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军神重回天庭（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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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一念的还一时没有办法回过神来，毕竟仙更像是个传说，而修仙也需要机缘，可能一万个人里只有一个可以撞到，而且还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他这么快就成仙了？别说是他，可能再问上一百个人都说是不信的。
但是慕淮叶却没那么多惊讶，好像更有种理所当然。可能他本来就是神，对于成仙也是习以为常，一点也不奇怪。但是他的眉毛却没有舒展开来，不知道是在担忧些什么，这一切都令白一念感受到一种不自然。虽然他本身也是糟了大罪才成就仙体的，又好像是只是一种巧合。慕淮叶所担忧的，是这巧合中的必然。
慕淮叶在思考的时候喜欢看地走路，但是脑门上就象长了眼睛，不仅不走错，而且还一点阻碍都没有。白一念几乎是放空着任由他的腿自行走动，跟在慕淮叶身后，紧紧地。
七绕八绕，白一念还不容易恢复了思考，却又被打乱了。行径速度不算是极快，但是一直在走，周围的事物换了又换，各种各样平日里见不着的生物都好像是赶着出来似的，多得让人都感受不到那种稀奇了。慕淮叶不去理会，白一念看得目不暇接，到最后也就没有一开始那么来劲了，渐渐的就是随缘般的到处张望。
不知走了多久，慕淮叶突然停下了脚步，跟在身后的白一念也是脚步一顿，心下暗道：差点就撞上了啊。头离慕淮叶的背只在一拳之间。
慕淮叶站定后，既没施法，也没动武，看似平常的对着水看去——眼前是一条蜿蜒的小溪，波光粼粼，清澈见底。大约是三个人并立而站的宽度，溪水好像也不深，能清楚的看见溪底的淤泥。偶尔在水面上漂浮着两三片叶子或是花，都只能给予它恬静的美感。四周树木环绕，花团锦簇，五彩斑斓的世界倒映其中，绚烂的惊人。但是哪怕它再怎么美，都不能忽略它真的只是一条普普通通的小溪。
白一念随着慕淮叶的目光向水面看去，看的认真极了，但是哪怕他看的再仔细，也不能看出有什么玄机。白一念放弃了，慕淮叶倒是一直专注地盯着，不知道是在看什么，但那副模样，却让人更觉得他是在等待着什么。
一刻，两刻，三刻......白一念都等得失去了耐心，但是那水面却依旧是水平如镜，几乎是在嘲笑他的耐力低下。慕淮叶却依旧挺拔的站着，感觉就像是跟这小溪耗上了，看看到底谁先动。白一念相信慕淮叶，他知道慕淮叶不会白白的在这里傻站着，他这么做必然有他的道理。
白一念无聊地坐在地上，随手摘了一朵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花，专注地盯着那展开的花瓣，一点“怜香惜玉”都没有，开始摧残起了那花，从叶子开始揪起，一片一片的摘下，任由它自然落地。些许还留在了他雪白的衣衫上，但是也不在意，继续揪着，消磨着时间。慕淮叶虽然看起来是在盯着水面，但余光绝对是注视着白一念的。
翩翩公子手捻一朵娇艳欲滴的花朵，另一只手优雅的拨弄着，花瓣随着他手指放开的动作徐徐落地，花瓣落在白色的衣袍上，让白一念都显得比平时更具美感。慕淮叶没来由的心脏一跳，平静的收回目光，眼珠横移，又是回到了溪面上。但这时，原本平静的水面中总于有了动静，慕淮叶等的东西终于到了。
一艘巨型的船从水底浮现上水面，甚至都令水溢出来不少，全都贡献给了一旁的花草。船上站着一人，头戴斗笠，身披蓑衣，是渔夫的打扮。那人其貌不扬，态度很是恭敬，给人的感觉到也算是舒服：“抱歉久等了，还请军神大人莫要怪罪小仙，请上船吧。”
慕淮叶习惯了这种恭敬，先是点了点头，又转过头去看了眼白一念。白一念在水面上刚刚出现黑影时就已经起身了，掸了掸身上的花瓣，舟上那人出现的时候，白一念已经挂着微笑，等着他跟慕淮叶说完话了。
“你跟我来。”慕淮叶向白一念伸出手，但是第一次，白一念没有动。
“不了，我该回去了。”白一念笑望着慕淮叶，只是笑的有些落寞，“小怀在家等我，我没法将她一个人留下。”
“你可知现在已经由不得你了。”慕淮叶的表情严肃极了，说话声音比平时也要大上一点。
