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连叶L

3、第 3 章

　　自从有了留在市里上学的念头白茶对着父母试探了许多次，却没什么转机。父母从不觉得村子不好，那是他们长大的地方有着家人朋友在他们看来那是再好不过的地方。倒是这里，终究不过是一个挣钱的地方，虽然他们年纪轻轻但在意识里终归是要回去的。
　　白茶出院有一阵了，还好需要复查才没有一下被送回老家，但是母亲已经整理好回乡下的行李了。
　　“白茶。”随着叫喊声一同出现的敲窗声白茶望了望传遍看见莫离站在外面冲她招手：“出来玩儿啊。”“不去。”莫离兴致很高：“走，哥带你玩儿去。”“你没看见我被关在家里啊。”“你从窗户跳出来，我接着你。”“我才不，我妈妈让我看家。”“阿姨下班之前我就给你送回来，今天热，咱们去江边，再过一阵冷了就下不了水了。”“我不要江边，我有江哥哥就行了。”江哥哥指的是之前租楼房住的时候的邻居，也在这附近，白炬说是因为他买了新水枪对着白茶喷水，然后他看不过白茶被欺负就买了个大水枪让白茶和他对战然后不打不相识的熟悉起来。记忆里也有这么件事，不过对人倒没什么印象但莫离和他很不对付，每次来找白茶玩两人若是碰到一起必然是谁都不服谁的。不过江碧城比他年纪大，莫离打不过他也只有干瞪眼的份。此刻听见白茶提江碧城更是气呼呼的转头就走嚷着懒得理她。
　　不过之后的好几天莫离都没再出现，不知道为什么刘佳阿姨也许久没来。再后来过了半个月刘佳阿姨才神色恹恹的带着莫离来了白家里问白茶的恢复情况，照常问了问白茶就和白母聊起来。
　　白茶看莫离情绪低迷逗了逗他也不不见他有什么反应，觉得出事了的白茶凑过去想哄哄他却被莫离摸摸脸蛋安慰了。大人们说话也没避讳孩子，白茶就从中听出了事情的缘由。之前叫她她没去的那天莫离和朋友约好了去江边玩，觉得自己长大了的小男孩就下了水，这些半大小子都会游泳而且大人在总会管的宽一些所以谁也没和家里说就偷偷跑去玩儿了。然而谁也没有料到其中游的最好的男孩儿去了就再也没回来。
　　莫离听到了大人的复述眼眶红红的脸色煞白，即使过去了半个月这件事依然在冲击着他。白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肯定会害怕，也会自责一时间白茶也不知如何是好往莫离的方向凑了凑抱着他拍了拍他的后背。大概是太痛苦了白茶感觉到埋在她肩膀上的脸不停有水落在她的肩上，两个小孩就这样拥抱着久久无言。
　　大人们终于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刘佳止住了和时竹诉说的欲望赶过去看儿子，充满歉意的想把儿子从白茶这里抱到自己怀里哄哄，两个孩子却没人肯放手只好在周围打着转，道歉说自己不讲了不讲了。
　　时竹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个孩子叹息一阵转身去厨房看了看食材转会屋子里对刘佳说：“今天就在这儿吃吧，咱们人多热闹些，小离有茶茶陪着也能好点。”刘佳看了看儿子“行，那我去买点菜。”“你去叫你家莫铭买菜我去就行了。”刘佳挎着时竹“咱俩一起去，老莫回来还早着呢。”扭头吩咐两个孩子好好看家就看白母拿着锁头反应了一会儿笑出声来；“你每天就这么把茶茶所在家？怪不得茶茶哪都不去呢。不去也好……”刘家的声音越来越远可白茶知道莫离肯定听到又多想了，因为他抱着自己的手勒的自己有点疼。可是涉及生死无论怎样的安慰都那么苍白。过了许久白茶觉得自己肩上的泪痕都被莫离呼出来的气息吹干，快要睡着时莫离放开了她。莫离把手放在白茶肩膀上低头看着这个小小的女孩儿。
