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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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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相安无事,唐安早早的起床,来到水潭边,现在她已经习惯在水下练功。一来安静,无人打扰,再就是,唐安对水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忍不住总想靠近。端坐在水中,水流静静的在身边流淌,就像母亲的手一样温柔,源源不断的灵力游走在四肢百骸,化为己用,让唐安信心倍增。另外,唐安感觉到水中的小鱼、小虾,时不时的凑上来,尾巴轻轻拍在脸上,胳膊上,舒适极了。
不知不觉间,天色暗了下来。唐安跃出深潭,身上没有一丝水迹,一天没吃饭,也不觉得饥饿。崔彦站在不远处,待她走近,忧伤的告诉她:“被救出的读书人,除了你兄长几个,其余的全部被抓了回去,关在哪里也不知道”唐安一愣,出主意道:“你不是当官的吗?可以写信报告朝廷,让朝廷派兵把太守父子剿灭”,想起那晚的冷箭,唐安仍心有余悸。
崔彦眼中闪过一抹凌厉,却叹息道:“别说现在消息送不出去,就是送出去了,没有确凿的证据,朝廷也不会相信,而且,说来奇怪,我们的人探知李季棠在兵力、武器方面并没有异动”“不可能啊,我都能看出他们的反心了”唐安疑惑道,“恩,”崔彦赞许的看她一眼,道:“我们会加大力度探查的,就不信他没有破绽。天黑了,走,咱们先回去吧”唐安点头,两人相携走出树林。
几日相处下来,唐安发现,小师弟不禁不会害她,还指点她几处练不通的招式。绮珠本是他们族中圣物,浩瀚曾在祭坛内看过不少相关的书籍,通晓其心法,帮唐安解决几次麻烦后,竟将心法默写出来,送给唐安。乐的唐安不住地夸他。
唐弘却是心里焦急,这可是相当于祖传宝物的,夫子曾说:无功不受禄。如此厚礼,无条件的送给唐安,毕竟不妥。唐弘思索再三,不停的劝唐安送回去,唐安正在犹豫,崔彦也走进来,他是担心心法中有古怪,怕唐安练习之后损伤身体。唐安怪他两人: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抱着不撒手。最后三人商议,可以不还回去,交由崔彦保管,不准唐安看。
唐安闷闷不乐的走在屋后,山泉叮咚,一路欢歌向山下跑去。浩瀚从对面走来,问道:“师姐,没练功啊”唐安刚想说,心法被没收了,练什么啊!怕小师弟难受,改口道:“休息下,一会儿就去”浩瀚看她表情不对,眼珠一转,从袖筒中拿出一叠纸,道:“师姐,上次给你的有我们本族文字,有些地方你可能看不懂,我又写了一个带有解释的,喏,你看看”唐安高兴的接过来,抑制不住激动:“小师弟,你真是太好了”浩瀚面上一派天真,心里却在冷笑:果然是有人不让你看我的东西啊!
唐安拿着重新得来的宝贝,开心的向后山走去,转弯时,忽然听到背后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唐安强忍住没有回头,但她确定那是师弟发出的。师弟有心事吗?随着功力的精进,唐安周身的感官越发灵敏,几丈之外的细微之声都可以听到。唐安一般不去探听别人的谈话,今天却是特别好奇,转过山脚后,驻足细听,师弟的自语飘了过来:师姐啊师姐,你快点练成吧。语气中颇有深意。
崔彦正在院中磨刀,一个手下踉踉跄跄的跑来报告:“几个武艺高强的人将站岗的人从背后打伤,潜入山中”崔彦查看四周,有屋内下棋的,有屋外嬉戏的,并没有异样。突然间一个激灵,只有唐安不在。二话不说,提起磨了一半的刀像后山奔去,柳逸几个人看情况不对,忙问怎么回事,崔彦丢下一句:“唐安有危险”,消失在岩石后。
刚进入树林,一股劲风扑来,树端飞下两个黑衣人,手握利剑,刺向要害,崔彦挥刀格挡,就势后翻,还未立定,左右两柄利器飞来,崔彦钢刀点地,躲过袭击,向上攀住树干,施展轻功,想立刻赶到唐安身边。树下四个黑衣人却不给他机会,堵住前路,联手进攻。柳逸赶来,“唰”的抽出软件,要加入战局,打斗中的崔彦大喊:“快去水潭边,唐安在那里”说话间,刀随腕动,迅疾如风,如磁石一样将四人牢牢的吸住。
