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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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虽说是交换情报，其实基本上都是夕见一个人在说。
“……以上。”
结束了讲述，夕见望向迦尔纳，对方却仍然是那副有些淡漠的平静表情。
她一时间恍惚起来——为了获取合作者信任，自己刚才确实是将所有要做的事情都告知他了。
自己并非魔术师，甚至也不算是人类。目标也不是参与圣杯战争获取圣杯，而是即将出现在这片土地上的“阴界裂缝”，以及可能随之而来的各种棘手的东西。
至于召唤从者作为助力，也只不过是为了能够在未来的混战之中有自保之力而已。
而迦尔纳对于这一切的反应却只是“是吗，我明白了。”
从他的神情或者说话的语气都看不出他的真实想法，虽然他昨天确实是说了会服从她的命令……
“我似乎是没有‘令咒’这个东西呀，”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夕见伸出了手，“或许是因为我并非参战者的原因吧……那个貌似是参赛许可证的样子，不过，如果没有这个的话，对契约会有影响吗？”
“这一点是没有的，御主，契约独立于令咒，如果你依旧无法放心的话，我也可以立下绝对不会背叛的誓约。”
迦尔纳说出了这样的话，可能他只是普通地给出了一种他能想到的解决方式吧，但，这个提议却使得夕见猛地睁大了双眼。
这确实是她心中一闪而过的的隐约想法。
她看向迦尔纳，对方的表情依然没什么变化，她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
果然是觉得自己刚才说的那些话荒唐透顶吧，而且……自己心中那一点怀疑似乎也被他发现了。
“迦尔纳君，不用了，”少女的脸色微微沉下来，她抬起头，那双清澈的暗蓝色眼睛对上了迦尔纳的双眼，这双眼中突然流露出的怒火使得迦尔纳怔了一下，“我知道我说的这些话在你看来或许就是胡编乱造，如果不信任我的话，我以我的真名起誓，绝不会猜忌你，请……”
到底是谁不信任谁呢？夕见心中却有一个细小的声音这样说。
迦尔纳的目光与夕见闪烁的眼神交汇，在注意到她的表情之后，他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御主，抱歉让你产生这样的误会，”迦尔纳打断了夕见接下来的话，“我并没有不信任你，你所说的也确实是实话，只是，令咒的作用的确是这样——用来帮助御主来约束力量强于自己的从者。”
“那么，你觉得呢？一定需要这样的约束吗？”
“令咒的存在确实有其道理……虽然对于我来说，即使是以令咒下的命令，我也能够抵抗。”
夕见这次来回思考了几遍他的话，突然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大概是“既然对我来说有没有令咒都差不多，那么我说的肯定是真的”……这样。
现在的情况反而像是自己在先入为主，以对方一定觉得自己说的话是胡话为前提，生出了过度敏感的心思，而事实反而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气氛忽然便缓和了下来，夕见有点不好意思地揪了揪脸侧的头发，端过茶壶给迦尔纳倒满了茶水。
“刚才确实是误会你了……对不起。”
“不，你并没有任何错，完全不需要道歉。”然而确实被她误会了的迦尔纳却这么说，似乎在他看来这根本算不上什么大事。
“不管怎么说，刚才是我失礼了，”夕见低下头，垂落的长发半遮住她脸上略带愧疚的神色，“差一点就可能造成互相怀疑，导致内耗，这个确实是我的问题。”
一旦断定是她自己的问题，夕见认错认得毫不犹豫。
听到这话，迦尔纳重新审视起了本次召唤他的御主。
拥有着能看透他人本质的保有技能，迦尔纳对人心的理解不可谓不透彻，然而越是与夕见交谈，他越是能感觉到那种“违和感”。
她的表象与本质是完全分离的，虽然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似乎是普通的少女，然而，迦尔纳却直觉她并非如同表面表现出来的那样普通……或者说是正常。特别是在交谈的时候，这种感觉更是明显。
如果迦尔纳对日语有更深入的了解的话，他就会进一步地发现，夕见在说话的时候，不时会带出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古老腔调，有些措辞也是基本上不再使用的旧说法——这或许是违和感的来源之一吧。
“迦尔纳君？”
见迦尔纳突然不说话了，夕见叫了他一声。
“有什么事情吗，御主？”
他刚才不会是走神了吧……
她又看了看迦尔纳，对方端正地坐在她对面，稍微低着头和她视线相对。因为他表情始终没变过，夕见也没办法判断迦尔纳突然不说话的时候到底有没有走神。
