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连叶L

5、第 5 章

　　大概是白茶只有五岁却上了四年级的缘故刺激了莫离，自从白茶上学后莫离就越发努力，也不和小朋友们出去玩儿了除了小伙伴找上门几乎都在认真学习。儿子淘气爱玩儿刘佳担心，但是完全不玩儿刘佳更担心了：年纪不大天天在屋里闷着学习怎么行，只好常带着他去白茶家串门儿。
　　白茶一开始还带着我是大人的自觉，但莫离总用他的方法照顾她，时间久了这种我比你大的自觉也被忘得差不多。一旦幼稚起来还是很开心的，莫离虽然还是个孩子但总觉得有了妹妹就比之前沉稳许多。他自己努力学习被刘佳赶着出去玩儿也不想抛下妹妹，做好了计划在小伙伴找来的时候就带着白茶一起去玩儿。走街串巷的找乐子，碰见好吃的就买下来，平日里的零用钱都用来给白茶买零嘴儿了。
　　白茶沉浸在这种被宠爱的感觉里不能自拔，就算白爸爸每天给堂姐两元钱零花以她年纪小为理由一毛钱都不给她也打扰不了她的好心情。就是堂姐一来做客每天都要抢她的东西，而莫离却不能天天来给她调和心情，让她不能一直保持快乐的心情只好郁闷的钻研小学课本。只是小学知识都再基础不过买新书又太贵，只能找根顺手的树枝每天蹲在院子阴凉的地方假装练习毛笔字。白茶很羡慕写字漂亮的人，之前活过的记忆里写字就一般，毛笔字更是二十多才接触一直也没学会。但是她很喜欢毛笔字，大家都说修身养性，而且很多时候她都觉得自己写字和做人差不多，有不少人情世故都是在写字的时候慢慢发现的。
　　白爸爸和白妈妈都不在家只剩下白茶和白纾。出门前被嘱咐了好好看家白茶弄了盆沙子一个人在哪里写写画画，白纾在屋子里转了许多个圈也没找到有意思的东西，那些枪啊炮啊的玩几天还行，久了就没意思了，可是叔叔家里竟然连一个娃娃都没有！叔叔家的妹妹太可怜了，连娃娃都没玩过。：“喂，你玩儿过过家家么？”“过家家？”看吧，连过家家都不知道，白纾在心里可怜着这个无知的妹妹人生中第一次涌起了做姐姐的责任感。然后，她拿起磨刀的石头就把窗户砸了。
　　清脆的响声下了白茶一跳，抬头就看见堂姐小心翼翼的把窗户上顽固的碎片揪下来然后灵活的跳了出去。白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她那个两只膝盖旧伤叠新伤的堂姐么？不仅没摔倒还这么灵活？白茶正感慨这个会平地摔绝技的堂姐如此灵活的时候就看白纾站在外面招呼她一起跳出来过家家。过家家的魅力竟然这么大，白茶无语的婉拒了她。她这么大个人了对过家家可没兴趣，而且她要是出去了等大人回来了堂姐是客人没什么她可免不了一顿揍。小公主真好啊，走到哪里都有人捧着。白茶在心里酸了几句想到莫离又展颜一笑，对着她的砂盆继续她的‘毛笔练习’。
　　时竹今天很高兴，丈夫和莫铭一起出车做生意今天回来的早莫铭去接刘佳白炬也来接了她。丈夫第一次接她下班，时竹很高兴可嘴里还是要埋怨丈夫浪费油钱。白奶奶时常告诫她不要浪费，这事要是让婆婆知道她怕丈夫挨骂。到了门口时竹就下车进院给白炬开门帮他看路倒车，结果一进院就看见窗户下面的地上一堆玻璃碎片视线上移就死被砸了大洞的窗户。时竹吓得不行也顾不上看着丈夫倒车连忙跑进屋子，就看见白茶气定神闲的抬头和她打个招呼然后继续看书，见女儿没事想刚松一口气就发现白纾不见了。白炬抱着白纾刚刚进屋就被着急找孩子正要出门的妻子装了个趔趄，护好怀里的白纾刚想告诉妻子不要这么莽撞就发现时竹的脸上毫无血色：“怎么了？”
　　时竹快要哭了，白纾是白家的第一个孩子，是白家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她照看了她好几年很有感情，而且十分清楚这孩子的家庭地位，如今孩子在她家不见了——时竹心里百转千回抬头刚想和丈夫说就发现从外面进来的丈夫怀里正抱着不见的白纾。时竹本就吓得够呛如今一颗心回到肚子里一放松就腿软坐在了地上。
