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团宠秋人君》玺璋

14、兄长（上）

　　小孩儿不是个能忍受寂寞的性子，住院不过一周，就和照顾他的日向启太撒娇，要他把宇智波家的两个小伙伴带过来陪他玩。

　　正巧这天漩涡玖辛奈也不在。

　　村里现在挺缺人手，玖辛奈身为特别上忍，总不可能只守着儿子过日子。她带班去做任务去了，大概得过两天才回得来。

　　于是，波风秋人的监护人又变成了十三岁的启太。

　　日向启太一向宠孩子，对波风秋人言听计从。

　　他二话不说，当天傍晚就背上背一个怀里抱一个，把宇智波饰和宇智波止水两个小家伙带到了病院。

　　秋人的两个同龄人中，黑发碧瞳宇智波饰算是最年长的，他比波风秋人大上三个来月。

　　因着名字“饰”的发音「kazari」和“风”的发音「kaze」十分相似，和他亲近的家族成员便渐渐把“风”喊作为他的乳名了。

　　——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托了波风秋人的福呢。小孩刚学说话的时候，长短音和鼻音边音还不怎么分得清，舌头也摞不转，说话又糯，喊他的名字的时候，总要拖着喊，听起来就像在喊「ｋａｚｅｎｉｉ」一样。

　　而宇智波饰又的确是秋人的堂兄。

　　一看到病床上睡得香甜的小伙伴，宇智波饰就像蜜蜂嗅到花蜜一样，情绪异常兴奋，扭着小身板儿，迫不及待地想从日向启太的背上爬下来。

　　不过，由于身上绑着背袋，小皮孩儿折腾了几下也没能成功逃脱。

　　宇智波的家教严格，他也算懂事儿，知道不能在医院里面闹腾，即使“越狱”失败，他也有控制住自己，并没有发出声音。

　　但闹不着人，可不代表他就这么放弃了。

　　小家伙儿也有自己的方法：他可以挥爪子挠秋人的小哥哥呀——抓抓头发扯扯耳朵什么的，他宇智波饰可擅长这个了。

　　日向启太可不会就这么由着宇智波饰折腾。

　　被米色锦缎束起的尾发让小孩抓在手里把玩着，他下手没个轻重，抓得日向启太头皮有些刺痛。

　　少年皱着眉走到一旁的榻榻米旁边，将一路上都没怎么调皮，甚至还自发阻止宇智波饰调皮的止水安置好后，才把捣蛋鬼从自己背上解放下来。

　　故作黑脸地教训了小捣蛋鬼几句，日向启太又叮嘱好两个小家伙不能乱跑，也不能大声吵闹把秋人弄醒了。见两个孩子都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他起身出门，准备去给仨顽皮小子拿点零食。

　　过一会儿就该叫秋人起床吃东西了，一觉醒来两个小伙伴都在身边的话，那孩子也会高兴很多吧。

　　而被日向启太留在房间里的两个小孩子也就和秋人差不多大，要指望他们乖乖坐在榻榻米上等哥哥回来，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偏头看了一眼旁边懵懵懂懂的小止水，见他老老实实坐在榻榻米上，就会傻乎乎地望着秋人笑，也不计较他伸手抓自己，阻止自个儿欺负小哥哥的事了。

　　又仗着自个儿皮厚，宇智波饰伸出小爪子，扒着榻榻米周围的木制围栏，慢慢地从半米高的榻榻米上翻了下来。

　　宇智波饰已经两岁多了，早就能够活蹦乱跳自己跑。

　　他也有了接近一米的个子，平时也跟着波风秋人玩闹，爬手里剑标桩上跳下来的事也不是干过一次两次，所以他并不惧怕榻榻米和地面这才不到一米的距离。

　　不过，在走之前，他也没忘奶声奶气地提醒面前身板瘦小，看起来弱弱的弟弟：“不准自己下来！会受伤的！”

　　“你要是也受伤了，我可不会给你呼呼喔！”

　　“我可是要照顾秋酱哒！”

