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荷录》骑马挎刀

12、成亲，离世

　　赶了几天的路程，才到第二庄境内。为什么说是境内，因为第二庄实在是太大了，并不只是一个占地多少亩，有几十间房子的大宅子，而是像一个村庄一样，坐落在一个山丘脚下的盆地中，更为神奇的是盆地中部有一汪清水池塘，常年充盈。如此坐山拥水，盆状聚财的宝地，可谓风水极佳。
　　入到第二庄盆地中的，只有一条道路，盆地中其他周围与外界相通处都被凿成了绝壁，连猿猴都无法攀沿。萧然在大路上刚入第二庄界内，就感觉闻到了一种奇异的香味，突然想起在，在栾湖刺史府也闻到过同样的味道，因为特别，所以记忆颇深。“难道是江卿少派了人在此处等着开始监视我？看我如何杀掉金珵？”萧然不禁暗自想到，“我又如何能让你知道我和人玉的关系。”想到此处，萧然把马拴在了路边，独立绕到了旁边的草丛中去。
　　萧然的步伐，何人能敌？待萧然来到庄前，早已摆脱了那股香气。待守门的通禀后，萧然被请进了盆地中的庄内。
　　站在入门的高处，一览无遗。盆地中央的池塘，碧波连连，一侧水地相接处还有大片碧玉做成的亲水台阶；台阶后种满了柳树，柳树上除了枝条，还挂有金枝金叶点缀其间，阳光照耀下，金子做的柳条反射出耀眼的光芒，点点映藏于碧柳之中。四周的院落环绕着依地势而建，每一座院落都有一个景的主题，有的是竹林听风，有的是桂枝留香，有的是小桥流水，有的是异族风情，但是今天都有另一个一样的主题，就是无不张灯结彩，红帐漫天。“看来是人玉要和杏花师妹成亲了。”萧然想道，“可是为什么这里人人都面带忧伤之色，身边这位引路的也是愁容紧锁。”
　　萧然被引到了盆地腹部的一个相比之下景致非常普通的两层楼处，小楼是由香樟木而建，木香扑鼻；楼外也种满了各种让人感到清爽高洁的奇花异草，而其中又以兰花居多。还没走进楼中，就只见有一红衣女子已经跑了出来，喊了声：“然师兄，真的是你！”转眼泪眼涟涟。萧然一听到声音，就知道是杏花。接着金人玉也走了出来，眼角尚有泪痕，说道：“师兄，你能来太好了。我和杏花今天午时成的亲，前几日去芸庄请你，听说你一直未归，你终于还是赶来了。”
　　“人玉，我有事情跟你说，我们找个地方谈一下。”萧然拉过人玉说道。
　　“师兄，来不及了，你快跟我上去吧，父亲要不行了，他一直想最后能见你一面，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金人玉拉着萧然就往二楼走去。
　　“金珵伯父要见我？”萧然心中一片茫然，“从来没有见过人玉的父亲，他为什么要见我？不对，为什么是要不行了？难道已经有人先来对金珵伯父下手了？怎么会这样……”
　　萧然来不及多想，已经随人玉来到了楼上，只见一个五十左右的老人半卧在临窗的美人靠上，面色苍白，双眼紧闭。“父亲，萧然师兄来了。”金人玉在那位老人的耳边说道，老人慢慢睁开了双眼，直盯盯的看着萧然，喃喃的说道：“果然气度不凡。”然后吃力抬起手拉着萧然的手又说道：“你知道吗，你母亲的母亲最喜欢这月亮了，说我是像月亮一样皎洁的珵玉，我想最后还能看你一眼，还能再看那——月亮——一眼，全庄——这个位置看到的月亮——最美了。”说罢，转头看向那窗外，已经是气若游丝。可怜现在正是正午烈日当空，离月亮出来还有好几个时辰，老人就这样，时不时微睁一下眼，后来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有一丝气息在支撑。
　　金人玉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眼泪止不住的在流。萧然默默的看着这垂死的老人，想到的却只有江子凛。“原来金珵伯父认识我外祖母，那他一定认识我母亲，也一定认识师傅，原来他们都是熟识的，原来人玉来杏山并不是个意外，一切的一切都早已安排好了，或许杏根和杏花也不会是偶然，冥冥之中，好像一个棋局很早之前就已经布下，我们生下来都是被摆放好的棋子，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但是一切都在按照将来的那个发生在进行着。只有子凛是一个意外，意外的相遇，意外的情意，将来最好什么都不要发生，只想和子凛能过上安静的生活，但似乎前路茫茫。”萧然想着，心情越发沉重了起来。
　　漫漫长日，天终于全部黑了下来，一轮明月正好挂在了窗外，这间窗外的月色，真的很美，很美。人玉在老人耳边说：“父亲，月亮出来了。”老人哼了一声，想极力的睁开双眼，可是却连这点力气都没有了，人玉轻轻地帮父亲抬起眼皮，说道：“父亲，今晚的月亮很美，你看到了吗”老人似乎是看到了那当空的皓月，脸上露出了安详的神色，转眼气绝身亡。
　　屋外的第二庄很快都换上了白色的帷幔，萧然对金人玉言道：“我有紧急的事情要跟你单独说，我知道现在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但是这关系到第二庄的安危。”金人玉要其他人都下去了，包括杏花，“师兄，你说吧。我从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还以为可以再多浪荡几年，既然现在第二庄的担子交给了我，我知道以后该怎么做，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父亲去鄱湖办事后，染上了瘟疫突逝，可是庄上其他人却都没被传染，我总觉得父亲去得不明不白，我们第二庄已经落入了敌人的圈套，是吗？”
　　“或许吧。”萧然面色沉重，跟金人玉说起了他和江子凛的事，江卿少要他来杀金珵的事，神秘的‘左袖右卷’以及他担心江卿少、贺中虬要对付第二庄。
　　短短几日不见，金人玉似乎已经褪去了往日的冲动和张扬，并没有什么惊慌，只是对萧然说道：“现在我们在明处，也不知道对方要出什么牌，我们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倒是师兄你，继续留在这里，只会让江卿少的人知道我们是一起的，到时候想娶他的女儿，就更难了。”
　　“我会留在这里把整件事搞清楚，但是要装作你我才相识，这样以后暗中帮你，才不会没有了立场。至于子凛，答应她的事我也一定会办到，你不必担心。”萧然说道。
　　“这样也好，我会跟杏花说，你听到有人要谋害我们第二庄的风声，要她装作和你初识以便调查的。”
　　两人默认，旋即下了楼，开始办起金珵的丧事。也在等待着那暗夜中对手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