八方地涌过来，吹得他头发凌乱，衣摆翻飞，减弱了几分冷面铁血的气场。

　　“欢迎你们到魏武号战舰做客。”

　　听到“魏武号”三个字，荀彧向曹操望去，石火电光间四目相触，那种强大的掠夺感令他忍不住落荒而逃，却在转身的刹那惊讶发现荀攸出现在对面，整个人僵住竟无法再前行一步。郭嘉扯下手套，悄悄从身后冒出来双手搭住荀彧的肩膀，仰着下巴挑衅地望着荀攸。

　　荀攸一步步走来，直到郭嘉用手在荀彧脖子边比划了一下才停止前行。

　　郭嘉夸张地抱住荀彧蹭蹭脸，道：“真意外，你们原来是叔侄，就外表而言完全看不出来耶。”

　　荀彧大吃一惊，颤声问：“你怎么知道？”

　　郭嘉得意而笑，声音很兴奋，“我能看得见哦，每个人过去的小秘密……比如，你离家出走，再比如……你今晚喝了一杯橙汁。”他盯着荀彧惊疑不定的单纯模样，捉弄之心大起，“偷偷告诉你，今去的那个酒吧，里面的熟客都知道一个秘而不宣的暗号，向酒保点一杯橙汁的意思是——我想骗人上床。那里的橙汁指代的是一种特制的调酒，它的效果是让不善喝酒的人一杯倒，然后……你明白了吧？”

　　难怪曹操说换一杯橙汁的时候，每个人嘴角都带着古怪而猥琐的笑意。荀彧神色冷淡道：“多谢提醒。”

　　此时，荀攸喊道：“我对魏武号没有任何兴趣，只是来带回这个被你们劫持的人。”

　　曹操不容商量道：“暂时不行。放你们走很有可能暴露我们的行踪，所以需要你们配合一下，在战舰上小憩一晚，权当我们做出的另一种补偿。”

　　荀攸质疑：“就凭你那个‘人人喊杀’的响亮名声，我很是担忧我们的人身安全。”

　　曹操轻描淡写道：“如果你拒绝，我保证你们现在就有人身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