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琯擒受》一梦萧瑟

7、二盗资料

　　蔡暖弄来些行头，傍晚的时候拖起依旧在床上呼呼大睡的王大正。去附近小餐馆里吃了晚饭。两个人回小旅馆的时候，老板娘递给蔡暖一封信，说是有人送来，指名道姓要交给他的。

　　一举一动都被盯紧的感觉实在是很糟糕，蔡暖看完信，站在窗台上眺望远方，信里威胁说，报警就撕票，这样不动声色能够监视到自己的一举一动……蔡暖从头到脚审视了一遍王大正，王大正只是一个送信的，他身上自己已经搜过，并没有任何通讯设备，那么……跟踪器……

　　蔡暖一屁股坐在床上，开始将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脱下来。

　　醒过来王大正又呆了，差点流下两道鼻血。

　　“师……师师师师师……”

　　蔡暖在王大正师不出来的结巴声中凝神思考了一下，郑重地脱下了脚上的一双轻便跑鞋。蔡暖拿著鞋子左打量，右打量，然後轻轻哼了一声，勾勾手指让王大正过来。王大正巴巴绕到他跟前，满眼都是他光洁的皮肤，脑袋里隆隆作响。

　　蔡暖指着跑鞋上粘的一个小黑点：“看到没。”

　　王大正凑近了脑袋看：“芝麻？”

　　蔡暖一掌拍过去，拍的王大正哇哇大叫。

　　“笨蛋！追踪器！”

　　这么小的追踪器，就算是大点的王大正也没瞅见过，他捂着被打疼的头，连忙又凑上去细看。果然是个芝麻绿豆大的东西，可能要拿放大镜才看得清楚，王大正正准备好好学习一番的时候，蔡暖却又将那双鞋穿在了脚上，然后探头看了看外面的月光，点点头道：“准备出发。”

　　王大正不明白，为什麽蔡暖还要随身带着会被别人检测到行踪的追踪器，可是他这么做肯定有他的原因，自己也不好多问。初出茅庐的王大正只觉得自己还有很多东西要学，崇拜自己的新师傅已经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蔡暖从柜子里将白天买的工具一一拿出来，塞到两人身上，出门拦下一辆出租车，在离欧阳集团分公司大约1km处下车，开始步行。

　　两人走到分公司楼下的时候，已经将近三点，这个时间是人们入睡最深的时候。

　　蔡暖将绳索拉出来扣在背上，那绳索黝黑而细，隐在夜色中竟是半点也看不见，他又戴上一副透明防滑的橡胶手套，回头对王大正道：“狗叫会吗？”

　　“汪。”

　　蔡暖眼睛里露出一丝欣慰。

　　总觉得自己智商被侮辱的王大正目送灵敏无比翻身上墙的师傅离开，看他像一只小壁虎似的贴著光溜溜的墙壁往上爬行，目瞪口呆之余觉得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自己确实应该做好站岗放哨这第一步。

　　蔡暖拉拉系在背上的绳子，他当然没有蠢到要去开那扇从里到外反锁的窗户，而是径直爬到顶楼，顶楼有一个通往楼下的通道，锁虽然刚刚被换过，用金属丝鼓捣几下就开了。

　　王大正在楼下哆哆嗦嗦的放了半个小时的哨，抬头去看蔡暖爬上去的那堵墙，上面黑乎乎的什么也没有，于是他又低头想去摸烟，就那么一晃神的功夫，身后就有人拍了他一下。

　　妈呀！！王大正吓的浑身一凛差点没把尿崩到裤兜里，他正要出声，嘴巴就被一只戴了手套的手捂住了。微弱的光线中，一副雪狼般莹莹发亮的眼睛紧盯着王大正——正是赶回来的蔡暖。

　　王大正双脚一软，差点昏厥过去。

　　两人回到旅馆已经是当天的下午，房间门缝下果然又塞了一封信。

　　蔡暖摊开来看了一下，纸上写的果然是交货地点。

　　“知道这个地方吗？”

