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屠》大小孩

35、坦白

　　丁律说莫非傻，但莫非本人不觉得，他觉得自己特别棒。
　　左手收获爱情，右手pick友情，可不正是“两手抓，两手都要硬”嘛？棒呆了好嘛！
　　丁律微笑着看莫非，看着他黑眼珠滴溜溜转，也看着他眸底笑意如洪水泛滥。
　　等终于YY够了，莫非把背一挺，一双大手重重拍上丁律的肩膀，语气得意又嘚瑟：“兄弟，想进去不？”
　　他眼梢微挑，眼睛故作高深地眯起一半，用下巴指指紧锁的铁门，一副信誓旦旦、自信满满的模样。
　　丁律以前觉得这副模样傻逼又可笑，慢慢相处后，倒渐渐从傻逼的余味里咂摸出了几分可爱。于是他把手一抬，比了个“请”的手势。
　　莫非一根尾巴翘上天，收回手反剪到身后，雄赳赳昂昂地往铁门边的接待室走。
　　接待室内漆黑一片，宿管阿姨早已入睡酣眠。莫非踱到窗户边，侧耳倾听屋内动静。随后他朝丁律一眨眼，开始用指关节轻敲玻璃窗。
　　“笃笃笃”、“笃笃笃”，指节敲击玻璃的声音脆生生地落进深夜的空气里，很快便吵醒了宿管阿姨。
　　屋内亮起明黄色的灯光，不一会儿就传出了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和拖鞋曳地声。
　　莫非收回手、咧开嘴，露出人畜无害的笑。
　　“啪嗒”一声，玻璃窗被从里打开，宿舍阿姨满脸疲惫又愤怒的脸从里探出，一副随时准备暴走的样子。
　　说时迟那时快，莫非立即笑着往前凑，把一句“姐姐～”叫得婉转千回、余音袅袅。
　　丁律站在几步远的黑暗里，看着宿管阿姨满脸皱纹的脸，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莫非丝毫未觉不妥，左一口“姐姐”右一口“姐姐”，把宿管阿姨叫地花枝乱颤、重回少女时期。
　　就见两人在明黄的灯光下交头接耳，耳语不断。没多久，莫非唰地回头，冲着丁律扬眉、招手，那意思再明显不过：“哥们儿，搞定了～进来呗！”
　　丁律望着被打开的铁门，再望望天、看看地，沉默着走进了沉睡的宿舍楼……

　　楼内昏暗一片，只拐角处有月光倾泻而入，照出一片方寸小世界。
　　莫非甩着手走在前面，他干咳一声，用自认为自然的语气“随口”问：“你去哪儿了？这么晚才回。”
　　丁律正抬步上台阶。闻言，他把脚一定，敛着笑意说：“约会去了。”
　　莫非如意料中一般猛然转身回头：“约会？你不是一直和那个韩扬在一块吗？”
　　问这话时，莫非正站在拐角处的一方天地里，眼里眉间都是月光和星光。
　　“丁律站在低一级的台阶上，微微仰头看过去。他想起奥迪车内暧昧不明的气氛和韩扬似真似假的试探，笑着点头：“是啊。”
　　莫非被简单两个字钉在原地，一张脸如遭雷噬，间杂着闪过震惊、恍然、不敢置信。
　　只见他眼睛越睁越大，眼神自带的光甚至盖过了月光。他向后退一步，颤抖着问：“丁律，你……你喜欢男人？”
　　丁律向前一步，脸上的笑带着几分迷人眼的危险气息，语气却轻描淡写：“是啊，我喜欢男人。”

　　☆ ☆ ☆

　　深夜的街道派出所冷冷清清，完全没了白天的喧嚣杂乱。
　　夏令站在所长的办公桌前，把一叠材料狠狠地甩到桌面上。
　　“事发时黄德荣使用的安全绳索有明显的人为破坏痕迹、插 | 入其身体的钢筋是在事发前被人突然移至楼房正下方的、黄德荣小儿子一个月前被查出视网膜母细胞瘤……这么多疑点，我们就这么视而不见、草草结案？！”
　　对面的所长眉头紧皱，连嘴角都微微抽出，一副气得牙痒痒的模样。
　　他深深吸一口气，才露出了一抹极其勉强的笑：“现在案子已经结了，房产公司和施工队同意赔偿受害家属300万，工地即将恢复施工，患癌的小孩也会得到救治，这不好吗？”
　　他把桌面的材料推回到夏令面前：“这么厉害，你有本事去刑警队啊。我这座小庙可装不下您这座大佛。”
　　“哼”，夏令冷笑一声，抽回材料转身就走，决绝又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