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八部同人/风满江乡(萧峰×慕容复)》合金培根

16、第16章

　　乔峰隐在暗处，见王语嫣扶着风波恶躺到地上，段誉也在一旁。
　　风波恶实在受伤不轻，包不同强自撑持，只有邓百川尚在抵挡鸠摩智。邓百川在慕容氏四家臣之中，以内力深厚见长，武功神熟。他以掌对掌，以拳对拳，战鸠摩智数百回合，隐现颓势。
　　鸠摩智面上仍带微笑，手下却毫不留情。他时而以火焰刀掌力步步为营，时而又换以拈花指法举重若轻，燃木刀法咄咄逼人，如影随形腿无孔不入。招式变化之多端，足令人大开眼界。
　　乔峰在旁暗中观战，也是心生佩服，但他见鸠摩智使这七十二绝技又大不如少林高僧。在练功一道，乔峰能有如此成就，与勤奋自脱不了关系，但他悟性也是极好。无论什么武功，师傅教一遍，他只需演练两三回，就能尽得其中关窍。如今他观鸠摩智如献技一般将少林七十二绝技一一使出，只觉得有涩滞之处，久了更觉出其中劲力有所不济。
　　在乔峰思索间，邓百川在鸠摩智拈花指下堪堪避开，还未得喘息的功夫，鸠摩智已欺身而来，邓百川生生受他两掌，急退出去五六步才止住，稳住当时吐出一口血。身后包不同风波恶王语嫣都关切喊道：“邓大哥！”
　　邓百川右手一抹嘴边血迹，合着唾沫将一口腥甜啐到地上，道：“无事。包三弟，你护好表姑娘，让我跟这和尚再大战三百回合。”
　　这一番话豪气又夹着硬气，乔峰听了心中不由佩服。
　　鸠摩智道：“邓庄主何必强自撑持，若依了小僧之意，随你便走就是了。”
　　邓百川没有回答，他吐气丹田，大喝一声，声音震动，令人耳中嗡嗡作响，尾音不绝，他腾身而起，犹如疾风扫过，向鸠摩智攻去。
　　鸠摩智先是被那一声大喝扰了心神，见他攻来，已棋差一招，他急忙以掌相迎，内力相冲，顿觉手臂酸麻，心道不愧是姑苏慕容门下。只是邓百川此时已经是强弩之末，鸠摩智挡住攻势，立时改掌为腿，双腿连环踢出，将邓百川逼退数丈，又再变换招式，以火焰刀向邓百川面门而去。
　　这一掌凶险无比，邓百川却无力还手。乔峰见状，从暗处飞身而去，使一招“飞龙在天”，与那火焰刀正面对上。
　　鸠摩智见乔峰突然现身，大吃一惊，再与乔峰对上一掌，顿觉手掌手臂俱是酸软刺痛。他勉强将双手合十，道：“乔帮主别来无恙？”他不知杏子林之变，仍旧称呼乔峰为乔帮主。
　　乔峰将邓百川罩在身后，道：“大师何故滞留大宋？又为何一再伤及无辜？”
　　鸠摩智却道：“小僧一番诚心，想去慕容博老先生坟前祭拜，几次三番被阻，也不知是谁无礼在先？”
　　包不同扶起邓百川，怒道：“什么祭拜？谁晓得你这秃驴是不是真与我家老爷有旧？若是相交，又为何见我家表姑娘精通武学典籍，就想掳走她？”
　　乔峰听了也是稀奇，道：“大师这般作为岂是得道高僧所为？大宋又岂是任由你胡作非为之地！”乔峰回身瞥见王语嫣，思及听香水榭的一番情形，心道这王姑娘一看便是对慕容复情根深种，他不由多看了王语嫣一眼，见她蹙眉扶着风波恶，如一株柔弱娇花，我见犹怜，便想到若是慕容复在此，那真真是一双璧人，佳偶天成。
　　乔峰收回目光，正色对鸠摩智道：“大师是要继续在此，还是转回吐蕃？”
　　鸠摩智自知敌不过，道：“小僧向来仰慕少林佛法，此来中土岂能错过。不过，今日已晏，不便打扰了。至于小僧与乔帮主，因缘疏浅，就此告辞罢。”
　　乔峰也不阻拦，抱拳送他离去。邓百川、包不同虽心有不甘，也无可奈何。风波恶却是忍不了的性子，他道：“让这秃驴这么便宜走了，太便宜他了，要是我没受伤，定要砍他一千刀。”
　　邓百川呵斥道：“四弟！我们三人尚且奈何不了他，你又如何敌得过他？此番全丈乔大侠仗义相助，让不让这和尚走，全由乔大侠说了算！”又对乔峰抱拳道：“在下邓百川，多谢乔大侠出手相救。”
　　乔峰想到慕容复，自己多次怀疑与他，恶言相向，却从未道过谢，于是还礼道：“邓兄，乔某几番蒙慕容公子相助，这声谢实在愧不敢当。”
　　风波恶犹自不平，强行要站起来，王语嫣忙道：“四哥，你有伤在身，千万不要强行动气。”
　　只是风波恶自有一股倔脾气，于他来说，打架就如吃饭睡觉一般，若是不能在对战中死去，此生便似白活。然风波恶先前被鸠摩智一掌打在鸠尾、巨阙、神阙三个穴道，又被鸠摩智内力冲击，身体实在无法动弹。他刚一运气，全身如被钢刺猛扎一般，无处不疼痛，软倒下来。王语嫣一时扶他不住，顷刻间就要双双跌到地上。
