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庭》沥冬

46、归山深浅去（2）

　　当马车缓缓在楚府停下时，云珩感觉周身的疲惫变得更甚。倚头靠在桌案上，马夫掀了帘布，轻声告知她：“姑娘，楚将军府到了。”

　　云珩闭眼，微微地点头以示明白。等得马夫又合上了帘布，云珩便慢慢的放下了手，脑海中浮现出的净是顾襄城的模样。

　　适才她与顾襄城碰了面，却不是故意为之，不过是顾襄城特意候在那处，等着自己的到来。

　　云珩慢慢的闭眼，回想起适才发生的事情。

　　适才在酒馆门口，竟见着顾襄城正襟危坐于偏僻的座位处，有小二殷勤地为他倒了好几杯酒。他举止不紧不慢，仰头一杯一杯地饮下腹。

　　云珩没想着会遇见他，正欲侧身离去，却被他唤住：“我已为你备上上好的茶水，不过来吗。”

　　小二不知顾襄城是在同谁说话，四周打量了，方才发现酒馆外头，站立着清秀的姑娘。那姑娘神色颇为犹豫，在门口徘徊了一会儿，方一咬牙入了内。

　　云珩坐在顾襄城的对侧，二话不说便要端了酒，仰头一干而净。却在抬手间，已被顾襄城带着温意的手握住，她便错愕地看着他，随即眼睁睁地看着，顾襄城修长的手指，微微地将云珩的手掌松开，取出了她手心里那杯清酒。

　　顾襄城慵懒地抬眉：“你伤口还未痊愈，不适合喝酒。我为你备了花茶，对伤口有些益处。”

　　他这般淡淡说着，已抬手令小二退去。在这偏僻的落座处，周围极少有人落座。人多的地方算数堂正中，因是台上正演着戏曲儿，围了好些个人。

　　云珩微点头：“大人心细，奴婢多谢。”说着，她便拿起盛满花茶的青花瓷盏，轻轻地抿了口。

　　“你如今已离开皇宫，不必再以奴婢自称。”顾襄城为自己倒了杯酒：“还有……那个奴婢，我也已派人处置。”

　　云珩被他的话惊着，眸眼中竟是讶然，直视顾襄城：“你对那个奴婢做了什么？”

　　顾襄城喝了口酒：“官吏送她入牢房后，我令人在她的饮食中下了毒。这毒性强烈，难以有人熬得住。”

　　云珩手微微抖着：“我本欲偷偷让人斩去她的手脚，割去她的舌头，以免我的事情日后东窗事发。如今大人做法决断，直接置于她死路，或许比之我的做法，仁慈百倍。”

　　“仁慈误事，犹豫误国，云珩你的做法不止给了她痛苦，更是给自己内心的痛苦。既然要灭口，不妨做的大胆些，一击致命。”顾襄城眉目中含着淡淡的笑意。

　　云珩道：“我应当谢她，但是她不能开口说出真相，所以我适才想的只是想要留她一命。”

　　她清润的目光微微抬起，望向顾襄城。后者眉目含着笑意，也在对视着自己：“她的出现，就是为了替你死。”

　　云珩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那日她被困牢中，对于所受的冤屈难以解释，也无人相信。所以她那时就有一个想法，就是借她人的口，说出自己的冤屈。

　　后来云珩又让楚之平暗中把皇后身边的亲信奴婢擒住，那个奴婢本不愿帮助云珩。只是以爹娘姊妹作为筹码，那奴婢已没有选择的结果。

　　云珩道：“顾大人说的是，倘若没有其他事，那我就先进府了。”

　　顾襄城唇角一抿，终是问了她：“林清明是太子党的人，你不宜与他有过多接触。”

　　云珩闻言一笑：“顾大人的提醒我都会记住。”

　　云珩同顾襄城又谈了其他琐碎事，后来烈季上前要与顾襄城禀报要事，这才与他辞别。

　　云珩入府就在奴婢的带领下，入了书房。楚之平正坐在书案前，身前是一盘黑白相间的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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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很抱歉，因为最近又是上课又是在码现言，所以耽误了古言。今天熬夜古言只码了一半，明天还有后天我会再接再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