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连叶L

2、第 2 章

　　盯着白花花的天花板想起连病号餐都吃不起的医院白茶叹了口气。
　　醒来后两三天白茶不能说话的毛病不治而愈，出事前的记忆慢慢回笼迷茫了许多天的白茶终于明白自己身处何方。
　　从多年后的江边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正站在马路上等红灯，神志还不清醒就看前方有个小男孩闯红灯迎面就开来了一辆车。想也没想就想跑过去把小孩带走却没意识到自己在五岁自己的身体里不是长大后手长脚长的成年人没反应就抱着小男孩被汽车撞得昏迷不醒。
　　总是带着各种汤汤水水来医院探病的陌生女人是小男孩的妈妈，大概是因为白茶救了他儿子以至于每次见到白茶都感激的快要哭出来。小男孩叫莫离，家里似乎是才中了奖就出了这件事原本打算买大房子的钱一半都拿来给白茶交了医药费。小男孩来过很多次长得很漂亮所以只要头不疼的时候她都觉得伤受的还算值。
　　“茶茶，我们家买了你们家附近的房子。”小莫离坐在床边凳子上扒橘子吃一边还记得说；“你快点好起来吧，不然我妈说这个房子就得卖掉了。”白茶家是很老实的人家白茶出了事虽然心疼自家孩子对莫家却还和气，每天干活忙的不行也会抽空和莫离的妈妈轮流给她送饭怕在外面吃让人花冤枉钱，结果一顿传说中医院难吃的饭都没尝到虽然幼稚但白茶还是觉得这院住的不值。
　　看着吃的津津有味的莫离白茶翻了个白眼，自己把他保护的好好的他连吃个橘子都想不起来分她一点。不知道为什么和记忆里的五岁的事对不上，要不是那些记忆太鲜明而对五岁的记忆真的是年代久远的模糊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被车撞傻了。记忆里有一条外国人车祸后忘记母语却会说流利的汉语，自己是不是被车撞得和那个外国人一样那根神经搭错了。经历若是真的她从不记得小时候经历过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记得莫离这家人，可是幼儿园都没上的自己却看得懂莫离的小学作业还觉得特别简单。一瞬间白茶就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穿回了小时候？想起那冰凉的江水，重生？那24岁的自己死了么？还是现在这一切都是幻象？疼痛都是真的，但是她记得自己做过的梦感觉也很真切。“啊啊，好烦啊。”白茶烦躁的叫嚷伸手想揉头发，摸到纱布后更加生气的转了方向对着莫离的头发一阵蹂躏。无奈短发揉起来除了扎手没什么别的感觉并且惹得莫离抱着头跳起来：“你干嘛。”莫离刚才正在给她讲课见她如此不尊师重道生气的吓唬她：“我给你讲的你不好好听等你上学了什么都不会就会挨揍。”见白茶懒得理他正好白茶母亲推门进来莫离跑到他身边；“阿姨，茶茶太不爱学习了。”一副深感痛心的样子惹得白母笑了笑揉了揉他的头顶，他不可置信的用你怎么也这样的表情盯着白母看了半晌听见门声躲到自己母亲身后去了。
　　“你是不是又调皮了？”刘佳一边逗着自己的儿子一边把带来的汤水放到床头。“去学校接他把汤忘在家里了莫铭刚给我送来，小竹你下班了？”白母点点头和她拉起家常来显然成了邻居后相处的还不错。到底是小孩子大人们聊天他插不进嘴，白茶又不想理他莫离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神情有点落寞。白茶看他皱起来的脸冲他招招手小声叫他过来给自己讲课。
　　五岁该上学了，她记得记忆里是回到农村上的学，然后全家都迁回农村种地，父亲打小儿就没做过重活自从回到农村家境就越来越差，因为农活也罢父母的身体变差。在24岁的时候母亲积劳成疾干不了重活父亲也成日贴着膏药，那时候她最不想回家了，一个人过惯了回家就会催着恋爱帮家里还房贷，无论说不说话都让她生气，不讲被唠叨的心烦，想反驳看见双亲却开不了口，简直是一口气憋在心里上不来下不去。
