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韦恩老爷的员工（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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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可！”芭芭拉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熊抱。
“芭芭拉，戈登叔叔，快看我带了什么？”妮可举起手里的东西。
“喔——约克街拐角那家的芝士披萨！”父女俩默契道。
小花园里早已准备好BBQ的东西，戈登警长坐在一旁看着两个姑娘屋里屋外忙前忙后，笑着扶了扶自己的眼镜。
食物的香味渐渐弥漫，芭芭拉陶醉地深呼吸一口：“明明步骤都一样，为什么我就是调不出来这种味道？”
出乎意料，妮可的厨艺技能非常棒，并且她还对酒非常有研究有追求，可惜不是每次都有机会能弄到几瓶她看得上眼的。
万恶的有钱人，万恶的资产阶级。
妮可给食物翻个面，刷上第二层调料，金黄的蜂蜜让肉闪闪发光，芭芭拉情不自禁咽了口口水：“那我可就不知道了，不过安心坐着等我喂你不好么？”
她媚眼乱飞，整个人凑近芭芭拉将将要亲上她的红唇，这手撩妹绝技总是能把神勇女警弄得脸红心跳，眼神闪烁。
“嘿！你又用这招！我真的会找不到男朋友的！”芭芭拉又气又无奈，妮可撩完她又回去一本正经地给肉翻面，男人都没有她会撩，天知道小姑娘哪里学来的这些，果然都是大学里的臭小子们带坏了她的妮可，“啧，一定很多人嫉妒我的待遇，爸爸你说呢？”
“……”戈登警长放下冰啤酒，对这种“女生间的话题”有点儿无奈，他清清嗓子，认真问道，“所以，有吗，妮可？”
“戈登叔叔？！”老好人警长一本正经地八卦什么的，他也被穿越了吗？！
妮可望着击掌的父女俩总算反应过来，她想解释又无从言语，气呼呼地把香肠和鸡翅放到父女俩的盘子里，“看在我任劳任怨的份上。”
放过小可怜妮可吧，不能好好谈恋爱的她只能跟身边的姑娘们调调情了。
芭芭拉不肯放过她：“什么？真的没有吗妮可？韦恩集团的人那么没眼光？”
在你眼里韦恩集团到底是什么，她的男朋友储备地么？妮可哭笑不得。
“亲爱的芭芭拉，我是去工作又不是去谈恋爱……”
“得了，妮可”，芭芭拉露出“我们都懂的”笑容，“亲爱的，你从大学就对恋爱毫无兴趣，那个叫詹姆还是蒂姆的？三年的攻势你都能毫不动心……老实说，要不是知道你性取向正常，我还真有点担心你是不是真的爱上我了……”
……对不起戈登叔叔，芭芭拉好像被我带歪了。
不过芭芭拉的话也是戈登警长的意思，妮可经历特殊，一方面他像对待自己女儿一样不希望她别被外面的臭小子骗走，另一方面，他又担心儿时糟糕可怕的经历对妮可造成不好的影响排斥陌生人，不怪他杞人忧天，毕竟从小到大妮可连朋友都少的可怜，她柔软的心太过敏感纤细了。
幸亏妮可不知道警长对她的最后一句评语，不然她大概很郁闷吧，被评价为敏感纤细什么的，长辈滤镜真是个好东西。
“我反对办公室恋情……”妮可胡说八道。
可惜不能活学活用，把韦恩集团对待记者那套用在两位戈登警官身上。
戈登警长觉得自己的猜测要成真，简直不忍直视，他悄悄给芭芭拉使眼色，他聪明的女儿立刻反应过来。
“那就排除你部门的”，芭芭拉飞快接口，“反正韦恩集团那么高的一栋楼呢。”
妮可被她的幽默逗笑：“你当在超级市场挑胡萝卜么？”
轮到父女俩被她的有色笑话惊呆。
“姑娘们，肉要焦了。”戈登警长明智地打住话题，优秀警察的直觉告诉他今天是没什么进展了，不过经验教育他得再接再厉，总有一天妮可会敞开心扉接纳别人的。
“好吧好吧，反正你才进韦恩集团一个星期。”芭芭拉小声自我安慰，妮可只当没听见懒得再给她泼冷水，不是谁都能接受凭空消失的女友，以防万一她别说恋爱，朋友都尽量少交。