　　小止水仰头看了他一眼，懵懵地点点头，又继续痴痴地望着秋人笑，含糊不清地喊“兄长”。

　　看他那傻乎乎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进去了。

　　不过，已经得到回复的宇智波饰可管不了这么多了，几天不见小伙伴，他也好寂寞的。

　　迈着小短腿跑到波风秋人的病床前，他又搬来一旁的小凳子，两下蹬掉小鞋子，赤着脚费力地爬上去，趴到了波风秋人身旁。

　　旁传来秋人清浅的呼吸声，仔细听的话还能感受到小声的梦呓。

　　宇智波饰伸出小爪子摸摸缠在波风秋人眼部的绷带，眼里带了些许疑惑不解。

　　“你怎么受伤了呢……”

　　没得出答案，他又戳戳弟弟红润的脸颊，小声道：“秋酱睡得好香啊……”

　　迷迷糊糊的小孩嘤咛几声，艰难地嗅嗅身旁的味道，确定是熟悉的小伙伴后，咂咂嘴又沉沉睡去。

　　看着他睡得这么香，宇智波饰自己都有些困了。

　　“阿风也陪秋酱睡觉哦。”

　　打了个哈欠，他伸手揉了揉泛涩的眼角，小心地抬起波风秋人外露的小手，自己蹑手蹑脚地钻进他的被窝，侧身面对着睡得香甜的秋人，没有放开抓在自己爪子里的小手，宇智波饰的声音里已经带了些困倦，他小心地捏了一下爪子里的小手，把它放到自己胸前，轻声说：“おやすみ……”

　　两个小孩依偎着入眠，连呼吸频率都近乎一致，宛如一对从未分离的双生子。

　　不远处榻榻米上的宇智波止水静静地看着宇智波风幼稚的举动，直到两个孩子相拥而眠，寂静的病房里只余留小孩入眠的呼吸声，溢满眼眶的泪才终于决堤。

　　“这是……”

　　伴随着泪水落下，几声低低的啜泣从那孩子嘴中漏出，那双原本清澈透亮的幼童眼眸突然变得如同古井一般深不见底起来，那泪眼朦胧的桃花眼中陡然涌出一股惊喜而愉悦的神色。

　　“兄长，我终于又看到你了……”

　　似是不敢相信，他还伸出手往前探了探，直到摸到了身旁的小玩具，过度兴奋的神经才逐渐冷静下来。

　　他早就因自己愚蠢见解和稚嫩的手段死在了风华正茂的年岁。

　　但他虽身死，灵魂却奇异地没有消散。

　　死后的日子里，他曾徘徊在南贺神社附近注视着族中各种变化，几月不曾离开，也曾守望在早夭兄长家的宅院遗址附近，一遍又一遍地回忆起那孩子稚嫩的容颜，以及临别时对他说的话。

　　他一次又一次地品尝那份独属于他的痛楚和绝望，直到这曾辉煌耀世的一族的遗孤，他视作弟弟的那个人不惜一切都要保护的孩子来到南贺神社。

　　他默默注视着那满身仇恨，被痛楚和无力感紧紧缠绕的少年，仿佛看到了多年以前的自己。

　　难得的，他对那孩子起了一点兴趣。

　　他决定再替他的兄长看看这个表面上和平、暗地里却厮杀不断的虚伪的世界，妄图给自己找一些不对这个世界失望的理由。

　　“即使这个世界糟糕透顶，我也相信它有值得珍爱的一面。”

　　他的兄长曾这样说，“你要代替我……”

