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空释的歪楼历程》银镜生

3、【一、荡魔青锋 千面戏子 雪国之城】 003

　　贺小梅一笑，蹲下身摸了摸他的脉搏和肩颈处的骨头：“还有一个好消息，等我搞清楚了你们……”顿了一下，“你们神，神的体质，我还能教你医术，以后若你碰上更强大的对手，自愈自医，吊着命等人来救还是没问题的。”
　　慕容白看着三个人在夕阳下被拉长的影子，微微一笑。
　　一转眼就到了幻影天宵禁之时，白天樱空释麻木漠然地出门，晚上手里攥着一把剑，神情难掩兴奋地回来。
　　守着幻影天的门侍打量着情绪大变的樱空释，直到樱空释把自己寝宫的大门关上，两个门侍交换了一个眼神，其中之一点点头，抬脚往冰后处去了。
　　“什么剑？”冰后坐在主座高高在上，手里不住地抚着后袍上的皮毛。
　　“回冰后，是一把深青色的窄剑，剑柄处没有冰族铸器师特有的宝石，是凡界的小东西。不过，樱空释看上去倒是很宝贝那把剑。”
　　冰后轻蔑道：“雪雾森林里的凡人剑，还不就是那些死在里面的守界人配剑，樱空释可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凡人剑都这么宝贝。”她轻轻地卸下自己指上的宝石戒指，放在座旁侍女的托盘里，侍女退下，那白发的门侍也行礼退下。冰后捏着一株百合花，偏头细细打量主座旁的镜子里自己的容颜，自言自语道：“不过是个庶出的，若老实地等我儿铸弓出征也就罢了，若是敢给我弄出什么花样来……哼。”
　　那株百合应声而成冰，紧接着碎成一堆齑粉。
　　贺小梅趴在慕容白背上，在屏风后看那冰后准备就寝，拍拍慕容白的肩膀：“怎么样？看来这个老女人，看小樱很不顺眼，会不会对小樱做什么啊？”
　　慕容回头沉吟一会儿，道：“我们先走，关于樱空释，我有事跟你商量。”
　　二人在冰王的书房堂而皇之地坐在宽大主位上，贺小梅把玩着冰柱状的奏条，问：“说吧，你为什么要收小樱当徒弟？还有，你是谁？”
　　慕容白看他不正经的样子无奈一笑：“难道我是谁的这个问题不应该是第一个问吗？”
　　“你我现在都是游魂，又被这把剑绑在一起，还能糟糕到哪儿去？当下和未来的事情才更重要。”
　　“樱空释摸到我的荡魔剑，我突然有一种跟他血脉相连的感觉……你可能无法理解，我慕容家一脉单传，这是祖上封魔时留下的诅咒，族人短命……我死的时候，尚未有子嗣，他与我如此相像，就算知道不可能，我还是想把慕容家传下去，哪怕只能留下剑法。”慕容白叹着气，与心魔同归于尽时那撕心裂肺的痛楚仿佛还能感觉到，贺小梅看出他的不适，在慕容白左肩和心口处点了几下，慕容白瞬间觉得那股郁气消失不见。
　　“你……”慕容白不可思议：“你还能治鬼？”
　　眼看着贺小梅的笑容褪去，慕容白一僵，低头认错：“冒犯了。”
　　两人在侍卫来往匆匆的书房里讨论许久，最终决定下来：先教樱空释自保的功夫，轻功是第一门，再争取下个月与铸弓王子一同离开刃雪城，总之，离那冰后越远越好。
　　第二天清晨，从来都第一个到的樱空释直到老师来了都没有出现在学院里，被一群贵族小孩子簇拥进教习房的卡索有点担忧地回头望着，他这个幼弟虽然不常见，也从未交流过，但是总被其他的小贵族欺负，昨天那几个孩子回来之后神色慌张，他还去雪雾森林里找过，但是一直找到晚上都没找到，侍卫带来消息，幼弟好好地回了他自己的寝宫，卡索这才作罢，没曾想第二天，樱空释干脆就不来了。
　　他向老师请了假，跑了出来，准备去幻影天看看，却被回来取樱空释练习服的慕容白二人撞见。天生对财富异常敏感的贺小梅一眼就看出这个小子身上的衣服料子极佳，外披的绒肩和昨天冰后穿的那件款式一模一样……贺小梅哼唧：“这个肯定就是那个卡索了。”
　　看着卡索在幻影天门外叫着樱空释，贺小梅突地起了作弄之心，他拍着慕容白的肩膀：“走，跟上去瞧瞧！”
　　慕容白对他这种不够君子的行径有些不齿，但又不想在这里跟贺小梅拉拉扯扯，只能一同跟在卡索身后，然而没过一阵他就后悔了自己刚刚的顺从：明明没人能看见自己，贺小梅还是一副探头探脑行踪鬼祟的样子，配上他尚未换下的一身戏装，真是……碍眼非常。
　　卡索颇为失落地回到自己的寝宫，所有同龄人里，他唯一没能交成朋友的就是樱空释，虽然两人是兄弟，按理说应该更加的亲近才是，但樱空释从不跟他讲话，从不对视，卡索甚至不太知道樱空释到底长什么样子。这样想着，他怏怏的，觉得有点委屈爬回床上，带着昨天折腾到晚上今日又早起的疲倦，沉沉睡去。
　　确认那个玻璃心的傻孩子已经睡着了后，贺小梅以一种十分嚣张的表情打开了卡索的衣柜。并且自恋地拿着王子服在自己身上比划了起来：“小白小白！你看！那件好看？”
　　慕容白尚惊讶于贺小梅没把自己当外人的无耻程度，又被突如其来的昵称砸晕了头：“什么？”
　　“我总不能总穿着戏装吧？再怎么说也要换一件，”贺小梅才不去理会慕容白的心路历程：“这种便服行动起来更方便一些，免得我总担心动作大撕裂我的藕粉裾，为了混进王府里，那可是我最好的一件衣裳。”
　　直到两个人拿着樱空释的便服与雪雾森林里的少年会合时，慕容白还在回味这几句话里的信息，更让他沉默的是，这种堪称盗窃的行为竟然得到了樱空释的赞同：“梅夫子穿这件衣服很好看。”
　　慕容白摇着头：“盗人衣物，实非君子所为。”
　　贺小梅翻了个白眼：“不用理他，来，小樱，试试把自己丹田处的气息运到心口处。”樱空释闻言乖乖坐下，开始努力感受那股“气”。
　　慕容白若要授人剑法，须得学徒也有自己的剑，这才能师徒同入剑境，以免徒弟年幼，滋生心魔。他得去给樱空释找把剑，于是拉着心不甘情不愿的贺小梅深入森林，打算找一找冰后所言的“守界人配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