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兄长（下） ...
-
他皱着眉，将手指抵在地面，感知着周边的气息，白净的小脸上布满了不符合这个年龄的深沉的冷冽。
大家都围在他身边烤着火，屏气凝神，等着波风秋人的指令。
连受了伤的宇智波由依也坐在临时用土遁术做出来的石凳上，蜷着被子，全神贯注地盯着他。
没有人出声，只有柴火噼里啪啦的燃烧声还在这空旷的山洞里响动。
过了几个呼吸的时间，他才长呼出一口气，叹道：“暂时安全了。”
话音落地，队里压抑沉重的气氛瞬间就去了一半。
“阿哲，阿邑。”
波风秋人朝年纪小一点的两个孩子那边招手，示意他们把由依扶到燃有暖炉的另一边去休息。
等宇智波由依入睡后，他才又展开随身携带的地图，继续讲解今晚的计划。
“止水和井泽还好一点，由依这个状态，已经不能再继续赶路了。况且，连续几天高度紧张，大家也都累了。所以，今晚必须好好休息。”
他取过一旁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一沓写满了「封」字的符咒，还有两个忍具的封印卷轴，装进忍具包分发给二人，语气沉重道：
“我和阿风的影分身已经在最边缘张开了隔音结界，内里的每个点上都留了记号，你们俩心思缜密些，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们。”
“以这里为中心，东西南北每隔二十米贴一张，一共十层……——伸手。”
波风秋人看了看洞外，又从背包内翻出两张巴掌大小的红色符纸，分别贴在两人手上。
然后，他单手结了个“未”印，那两张红色的符纸便瞬间化为水渍，浸入了他们的皮肤，在手背上留下了一个勾玉样式的花纹。
“好了。”
月光透过茂盛的树枝泼洒下来，映着白花花的雪地，路还是勉强能够看清。
外面还下着雪，那黑黝黝的林子里时不时传过来几声风的呼啸，冷得瘆人。
犬冢哲一向对这种东西感兴趣，他瞪大了眼，一脸讶然地望着脸色平静的波风秋人，好像在问“这什么玩意儿？”
在两人好奇的目光下，秋人吐出一大口白雾，缓缓道：“这是离开族地时我叔祖父给的隐匿符，它和最外围的隔离结界相辅相成，时效是一小时。”
鹿邑一向是个聪明的，一下子就知道了他的用意。
“所以，我们要在一小时内回来。”
“嗯，尽快。”波风秋人郑重其事，“隔离结界的时效只有八个小时。”
意思就是，除去结阵时间，他们最多还有六小时可以休息。
见秋人不愿多讲，又对“放弃伤员”一事闭口不谈，反而让大家好好休息，奈良鹿邑多多少少明白了些，自然也就点点头不再多说。
见犬冢哲还想说什么，坐在他身旁的鹿邑不动声色地就扯了扯他的衣角，拉着他去换护甲了。
真要论起来，他、犬冢哲、宇智波由依，他们三人可不是波风秋人直属的第一大队队员。
早在一开始分组的时候，以猪鹿蝶为代表的第二大队，就被宇智波们打上了“火影一系”的标签。
若不是发生了事变，现在都还是竞争关系。
——在战场上，竞争关系代表着什么？
他们相互之间的接触除开一年前初训那一个月，也就这么几天罢了。
在事变之前，他们三人对第一小队来说，是“敌人”，事变之后，依旧是“外来者”。
“放弃伤员”是他提出来的。
表面上看起来，波风秋人好像默认了他的说法。
但鹿邑不敢去赌。
要不是走投无路，谁又想主动或被动地抛弃自己的队友呢。
他们朝夕相处，虽然不是真正的兄弟姐妹，但却胜似血脉相连的亲人。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波风秋人既然有更好的想法，那他们也就尊重队长的选择。
……
布置结界从来都不是个轻松活儿，去帮忙的还是两个没怎么接触过这方面的小孩儿。
波风秋人当然也考虑到了这一点，他转头看向一旁正在给止水换药的山中井泽和宇智波饰，轻声道：“阿风，一会儿你就带着他们俩出发。”
宇智波饰头也不抬，随口应了声，继续着手下的动作，小心翼翼地给宇智波止因感染而发红的眼眶更换清创药。
倒是给他打下手的山中井泽活泼些，但他一向是个胆儿大的，不然也不会小小年纪就跟着上了战场。
他见几个哥哥都被派出去了，队长却偏偏不提他，小情绪顿时就起来了。
不过，他还是懂得方寸，就算心里有点小九九，也没敢没当场发作，老老实实帮着宇智波饰给止水消毒清创。
等手里的事情忙完了，他才连忙跑到波风秋人身边坐下。
他扯了扯哥哥的衣角，小声道：
“秋哥，我也想去～”
波风秋人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也不说话，仿佛在问：“你去干嘛？”