她望着畅快灌下冰啤酒的父女俩，越发珍惜相处的每时每刻。
妮可重新挑起话头，芭芭拉前几天英勇无畏地擒获了杀人凶手，妮可对她的精彩故事表示出十二分期待。
酒气熏染的脸颊微红的女警官噼里啪啦倒豆子一般讲述来龙去脉，喝得尽兴的戈登警长不时点头不时插嘴补充一些细节，骄傲地挺起胸膛恨不得拿喇叭在社区里循环播放。妮可非常给面子地又是惊呼又是鼓掌，最后还豪气地敬了英勇无畏的芭芭拉戈登女警官——用她的鲜榨果汁，没有好酒她宁愿不喝。
神勇女警话锋一转又回到她身上。
“妮可，要我说，你那天晚上也太危险了。”芭芭拉说的是妮可上班第一天遇到流氓的事，她在警察局的笔录还是被戈登警长看见了，父女俩拉着她一通语重心长。
芭芭拉抓了抓自己蓬松的头发，因为无可奈何露出急躁和烦恼，“哥谭的夜晚——啊哈，该死的罪犯们的天堂……”
话题忽然沉重下来，带着醉意的芭芭拉望着偏西的太阳眼神发直。
暮色渐沉，橘黄色的余晖不再像白天一样热辣灼人，红霞满天，霞光穿透云层辐射成一束束绚烂的金光。
哪怕是在炎热的酷夏，哥谭的夜晚都感受不到丝毫暑气，就跟这个城市可怕的看不见的黑暗一样让人骨子里发凉，妮可听戈登警长呢喃过一次“从前不是这样的”，警长一连说了两遍，语气一遍比一遍无助。
坐着的三人都知道，没人会停下抬头欣赏这难得一见的美景，没人因为细细的凉风在高楼大厦间逡巡而慢下脚步，没人给归巢的鸟儿送上祝福。所有人都行色匆匆，神情紧张，匆匆——是乌鸦声声尖锐的警告，是在暮色逐渐笼罩哥谭下的奋力挣扎。
名为“哥谭”的城市，是光与暗的交融，是正与邪的对立，是一枚硬币的正反两面。她像一朵看来鲜艳无比的玫瑰，拿在手上时已被尖利的锐刺扎出鲜血；她还是一串紫到发黑的腐烂葡萄，吃在嘴里苦涩恶心。
再美好的白昼也会有黑夜，夏日的尽头是寒冷的冬天，欣慰之后必有痛苦，欢乐跟忧愁寸步不离。
遥远的东方有两个词语：乐极生悲、福祸相依。
赫拉克利特说，善与恶、有与无根本上都是相互对立的，它们相互排斥而又不可分离地联结在一起、它们在对立的两极变成一体，变成一个真正的矛盾。
这个矛盾，便是哥谭。
“有了阴影，光明才更具耀眼。”
同样出自赫拉克利特。
芭芭拉的酒瓶碰在爱丽丝的杯子上，她唰地从椅子里站起来，高举起手中的酒，大声道：“敬光明！”
“敬不屈服！”
两个姑娘目光灼灼，齐齐看向戈登警长，睿智的警长扶正眼镜，坐直身体，他沉吟地望向天空，浓烈的橙色天空已被灰蓝代替，哥谭的夜晚终于拉开帷幕，张牙舞爪地撕开一切，释放出那些罪恶。
片刻后，警长露出笑容，带点神秘，带点释然，带着潘多拉魔盒中最宝贵的财富——
“敬暗夜中的骑士！”
* * * * * *
历史的拐点偷了个懒。
瑞秋被炸死。
小丑逃离不知所踪。
哈维丹特半张脸毁容成为双面人。
蝙蝠侠与戈登警长联合挫败了□□企图转移黑钱的阴谋，小丑的残忍和疯狂再次让哥谭笼罩在悲伤和恐惧中，更多人默默支持起暗夜中的骑士。
真是可笑，她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却能知道这帮超级英雄们的来龙去脉，对他们的故事如数家珍，她怎么不知道自己这么舍己为人？
妮可不是第一次遇到类似情况，在她的经历里依赖从前的【剧情】是愚蠢的，每个世界都是未知的平行宇宙，除去大部分人物的身份未变，他们的经历、故事的进展、社会的形态都可能发生质的变化。
一开始，她无所是从手忙脚乱，人的内心其实相当讨厌变化。可一旦接受这种设定，感觉还是挺带感的，至少保证她对每次可能接触到的超级英雄充满好奇和期待，保证每个世界足够丰富多彩、让她愿意多折腾些花样，否则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单调、不断重复的超级英雄们和他们千篇一律的拯救世界生活。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内心从一开始就是不健康的。不提她匪夷所思、极度自我甚至称得上自私自利的价值观（她从前可没少给自己惹麻烦），在漫长又无尽的生命长河里，她其实过得非常痛苦。
