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连叶L

4、第 4 章

　　白家租的小平房不大两个爸爸跑只好跑到小屋讨论生意，白爸爸婚前是村子里出名的二少，倒不是白家厉害而是白炬是出了名儿的头脑好能挣钱。白炬是念过高中的，虽然没读完就自己不念了，但考上高中就很厉害了，四周的孩子都来这读初中可每年能上高中的掰着手指都数得过来。而且就算辍学也没回村里种地，一个人在外面倒腾些小买卖。其实算不上一个人，在市里白家是有亲戚的。而且再过几年这些就是再常见不过的事情，只是那时候人们都朴实的过了头，虽然已经改革开放但思想是很难改变的，就算饿的要死，河里的肥鱼们依然很安全。
　　白炬就属于先下去抓鱼的人了，不过他是男孩子又读过书，白家还是出名的老实人家所以也没人说什么闲话。白家结婚前挣的钱都要交给白奶奶，好好的时候走几个月再回来能上交一千。那时候钱实白家很快就还清了白炀结婚时欠的钱在村里面盖上了瓦房，上学时因为一直留级被人笑话的白家老大也顺利的娶了个精明能干的媳妇。就剩下一个小儿子没成家，但是白炬长得不错还乐意打扮在吃穿上从来不亏待自己和家里人所以差不多是出了名儿的孝顺能挣钱所以白奶奶一直因此腰杆儿挺得溜直。
　　小儿子大概最让自己不满意的就是媳妇儿了，当年非要和家庭条件不怎么样的时竹谈恋爱最后还坚决要结婚，那时候白奶奶就很不满意了，结果小儿媳妇居然生了个姑娘。政府下达了独生子女的政策白家是老实人家第二个孩子是肯定不能要了，但是大儿子家里就是女儿，这样岂不是断了老白家的香火。想起这些白奶奶就压抑不住自己的怒火小孙女还没满月就分了家。瓦房是两头开门的老大老二一家一半，老人住在小儿子家，公家的钱自然是老人的，小儿子也没种过地儿子媳妇加上小孙女的地他们老两口帮忙种着也能给二儿子家点口粮。白炬挣了那么多年的钱一下冲了公自己买的小三轮也被大哥说成公家的打了欠条儿才拖家带口回这边继续奋斗。
　　不过白炬很孝顺当年违背母亲的命令和妻子结婚他就觉得亏欠母亲，所以就算回到市里重新开始他也并不觉得哪里不好。只是白妈妈和白奶奶关系一直不大好，白爸爸惦记孝顺母亲妻子难免会受委屈，可是他又不觉得自己有错所以许多时候时竹都会就觉得自己孤身一人在婆家，还好有白茶听她倒苦水，也不像之前还和婆婆住在一起日子过得也还不错。
　　白茶看着爸爸的背影怎么也想不到现在这个聪明能干的男人会变得暴躁和短视。其实她也没什么资格说白爸爸，她还不如父亲，父亲是还未成年就一个人出来闯荡，后来选择失误才过的越来越不好。而她是一直浑浑噩噩混到大学毕业，随波逐流的找了工作总觉得自己的理想被现实磨没了其实自己却没真正为此做出什么来。
　　说到理想，白茶看了看一个人玩警察游戏的莫离：“你有理想么？”“理想？”“就是你长大以后想做什么。”“学武术。”看了看他手里的玩具警车白茶问：“当警察？”“当警察？”莫离一脸迷茫。“你学武术不是为了当警察？”“学武术当然是为了当大侠。”看莫离一脸你是笨蛋么的表情看自己白茶觉得简直是天雷滚滚，明明是这么不现实的话他还把自己当笨蛋。过了一会儿白茶才发现自己在跟一个小孩儿的理想较劲。不过自己也就是个小孩儿啊，想到这里白茶噔噔噔跳下地往小屋跑去，莫离看了一会儿也追了过去。
　　“爸爸。”跑过来的路上白茶做了许多的思想准备但还是在抱着白爸爸的腿准备撒娇的时候被自己恶心了一把。她的家庭很严肃所以在她的记忆里自己是没有撒过娇的，特别是跟爸爸。
　　“怎么了？”见女儿突然跑进来白爸爸还以为有什么大事。
　　“爸爸我想和莫离哥哥去一个学校念书。”
　　白炬有些傻眼，女儿一直很乖他也总告诉他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能捣乱，没想到今天来了客人她不仅跑到这屋还打断他们的谈话。怕被人笑话白炬扳起脸教育起白茶来：“不是告诉过你大人谈正事的时候不要捣乱么？”
　　记忆里白爸爸余威还在白茶瑟缩了一下，又觉得自己是做好挨打的准备来的心下一横闭上眼睛反驳道：“学习是关乎一生的大事。我想留在好的学校读书。”
　　自己的母校女儿嫌弃了白炬有些无奈，但觉得这样把莫铭晾在那里不太好就开口让女儿先回去过后再说。倒是莫铭被儿子小声求了一把，又想到妻子这几天念叨着娃娃亲的事情一时好笑，不过他对白家印象也不错，白炬脑子灵活要是真像妻子所说举家迁回农村也有点可惜：“茶茶的学校订了？”
　　见莫铭起了头白炬点点头：“一直就打算让她回老家读书，我们村学校也很好出了不少大学生。”莫铭点点头然后问：“那你们就搬回去？”“不搬啊。”“茶茶一个人回去谁照顾她？”听见莫铭问白炬有点不好意思：“她回去住姥姥家。”母亲和岳家都在一个村照顾孩子的却是姥姥白炬的思想里多少还是觉得怕人笑话：“我哥哥家的孩子上学了两个孩子他奶奶照顾不过来。”
　　看着儿子可怜巴巴的眼神莫铭摸摸白茶的头：“孩子不在大人身边长大不太好。”
　　“没事儿，我十六岁就一个出来闯荡了，她还是在姥姥家又不是外人。”
　　莫铭看着心大的白炬无奈道：“茶茶还不到六岁。再说你舍得茶茶妈能舍得？”
　　“我不想跟爸爸妈妈分开。”白茶一边扯着白爸爸的裤腿撒娇，一边感慨就因为年幼自己的话就没莫爸爸的话有分量。
　　看着撒娇的女儿想起妻子说过完年就不会来的话，白炬有些无奈：“茶茶是农村户口还错过了开学，我在这方面不认识什么人。”
　　“我听小离说过茶茶连四年级的题都做得出来，我去问问他班主任，这么好的苗子学校不会放弃的。”
　　看见事情已经谈得差不多白茶跑到莫铭身边仰头感激的看着他：“谢谢莫爸爸。”
　　过来叫人吃饭的刘佳听见后跑过去抱起茶茶亲了一口：“茶茶真是跟我心有灵犀，我刚刚在厨房还和你妈妈说你要是不愿意嫁给你莫离哥哥就给我做干女儿呢。”
　　“莫妈妈。咯咯咯。”白茶笑起来，莫离妈妈是个思想很独立的女性，在这个年代很少见她很喜欢。想了想抱着刘佳的脖子也亲了一口。看着屋里其乐融融的叫白炬就出了屋，事情决定好了他还没跟妻子说呢，这样妻子也不会走了吧。