柳逸如风吹柳絮一般轻盈的来到深潭,却发现此处空无一人,潭水清澈,唐安不在里面,四下搜寻几遍,一个人影都没有,转身折回树林,又多了两个黑衣人,灵芝也来帮忙,但是以二对六,两人明显有些吃力。长剑抖动,柳逸指向最近的一位。却听一声清越的哨响,六个黑衣人迅速撤出战局,从六个不同的方向向山下奔去。三人一愣,崔彦看到只有柳逸一人过来,问道:“唐安呢?怎么就你一人?”柳逸有些慌了:“没找到啊,我在附近找了好几遍,不会是……”崔彦瞬间变了脸色,正要发怒,灵芝插口道:“不是刚才那些人,他们不是唐安的对手。我们还是再去找找吧”崔彦转身道:“分头找,我去后山”
坐在潭边,唐安看着眼前的心法口诀,一个字都读不进。师弟的自语,兄长和崔彦的劝说,交替闪现在脑海,按理应该听兄长的,可又不信小师弟会害自己。正苦恼间,脖颈处一热,失去了知觉。再醒来时,唐安躺在一张石床上。一位身穿黑袍,满脸沟壑,肤色苍白的老妇人热切的盯着她,确切的说是盯着她的肚子。唐安一惊,瑟缩着向后躲去,谁知石床狭小,直接滚到了地上。
瑞姑走过去,蹲在她身旁,粗哑着嗓子问:“摔疼了没,乖,快起来,我看看”唐安一把打开她的手惊恐道:“你是谁,你要干嘛?”瑞姑不回答她的话,执着的要扶她起来,泪光闪动,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唐安防备的看着她,听她喃喃自语道:“不容易,见到你真不容易,圣珠啊,我的圣珠”唐安瞬间明白过来,这是灵芝和浩瀚的母亲,也就是蜀地的大祭司。
石室中布满阵法,唐安的功力一点也使不出,每天被逼着读经书,背心法,睡眠不足两个时辰,一天只吃一顿。瑞姑几乎天天都来监督她,刚开始唐安害怕,不敢偷懒。几天后发现,偶尔停顿一会儿,老太婆并不打骂,胆子逐渐大起来。这天,唐安困得频频打瞌睡,石门嘭的打开,一碗浓黑的药汁端在面前,“喝下去”瑞姑命令道。唐安一挺脖子,就不。竹棍点在胸口,唐安‘啊’的张开嘴巴,中药灌满口腔,唐安不自主的咽下,瑞姑满意的走了出去,唐安赶紧趴在床边干呕,怎么可能再吐出来呢?
此后,黑乎乎的中药取代了可口的饭菜。不过,唐安再没有打瞌睡。如此过了一个月,唐安可以把心法倒背如流了。瑞姑又将她丢入镜湖中,唐安好像一个潜心修行的人进入佛法圣地,虔诚的坐在其中,不分昼夜的开始了进阶之路。
唐安失踪后,崔彦多次夜探太守府,均是一无所获。从外面看,太守整天举行宴会,与一些拍马溜须之辈饮酒作乐,其实,里面的防卫比蜘蛛网还密,多好的高手进入其中,也别想探听到一丝机密。李季棠欺上瞒下,即使朝廷的按察使来了,看到的也是处处歌舞升平,百姓安居乐业。崔彦本想趁机会送消息出去,却连驿馆都进不去,偏偏这几天,一起进蜀的伙伴接连被重伤,崔彦只得停止这个想法。
夜晚,崔彦苦闷的坐在山头,望着虚无缥缈的群山,满腔的无奈。柳逸悄悄的走来,站在身后,递给他一坛酒。崔彦咬开坛塞,苦笑道:“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来,喝”柳逸灌了一口,调侃道:“是不是发愁的人都喜欢看山,你是这样,灵芝那丫头也是”崔彦道:“我的愁啊,比这山可高多了,你们哪能比的了呢”柳逸摇摇头,不搭理他,师妹到底去了哪里呢?
正喝得痛快,崔彦突然停住,像是发现了什么,瞪着双眼道:“灵芝曾经掳走过唐安,如今,她弟弟来了,唐安不见了,你说”崔彦站起来猛拍头,想让脑袋更清楚一些,柳逸接口道:“青荷在老妖婆那里!”“对,对,咱们这些天一直盯着太守府,从来没注意那姐弟俩”崔彦沉声说道。柳逸明白,只是一直不敢往那里去想,灵芝和浩瀚两人,他认识多年,一个是好友,一个亲如兄弟,如果唐安的失踪真跟两人有关,柳逸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崔彦却是飞速的来到灵芝的屋前,大力的敲门:“出来,你出来”灵芝似乎知道他找来的用意,平静打开房门道:“我带你去,走吧”待看到院子中呆立的柳逸时,无言的酸涩涌上心头,灵芝几乎是夺泪而出,最不想欺瞒的就是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