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八部同人/风满江乡(萧峰×慕容复)》合金培根

5、第5章

　　若非丐帮，无锡城外这片杏子林该与全天下的杏子林一般寻常。乔峰心念打探李延宗身份，李延宗此时却在杏林外，离乔峰不过一里之地。他也非孤身涉险，所带部众有数十余之多，悉数乔装改扮，与寻常农夫无异。两人密迩如此，形势却在一触即发之间。
　　去年赫连铁树在西夏一品堂遭丐帮偷袭，侥幸不死，心中却多了一根刺。人若眼中有沙，不揉掉看什么都刺眼，心中有刺，不拔掉夜里就睡不好觉。赫连铁树身为西夏一品堂之主，他心中的刺一刻不除，李延宗恐怕就无一日安宁。李延宗半年来疲于应对，既要给赫连铁树守卫，又要跟踪丐帮踪迹，更要提防一品堂内的高手，比如四大恶人。而赫连铁树心头的这根刺更让西夏一品堂敢于铤而走险，深入大宋，矛头直指天下第一大帮。丐帮在江南素来势力不昌，赫连铁树跟踪了丐帮一个月之久，谋划就在这个杏子林，将丐帮一网打尽。
　　李延宗看着杏林，这林子他路过不下数十次，这次难道果真避不开一场恶战？他有些心焦。
　　不一会有个瘦小的“农夫”来报：“丐帮发生内乱！”
　　李延宗乍一听，霍地站起，惊道：“什么？”他踱了两步，心道真是天助赫连铁树不成？于是问那探子：“乔峰呢？你把情况仔细说来。”
　　探子道：“起初丐帮与姑苏慕容的手下正交战，难分胜负，突然来了一群丐帮弟子，将林子里那群团团围住，后来丐帮副帮主马大元的遗孀和前长老徐九霄也来了，那马夫人拿出一封信，说这是前任帮主汪剑通留给马大元的信，上面写着乔峰原本是契丹人，是辽人，还说乔峰为了掩盖自己的身份把马大元杀了，连徐冲霄也这么说。”
　　李延宗听完微一沉吟，心道难不成马大元真的是乔峰所杀？乔峰真的是辽人？
　　不论如何，此间情势与他有极大的便利，思及此他不禁心头微动，但他在一品堂十年，心思所念早已能隐藏自如，于是脸色不变对探子道：“再去打探，不得漏过一丝一毫。乔峰若有所动作，及时回报。”实则李延宗长了一脸大胡子，纵然他脸色有变，旁人也是看不大出来的。
　　探子领命离去，又过了许多时候，日过中天，李延宗似乎隐约听到一些打斗声，再听又一片寂静，他见手下兵士无不屏气凝神，这些士兵既然出自一品堂，自然都是以一敌十的好手。他们可曾听到兵锋嘤嘤作？李延宗觉得自己手掌微湿。他招来亲信手下，附耳说了什么。突然近处树叶摇动，一个沉闷嘶哑的声音道：“李将军，林子里什么情形？”
　　李延宗仰头看树干上立着一个形容枯槁的人，他面上布满伤痕，双腿早已残废，手中拄着拐杖。若是平常人见了，只会惊奇，像他这样一个残废，如何能跃上树枝、如履平地。但此时，在他开口说话之前，谁也没有发现他跃上了树枝。他正是四大恶人之首恶贯满盈。
　　李延宗挥手让自己的亲信离开，对树枝上的人道：“原来是段先生，先前探子来报，丐帮出了内乱。”
　　树上之人又道：“乔峰呢？他连这点内乱都摆不平吗？”他说话之时，嘴并不曾动，声音如压在铜钟底下，在耳朵里嗡嗡作响，却清晰无比。
　　李延宗道：“在下也正等探子回报，段先生不如下来休息片刻。”他刚说完，有个身影翻身而下，是个极瘦极高的猥琐汉子，就连他的脸也是极长得吓人。他嘿嘿两声道：“听说这林子里有美人？那岂能没有我四大恶人排行第三的云中鹤？”
　　李延宗捏了捏手掌道：“女子倒是有，却不知是不是美人。”
　　“云老四！你排行第三，谁排行第四！”随声而来的是个凶神恶煞的汉子。云中鹤道：“谁排第四我不管，第三这个位置我是坐定了。”