　　王大正虽然是从隔壁城市过来的，但对这块地方异常熟悉，蔡暖说的地方是当地一家有名的酒吧，王大正也去过，但是那里鱼龙混杂，像他这样没有任何正主罩着的无名小混混压根呆不下去。

　　“这么说，酒吧的老大是谁你不清楚……”蔡暖若有所思的看着信上的地址，“去给我买份粥。”

　　粥？

　　王大正头上三个问号。

　　蔡暖抬起头，一双眼睛无比纯良，漆黑漆黑的宛如宝石。

　　“我我我我我……我这就去……”王大正立刻从床上弹起来：“反正我我我我也饿了……”

　　蔡暖目送他连滚带爬的出房门，嘴角擒起一丝微笑。男女通吃的功力不减，很好。

　　可怜的王大正边跑边哀嚎，粥是个什么东西？！

　　王大正好不容易端着热乎乎的传说中的粥回来的时候，蔡暖正抱着掌上电脑蜷着身体睡在床上，脚上还套着鞋。

　　欣赏了两秒钟睡姿后的王大正刚轻手轻脚的把捂在怀里的粥放到床头，床上的人就醒了。他醒的和普通人不一样，醒的那一瞬间就瞪大了一双警惕的眼睛，在看到来人是大正后，才懒懒的又闭上。

　　一天之内已经被吓到两次的王大正被那一双充满杀气的双眼瞪的两腿一软就止不住往下滑，那一瞬他看到了什么？狼？虎？还是豹子？这TM反正不是个人的眼神啊……

　　彻底清醒的蔡暖闻到粥的味道，将一条腿架在另一条腿上，懒懒散散地问道：“走了几条街？”

　　王大正自己都不知道究竟在大街上找了几家亚洲人的饭馆，总算碰到家卖粥的店，老板见他这么勤奋买粥还多送了他一只皮蛋，王大正以为是个臭蛋，但最后还是没敢扔。

　　“为师傅跑腿，几条街都不嫌远。”

　　蔡暖懒散散地看了王大正一眼，结果他手里的粥碗，翻身坐起来。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在出任务之前喝粥的，可心里就是惦记着，总觉得这么个软软糯糯香香的东西，能够抚慰已经麻木的心。

　　如果说夜间的酒吧混杂不堪，那么白天的酒吧则是门可罗雀，半夜里依旧霓虹闪烁的“h hood”酒吧，白天看上去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幢房子，里面安安静静的，与热闹的大街格格不入。

　　蔡暖出门的时候和王大正对换了鞋子，然后选了家和酒吧相聚几十米远的咖啡店，窝在舒服的沙发里盯着外面看。阳光温暖的不像话，蔡暖半眯着眼睛，脑子里却飞速运转着，知道日落时分，他才站起来打个哈欠，慢吞吞地往回走。

　　王大正看到蔡暖回来，激动地扑了上去。

　　“师傅！”

　　“按照我说的做了吗？”蔡暖丢给他打包的提拉米苏。

　　王大正飞速点头，“按照你说的，穿着你的鞋在旅馆里溜达了两圈，去附近便利店溜达了一圈，然后……”

　　“嗯”蔡暖点头，打断了王大正唠唠叨叨的话，“鞋换回来，跟我走。”

　　上灯时分，第一批客人已至，酒吧纷纷开始营业，距离欧阳琯被填海还剩下六个小时，六个小时可以做很多事情，足够了。

　　蔡暖独自推开酒吧的门，迎面朝最近的酒保走去。

　　“找老板。”

　　酒吧里的酒保看蔡暖一副刚刚成年的模样，眼睛里多少带着点轻蔑：“你算老几？”

　　蔡暖伸手掐住对方脖间的领结，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后，脚踏在酒保肩头，傲慢如帝王般的问道：“你说呢？”

　　“啪，啪，啪”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边鼓掌边从酒柜移门后走出来：“蔡先生，果然身手不凡，我们老板已经恭候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