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问人间谁是客》世故当空

2、青衫不改二

　　终是，师兄出了谷。

　　那日午后妄安只隐约听到了师姐在哭，师兄在劝。

　　没师兄的令，他不敢靠近，只隐约听到“小安还小。”“照看好自己。”“若回不来……”
　　后便被师姐的哭声彻底压着，听不清分毫了。

　　师兄是那日夜里出谷，进行前哄了师姐一下午，难得哄好。
　　妄安陪着师姐送他。

　　“师兄你等等我。”师姐跑回去。
　　没几时又跑回来，大冷的天，额头的汗直往下滑。
　　“里面是一些干粮，前些日子给你做的行头……”
　　“保重……”

　　妄安被师姐哭的鼻尖泛酸，抬手压了压。

　　“保重。”师兄难得，抬手压了压师姐的头，蹭乱了她的发丝。
　　“小安，听话。”
　　他在一旁默默点头。

　　男人转身抬步，青衫混着沉闷的月色，暗的很。
　　等人再看不见，师姐扑在他怀里嚎啕大哭。
　　这么些年，头一回。

　　连着好些天，她都不曾好好进食练武修医，人也消瘦的厉害，脸色蜡黄，妄安心里难受的厉害。
　　“师姐……”
　　“小安，去吃饭。”声音也是沙哑的。
　　自那日大哭过后，她就不曾说过话，妄安问什么，要不就不理，要么从鼻腔里“嗯！”
　　一声，丢了魂一样。

　　妄安默默去吃饭，师姐仍旧，呆呆坐了会，过来吃了几口。
　　形同嚼蜡。

　　师兄去了多月未曾书信回来，师姐担心的厉害，多次挣扎是否要出谷，想到师兄交代要好好照顾妄安，便消了此番念头。

　　不知何时起，她同师兄在时一样，常念叨妄安，吃饭练武修医，一样不落。

　　那时妄安不懂。
　　后来慢慢的，他懂了何为男女之情。
　　师姐与师兄两情相悦，带他同亲生。

　　这日师姐喝醉，拉着他念叨了半夜。
　　他这才知道。
　　师姐说：“师兄来信了，恶灵严重，可能要好些年才回谷。”
　　“小安，你再大些，顾的好自己时，师姐便要出谷寻师兄了。”
　　“你记不记得小时候你在揽月湖练功。”
　　“我同师兄在岸上看着你，那时师兄与我讲。”
　　“妄安大些，我们便成亲，生一个与你一样粉嫩的孩子，你为兄，便要担起照顾弟弟的责任。”
　　“小安……”
　　师姐再说不下去，只是哭。
　　妄安那夜抱着师姐，哄了一夜。
　　临破晓，他道：“小安可以照顾师姐一辈子的。”
　　师姐哭的累了，睡得不安稳，听不清他的话，只咕哝了句：“师兄，嫣栀等你来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