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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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法律允许体罚，我一定把那些半夜凌晨打骚扰电话放录音说“您好，我这里是午夜情感靓丽妹妹热线……”的人抓起来，72小时关在小黑屋子里躺床上不许睡觉，一睡觉就用凄厉的电话铃叫醒。
我恶狠狠地撩掉电话，人已经彻底清醒了。清晨四点的上海，已经开始渐渐苏醒，因为特别安静，我听见路上扫马路的声音，还有远处早点摊出摊的动静。
这是十几年来鲜有的我从清晨醒来的时刻，上一次是在16岁的一个夏天，不约而同地和曾经暗恋过的那个人一起从延安某处的窑洞里钻出来，伸胳膊抬腿，转眸看见对方，清晨的阳光穿透露水和薄雾，映照在两个人的眉头发梢，好像画一样令时间停滞。
那是一个学校组织的优秀学生的夏令营，我千算万算排到了和那个人一个团。不过，也没有什么然后。
我的少女时代伴随着很多暗恋和明恋的痛楚和欢乐，时间久了，竟然也分不清到底是痛楚还是欢乐才是爱。
甚至时间久了，并不能完全确信自己能被呵护和关爱宠溺到死，内心里面始终有那么一个清醒的自我在说，一切不过是过眼云烟，他必然有你未知的一面。
只是在这个早晨想到李若愚，我很无奈地觉得，他没有任何一面是我不知道的，却只有一面是对我开放的。即使不拒绝那枚大钻戒，我也不过是他生活中的一面而已。
不过安娜曾经跟我说过类似的话题的时候，总是被我呵斥回去：“你要看全男人的所有面，要么去看七匹狼的广告要么去玩魔方。”现在报应自己上门来了。
正要继续自怨自艾的时候，手机真的又响了。我一边愤怒地嘟囔着如果是垃圾电话我一定打110报警，一边看来电显示，果然是一个陌生的电话。我很没好气地接起来，对方没有声音，我也没客气，直接就挂了。
过了会儿，一条短信进来，怯生生地自我介绍说是周隽，能否跟我说几句话。
反正也睡不着，装一把仗义也不吃亏，我拨通了周隽的电话。不是我心里作用，我觉得电话接通的那一霎那，烟草和酒精味就传了过来，我赶紧把头别过去，我自己抽烟喝酒我能忍受，但是别人的我受不了，哪怕是电波传过来的臆想的异味。
周隽不知道这些，叹着气问，“安娜跟你说了我们的事情了吗？”
虽说周隽靠谱，但是替闺蜜报复更是我应该做的，于是我很不客气地说，“我知道了，安娜真靠谱找了你这么深谋远虑的男朋友，还没什么风浪呢就往后缩。”
“你也这么看我吗？”周隽有些不甘心。
我换了一个角度找了个地方舒服地坐下，把脚抬起来做空中蹬腿动作方便保持腿部肌肉紧绷，接着蹬腿的劲儿，我咬着后槽牙说：“你以为呢？我是安娜的朋友不是你的，凡是当然是先保护她，顾不了你幼小的心灵会不会因为我看不起你而受伤。”
周隽更受伤了，说：“我想了一晚上，觉得自己处理得不对，想听听你的意见，结果没想到你已经这么下结论了。”
我一听事情原来有缓儿，赶紧放下腿来柔和地说，“你们感情的事情，我只是外人，只不过你的决定太突然了，我不能不替安娜着想，她毕竟30了，而且对你还特别在意。分手的原因又不是你对她有什么意见。”
“我只是觉得她妈妈跟我谈话的时候总是执意要讨论婚后怎么跟我们住，我得做什么做什么，听到后来觉得太麻烦了。”周隽也很委屈。
不用他描述，我都能猜到方卓娅是怎么跟周隽诉说的，无非是先说男人不靠谱，然后说安娜多可怜，最后说周隽要对他们母女俩好，不能始乱终弃，还要把她养老送终，对安娜负责到底……
别说周隽，这会儿把他换成郭台铭，方卓娅还会嫌人家丧妻命不好，二婚前和诸多女明星搞七粘三。母后的心态，婚前挑刺婚后挑事，无非如此。
不过这些我不打算告诉周隽，我只能泛泛地说，“我觉得安娜还是挺在乎你的，你再回去哄哄她，然后你们两个好好商量对付她妈，就应该没事了。”
