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离别（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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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智波饰背着一副巨大的卷轴，带着一身的煞气来到了这鲜血淋漓的战场。
跟在他身后的还有满身狼狈，浑身湿透的山中井泽。
那黑发碧瞳的小男孩来到两个弟弟面前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分出四个影分身，在方圆百米內布置出来一个小型的隔离结界。
在影分身完事儿后，本体才带着已经穿好外衣的山中井泽走到波风秋人身旁，挥舞着拳头一人给了一个暴栗。
被收拾的二人安静如鸡，一个不敢去触小伙伴的霉头，一个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于是，作为这四人里最年长的一个，宇智波饰就训得更得心应手了。
“一个二个的，都不给本少爷省心！”
“特别是你，阿秋——”
转身望进波风秋人如古井般深幽的眸中，宇智波饰面沉如水。
他心里仿佛有一团烈火在熊熊燃烧，因自责和担忧而点亮的写轮眼瞪的老大，这让他稚嫩的面容看起来带了些令人移不开眼的艳丽。
“你自己说说，你答应过我什么——”
他冷声训斥着，眼眶却红了，连声音都变得哽咽。
“瞧瞧你这残废的样子——”
宇智波饰说着，顿了顿，似乎才意识到波风秋人如今这极差的身体状态，他赶紧从储物卷轴里拿出两件绒衣，给这两人披上，嘴里还不忘继续训斥：“大爷爷要是看到了，可饶不了我！”
这后半句当然是开玩笑，可搀扶着波风秋人的宇智波止水却不觉得好笑，反而越发觉得心中刺痛。
厚重的绒衣盖在他单薄的身子上，他却没感到多热乎，反而心底越发慌乱不安了起来。
“——你可是宇智波的荣光之星！”
听，连最傲慢的阿饰，都在阿兄面前亲口承认了宇智波一族内部对他的期望和赞誉，他的阿兄，是族内的荣光之星啊。
这样的阿兄……
这样的阿兄怎么可以被牺牲在战场上！！！
宇智波止水缓缓侧头，通红着眼眶，看向他的阿兄，低声恳求道：“阿兄……我们回木叶……好不好？”
波风秋人认真地听着，没有说反驳的话。
直到两人都讲完后，他才用了些力气，一把将身旁冻得发颤的的宇智波止水推到堂兄身边。
他的脸上浮现出点点潮红，随后陡然咳出一口还冒着热气的血液。
“阿秋……！！！”
“秋哥——！”
一旁的宇智波饰和山中井泽两人惊呼一声，立马就要跑过来。
却被波风秋人抬手阻止了。
他随手抹了抹沾了血的嘴唇，看向三人的眼里带了些安抚的意味，轻声道：
“我没事……”
这还能叫做“没事”……？！
“阿兄——！！！”
宇智波止水再也听不下去，他甩开宇智波饰摁着他的手，迈着步子踉跄地跑回波风秋人身边，仰头望着波风秋人苍白的脸颊，哑着嗓子哀声乞求：“我们一起回去，阿兄，我们回木叶好不好？”
“剩下的追兵我们把他们引到别的路上、我、阿饰、井泽……我们都还能战斗的……，所以，所以阿兄，我们来保护你好不好……”
因着心里着急，宇智波止水的语速变得非常快，几乎像倒豆子一样，短短几秒的时间里便说了好多话，波风秋人听着，没忍心去打断。
他总是拿这孩子没办法的。
但这次他却不能满足宇智波止水的愿望了，除开掩护几位伙伴回木叶外，他还有必须要去做的事。
只是，这孩子太过重情，又被他惯得太娇气了些，乍然面临现在这种情况，内心会崩溃也是不可避免的。
……是他的错。
他失神地想着，许久后才发出一声深深的叹息，止水总要学着长大，以后的日子里，再没有波风秋人作为兄长守护着他，那孩子若还是那副天真的性子，总要吃大亏的。
宇智波止水的话还在继续，“征司祖父最擅长治疗术了，我们赶紧回去——”
“止水，乖，不哭了。”
“你可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孩子呐。”
伸手揉了揉面前那颗被卷毛覆盖的小脑袋，波风秋人眉眼间氲出点点温柔，让泪眼朦胧的止水看呆了。
幼时在族学上体术课被欺负，找罪魁祸首说理结果却被对方打趴下，自暴自弃不愿再去上学时，阿兄就是这样温柔地揉着他的头顶，对他说，“止水乖，不哭了。”
他也是像现在这样，愣愣地说了说好。
然后，他的阿兄像个小大人似的，冷着一张脸，带着他一家一家地找熊孩子报仇，并且教导他，“被欺负了就要找机会还回去”、“集思广益，有困难不能一个人独自承担。”、“宇智波的孩子不能轻易被眼前的挫折打倒”。
“阿兄……”
宇智波止水呢喃着，什么也不顾了，豆子大小的泪珠子从眼眶奔出，顺着脸颊稀里哗啦地流下。
他捧着波风秋人的手苦苦哀求，想让他回心转意，跟着自己回木叶。
天上开始下起了雪，冷冽的寒风吹过，夹杂着小片小片的白色霜花，本就酷寒的温度更降了些，这让身体本来就不是很好的宇智波止水感到脑袋有些发昏。
波风秋人却没有为之所动，他强忍着心中的不舍，垂在一旁的左手结出一个“未”印，眼里隐隐有泪光闪过。
