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魔配》寂泽

17、军神重回天庭（四）

　　小船随着波涛摇曳，船舱内依旧风平浪静，两人也各自闭上眼睛，不知都在想些什么。白一念开始闭目养神，他也算是个早慧的人，心里没什么城府，但是当忍则忍，心里更是了然，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得当心，不然最后的结果必然是伤害到自己的师父。哪怕心里的悲伤多得都要漫出来了，但是从他决定上船的那一刻起，他就也知道没有回头路可走了。心中有多惊涛骇浪，表面就有多平静自然；慕淮叶则是进入了冥想状态，他的心从刚才开始就没有静过。不知道为何，看着白一念欲哭无泪的样子，他的心里就没来由的升起一股烦躁。他不认为自己了解白一念，但是他了解自己。慕淮叶清楚自己虽然是个力量为先的武神，但是该有的冷静和淡然却是一分不比那些自认是“心有穹庐”的文神少。但是在面见仙帝之前，他必须得让自己静下来。
　　各怀心事的两人在小舟停下的那一刻同时睁开眼睛，两人又一次四目相对，眼里头都是一派平静，丝毫没有茫然，可见一路之上，他们都是不约而同的下定了某种决心。
　　“两位，到岸了。”那名渡者恭恭敬敬的站在船头，微微躬下身体对这里头的慕淮叶和白一念说道。这句话也是让人提不起一丝不好，简单的话语，恭敬的态度，一视同仁的姿态让白一念对仙界第一次产生了好奇。这就是仙界吗？连个船夫都如人间世家子弟般谦逊有礼，那尊贵无比的仙帝，各路神仙又该是怎样的一番光景？
　　军神大人可没那么多讲究，毕竟在天上呆了那么久，总不能还像白一念一般对所有事情都是好奇吧。微微点了下头，算是回应，就下了船。白一念对着那名渡者勾唇一笑，也是学着他的模样躬了下身。也准备下船。哪知一条暗红小鱼突然袭击，宛如一道暗影，白一念都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
　　一道白光忽至，想是军神大人出手了。果不其然，慕淮叶刚刚发现就伸手一指，神力自个就跟长了眼睛似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那条鱼的血盆大口里白一念还有毫厘之距，将它从头切开，劈成两半。
　　白一念真的是吓了一跳，但是好在习武，没有腿一软就跌落，深一脚浅一脚的不知道是怎么个姿势，跌跌撞撞的下了船，然后直奔慕淮叶。白一念还算有一丝理智和自尊，没有就这么一头栽进慕淮叶的怀中，而是在离他还有一步的时候，停下了。
　　白一念也不算是被吓坏了，只是生死一刻间，总是会有些恍惚。其实白一念的心里一直都相信慕淮叶是无所不能的，他一定会救他，所以他在那一刻，想到的也是他的名字。
　　“师傅，这是......什么东西？”白一念故作淡定，但是目光还是止不住的看着地上被劈成两半的暗红小鱼。这玩意虽然看着不大，但是刚才它张开嘴，对准白一念的头就要咬下去的气势，确实令人心惊。
　　“这鱼是守护两界的使者，名唤......”慕淮叶刚说到一半，就有另一个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名唤不喜光，可有趣？”白一念忍不住朝慕淮叶身后看去，终是看清了来人。那人一袭月牙白长袍，上头用着不知道是什么线绣的翠竹，郁郁葱葱，就像是活的一样。一步一步，闲庭若步，将这略显昏暗的地方，都显得像是皇帝的后花园。
　　那人生的也好，白白的皮肤竟是看起来比女人的都要细腻。墨黑的长发被一根小绳儿斜斜地绑在左肩，更是显得风流。眼睛里透着的光温润而不具攻击性，但是身上的贵气却是自然流露。一颦一笑都恰到好处，比起之前白一念一看就假的笑容，更是感觉真假参半，却又让人无话可说。
　　白一念注视着眼前笑的温和的男人，心里竟然是前所未有的平静，倒是开始认认真真的回答其他说的问题了：“有趣。”白一念也是勾唇一笑，比不得来人的“公子世无双”，却又也有本身自带的那份气质。就如同三月暖阳，不说真假，但是心里头也感到舒畅。
　　那人眼里闪过一丝亮色，笑容就跟着扩大了几分，眼里也多了一丝玩味。被晾在一旁的慕淮叶，军神大人早就已经不太爽了，看到来人，脸就黑的跟焦了的锅底一样，忍不住插了句：“身为第一文神，你不该这么闲吧。”语气里的不满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出来，那位处事圆滑的渡者老早以前就不知去了何处，现在就只剩下他们三个人了。
　　“第一文神？”白一念暗暗吞了口口水，心道自己不愧是军神带上来的，见到的人都不一样。