　　乔峰疾步上前扶住风波恶，推开王语嫣，以掌推风波恶胸前大穴，灌以内力，慢慢将鸠摩智所留内力化解。邓百川、包不同在一旁焦急万分。王语嫣拧着衣袖不语，段誉只好轻声细语地说些安慰话。
　　乔峰施力在风波恶体内沿着经络走了一小周天才止，他收回内力，却觉丹田气海穴钝痛，想来是与玄难对掌所伤，他要强压下来，却吐出一口淤血。
　　邓百川道：“乔大侠！你受伤了！”
　　乔峰拭掉血迹，不以为意道：“一点小伤，不足惧。”
　　风波恶得乔峰为他疗伤，满身大汗，刺痛虽除，却浑身酸软无力，王语嫣和包不同忙将他扶住。缓了片刻，风波恶才觉全身渐渐有了力气，也轻快许多，于是道：“乔大侠，风波恶这条命可算是你的了。”
　　乔峰道：“风先生言重了。三位皆是英豪，可惜无酒痛饮一场。”
　　邓百川道：“乔兄这碗酒，算是我们兄弟三人欠下了，乔兄几时前来，我们兄弟几时恭迎。”
　　乔峰半月多来，除了慕容复，遇到的人，都避他如蛇蝎，恨他如宿仇。听得邓百川此话，乔峰当下一笑道：“好！乔某记下了！”
　　邓百川自无锡得了慕容复的暗号，这才一路赶来少林寺，此时见了乔峰便放下心中担忧，道：“乔兄是否和公子爷一路同来？”
　　一旁王语嫣也道：“乔大侠，少林寺的和尚是不是为难了表哥？”说完又觉不妥，有些羞怯道：“我是说……我是说，为难慕容公子。”
　　乔峰见她心思单纯，心想这一点与慕容复倒是绝不相同，又见她眼中殷切，却不欲多言，便道：“姑娘不必担心，少林方丈似是待慕容公子礼遇有加。”
　　王语嫣放下心来，对邓百川道：“邓大哥，我们赶紧上山找表哥去吧。”
　　段誉听了忙道：“王姑娘，这天又黑，山路怕不好走，要不还是明日一早在上去吧。”
　　王语嫣却道：“段公子，你要是怕山路难走，可以自己明天再去，我是不怕的。”
　　段誉急道：“王姑娘，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你在山路上摔伤了，碰伤了。所以……所以还是明日天亮了在上山，比较稳当。”他又对邓百川道：“邓大哥，你说是不是？”
　　一路来，段誉与邓百川三人一同对付鸠摩智，几次不顾性命，倒是为自己纠缠王语嫣的行径洗刷了不少冷遇。邓百川受了伤，包不同和风波恶也都有伤在身，虽然说上这少室山不难，然而带着王语嫣上去，却要防个万一。于是顺着段誉道：“大妹子，还是等明日在去找公子爷罢，让你风四哥也歇一歇。”
　　王语嫣听了，才想起来眼前这三人刚刚才脱了虎口，为了她一个个被鸠摩智打伤，顿时涨红了脸道：“邓大哥、包三个、风四哥，是我不好，光想着表哥，忘了你们为我受了伤。我……我真是太没良心了。”
　　段誉忙道：“不不不，王姑娘，你只是太关心你表哥了……”
　　乔峰一旁默然不语，半晌才道：“邓兄，往前不远处有一户农舍，已无人居住，暂且可供落脚。也许还能碰见少林寺的僧人在，如此倒是不必再怕鸠摩智折返。”
　　那农舍自然就是乔峰父母生前的居所，于乔峰而言，是他曾经的家。自他十几岁离开，虽鲜少回来，却是他心中最深处唯一的归路。父母枉死，归路也就断了头。
　　此刻乔峰不愿见慕容复手下一行和他表妹再遭凶险，便将这农舍告诉他们。邓百川自然非常乐意。
　　乔峰又对段誉道：“段公子，你既逃脱鸠摩智毒手，就该早日归家，免得父母挂念。”
　　段誉本为了王语嫣神伤，听了这话面有愧色。
　　乔峰没有理会，对邓百川道：“邓兄，乔某就此告辞了。”
　　邓百川道：“乔兄，燕子坞青云庄的酒水随时为你备好，恭候大驾！”

　　离了邓百川一行人，乔峰一路疾行。趁着夜路无人之时，又将杏子林之事翻来覆去地思量了一遍。
　　当时林中除了丐帮之人、慕容复手下之人，就是知晓当年雁门关之事，也知晓带头大哥的那几人，谭公谭婆、赵钱孙、单正和智光大师。若是要查明当年真相，要知道带头大哥是谁，由这五人开始，定然是不会错的。只是这几人在杏子林时便不肯讲出带头大哥是谁，他们都曾发过誓，就算以性命相逼，也断不会透露半句。
　　正当乔峰思索着从何处着手，路旁突然现出一具大石。名山大川之下偶有山石并不罕见，只是此处离少室山已相去甚远，地势平坦，只有碎石野草，哪来这一人高的巨石。在看这巨石有一侧平整如台面，有如大地震动时刚从山上脱落下来的一般。
　　石头之上又隐隐约约坐了一个人，乔峰却感觉不到一丝气息，他脚下放缓速度，内力凝聚掌上，慢慢走近，听见石头上这人慢慢道：“乔峰，恭候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