但是根据现在交谈的结果看来，他似乎是一位很好说话的助力——虽然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判断并不全面。
“你……还有别的疑问吗？”
“疑问？暂时没有了，对于你的目的我也已经很清楚。请你下达命令吧，我会全力协助。”
“暂时还没有你的工作啦……”
夕见站起身来，估算了一下自己的灵力回复量之后，在迦尔纳的注视下伸手从袖口里摸出了一叠剪成人形的纸片。
“现在是信息收集时间。”
说着，她随手推开了窗子。然后，她手中的小纸人们就好像有了自我意识一般，自动从她手里跳了出来，在窗沿上站了一排。
“去吧，将这座城市的情况探查清楚。”
小纸人们一个接一个地飞向半空中，迦尔纳看上去对那些纸人有些兴趣，他的目光方才似乎是一直落在纸人们飞出去的地方——至少夕见是这么想的。
“那个是式神。”夕见主动解释道。
“应当是使魔一样的东西吧。”迦尔纳想了想，找出了他认知中和这些纸片相接近的“概念”。
“唔，大概差不多吧，说不定都是给媒介注入灵力赋予形体的流程？”夕见想了想，大概是因为暂时没有别的事情可做而起了玩心，她又翻出一张裁好的纸人，在迦尔纳眼前晃了晃。
迎着迦尔纳疑惑的目光，她先是上上下下打量了迦尔纳一番，然后开始向纸人中输入灵力。这次她并没有像往常一般仅仅是使纸人化作普通女子相貌，而是一点一点地调整着什么。纸人在一团烟雾之中渐渐拉长成一个纤细的身影，然后……
烟雾散去，一个几乎是复制版的“迦尔纳”站在了迦尔纳对面——除了神情呆板之外，别的地方都很完美。
迦尔纳先是看了看有些得意的夕见，又看了看对面安静站着的“自己”，评价道：“看上去确实非常神奇。”
他的语气听起来似乎是真诚地在称赞。
“不算什么啦，”夕见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因为赋予外表是靠我的印象，所以制作出来的式神其实还是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啊，迦尔纳是‘从者’，和这种式神还是有区别的吧。”
她挥挥手让那个“迦尔纳”在烟雾中又变回小纸人，在等待外出探查的式神回来的这段时间里，夕见又开始思考“从者”的概念。
“‘英灵’是历史上有名的英雄们，这个我是知道的，但是迦尔纳君你自称是‘从者’，嗯，这个到底又是什么意思呢？”
“‘从者’也是类似于使魔一样的存在。”
迦尔纳接上了她的话，接着说道：“我等‘从者’，只是‘投影’而已。使命即是为御主所驱使。”
“是这样的定位……感觉和‘式神’在某些地方有些像，但要是真的将你看做和那些纸片类似的存在又感觉不合适啊，”夕见在把他的话按照自己的理解翻译过后，发现这个大概是最接近她理解的方向了，“嗯，那样也太过分了，我一定不会这样做的。”
纸片式神是消耗品，没有自己的意识，只会机械地服从命令。但是迦尔纳有着自己的性格，思想，甚至还有着让她不自觉亲近的气息（他到底和天照大人有什么关系啊真是超好奇），更何况他之前肯定还是很强的人物。无论如何也不能将他看做那种量产型纸片式神了。
倒不如说，和当初与阴阳师们签订契约的各种大妖怪甚至神明是相似的吧。这么看来，自己这样更像是召请了强大的“神明”作为战友的情况才对。
“所以，再次感谢你的回应，如果有需要的东西或者想做的事情，尽管向我提出来就好啦。”
“感谢你的好意，御主，但是我并没有这方面的需求。而且，比起在这方面费心思，还是将精力集中在要做的事情上比较好吧。”
夕见呆呆地眨了眨眼睛。
“哎？可是这不是人……咳，不是结成同盟之后应该说的吗？”
“在面对的境况急迫的时候，这些表面上的盟约之类确实是不必要的。况且，你的意图我也已经知晓了。”
“是这样啊……我明白啦。”
正说着，窗口突然传来敲击声。
夕见将窗户开得大了些，最先回来的小纸人带回来了冬木市的地图。那个小纸人颤颤巍巍地拽着叠起来还比它大上几倍的地图，然后在飞进窗子的一瞬间摔到了地上。
……
没错，不用想了，迦尔纳君和它们肯定不一样。
很快桌子上便堆了一堆宣传册、地图和旅游指南。夕见展开地图，伸出手顺着地图似乎是画着什么。
“迦尔纳君，能拜托你把外面桌子上的笔拿过来吗？如果笔的周围有纸的话也一起拿来好了。”
“嗯。”
她的手指落到了大概是稻荷神社的位置，轻轻点了点。
笔很快就被送到了她的手边，夕见拿起笔，从神社开始，按照某种固定的顺序开始在地图上做标记。很快，整张地图便被密密麻麻地画满了各式的记号。再次检查了一下是否有遗漏之后，夕见把地图推到了迦尔纳面前。
“这个，是我们下一步的工作。”
像是在征求对方的意见一样，她示意迦尔纳看地图。
“我大概估计了一下，再过一个小时左右我们就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一切听从你的命令，御主。”
夕见没有说话，盯着地图，不自觉地紧紧抓住了手里的笔。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0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