“什么意思？”白一年没来由的一阵恐慌，他有种要失去什么的感觉。
“你现在是仙体，你现在已是仙了，于凡尘已是不能逗留之人。”慕淮叶正色道。看着白一念如遭晴天霹雳的表情和微微晃动的身子，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吐露出真相，哪怕这是那么的残忍。
“那小怀怎么办？”白一念的眼泪都忍不住流了下来，哪怕只是一点点挂在眼角，但慕淮叶依旧看得真切。
“我们走之前已经将她托付在了别人那，你走了，他们应该也会好生照顾她的。”再从上次慕淮叶将卖馒头的胖老板救了，每次上街看到他，胖老板都会要求报恩，但是慕淮叶却从来没有要求过什么。这次离开，他们暂且把白一怀安置在胖老板家里，这下，倒是派上了用场。
白一念低垂着头，眼泪却愣是没有流下一滴，顽固的憋回了眼眶。白一念被慕淮叶也说服了，他心里也清楚，他现在不可能再回去了。衣袖飞快的在脸上一抹，转眼间，就是一个大大的笑脸。那渔夫打扮的人知道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从一开始就回避似的躲进了舱内，而这种时候，又神出鬼没的出现在了船头。
“那就走吧。”白一念甚至比慕淮叶还积极，头一个上了船，而慕淮叶饶有心事的跟在后头，进了舱。那名渡者手执船桨，口中念念有词，不一会，那船又沉入了水底，水面依旧是那般平静。
那船当真不是凡物，哪怕是在水中，舱内都是一点水都没有渗进来，平稳的很。两人相对而坐，慕淮叶冷着脸，白一念微笑着。
“舍不得？”慕淮叶始终都不能相信白一念对于尘世的执念这么快就可以消除。
“有何分别？”白一念笑着说，但眯起的眼睛却看不到一丝温度。
“我说过，为神者不能留有执念，不然会万劫不复。”慕淮叶从来没有这么失态过，右手已经抓上了白一念的左肩。
“那我该如何？”白一念的笑容从刚才到现在都没有消失过，“我不可能忘记，绝对不可能。但是既然要入天庭，我也不可能还是之前那个我。”
“你何必笑，假。”慕淮叶也是不留情面，看着他的假笑，就没来由的心烦。
“我不笑又当如何？哭吗？”有用吗？白一念的心里在此时就结下了一个疙瘩。
“哭也好，笑也好。”慕淮叶放松了他的右手，将他从白一念的左肩上拿下来，“但你别忘了你是谁。”
“我？”白一念停止了笑，“我是白一念。是白一怀的哥哥。”
慕淮叶也不知道现在应该说些什么，做什么，但他知道，现在的白一念很危险。他现在就像是抓住救命稻草的人，别人想给他根绳子让他放手，他还不肯，硬生生的是要连自己也搭进去。
“这是命，你得认。”慕淮叶看着白一念，看透了他心里夹杂着的绝望。
“如果不是小怀，我可能活不下去。”白一念直视着慕淮叶的眼睛，缓缓地说，“所以，哪怕是万劫不复，我也忘不了。”
“那你换个寄托，你们之后的人生是不会再有交集了。”慕淮叶曾想过是什么让白一念这么小的一个少年承担起了责任，而不是选择逃避悲惨的人生。现在他知道了，是另一个与他血缘至亲的另一个更小的生命，那个让他作为寄托的生命。
“那我为了你活下去呢？”白一念几乎是脱口未出，眼里透露出了热切，就像是手里的稻草断了之后，拼命的想要抱住水里的浮木。他已经不能再失去什么了。
“好。”慕淮叶答应了，他的一切足以让他做出这样的承诺。
白一念又笑了一下，这次倒是真心实意的，好像面对慕淮叶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被完全看透了，但是他却又讨厌不起来。
“师傅，上了天庭你可得护着我呀。”白一念的心情好想好了很多，但只有他知道，他只是让自己把事情往好了去想，甚至不想。
“当然。”慕淮叶点了点头，“你是我的第一个徒弟，没人敢拿你如何。”这种狂傲真是军神该有的风采。
“那真的有仙帝吗？”
“天庭美吗？”
“师傅的府邸应该很美吧。”
白一念成了好奇宝宝，压抑住了心底的冲动，将心中的魔鬼关起来，欢笑着让自己接受这一切。慕淮叶也知道它其实就是在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也认真的回答他的问题。
天庭，近在咫尺。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军神重回天庭（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