“唔……”我去帮忙嘛。
山中井泽扭捏说不出话，刚张口，宇智波饰就已经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
他抬起头淡淡的撇了一眼不省心的小子，翡翠般碧绿的眸中流露出些许傲慢，嗤笑道：“就你，还是算了吧——拖后腿的家伙就老实休息。”
这小子虽说感知能力不错，但体力却差的不行，这次任务说简单确实简单，可却不代表没有任何危险的可能性，万一遇到突发状况，井泽极有可能成为拖后腿的那个。
要是再有人受伤的话，进退两难的只会是他和波风秋人。
这小破孩儿还是得留在秋人身边他才放心。
况且，他想，这是他母亲那边唯一活下来的孩子，还是能护着点就护着点吧。
不过，他阿风少爷才不会直说呢，宇智波的明日之星不要面子的啊？
“……秋哥你看他！”那米色短发的男孩子满脸不忿，和宇智波饰如出一辙的碧色眸子里布满了委屈，控诉道，“风哥就会欺负我！”
波风秋人平时对队里的弟弟妹妹很是纵容，但这次却不准备同意井泽的请求。
他伸出手捏捏男孩子红润的小脸蛋，笑道：
“小井乖，听话。该去休息了。”
山中井泽仰头还想撒娇，可看到波风秋人严肃的目光后就蔫了，也不再犟着要一起去，收敛了神色叹了口气：“好嘛，我去休息……”
不过这小男孩还是有些不服气，一边走还一边故意嘟囔抱怨：“哼，秋哥肯定也被风哥传染了～”
“肯定是不喜欢我了嘛～”
“一定是这样的！嗯，肯定没错……”
宇智波饰这边刚处理好，转眼就看到缩在墙角种蘑菇画圈圈的小弟，也是被他气笑了。
“真是个傻小子。”
他头疼地叹口气，却也并没有生出“破例带人一起”的想法，加上他也不准备去解释什么，便放任自流不去管了。
反正有波风秋人在，那小子翻不了天，他想。
弯腰抱起有些困倦的宇智波止水，轻轻的哄了两句，见那孩子的绷带有些下陷，明白他乖乖闭眼了，才踱着步子慢步走到了波风秋人身边。
“阿秋，接一下止水。”
宇智波饰控制着力度，将早就困倦不已的止水递到波风秋人怀里，让他倚靠着波风秋人，又从自己的忍具包里拿出来一个储物卷轴。
“砰。”
一声轻响，卷轴上白雾冲起，宇智波饰双手一拉，从中拿出来一床蓬松的被子，顺手就搭在了波风秋人身上。
“喏，盖上——今晚的温度低了些，先将就着。”
给两个弟弟盖完被子，他又朝蹲着种蘑菇的山中井泽那边唤了一声。
见那小子磨磨蹭蹭的就是不动腿，本来就是个急性子的宇智波饰有点不耐烦了。
刚想发作，又瞟到秋人怀里的止水貌似睡着了，他只好控制着声响跑过去，抓着山中井泽的连衣帽，在他耳边阴恻恻地低声斥道：
“臭小子，赶紧滚过去休息！止水都睡了，你要是再不去，小心本少爷把你扔外边儿去！”
这下子，山中井泽有再多的不情愿也只能作罢，老老实实脱了护甲躺进被窝。
进被窝前，他还不忘抱怨两句类似“风哥真凶”、“一点也不善解人意”之类的话，引得宇智波饰怒目而视。
“噗嗤。”
看着这兄弟俩的互动，波风秋人终于还是没忍住，一不笑小心出了声。
声音不大，在他怀里的止水却被吵醒了，他迷迷糊糊地睁眼，看到的却是一片黑暗。
从他受伤以来，除开换药的前两个小时可以模模糊糊地看东西以外，其他时候都是要缠着绷带的。
长时间的不见光，他也就逐渐习惯了这种看不见东西的情况，对此也不慌张，反而戳戳兄长的手，小声问道：“阿兄……？”
兄长这么开心，是是发生了什么好的事情吗？
“没什么，阿风和小井在讨论事情而已。”
注意到弟弟被自己吵醒了，波风秋人黝黑的眸子里浮现出点点歉意，小声跟他解释着原因，又温声哄着止水入眠，不让他浪费休息时间。
“乖，安心休息，明天我们就能回家了。”
“秋人说得对。”宇智波饰安顿好自家的糟心小弟后也走了过来，他身后还跟着已经准备就绪的犬冢哲和奈良鹿邑。
他蹲下身和波风秋人平齐，伸出手揉揉止水那头四仰八叉的自然卷，注视着宇智波止水缠满绷带的眼部，那双凌厉的凤眸中夹杂着丝丝复杂，鼻腔突然就有些酸涩。
“止水要好好睡觉。”
“不能任性熬夜。”波风秋人接着说道。
“……噢。”
虽然还有些不明所以，但宇智波止水一向是个听哥哥话的好孩子，为了不让两个哥哥担心，他安安静静地靠在兄长怀里，安心的闭眼。
看了他好一会儿，宇智波饰才接过波风秋人给他准备的材料起身。
“等你们回来。”
波风秋人说。
他带着鼻音低低应了声，转身就带着人冲出了山洞。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兄长（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