　　因为莫离一家的帮忙白茶的学校就这么定了下来，很快就到了入学测试的时候。既然是以聪明入学白茶就打算好好准备考到六年级，谁知道后莫离坚决反对一定要她读三年级，家长听了也觉得六年级很不靠谱，但是四年级都会了读三年级也没必要。打算在四五年级试试的时候，莫离耍赖的说妹妹比自己小还和自己同年级很没面子，被大人们打趣羞的脸色通红也不松口的情况下白茶开口选择了四年级。对她来讲都没什么差别，她也没打算老老实实读完小学，不过莫离很是感动。
　　特别是在白茶入学测试考了满分并且决绝了考五年级的题后更是一边害羞一边承诺从今往后都会罩着她。此后白茶就开始了她的小学生活，而莫离也有了每天领着一起上学的漂亮妹妹。
　　白茶一入学就在学校出了名，一年级都没读直接跳级到四年级小小的坐在一堆大孩子里，开始的几天总有人在门口晃来晃去的看。不过校园生活并不美好，虽然没人欺负她，她的思想也是个大人了，但是被人无意识的无视还是有点让人不舒服。这种情况下常常跑过来缠她的莫离就显得特别可爱。
　　“给。”冰冰凉凉的东西塞进怀里看着莫离气喘吁吁的样子白茶笑起来：“跑哪儿弄这么个东西？”“早上没吃饭我妈给的饭钱，刚刚偷偷去右街小卖部买的。”白茶听完敲了敲他的头：“不买饭吃你还逃课买零食。”“我体育课而且这才五角钱。”
　　“一个肉包子才五角，你倒大方。”“你快吃吧，废话那么多。”见满头汗水的莫离笑嘻嘻的看她，白茶凑过去给他擦擦汗用劲儿的想把它分成两半给莫离一般奈何力气太小半天也没结果。“你一会儿把它抱化了，不用舍不得以后哥再给你买。”“一人一半。”自己实在掰不动就递给了莫离莫离不肯非要她自己吃见她坚持才把包装打开塞到她嘴里：“你先吃，剩下的给我。”白茶是不愿意吃别人剩下的东西的，所以也不愿意把吃剩的给莫离，可是说了分一半到最后自己都吃了又不太好。白茶纠结的不行吃着吃着就停住了，糖水化在手上莫离眼疾手快的把吃的用嘴叼着拿手绢给白茶把手擦干净。“不好吃？我班好多人吃这个。”莫离咬两口，“还行啊，你怎么了？”看白茶呆在那里有点莫名其妙。白茶最张了张也没说出什么话来，她从没见过莫离吃谁剩下的东西，他自己的他都不吃。白茶盯着咬着冰水的莫离许久只能感叹，他真是个好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