说起来她经历过几十个世界，可没有一次她的寿命超过四十岁，不停经历童年、青春期和成年阶段，然后总是有各种各样的原因让她结束短暂的旅程。就像《夜访吸血鬼》里被困在6岁小女孩儿身体里的克劳迪娅，幼小的身体承载着超乎常理的年龄和阅历，妮可到现在还没发疯也是个奇迹。
她最开始也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少女，她爱玩、爱恶作剧、不爱学习物理却成绩很好，她也会有少女情思，喜欢并热烈大胆地追求过某个人，然后失恋、赌气地嫁给富二代、莫名其妙身体虚弱、死亡……
紧接着她重生，没心没肺地继续做个无忧无虑的少女，意外身亡……
不停地经历生和死，她不记得是第几个世界开始，她的内心充满了惶恐和无助，她开始寻求帮助，可惜自己眼瞎所托非人。从那时起，妮可才真正看清自己、看清世界，她谁也靠不了，只能自己爬起来走下去，爬也要爬下去。
妮可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总要和超级英雄们纠缠不清？有时她跟他们关系很近甚至是直系血亲，有时她又可能跟他们遥不可及不过是超级英雄们多姿多彩生活中的过路人——点缀都称不上。
好比她这次是蝙蝠侠的一名小员工，不出意外，她跟布鲁斯韦恩的交集也仅限于此。
无论超级英雄们的世界多危险，哪怕直面外星人入侵地球，妮可的潜意识仍然告诉她这里非常安全，外面比这里要危险得多得多。可【外面】是哪里？还有什么比外星人的武器贯穿身体死亡更危险？
当她站在纽约大战的街头被齐塔瑞人一炮轰成渣渣，鬼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直觉告诉妮可一切秘密的答案就藏在她丢失的宝贵记忆中，一旦她找到钥匙，所有的迷题都会迎刃而解，可内心深处有个声音悄无声息地给她洗脑，告诉她不要去触碰那段丢失的回忆，学会放下向前。
这一点儿也不符合妮可的性格，她清楚自己是打掉牙齿也要和血吞的见了棺材也不掉泪型、是不要怂就是干的自讨苦吃型，哪怕记忆再痛苦、哪怕从前的自己再蠢再不知所谓她也会接受，大不了让知道她黑历史的人永远都开不了口或者直接弄死就是（哦——这可怕又糟糕的三观）。
答案只有一个，她的记忆被人动过手脚，不过并不是要害她，相反妮可能感觉到对方是在竭尽全力保护她，因为她在自己心里种下了最重要的种子——那是妮可仅剩的良知和底线，是她轮回几十个世界紧紧抓住的救命稻草。
只要知道自己是被人在乎的、被人深爱着的，妮可就能坚定地走下去。
无论需要多久、无论要经历怎样的痛苦和磨难。
妮可托着巴掌大的章鱼保罗，他绿色的爪子卷成几个好看的波浪，像极了刚从理发店做完头发出来的模样。妮可叹气，她每年都会给戈登父女准备一封“信件（遗嘱）”以防她忽然消失或是死于非命，所以她才讨厌跟别人牵扯太深，善后工作实在太麻烦了些。
尤其面对戈登父女这样的真正好人，妮可并不希望他们为她太过伤心，对自己喜欢的人妮可完全不吝惜将自己的善意发挥到极致。
不远处的警局响起一片连绵的警笛声，妮可的手机屏幕随着震动亮起。
芭芭拉给她发来短信叮嘱她锁好门窗，最近晚上如果要加班她和戈登警长想办法腾出一个人去接她，末了还悄悄说会想办法帮她弄点“小道具”，天知道下次遇到的流氓会不会带枪。
哦，芭芭拉真是个可爱的姑娘。
前段时间的□□洗钱案让哥谭的治安再次陷入一片混沌，销声匿迹的小丑只怕在酝酿更大的“犯罪盛宴”。
妮可回复芭芭拉的信息，让她和戈登警长务必注意安全后钻进被子里睡觉。
她脑海中泛起傍晚漫天红霞的美景，沉沉坠入梦乡。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韦恩老爷的员工（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