　　他要代替兄长，去寻找这值得珍爱的一面，享受这一面带来的乐趣。

　　他以亡灵之身在南贺神社游荡了很多年。

　　偶尔，他也会去看看那位被整个木叶所亏欠的孩子，就和他还在世时所做的一样，默默地注视他的成长，在他有难关时出手助他一把。

　　——那是他的兄长还未来得及见面的亲生弟弟，是这世间唯一还和兄长有着不可磨灭的亲缘关系的人。

　　而那孩子却一点也不像兄长。

　　外貌不像，性格也不像。

　　每当看到那孩子冒冒失失、傻乎乎栽跟头的样子时，少年宇智波止水总是忍不住叹气：这孩子和兄长比起来果然还是差的很远。

　　兄长不到两岁时，就已经能够熟练地运用体术，四岁时，就已经跟随长辈上战场历练，五岁不到，便拥有了寻常人穷尽一生都得不到的功勋和力量……。

　　可他的兄长，最终还是折损在了肮脏的权力斗争下。

　　这么一想，漩涡鸣人咋咋呼呼的性格和看似愚蠢的行为也不是那么让人无语了。

　　至少，他不会像他们的兄长一般，年幼早殇。

　　但他明白，这个孩子被养成这副性子，很大一部分原因要归功于那位慈祥却懦弱的老者。

　　三代火影总是想平衡全局的。

　　就如当初兄长早殇时，他为了抑制住征臣大人痛失长孙的暴怒和宇智波连损精英的怨恨，为了不挑起内部的战乱，而向征臣大人许诺下一任火影将出自宇智波一样。

　　漩涡鸣人自我保护所诞生的性格，是木叶对这孩子的亏欠，也是木叶对征臣大人一家的亏欠。

　　将英雄之子当做恨之欲死的仇人，这可真是足够让人嗤之以鼻了。

　　这滑稽可笑的事情背后，要说没有推手在导演着，他宇智波止水第一个不信！

　　也不知九泉之下的兄长和牺牲幼子保护木叶的四代火影夫妇若是得知，会不会后悔为了这棵早已腐朽的大树而拼上了一切。

　　早在得知那件事的发生并非偶然之后，他就已经对这世间所谓的「正义」产生了怀疑。

　　但那时候的他还怀揣着兄长的遗愿，要保护一族、保护好木叶的亲人。

　　而最后，他终究是违背了和兄长的约定。

　　自他身死后，这座忍村里发生的诸多乱事他也一一尽知，多年以来，忍界的诸多变化他也算是了如指掌。

　　包括宇智波的灭亡、“晓”这个组织的目的、宇智波鼬和宇智波佐助兄弟的死斗、甚至宇智波斑……

　　这些，宇智波止水都知之甚深。

　　若要按他身死之前的性格，他肯定会去横插一手阻止一切。

　　可宇智波止水已经死了，甚至连真正的死因都不能告知于人。

　　而他的兄长再也不会见他。

　　于是，他曾经所希望、需要的一切，便随着他的死亡逐渐消散，随着宇智波的灭族而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他再也不是那个以“在暗处支撑和平的无名忍者”为信念的「瞬身止水」了。

　　宇智波止水选择了旁观。

　　他以亡灵之身注视着忍界这碗看似平静的温水暗潮涌动，默默无声地瞧着这个长满霉菌的世界慢慢发酵、变质、腐烂，从未想过要施以援手。

　　即使那时候他已经能够将自己的魂灵化作实体，甚至能完全解读出宇智波那座石碑上铭刻的“六道仙人”遗训，够毫不费力地使用属于他的力量。

　　但那有什么意义呢？

　　他的梦想，早就随着兄长的身死而裂碎，又在宇智波一族被他视作亲弟的人灭族后彻底灰飞烟灭。

　　他的灵魂早已堕入地狱，甚至不能见自己最重要的兄长一面。

　　这世间如何，是繁盛还是毁灭，都再与宇智波止水无关。

　　他只能是静静的注视着一切，宛若最忠诚的见证者，视世间万物为草木，不言不语，无悲无喜。

　　也不知过了多少个岁月，久到连他都已对这无趣乏味的世界感到厌倦，开始研究如何让自己步入幽冥时，他再一次在南贺神社见到了宇智波鼬的弟弟，见到了这一族唯二之一的遗孤。

　　那几年前满身阴沉的少年早已褪去了青涩，眉眼间的凶戾不见，阴郁却是更重了些。

　　他带着他的伙伴，越过木叶结界的封锁，来到了这布满了废墟的地方。

　　他看着曾指导过兄长一段时间的那位“禁术收藏家”以宇智波斑培养的白绝为祭品，解开了囚困住历代火影灵魂的尸鬼封尽术，甚至将那四人成功转生复活。

　　他荒凉瘠薄的内心世界终于迎来了第一场春雨。

　　他找到了继续存在下去的意义。

　　他要，再见一次他的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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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直接调时间线的，没调成，然后阿璋写小盆友宇智波饰没写完，反而引出来了止水线，很好，秋酱最大的外挂现在上线了（可喜可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