　　这凶悍的汉子已经怒发冲冠，道：“老二的位置我做不得，老三我也做不得吗？云老四，你先打得过我的鳄嘴剪再说！“说着便从背上取出兵器，一个翻身竟身轻似燕。那兵器也着实古怪，似一把极大的剪刀，若真有人拿这把剪刀去裁衣剪纸，这人该有两丈之高。只见这汉子双臂张开这把大剪刀，欺到云中鹤身前，对着他的脖子就要剪下去，那剪刀刀刃上的锯齿犹如巨兽之口，这一剪刀下去，云中鹤怕是死无全尸。
　　然而，云中鹤咻地抽出一对铁爪钢杖，在鳄嘴剪离脖颈寸余处抵住，当的一声，两件兵器碰撞之下竟似要磨出火星来。再细看，云中鹤的钢爪在鳄嘴剪的攻势下竟有些微弯曲。这时，有个女人笑道：“岳老三，你连云中鹤都斗不过啦？”
　　岳老三闻言更生气难忍，胸中提起，两手一使力，将云中鹤推得连连后退，踉跄中抵在一棵树干上才止。岳老三收回鳄嘴剪，仰头骂道：“叶二娘，你下来，咱也比试比试！”
　　李延宗听树上之人大笑一声，一个红黑衣裙的美貌女子翻身而下，取出两柄短刀在手，道：“今日又找不到我的小娃娃，我的心好苦，正好拿你来喂它。”她的声音极是温柔动听，又带一种凄苦。李延宗听在耳里却一阵阵发寒。这叶二娘所说的小娃娃可不是她的娃娃，都是别人家刚足月的婴孩，叶二娘掳来百般怜爱，有如自己亲生的一般，到了夜里又将这些婴孩残忍杀死。
　　岳老三怒吼一声，提起鳄嘴剪与叶二娘斗在一起。叶二娘虽手上只有两柄单刀，岳老三却无法近她身前两臂之内，鳄嘴剪纵然巨大，却也有它的缺点，握在手中总不如单刀轻快。两人酣战百招，岳老三隐现颓势。
　　此时，先前打扮成农夫的探子急忙来报：“李将军，不好，乔峰跑了！”
　　一直稳稳站在树枝上的”恶贯满盈“段老大，从树上飘然而落，举起手中一条拐杖，微一施力，叶二娘岳老三两人的兵刃纷纷脱手，落到地上。好一招隔空打物。李延宗不禁好奇，天下间这样的武功寥寥无几，这一招又是出自哪门哪派呢？
　　段老大对叶二娘岳老三道：“大敌当前，你们这点小事以后再说。”见李延宗兀自发愣，提醒道：“李将军？”
　　李延宗回过神来，对探子道：“把林子里的情形都回报来！”
　　探子抹了一把汗，道：“里面又来了四五个江湖人士，说三十年前在带头大哥的带领下与雁门关外误杀了乔峰父母，丐帮认定乔峰是辽人，不认他做帮主，乔峰说要去查清真相就走了。”
　　李延宗暗道，乔峰不在自然是最好，可剩下的难不成真要一网打尽，一时难以决断。段老大道：“李将军还不动手？”
　　李延宗被他一催促，似下定决心，挥手招来几名兵卒，道：“悲酥清风。”
　　悲酥清风乃是西夏一品堂的独门秘药，收集西夏大雪山欢喜谷中的毒物制炼而成，它本是毒水，盛在瓶中，用时只需拔开瓶盖，让毒水化汽随风飘散，这即所谓的清风。而中毒之人会涕泪不停，此为“悲”，全身无力，是为“酥”。
　　一品堂早就备好解药，只待时机成熟，在林子里布下悲酥清风，任谁都逃不出去。李延宗等着悲酥清风慢慢地散发出去，再带着手下兵卒进入林子，远远看着丐帮之人倒在地上，涕泪不止，一片哀嚎咒骂声，不枉一品堂谋划了这么久，六大长老和几个分舵的八袋长老，尽数被擒获。但并未有慕容氏的人，马大元遗孀、徐九霄和其他武林人士也不在其列。而白世镜手上的一支绿色玉杖也显露于李延宗眼前。
　　李延宗走到他身前，俯身拿起绿玉杖，道：“这是打狗棒？”白世镜此刻中毒，毫无还手之力，骂道：“卑鄙狗贼，使这下作手段，乔帮主不会饶过你的！”
　　李延宗讥讽道：“前一刻乔峰已被你们逼走，此时又是帮主了？“白世镜哑口无言，只能任凭李延宗取走丐帮的权柄象征。
　　李延宗看着到手的打狗棒，心道乔峰出走，于丐帮是福是祸？丐帮乃武林第一大帮派，弟子有万众之多，乔峰为帮主八年，上下齐心，既与武林泰斗少林派交好，又为大宋抗辽戍卫边关，多有功劳，丐帮昌盛之势可谓前所未有。此时却揭露乔峰身世，难道真是日中则昃，月盈则亏？乔峰若为辽人，又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