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乱情迷》延安

4、第 4 章

　　到了酒店，丁一匆匆下车，在门口给林霖打了个电话。林霖很快接通，说了句“等会儿，我这就出来”，就挂了。
　　丁一站在酒店的大堂，看着穿梭其间的男男女女，说不出的烦躁。很快，林霖脚步虚浮地走了过来，她边走边回头看看，见没有人跟着，才拉着丁一走到僻静处，满嘴酒气地说道：“一一，待会儿你跟着我进去，看到什么都别说话啊，等酒桌散了，你就把我带去你那里。”
　　“到底怎么回事？”丁一扶住有些站不稳的林霖，问道：“你跟什么人喝酒呢，喝成了这个样子？”
　　林霖苦笑一声，道：“我弟弟没长眼，不小心得罪了道上的人，我这当姐姐的，只能替他赔罪了。”
　　“林震呢？他来了没有？”
　　林霖摆摆手，故作轻松地笑了一声，道：“就他那智商情商，来了还不火上浇油啊。”
　　果然……丁一不赞同地看着林霖，道：“那就你一个女人出来，和……”
　　林霖笑道：“不是我一个人，要是只有我，人家也不来啊。我请了中间人的，你放心吧。我现在面子、里子都给他们，只求他们不再难为我弟了。”说着，林霖目中泪光闪烁，似乎要哭出来一般，可她脸上还是挂着笑。
　　丁一心疼起来，却又无可奈何，只得扶住林霖，道：“行，我听你的，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林霖挽住丁一的胳膊，将头靠在丁一肩上，轻轻叹了一口气。
　　丁一扶着林霖回到包间。她一进门看见四个男人边吃边说笑，唯一的空位前摆了一排装满了酒的口杯，心头怒火一下子就升腾起来。那几个男人看到又进来一个女子，都是一愣。其中一个起身问道：“林霖，这是？”
　　林霖道：“这是我朋友，一会儿她送我回去。”
　　坐在外面的一个穿着花衬衫的男人一手搭在椅背上，一手拿着一根牙签剔着牙，乜斜着眼，道：“小林啊，她既然你朋友，那就坐下来，一起喝一杯啊。”
　　林霖笑道：“我这朋友滴酒不沾，咱们还是继续吧。”说着，走回道桌子旁，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好，”男人们大笑起来。
　　丁一凑过去，担忧地看着林霖，冲着坐在主位上一直默不作声的男人，道：“你们这么欺负一个女人，有意思么？”
　　花衬衫笑容一敛，冲着丁一不悦地道：“这可不是我们逼着她喝，是她自己愿意喝的啊。”
　　“对，”林霖看着丁一，摇了摇头，又冲着花衬衫笑道：“是我愿意的。”说着，又去端酒杯。丁一压住林霖的手，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她隐隐觉得这几个人只是在拿林霖寻开心，并不是想解决问题。
　　“有意思，”坐在主客位的男人望着丁一，坐直身子，忽然笑了起来，道：“要是真心疼朋友，你来喝怎么样？”
　　“她……她不会喝酒！”林霖推开丁一，道：“我来。”
　　丁一看着男人，道：“可以！”说着，她看了眼排在桌子上的酒杯，蹙眉凝思片刻，道：“不过我一个人喝没意思，不如咱们两个一起喝如何？”
　　花衬衫立时喝道：“这可是你们求着我们的！”
　　丁一讥讽道：“难道你们大哥就怕了我一个没有喝过酒的人不成？”说着，冷笑起来。
　　花衬衫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露出满脸凶相。
　　丁一抄起一个酒瓶子，丝毫不让。
　　“算了，算了。”坐在首位的男人摆摆手，笑道：“你既然要找人陪，我这位兄弟还能喝两杯，不如就让他赔你吧。”说着，他看向一直自顾自吃喝的光头，道：“秃子，你陪她喝吧。”
　　“一一！”林霖拉住丁一，“这里没你的事。”
　　丁一一把将林霖按在座位上，低声道：“你还是歇着吧。”
　　老大让服务员摆上杯子，把酒斟满，笑眯眯地看着丁一，对光头说道：“秃子，看你的喽。”
　　光头嗯了一声，起身走到丁一对面，肆无忌惮地看着她，端起一杯，一饮而尽。丁一知道自己并不能在气势上弱了，随之一口喝干。一股热辣的感觉从喉咙直接烧到胃里，刺激得丁一眼中泪光迷蒙。
　　饭桌上的男人们大笑起来。
　　林霖小声地叫了一句，“一一……”
　　秃子一笑，一杯接着一杯。丁一犹豫一下，看了一眼林霖，目光坚定起来，她知道自己不能退缩，便跟着秃子一样，一杯接一杯的喝，火辣辣的白酒好像水一般喝了起来，全凭着一股子血气，灌了下去，她恶狠狠地瞪着秃子和那坐得歪斜的老大，看着他们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忽然觉得有一些解气。秃子喝得速度慢了下来，丁一却不敢松懈，依然一杯接着一杯，一杯接着一杯……