低头注视着身前满脸泪痕，眸中已经含有一轮勾玉的宇智波止水，波风秋人弯了弯眉眼，抬手轻轻地将他眼角的泪抹去。
“乖。”摸了摸弟弟已经结痂的眼角，他那双黝黑的眸里又带了些心疼，“宇智波的孩子不能随便流泪的。”
注意到那孩子疑惑的目光，他慢慢伸出没有受伤的右手，缓缓地将那孩子肩上的披风系好，又轻轻地将他环在胸前，轻拍着他的后背，表扬道：“两只眼睛都开启了血继限界，很不错，不愧是我的弟弟。”
“这双眼睛的力量很特别，”他顿了顿，似乎在想如何定义这“特别的力量”，“——足以改变世界。”
“这股了不起的力量，一定能让你更加强大。”
强大到足以保护止水，保护宇智波、威慑别村的程度。
他俯下身，注视着这被他一手宠着长大的孩子，苍白的面容和止水的脸颊更贴近了些，叮嘱道，“但是，不能太过依靠这双眼睛——你的身体现在还承受不住它带来的副作用。”
“体术的锻炼不能停下来，知道吗？”
听着波风秋人犹如交代遗言一般的话语，宇智波止水本就不安的心更慌乱了。
他愣愣应声，然后侧头求助一般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宇智波饰和山中井泽，希望那二人能够和他一起阻止他的阿兄。
可宇智波饰只是眼神复杂地看着他们，没有上前帮忙的动作。
这里面固然有他明白波风秋人的决意，尊重他的想法的意思，可更多的还是宇智波饰对自身的责难。
有特殊能力的宇智波饰明白，秋人对于战场情况的分析和幕后黑手的推测都是对的。
他们两人里，必须有一个人留下，既是殿后，也是诱饵。
而剩下的一个，则要尽快掩护伙伴撤离战区，带着秘卷回归木叶。
而在要把利益最大化的前提下，让体质非常特殊的波风秋人留下殿后，是万无一失的。
——他的祖父千手征臣掌管着千手和宇智波，甚至是整个火之国的忍术机密，母亲漩涡玖辛奈更是以封印忍术起家，作为他们家的孩子，波风秋人就算不幸牺牲，他的遗骨也不会落入敌人之手。
这样一来，连最大的后顾之忧都没了。
波风秋人就是最好的选择。
更何况波风秋人还有自己的计划……
而和他朝夕相处的宇智波饰明白，他不能阻止波风秋人。
只能看着他的兄弟为了大局献祭自己。
明明他宇智波饰，才是那个需要保护弟弟长兄！
是他太过无能……
“……阿秋——”
宇智波饰艰难地开口，他带着山中井泽走上前，走到波风秋人身旁，注视着这个和他一同长大，犹如半身的堂弟，眼中弥漫着不舍和痛楚，哽咽地问：“真的……真的不能一起回去吗？”
“不行喔。”波风秋人轻轻摇了摇头，长时间的站立，让他的脸色更加苍白了，他说，“阿饰，你该明白的。”
“风险太大了。”
于是，宇智波饰便再不多言，他只能是沉默着，带着满腔的责难，见证他的兄弟为木叶、为宇智波而献身。
可一旁的宇智波止水却是不知道这些的，他无比惊诧地望着两位兄长，满脸愕然，心中惴惴不安。
风哥该明白什么……？
宇智波止水不知道，他甚至不敢去问他的阿兄。
“时间也差不多了”
波风秋人转移了话题，不再继续解释。
他扭了扭被冻僵的手腕，将紧抱住他的宇智波止水从自己身上撕下来，推回宇智波饰怀里，狠下心不再去看哭得像个花猫一样的止水，转身朝背后那一地的碎骨残骸走去。
走了一段路，直到捡起了已经断成两截的宝刀“鬼丸”，将它插回剑鞘，他才闭眼沉声道：“阿饰，你们该启程了。”
“时间已经拖不得了。”
这句话如同当头一棒，让宇智波止水乍然惊醒，他甩开宇智波饰的手，踉跄地追着远处的兄长，边哭边跑，眼中满是被抛弃的绝望。
不……不可以！！！
冰冷刺骨的风雪呼呼地打在他脸上，灌入他的喉咙，如同针扎一般，可宇智波止水却丝毫不在意。
不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必须阻止波风秋人！
“阿兄——！等等——”
不要走——
那凄厉的呼喊波风秋人听在耳里，心脏一扯一扯地疼，可他还是狠心打断了那孩子的话，哑着嗓子厉声道：“回去！别让我再说第三次！”
“我不——！”为了让波风秋人跟他一起回去，宇智波止水什么也不顾了，他梗着脖子，急促的喘着气，被寒风吹刮过的小脸涨得通红，声音嘶哑：“我不要！！！”
“——阿饰！带他走！！！”
宇智波饰却没有动。
他沉默地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算太长的刘海垂在他面前，挡住了他的双眼，让人摸不清他的情绪。
有些着急的山中井泽想要跑过去劝那冲动的孩子，却被他一手拉住，动弹不得。
宇智波止水带着咳嗽的哭嚎并没有就此停下来，波风秋人无奈地“啧”了一声，最终还是心软了。
那孩子身体底子本就不好，又受了伤，再继续待在这里，怕是要伤了根本了。
他转过身，单手接住了跑过来的宇智波止水，眼里满是无奈。
低低地呼出一口白雾，波风秋人的声音里带了些无可奈何的宠溺，他叹息道：“真拿你没办法……”
阿兄这个语气……
成、成功了？！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离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