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残云》渡沄

2、第一章 三尸案（二）

　　同时，陈志年和大头，百芬已到达三尸案的案发现场。
　　三人穿过门口的封锁线，房间里还保持着案发时的样子，只是死者尸体被挪走了，沙发上和厨房地上画着尸体死时的轮廓线。陈志年先走到厨房，地上散落着洗好的草莓，水果盆也扣在角落，死者的血喷洒在墙面上，地上也是一滩血渍。又走到沙发哪里，紫色的沙发套子被血染成深褐色，电视遥控器也有些血渍。
　　“陈队，这里有发现。”大头的惊喜声音从浴室传来。
　　陈志年和百芬快步走到浴室。
　　“这里的血迹有些奇怪，通常来说血迹干了后颜色会泛黑，但是这里的颜色明显不同。”大头蹲在地上用手指着。
　　听到这话陈志年立即查看了大头说的异样，确实就像大头说的那样，血迹的颜色明显不同，还有细碎的碎渣。
　　“百芬，采样。”陈志年交代了百芬之后起身查看着血迹的周围，洗手间里随处可见的生活用品，有条有理的放着，地面干干净净的。
　　陈志年的目光被角落的那只椅子所吸引，一把儿童木椅子，斜着放在那里，他又拿出紫外线手电，趴在地上撅着屁股打开了手电，百芬和大头被陈志年滑稽动作惊的一愣一愣的，却也知道陈志年这样做肯定是有所发现的，只能硬憋着笑不敢出声。
　　“正经点儿，你们俩看看窗户上面。”陈志年听到两人老鼠般的嬉笑声，故作严肃。
　　“得咧，头儿。”
　　“浴室的窗户是打开的，窗框里发现了一些黄色的泥沙土，按理说房间在十八楼，附近绿化还不错，也没有在建的工地，就算有风也不可能吹来这样一颗颗的沙子呀。”百芬分析着情况，大头已拍照取证后将这些泥沙土装进证物袋里。陈志年听完后略一思索就开口道：“大头，百芬你们两去楼上楼下看看，有什么情况立即通知我。”两人随即转身出了门，而他自己则拿出手机播出一通电话。
　　“三光，你那边什么情况？”
　　“头儿，通运公司暂时没有发现什么线索，现在我马上去医院看看钟娟和她丈夫。”电话那头传来三光的声音。
　　“嗯，有情况立即通知我。”说完便挂了电话，踱着步子走到客厅的阳台，头探出窗户向上下都看了看，楼下的那户阳台上养了很多植物，花花绿绿的。
　　“陈队，楼上住的是一对情侣，案发时他们在电影院看电影，有不在场证明，楼下的敲门没人应，听旁边住的人说，户主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平时也不出门，见面也不大打招呼，挺孤僻的。”大头和百芬也回到这里了。
　　“走吧，凶器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找到，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浴室里的血迹和窗户上的泥沙土。”大头和百芬听到这话还是挺沮丧的，从案发到现在已经过去十多个小时，而他们现在还没找到凶器，犯罪嫌疑人也还没锁定。三个人走出一楼防盗门，准备开车回队里。
　　“唉，这小区里也不安全啊，一家爷孙三人就这么被人给害了，凶手得多残忍啊！为了我孙子啊，我得搬到城东那边去。”
　　“是啊，你说这是造的什么孽啊，好好的几条命就这么没了，家破人亡啊，就剩那夫妻俩了。”两位上了年纪的老人在小区的座椅上晒着太阳聊着天，身上还穿着晨练服。
　　“唉，你们听说没有，十七楼的那个人啊，他的宝贝一盆什么花死了还要抱回乡下去埋，一大早就抱着那盆破花走了，你们说这奇怪不奇怪？”有一个老太太走过来加入了八卦。
　　“听说了，好像是上个星期从阳台上摔下来，把根给摔断了，养了几天也没养回来，他还因为这事和十八楼那个杜老头吵了一架呢，现在杜老头人也没了，你们说这算不算因果报应，给他那宝贝花偿命了哟。”
　　“可别瞎说，一盆花怎么着也比不上人家三条人命啊！”
　　“可不是嘛，这下好了，都没命了看谁还要谁偿命。”三位老人的八卦话题引起了陈志年的注意。
　　“哎哟，我们说说就得了，可别认真了，谁老了还不信个因果报应啊，不至于的，不就一盆花嘛。”