周隽奇怪：“难道她不是跟她妈好得一条心的吗？怎么会反而帮我？”
“女生外向！你晓得伐？”我有点仇恨安娜为什么找一个小这么多的小盆友谈恋爱，真当自己是新东方了吗？
“不用管那么多了，你听我的，现在就去买一捆花，我不管你从花店买还是路边拔的，反正搞多一点，鲜艳庸俗一点，跑到安娜楼下蹲着去。”我直接指示道。
“越庸俗的越管用，你不要管安娜以前跟你说她最讨厌男人拿着花在楼下等之类的蠢话。”我没让周隽有开口的机会，“反正你听我的，保证今天你们能顺利和好。”
临挂电话的时候我勒索周隽喊了我一声姐，以此奠定了我江湖一姐的初步地位，下一步是对着安娜喊弟妹。
匆匆挂了电话后洗漱吃早点出门，到公司的时间并不比平时早多少。我从来就不是那种早上班晚下班做出用功状的那种员工，我凭的是小聪明。很多人都说小聪明误人，但是从小到大，我一直靠着小聪明混得很舒服，我并不想在□□新闻办当发言人，也不打算去当总理智囊团成员，能当总经理智囊团就很不错了。
刚打开邮箱就看到来自简小凡的邮件，竟然是一封辞职信。我很诧异，于是把她叫了进来，心里暗自以为我要不跟她续约的事情是不是让人事部给传了出去。
结果她笑眯眯地说昨天接到一个猎头的电话，说要去另一个公司当项目经理，她觉得那样更符合她的志向。我看着她说得很高兴的样子，也忍不住高兴，可算是走了，还不是我亲自下的手。
于是很痛快地让她办理离职手续，大方地让人事免掉她提前离职的违约金，并把工资结到这个月月底。她高高兴兴地抱着文件走了，临走还把所有工作仔细地交代给接班的同事。
我给李若愚打电话，接通了还没说话呢，他就笑着问我，“是不是如意了？”我这才意识到，由于心里盼着简小凡赶紧走，根本没有发现整个事件的荒谬之处：哪里有猎头会给一个小助理打电话挖角的。
我干笑了两下，问，“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动用了多少关系？”
听到电话那头他的声音柔和下来：“我总是愿意对你好的。关系放着你也用不着，不如卖个人情。”
我想了想问：“何秀花知道吗？”
“知道，这也是我去跟她商量的。”李若愚说。
“你怎么跟她说的？”我很紧张。
“放心，我就是说觉得观察了简小凡一阵，她在这里已经学到了不少东西，应该去别的公司锻炼锻炼了。”李若愚耐心地给我解释。
我突然好像回到了刚到公司时候的那种小助理状态，没有李若愚的时候不知所措，不听到他的声音就不知道地球还会不会转。但是渐渐地又从这种幻觉里面脱离出来，心头泛上了一股醋意：我对被我拒绝求婚了的一个男人和一个徐娘有私下没有告知我的接触感到忧伤。
但是这种忧伤，和把一件喜爱的衣服给了别人，若干天后看到那人摇曳地穿出来的时候的忧伤一样，美是真美，但跟我没有关系了。
好像就一个晚上，我真是太没有良心了，在短暂的感伤之后，又开始捧着脑袋钻研钱家宝的老公到底是小攻还是小受的问题了。网上关于此类讨论很多，但是我都看不大明白。我下意识地拨打时尚达人安娜的电话，却听到她在那头支支吾吾心不在焉地应付我，突然想到一早我对周隽的命令，立刻明白自己其实是一个讨厌的骚扰电话分子，只能知趣地放下电话了。
漫漫网络，涛涛MSN，竟然找不到一个能和我八此事的人，想了半天我揪出了骆永新，他当时是男方嘉宾，必然也应该有话说。
果然不出我所料，骆永新积极应和了我此八卦，并跟我分析到底另一个我所看到的男人是谁。说到最后不过瘾，他对我说，你等着，我这就给刘宇打电话去。
我这才想起来这个钱家宝老公小刘大名叫刘宇，哈哈，刘宇，蓝宇。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十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