　　看着吓得坐在地上的母亲白茶有点惊讶，在她的记忆里母亲是一个独立到强硬的女人。时间真是大杀器，也不知道这么胆小柔弱的女人后来是怎么变成那个很有男子气概的家庭支柱的。这么一想白茶又觉得此时父母的形象和十多年后的印象简直是天差地别。白茶上前想扶起母亲却被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
　　“窗户怎么回事？”时竹很生气，房子是租的这下怎么和房东交代，还好现在不是很冷，不然今天晚上就得受凉。
　　“白纾姐打的。”白茶懒得管白纾会怎样拽母亲站起来后就爬回了桌子旁。时竹正在气头上想要发火刚把眼神扫到白纾丈夫轻描淡写的抱着白纾躲开她进屋：“不就是块玻璃，我明天买了按上便是。”时竹话咽在嘴里丈夫发了话她还不好在多说什么，不然显得她这个婶婶事儿太多只好冷淡的看向丈夫：“这回挣钱了？”“挣了不少。”白炬显然心情不错就把钱往外拿。“叔叔钱。”从小到大白炬从来没亏过白纾的零花，一看白炬掏钱自然而然的手就伸了过去。白炬也习惯了拿出几张一块数都没数的就塞到白纾手里：“买好吃的去吧。”白纾咯咯的笑起来亲了白炬一口拿着钱跑了。
　　时竹本就在气头上看见丈夫大方的抓了一把钱给侄女，余光瞟见坐在炕上外人一样傻看着的女儿心里顿时委屈起来。她照顾了白纾许多年和这个小姑娘感情不错，就算结了婚白纾都改不了口一直姑姑姑姑亲热的叫着她。她觉得作为白家的第一个孩子大家多疼一些是应该的，自己有什么好东西都不忘给她一份。可是看着眼神黯淡下去的女儿时竹才发现，力求公平的对待两个孩子对自己的女儿来讲并不公平。白纾是就来几天，所以丈夫一天两块钱的零用钱供着她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可女儿连零用钱是什么样子都没见过，白纾像女儿这么大都抱着储蓄罐追着货郎买零食了。
　　时竹看看女儿和白纾离开的方向压下心里的不舒服去厨房做饭，白炬一个人兴致勃勃的数着钱也没注意到妻子生气。白茶盯着父亲看了一会儿就觉得自己很没意思，在这做无用功不如去看看莫离。最近有小道消息说附近有陌生人，人贩子还是精神病甚至是杀人犯说法不一，总之就是有个危险人物。刘佳学了白母出门就把莫离锁家，这会儿莫爸爸回来了去他家正好能进去找莫离。
　　白茶想了好几个能让母亲同意自己出门的办法，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莫离就来了。“茶茶，”莫离背着手一出现白茶就知道有好吃的眼睛不自觉的就笑起来。看着莫离拿了一盒蛋卷没高兴多久白纾就进来然后被莫离招呼吃蛋卷了。看白纾拿走莫离分给她的半盒蛋卷白茶一下就生气了。自从多了二十多年的记忆后白茶就没生过气。她不知道记忆和当下哪个是真的，但她总觉得自己多了将近二十年的经历，不能像小孩子一样不懂事。现在她也是这么告诉自己的，可是，她就是生气，甚至不知道自己生的什么气。
　　只要是莫离给白茶的零食他自己都没动过，都是先拿来给白茶，能分的一人一半不能分他就吃白茶剩下的。一开始白茶觉得不太好，但是只要她不吃莫离也不吃。难道是被莫离惯出脾气来了？看看空了一半的盒子想起白纾就开始皱眉，白纾比莫离还要大，白爸爸给她的零用钱有那么多，来这以后也没断了她的糖果，莫离买点蛋卷他自己还没吃呢到被白纾分去一半。还有——
　　烦躁的长呼一口气，生着气的白茶懒的管自己到底为什么生气，把蛋卷往莫离怀里一塞就上炕看书了。莫离跟过去哄她可是半天也不见效果。白炬算完账看莫离在哄自家气的脸鼓鼓的女儿有些好奇问了莫离原因后掏出两块钱给莫离：“拿着钱你俩再去买点。”莫离不想接，他不能随便要白叔叔的钱可是又没有白炬力气大只好把钱放在白茶身边。
　　不知怎地这钱就点着了白茶的火气，看着莫离为难的脸想起母亲变幻莫测最后隐忍的脸，就跟被点着了一样从炕上跳起来扯着莫离就走。走到门口还是觉得生气回头看了父亲一眼觉得在安全范围之内就板起脸瞪着他：“谁稀罕你的钱。”拉着莫离快走几步还是没有安全感索性扯着他跑了起来，不到一分钟就出了自家大门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