　　“老人家，你们说的十七楼的那个人是不是一单元1703室的住户啊？他和死者杜有才发生过争吵是因为他的一盆花吗？具体是什么时候的事？”陈志年走了过去，百芬也掏出随身记录本纪录。
　　“小伙子你是谁啊？刚刚也就是我们瞎说的，你别当真。”
　　“我是刑侦大队的，我负责这起案子，刚刚听到你们说的话，过来问问，希望阿姨们把事情的经过说一遍，有利于我们破案。”陈志年出示了自己的证件。
　　“是这样啊，我们一定配合。”
　　“对。”“一定配合。”三位老人忙不迭一起回答。
　　“是啊，那个人好像姓曾，做什么的不太清楚，就上个星期四，不知道杜老头家怎么的把他家阳台上那盆君子兰给勾了，掉到一楼摔的粉碎，那兰花也摔残了，还好当时楼下没有人路过，不然可就被花盆给砸死了，后来那个姓曾的就跑到楼上和杜老头吵了一架，说那盆君子兰是她女儿小时候种的，现在连个最后的念想都没有了，吵的很厉害，差点打起来，还是被赶去的保安给拉开的。”那老太太的说的眉飞色舞。
　　“那后来呢？”陈志年又发问。
　　“后来听说是杜老头的儿子回来给姓曾的两千块钱了事，再后来就不清楚了。”一个老头说着还摇了摇头。
　　“其实两千块钱赔一盆花够可以了，邻居都说杜老头的儿子是个好人。”
　　陈志年回过头看了眼百芬，百芬迅速写完，对着陈志年点了下头，陈志年转身朝着小区门卫室走去。
　　“谢谢大爷大妈。”大头对三位老人道了谢，转身急匆匆地跟上陈志年和百芬。
　　百芬小跑着先一步走到门卫室敲门，走出来两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陈志年向他们出示自己的证件。
　　“你好，我们是梧城刑警大队的，我叫陈志年，我们有些情况要向你打听一下，占用你一点时间。”
　　“同志，我叫丁强，他叫张茂，你有什么就问吧，我们知道的都说。”丁强知道小区里出了命案，生怕自己被怀疑一样。
　　“上周四一单元1703室的住户和被害者杜有才发生争执，当时是谁在这里值班？说一下当时的情况。”陈志年开始问问题，百芬拿着记录本又开始录口供。
　　“上周四那天下午五点多，就是我们俩值班的，本来快下班了，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啪的声音，我们就跑到外面一看，原来是楼上的一盆花摔了下来，曾先生就下来坐在旁边捧着花，什么也不说，然后拿着花就起身进了电梯，我们还以为他是要赶紧拿回去种上，谁知道没过几分钟，楼上就大吵起来，我们听到声音就赶紧上去了，当时我们出了电梯，就听到曾先生和那个杜老先生破口大骂，旁边的人在劝架，杜老太太也在旁边推拉，杜老先生的孙女用脚踢了曾先生，曾先生就火了要打那小姑娘，我们两就赶紧过去把他们拉开了，谁知道曾先生什么也没说就下楼进了房间，我们劝杜老头给人家道个歉算了，杜老先生骂骂咧咧了几句，我们觉得没趣就下来了。”丁强回忆着那天的情景。
　　“之后听说杜老先生的儿子杜明涛给赔了曾先生两千块钱，后面好几天都没有见过曾先生，因为平时他也不怎么出门，就呆在家里不出门，所以我们也没在意。”张茂补充道。
　　“那个曾先生叫什么名字？以前是做什么的？”陈志年继续问着。
　　“曾先生全名叫曾忠武，有一次他买了酒来找我们同事喝酒，据说他以前是建筑工地的包工头，小时候就没了父母，他老婆和女儿死于一场车祸，肇事司机还挺有背景，赔了一大笔钱给曾先生，后来他就搬到了这里，平时很少出门，天天待在家里看着他女儿种的那盆花，喔，就是摔下来的那盆君子兰。”丁强仔细地回答着陈志年的问题。
　　“今天早上天还没亮曾先生带着他那盆君子兰回了乡下，说是养不活了，带回去埋在他女儿的坟旁。”丁强想起了又补充道。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今天还没看见他，听他说好像这几天是他老婆和女儿的忌日，可能要过两天才会回来。”可能是丁强平时和同事相处的更好，言辞也更流利些，知道的情况也更多，张茂反而是一直在旁边默默的听着，时不时的点点头，对丁强的话表示赞同。
　　此时陈志年的手机又响了，一看是三光的电话，给大头打了个手势让他继续问，自己则走到一边去接通了电话。
　　“头儿，有发现，据受害者家属杜明涛和钟娟回忆，上个星期四，死者杜有才和杜小丽在阳台晾衣服的时候，不小心把一件衣服弄掉了，掉下去的时候把楼下的一盆兰花绊倒掉下去了，因为这事当时楼下的户主还找上门，跟三位死者发生冲突，杜明涛回家后给人赔了2000块钱，但是杜明涛当时去找姓曾的情绪不是很好，姓曾的还说如果兰花活不了，你们也活不久了，当时杜明涛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就走了。”三光兴奋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案子到现在为止，好歹算是有了一点进展。
　　“好，我知道了。”说完就利落地挂掉了电话朝正在问话的百芬和大头走去。
　　“你们知道曾忠武的老家在什么地方吗？”陈志年此时对案子已经有了初步的了解了。
　　“具体的我们不清楚，他只是说起过也是在梧城。”
　　“我们现在怀疑曾忠武是三尸案的犯罪嫌疑人，请你们协助我们调查。”陈志年的脸色平静地对着丁强和张茂，而后者两人皆是一脸惊讶状，觉得曾忠武虽然性格怪癖了一点，也不至于会丧心病狂的杀了人家爷孙三人，面面相觑地对着陈志年用力地点头。
　　“大头，马上叫小乐查一下曾忠武的户籍地址，还有他的资料，我们现在就去曾忠武的老家。”陈志年一说完大头就立即拿起手机，打电话去了。
　　“百芬，你现在马上回队里，马上化验，还有就是，搜查曾忠武的家，有消息立马通知我。”百芬合上记录本，迅速写在便签纸上。
　　“头儿，查到了，在清水乡。”陈志年听到后迅速走向停车的地方，大头转身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