　　丁一喝着喝着，忽然手上一空，这才发觉自己面前的酒已经空了。她晃着发晕的脑袋，看着对面的光头还差几杯，但是基本已经喝不下去了，不由笑道：“我喝完了。”
　　花衬衫的脸色有些阴沉，他本来就没有想过一个没喝过酒的女人能喝那么多，还是这两个女人故意这样说骗人的呢……他看了一眼老大，见他脸色也有些不悦，目光中便流露出些凶煞之气来。他心道：我们过来不过是逗个乐子罢了。如今既然骑虎难下……看着丁一、林霖，花衬衫便要起身。
　　恰此时，包间的门蓦地被推开，两个人走了进来。其中年轻的男子站到丁一身边，笑对着丁一说道：“真巧啊，居然在这里碰到你？”
　　丁一回头，看到张其琛，不由得笑了一下，“是啊，挺巧的。”
　　坐在主客位一直不动声色，仿佛猫戏老鼠一样的男人，却在看到张其琛身后的人时，站了起来，毕恭毕敬地走到近前，笑道：“张先生，你好。”说着，伸出了手。
　　“哦，是老朱啊。”那位张先生看了一眼男人，漫不经心地笑了笑，伸出手。老朱大喜，双手紧紧握住这位张先生。这位张先生眉头一皱，把手抽了出来，转头对张其琛温声道：“其琛，你认识她们啊？”
　　张其琛一指丁一，笑道：“这是我邻居，这两天亏的她帮忙。我还没有谢她呢。今天就在这里碰到了。”
　　张先生一听，对着丁一露出了笑脸。
　　老朱看着张其琛，试探地问道：“张先生，这位是？”
　　“我堂弟。”张先生拍了拍张其琛的手臂，道：“他要留在这里一段时间，以后还要你们多多照顾啊。”
　　老朱一听，立刻诚惶诚恐，道：“哪敢哪敢，以后有事情，尽管吩咐我。”
　　张先生看到其琛站在丁一身侧，知道他想管这件事，便看了一眼里面的情形，对着老朱道：“今天你们这是摆的是什么阵仗啊？。”
　　老朱笑道：“没什么事儿。”见张先生依然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知道对方似乎要管这件事，便笑道：“就是这位林女士为了她弟弟的事，请我们吃顿饭。”
　　林霖一直看着张先生，此时站了起来，讶然出声，“张世琛？”
　　“不错，是我。”张世琛对着林琳露出一抹笑容。林霖呆怔一下，被酒熏染红了的脸颊似乎要滴出血来。
　　张其琛看着桌子上的情形，眉头一皱，望向老朱，道：“那现在这酒也喝了，饭也吃了，事情现在能不能翻篇啊？”
　　老朱见张其琛开口，瞟了眼张世琛，忙道：“本来就不是大事，林女士既然这么有诚意，咱们也不是那些不讲道理的人，翻过去了，翻过去了。”说着，哈哈大笑几声。
　　花衬衫还要再说话，却被老朱一眼瞪了回去。
　　张其琛立刻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送她们回去吧，女孩子喝了酒，路上不安全。”
　　张世琛对老朱笑道：“我这兄弟是贾宝玉的性子，你看……”
　　“那可太好了，就麻烦其琛兄弟了。”老朱赞头赞同。
　　丁一闻言，去拉林霖。林霖看一眼旁边的张其琛，道：“你顾好自己就行啦，我自己能走。”说着，向外走去，刚走到张世琛身旁，脚下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张世琛伸手扶住林霖，说了句，“小心。”林霖仰头，望着张世琛，嫣然一笑，轻轻说了句“谢谢。”张世琛放开林霖，退后一步，向老朱告辞。张其琛扶着丁一，与林霖一起离开包间。张其琛忍不住咋舌道：“没想到你挺能喝的啊。”丁一苦笑，“我也没想到，我居然这么能喝。”林霖跟在二人后面，却十分留心后面的动静。只听老朱笑着说了声“张先生慢走啊”，便听到了张世琛不疾不徐的皮鞋声。她放慢了脚步……
　　张其琛一到门口，让人把车开了出来，看张世琛走过来，道：“二哥，我送她们回去啦。”
　　张世琛看了堂弟一眼，沉默片刻，又扫了丁一、林霖一眼，才点头。
　　林霖还想说些什么，可张其琛打开车门。丁一忙上了车，回头叫了一声“林霖”。林霖稍显遗憾地望了一眼张世琛，上了车。丁一问：“林霖，这位张先生很厉害么？”
　　林霖望着车外镜子里越来越远的身影，道：“这位张先生在咱们市的商圈里很有名的。今天幸亏碰到他。”
　　丁一“哦”了一声，闭上眼，迷糊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