　　“别讲1+1了，你上四年级了吧，讲点应用题啊。”听见白茶嫌弃的声音莫离愣了愣，“应用题？阿姨说你幼儿园都没怎么上。”“没上学怎么了鸡兔同笼我都会做。”“你口气倒不小，我想想我想想。一个笼子里关着鸡和兔子，有三十五个头，九十四只脚，求鸡和兔子各多少只。”白茶没料到他竟然把题记得清清楚楚一时语塞。“莫离不能欺负妹妹。”“是她自己说会的。”刘佳随口训完儿子就没再理，莫离冲着白茶做了个鬼脸小声冲她伸舌头发出一阵怪声，气的白茶默默开始心算。许多年没有学过习了，整个大学都是混下来的，毕业后坐着自己不感兴趣的工作忽然遇到数学题还有些楞。不过还好，似乎数学这种东西学的是个思路这道题也不过是个小学题白茶笑了笑；“12和23。”话音落下屋内几个人都没反应过来
　　“什么？茶茶怎么了？”刘佳怕儿子又招惹白茶问了问。
　　“12只兔子。”
　　“茶茶喜欢兔子？”刘佳不明所以。
　　“你江哥哥家里有，等你病好了回去看。”时竹以为女儿想见兔子也没放在心上。
　　“你不会不知道答案吧。”白茶看了莫离一眼莫离瞬间就从椅子上弹起来了。“我当然知道，我是我们班第一个做出来的。”因为这道题被表扬了所以他记得特别清楚，只是他没想到白茶竟然会做，而且连笔都没动过。
　　两个家长看莫离像猫炸毛一样的反应都凑过来询问究竟，倒把莫离搞了个大红脸，听莫离讲完时竹没动刘佳倒是明白了原由。那道题她听儿子讲过，因为给儿子买的奥赛书二年级就有了这道题今年在遇见这道题的时候他在班级用最快的速度和老师完全不同的方法做出了这道题被老师在班级表扬后回家兴奋地不得了。她都想不到白茶会做别说儿子了。伸手点了点儿子的小脑瓜：“看你再骄傲，你妹妹这么小就会了你学过了会做还得意。”莫离看了看白茶，别人家的孩子什么的最讨厌了。刘佳看着不再讲话的白茶来了兴趣转头跟白母谈论起孩子的教育来了。
　　“小竹你怎么教的茶茶啊，她学的太好了，四年级的题都做得出来。”
　　“四年级的题？”白母有点茫然，她娘家条件不好初中没毕业就不念了刘佳跟她谈教导孩子学习一时间她除了茫然也不知道怎么回应。
　　“对啊，离离刚才给茶茶讲四年级的题难为她茶茶竟然做得出来。茶茶在那个幼儿园啊，现在幼儿园都讲的这么难了么。”
　　“茶茶没上幼儿园。”
　　“上小学了？不对啊，学校这不刚开学么。茶茶出了事还没去学校报到吧，在哪个学校？”
　　“茶茶一般都是自己在家，以前上了一个月幼儿园家里实在没空接她就让她自己在家了。”
　　“这样不行啊，小竹孩子的教育很重要的，茶茶聪明年纪也差不多了可以上学了。你打算让他在哪读书？离离他们小学就不错。”
　　“我本来打算今年领她回家念书的，结果出了这事。等她好了我就把她送她姥姥家回我们村念书。我陪我家老白在这边忙完今年明年就回村去。”
　　“回村里？”刘佳不太能接受这个答案。“你们村里教的好么？”
　　“挺好的，我同学里出了好几个大学生呢。”
　　刘佳看着时竹坚定的口吻一时无话可说，毕竟是别人的家事她管太多总归不太好。：“你心里有数就好，孩子的教育咱们得重视。”白母点点头，她在家里做女儿的时候家里老思想根深蒂固就不重视她的学习，她不想女儿重蹈她的覆辙。但是终归是成长环境有限，虽然夫家有可以帮忙办入学的亲戚但她还是想不到让女儿留在城市读书，和自己当时相比她会鼓励女儿读书在她看来已经足够重视教育了。
　　白茶看着对莫离妈妈的话完全没放在心上的母亲在心里叹了口气。倒不是她多热爱学习，以前也只是混了个大学然后毕业就工作了，但是对农村和城市教育环境的对比通过和同学聊天她还是发现了自己所受教育的许多不足之处。可是家里信奉的名言是家长说的都是对的她一时间也想不出改变命运的办法。虽然不是留在城里上学就会成材，但绝对是留在城市里父母才不会改变现状回到农村种地，不回去也就不会因为农活身体变得那么差。而且在她记忆里看父亲在市里挣钱也从村子里跑来并且留在市里的一家人最后过得不错，父亲也时常后悔当年没有留下。白茶思维发散到处搜集记忆里的证据，这些事情到最后终于融汇成一个念头。
　　要是可以留在市里上学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