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五章 真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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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家老国公亲自下了令，倘若有人胆敢将此事传出齐府，便全家休想活命。
然而世上终究没有完全不透风的墙。
齐府位高权重，早不是几十年前的齐府，家风矜傲奢靡，家仆众多却疏于管教，其中混进的细作绝非一二之数。
没过两天，此事虽未曾传于街巷，却已成为了某些大势力乃至皇帝处心照不宣的事实。
定国公府自然也在此列。
齐素被打伤卧床的当日黄昏，一个不起眼的灰衣女子避过旁人视线，迅速闪进国公府的一处偏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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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馥雪坐于主位之上。
她方才瞧见信物，便知晓是十二探布在京中的眼线来了，已断定是哪家的事，现在见了人，更是确信了心中所想，她不由微微皱起了眉头。
“见过夫人。属下奉尓婳统领之命，有事禀告夫人。”
“不必多礼，快讲！”秦馥雪压下手掌。
灰衣女子垂目道：“禀夫人，今日接了圣旨后，平国公将三小姐鞭至重伤，关了起来。属下亲耳所闻，乃是由于三小姐设计四小姐，使四小姐外出时失身于贼人，并受惊以致害了疯病。”
秦馥雪听得吃惊，即使她经历良多，心中仍不免讶异。
魏齐两家乃是同乡，当年她在江南与齐素交往甚密，甚至已结为姐妹，关系十分亲近，去岁又被齐素舍命相救，关系更近一层。
她初时听闻齐素因此受伤，着实揪心，然而随后得知齐素用毒计害了自己的亲妹，她也禁不住心中一惊。
须知，即使齐府上下皆负齐素，四姑娘齐绯可是待她最好不过的！
“你可听清了？”秦馥雪再次问道。
“夫人，十二探中无人敢妄言半句。只是消息全自齐府下人处听闻，其中是否有隐情，属下无法细究。”
“罢了，我晓得。辛苦你们各位了。”秦馥雪摆摆手。
灰衣女子听闻，再次行礼后，退出了内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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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灯时分，魏府主人一家正用晚膳。
国公夫人便将先前所得消息拿来同镇国公说了，末了不免感叹。
“素素本性纯质，我自想未曾错看，却不曾想这大半年未见，她竟至如此！不过是两年前太子扶了她一下，她便沉沦至此，情之一字，她陷得太深，以致于黑白不分是非不辨……”
然而她又摇摇头，道：“我看，素素或许被有心人利用。齐府上下又素来不喜这个女儿，也没人替她说句话。”
镇国公看到夫人一副痛心的模样，安慰的笑了笑，执箸夹了一片鱼肉，熟练地拨去毛刺放进她碗中。
“齐素是你的义妹，本性确实纯良，只不过自古人心易变。而齐家那些肮脏事，也着实太过委屈她了。世人皆存反骨，即便是再纯素的人，被磋磨至此又怎会不生反意。”
“不过你所说没错，三姑娘关在齐府中近一年，我们也难以了解她被什么有心人钻了空子。”
他说完，见一旁坐在特质高椅上的女儿魏明潇，一直盯着他们夫妻俩看来看去，连手中的小银匙送进嘴中都忘了取出来，便抚了抚她的头，叫她专心吃饭。
魏明潇听话地舀起一匙芙蓉蛋羹放进嘴里吞下，然后眨眨眼，开始发问。
“爹爹，素姑姑，她为何要为了太子去害齐四姑姑？娘亲所说的‘情’，又是什么东西，为何比妹妹还重要？”
魏臻脸上的笑容丝毫没变，他顿了一下，拿起另一把小银匙，给想法乱飞的女儿喂了一匙牛肉羹，不紧不慢地解释。
“因为你素姑姑现在的家人对她不好，所以她有怨气，不想要他们做家人了，想要和她喜欢的太子殿下做一家人。潇儿觉得她做得对吗？”
魏明潇咽下肉羹，用小手挠了挠脸颊，皱着小眉头思考了一下试着讲出了她的想法。
“唔……翁先生前日方才讲过，‘以直报怨，以德报德’。素姑姑虽不能以德报怨，但，但潇儿觉得，她做得不好。”她认知有限的小脑袋里又胡乱想着：素姑姑和太子殿下很熟吗？为什么会想要和他做一家人？这个，可能只有素姑姑自己才知道吧。
“哦？潇儿可否说说，她哪里不好？”一旁一直没插言的秦馥雪听到女儿所言，奇道。
近日虽事情渐多，镇国公夫妻也未曾放松魏明潇的功课，翁先生教女儿学习《诗》与《尔雅》已有些时日，其间又学了些简单的《论语》和道理，这时便动了提问的心思。
魏明潇思考的时间更长了。
魏臻夫妻俩顾及女儿还小，讲得十分隐晦，魏明潇也只知道素姑姑害她妹妹受了重伤。
过了半晌她才说道：“潇儿觉得她误伤了四姑姑，并且伤到了自己，伤人伤己，这样不好……而且齐四姑姑不是对素姑姑很好吗？”
“懂得学以致用，不错。”魏臻又对夫人说道：“齐三姑娘做事太欠思虑，她虽看起来柔弱，做事却异常固执，恐被人利用。此次又是皇家与齐府的事，我们不便插手，只能在暗处关照。”
齐素为年少之谊舍身救人是真，因年少慕艾酿成祸事也是真。
魏府看似风光，实则存活不易，以后的事，留份心总是没错的。救命之恩无以为报，魏府是定要帮她渡过此关，她对妹妹做的事暂且真假难辨，也要留心为上。
秦馥雪看了他一眼，顿了顿道：“我晓得，素素毕竟已是皇家之人，料想平国公不会真的对她怎样，了不起为四姑娘出口气罢了，不会有性命之忧。叫我们的人暗中注意些便是。”
说完她又想到些什么，叹了口气。
“只是闻说太子多年来独爱那位赵良娣，连青梅竹马、品貌顶尖的先太子妃与已过身的江良娣都不放在心上，可惜素素为太子做尽傻事，太子殿下还是否记得她这个人呐！”
倘若入宫后得不到太子的宠爱，以齐素如今的性子，是会看破迷途知返，还是深陷其中难以自拔，又会做出怎样的举动，那便更加难以预料了。
此事想是与魏家关联并不大，即使有关，魏家虽素来谨慎为先，但又何曾惧怕过？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五章 真心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