　　“你没去真好。”白茶因为困听得云里雾里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莫离那天邀请她去江边来着。莫离看着小小的白茶又想抱住她，一想起来那天的场景他就害怕，若是那天茶茶跟着他去了，茶茶病还没完全好要是再吓病了该怎么办、要是出事的是。莫离晃了晃头不敢再想；“茶茶以后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可是我再过一阵就要回乡下上学了。我要是走了你害怕就让刘佳阿姨哄你吧。”被白茶关心逗笑的莫离摸了摸她的头；“你真是小孩子，还学大人说话。我是男子汉不会怕的。这不也有学校么？为什么一定要回去呢？”“妈妈和爸爸都这么说，说要送我会姥姥家上学。”“我不想你走，你走了被别人欺负了怎么办。我去和我妈说，要不然你来我家吧，正好我妈想给我要个妹妹。我去和我妈说要你来给我当妹妹，我才不要什么其它的妹妹，我有你一个妹妹就好了。”“你刚刚还说你自己是男子汉呢，你看你现在怎么跟个小孩儿似的。”
　　“我本来就是小孩儿啊，”莫离奇怪的看了白茶一眼“我说我是男子汉但我还是孩子啊，我就要你给我当妹妹，你来我家我们都疼你。”“我爸爸妈妈也疼我的呀。”“疼你还送你回乡下，我妈说因为我是亲儿子她才管我学习，你是亲生的么？叔叔婶婶怎么这么不关心你。”“呸呸呸，你才不是亲生的呢。”“茶茶，茶茶~你就留在这儿嘛，你这么聪明留在这还有我给你补课到时候肯定比你回家学习好。”“在哪里上学我又不能决定。”“嗯，叔叔阿姨不同意你就哭，我爸说我要是女孩子他绝对不会揍我，你看你要是哭了也不会挨揍的。女孩子得捧着，我爸说的。”
　　白茶看了看莫离虽然他说的没什么用，但是自己现在确实就是个小孩子，虽然记忆里也没少挨揍，但是要是挨顿揍就能留在这也蛮划算的。况且回去要是和之前一样岂不是要天天受奶奶家不待见，要是自己是个男孩就好了。白茶看了眼莫离大概他也觉得自己是女孩子就好了吧。那个什么所谓的关里家出来的人怎么都这么重男轻女啊。相比挨了揍就能留在这里总好过在未来的十多年里和妈妈一起受人白眼的好。白茶抬手摸了摸莫离的头；“你叫刘佳阿姨帮忙劝劝我妈吧，”白茶想了想又觉得不对“要是伯父能劝我爸就好了。”家里的事现在的妈妈也做不了主。
　　“我去跟我他们说，我妈肯定会帮忙的。我爸——”莫离有点怕挨收拾但想到日后白茶跟着他上学每天在他屁股后面哥哥哥哥的叫就觉得挨顿揍也值。“我也会和我爸说的，就算要我贡献出我的屁股。”？？？听得白茶满头黑线，这些事情不知道怎么回和他的屁股挂钩。
　　转移了注意力的莫离跑到柜子上把白茶的玩具箱抱下来，里面全是车和枪，白茶想起来自己小时候是没有娃娃的，一直到后来打入不了女孩子们的内部渐渐对娃娃产生了执念才有了人生中唯一一个打扮类的玩具小娃娃。所以白菜的玩具箱简直就是男孩子们的最爱，因为白爸爸自己特别爱玩儿家里有了孩子买玩具也理直气壮许多，家里高高的白茶够不到的地方还有几个白爸爸偷偷藏起来自己玩儿的玩具枪。白茶坐久了有点累就半坐半卧的看着莫离自娱自乐，无论他怎么让也不掺和。三岁一个代沟，要是按着记忆里的年龄算他俩的代购都有鸭绿江那么长了。就算按着身体年龄，莫离比他大四岁也有一个代沟呢。
　　等几位家长终于回家的时候白茶昏昏欲睡而莫离已经陷入到自己的世界里了。几个家长看了相视一笑，担忧了那么多天莫离的父母都想着要不要带儿子去看大夫了，结果来找茶茶玩儿了一会儿倒是把他给治好了，甚至茶茶都没跟他一起玩儿。
　　“茶茶，长大以后嫁给你莫离哥哥做新娘子吧。”刘佳凑过去逗白茶白茶还没来得及拒绝莫离就跑过来揽着她的肩：“茶茶要给我做妹妹的。妈妈你不说要给我要个小妹妹么？我不要别的妹妹你让茶茶来咱家个给我做妹妹吧。”
　　“……”屋子里一时静默白茶拍开莫离的手：“我有家。”
　　“那你家也没哥哥啊，你来我家我给你当哥哥。”
　　“我有表哥。”
　　“可我没有妹妹啊，我家里正好缺个妹妹。”莫离抬头看看自己娘亲：“是吧，妈。”余光扫到父亲想起答应白茶的话对着父亲道：“爸我有事情求你，等回家我就跟你说。”
　　“玩你的吧，好好陪妹妹。”刘佳拉着时竹往厨房走说是要做饭还不忘拿孩子们打趣儿说是要结个娃娃亲。时竹哭笑不得忙活着手里的活听刘佳一个人把这两个孩子说过来说过去最后下个定论：“让白茶给我做干女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