　　“在下方栩。”方栩笑眯眯的弯下了药，装模作样的行了个辑。
　　“方大人好。”白一念也连忙做了个辑。
　　慕淮叶可是没一点好脸色给方栩的，对于白一念的行为他却也不好横加阻拦。只见那个好像没有一点自觉性的人又是笑的跟给狐狸精似的，盯着自己小徒弟，说：“还是第一次有人答有趣呢。”白一念心里疑惑了一下，眼里透着询问。“因为他们都觉得无聊啊。”方栩满不在乎地耸耸肩，但是目光中却没一丝挫败，倒是闪过一丝精明。
　　“小家伙，你叫什么？”
　　“白一念。”白一念认为他把自己名字告诉方栩也没关系吧，如果忽略慕淮叶的黑脸的话。
　　“那我就叫你一念吧。”方栩笑得就像是那个奸计得逞的狐狸一样，慕淮叶的拳头都咯吱作响，但是那人一点也不理会，白一念夹在两人之间，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不会是来茫茫河观光的吧。”慕淮叶终于忍不住了，拦在他与白一念中间，没好气地说道。
　　“当然不是，我是奉仙帝之命去人间做事的。”方栩瞥了他一眼，虽是笑着，但是对着慕淮叶却更像是假笑，一丝真都不掺的假。
　　“那下回见了，一念。”方栩冲后头摆了摆手，依旧是迈着自己闲适的步子，慢悠悠的凑近河边，那渡者有神不知鬼不觉的冒出来，接上方栩就驾着船走了，四周只有湍急的河水和一群不停想靠近的不喜光。
　　“大人。”那名渡者的声音从舱外传进来，落入了一早收了笑的方栩耳里。这翻脸如翻书的功夫可真是不简单。
　　“嗯。”方栩应了一声，眼波流转，“去吧。”像是失去了气力，颓然的倒在座位上，呼出的气化为了一声叹息。
　　方栩走后，一片空地下只留下慕淮叶和白一念。两人互相看着，看到最后，慕淮叶先走了，白一念也是什么都没说，乖乖的跟在他后面。离开了茫茫河的入口。出了那地才发现，外头有门，就像是一座庙似的，但其实里头就只有一条河。
　　两人前后走，也不是站成一列，就是很自然的，相隔不远，让人感觉不到生疏。白一念从慕淮叶的背影根本体会不到他的心情，只是探头，再探头，想一睹究竟。慕淮叶虽然背后没长眼睛，但是也能感觉到那股炽热的目光，索性就停了下来，转过身去。白一念一时恍惚，差一点就直接撞上慕淮叶，还好，稳住了。
　　“你先随我去面圣。”慕淮叶讲话的时候又恢复成以往的样子，白一念看得出来，虽然可能很多人都是不知道区别在哪的。
　　“好。”白一念见慕淮叶正常了，自己也就不再提心吊胆的了。
　　从茫茫河口出来，就是一座桥，是排除邪祟的仙桥，灵慧桥。灵慧桥不知是什么材质建成的，桥面和扶手全是一片看不清的颜色，显得光影陆离。越往前走，那仙气就越浓郁，白一念都感觉自己真的得到了净化。
　　一路上，他也见着了不少神仙，全都是向慕淮叶行礼的，问好的，连带着对自己瞧上两眼的。白一念一直笑着，全没敢多说话，怕丢慕淮叶的脸。以前在人间的时候不怕，现在身份不一样了，哪怕是军神大人的小仆役，也不能显的跟个乡巴佬似的不是。
　　一路陪着笑脸，装模作样的做着辑，人家都是看在军神的面子上向他也行个礼，白一念可没傻到这样就唯我独尊了，该有的礼数，他是一样不缺。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嘛。
　　白一念看着身边的仙越来越少，忍不住松了口气。虽说在人界的时候也听过不少上界的传闻，但很多一听都不是真的。比如什么仙界的仙子都是纱衣，但其实白一念看着好像也都是寻常款式，愣是一件纱衣都没见着。还有很多诸如此类的传闻，白一念这下都一一解了惑，发现十之八九都是骗人的，唯有这近在眼前的仙帝宫是确实比他们说的还要富丽堂皇的。
　　人间说天上的仙帝宫每块台阶都是整块玉石雕成的，门是上好的羊脂玉，这么大一块，上面还有浮雕，什么龙凤之类的各种神兽。雕梁画栋，巧夺天工。这些词都不足以形容白一念看到的景象，仙帝宫的周围仙气缭绕，如是无人之境。玉阶剔透晶莹，饶是白一念这种不懂玉的，也知道它的美和精贵。那扇大门旁站着两个几乎与柱子齐高的人，但其实说是人更像是两个傀儡，面无表情，严肃的要死，连个眉毛都不皱的。柱子上的浮雕栩栩如生，门前的两根，一个雕着龙，好似转眼就要贯穿九霄；一个雕着凤，好似即将就要翱翔凌云。这般才是仙界该有的模样，地下的皇帝的皇宫，肯定都没这般庄严，跟别提这仙气了。
　　一阶，两阶，三阶......白一念跟着慕淮叶走了九九八十一级玉阶，才到了仙帝宫的大门口，那两尊如石像一样的人动了。

作者有话说

　　周更，我是认真的。
求人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