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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今天,谁也别想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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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啦~
狂风呼啸,雨下得更凶了,婢女们身躯单薄,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崖月心生不忍,让他们全部跪在了门廊中。
“我且问你们,那日晚宴,哪几人接触过食物?”
婢女和下人们闻声面面相觑,但见着有三个婢女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子,然后又陆陆续续的有六个下人站起来,再加上四个御膳房的御厨,大抵有十三个人。
这些人低垂着头,唯恐自己成为怀疑的对象,不敢去看李世民和崖月,李世民见状立即喝道:“怎么,你们的耳朵都聋了,听不到崖月姑娘的话?”
“回禀秦王,崖月姑娘,佳肴都是下人们端入主厅我们再接手端到桌子上的,不过眨眼的功夫,奴婢们就是有心也没有机会下毒,还请秦王,崖月姑娘明鉴!”
婢女们见势不妙,领头的率先开口说话。
诚然,婢女们所言不无道理,她们基本上都是在大厅中服侍贵宾,在诸多宾客的眼皮子底下的确没有机会下手,那么嫌疑最大的就是下人和御膳房的御厨。
“看样子,只有你们这些下人和御厨们最有嫌疑?”
李世民虎目铮铮,思吟片刻,推测出这个结果。
果然,他话音刚刚掉落,下人和御厨们纷纷伏跪在地上,小鸡啄米般地磕头,“秦王明鉴,我等冤枉啊……”
“他们都不是凶手!”
崖月的声音忽然响起,她推翻了之前所有的揣测,李世民,长弓等人闻声皆感到错愕。
“阿姐,何出此言?”
崖月顿了顿,“其实,我们都错了,杜若流芳乃是罕见奇毒,这些没有接触过毒药的下人们根本炼制不出来,何况这凡俗尘世中也买不到,可以断定杜若流芳之毒是从秦王/府外传入王府,只是现在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究竟是谁有如此狼子野心,对君侯下此毒手!”
听闻崖月这么一说,李世民、长弓等人恍然大悟。
他们查找线索的重心都放在了下毒的凶手身上,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就是这杜若流芳之毒究竟从何而来?单凭秦王/府的丫环和下人是不可能炼制出来这等毒物。
更何况,这些下人和婢女也没有毒杀罗艺的理由,凶手一定另有他人,只不过凶手选择在秦王/府下手,不过是想鱼目混珠,转移燕云十八骑的注意力罢了。
想明白这一点,再呆在秦王/府已经毫无意义。
最终,崖月带着长弓告别了李世民,马车自秦王/府驶出,崖月斜躺在车厢内,闭目沉思。
“阿姐,你说这凶手会不会是出自我们燕王府?”长弓的话顺着马车帘子挤进来,传入崖月的耳朵里。
崖月悠悠地睁开眼睛,沉思片刻,说道:“没有这个可能,以我们在燕王府布置的力量,能够无声无息地闯进燕王府下毒不被我们发现,我想当今世上还无人能够做到!”
崖月的话中带着强大的自信,长弓闻后点点头,诚然如崖月所说那般,想在燕云十八骑眼皮子底下下毒,这世上恐怕还真的找不到有如此本领的人。
所以,下毒者,定是在秦王/府动的手。
吱呀~
伴随着房门被李世民打开,他迈步走进了鱼娘的闺阁,令他意外的是房间内空无一人,李世民不由得蹙起眉头。
“奇怪,下着这么大的雨,人会去哪儿了?”
李世民转身走出房间,他步子很急,穿过曲折蜿蜒的游廊,又来到了书房,只是当他打开房门后见到的还是空荡荡的房间,根本不见鱼娘的身影,如同凭空蒸发一样似的。
李世民遂叫来服侍鱼娘的贴身丫环璞玉,“你的主子呢?”
听到李世民问话,璞玉立刻双膝跪地,“回禀秦王,主子她说今日要去平安寺为您祈福,所以只带着马车夫出了王府,并未让我等跟随,不知秦王召见奴婢所为何事?”
李世民闻言摆摆手,遣退璞玉。
“下着雨的天,居然要去平安寺烧香祈福,鱼娘,你真的越来越让我看不透了!”
长安街上,雨从空中洒向各个角落,雨滴很像一颗颗晶莹透明的珍珠,好看极了。雨滴从屋檐、墙头、树叶上跌下,就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最后连在一起,形成水柱。
风呼呼地刮着,雨哗哗地下着。
近看,街道上连一个人影也没有,白白花花的全是水,简直成了一条流淌的河,上面争先恐后地开放着无数的水花;远看,楼房和树木都是模模糊糊的。
风夹着雨星,像在地上寻找什么似的,东一头,西一头地乱撞着。路上行人刚找到一个避雨之处,雨就劈劈啪啪地下了起来。雨越下越大,很快就像瓢泼的一样,看那空中的雨真像一面大瀑布!一阵风吹来,这密如瀑布的雨就被风吹得如烟、如雾、如尘。
长弓驾驭着马车,就在这时,只见十字路口有一个老妇人,略微有些驼背,胖胖的身躯,费力地抓着油布伞在空旷的路上艰难地行走,狂风夹着大雨扑面而来,她使劲向前躬着身子,抓紧伞,进一步,退半步,踉踉跄跄地向前走着。
噗通~
老妇人脚下一崴,跌进雨中,手中的油布伞顺势被风吹走,而她整个人也暴露在暴雨中,如盆倾倒的雨水很快浇透老妇人的衣服,长弓见状立刻跳下马车,一个箭步冲上去,他伸出双手,欲要将老妇人扶起。
老妇人伸出手臂攀上长弓双手的同时,嘴中还道了一句:“谢谢你,年轻人!”
看着老妇人裸露在外的白皙手掌,以及轻灵的嗓音,长弓心生狐疑,就连身体都僵硬绷直,动作呆滞。
长弓的表现被老妇人尽收眼底,伴随着一道阴寒的目光在老妇人眼眶里一闪而逝,一把泛着寒光的匕首以一个刁钻诡异的角度刺向长弓的太阳穴。
砰~
长弓以肘代刀,撞在老妇人的手背,巨大的力道震得老妇人身躯踉跄,那刺向长弓的匕首也脱离了原有的轨迹,险些掉落,一击不成功老妇人接着再次攻来。
老妇人速度很快,动作干脆利落,每一击都是致长弓于死地的杀招,长弓脚下生风,步伐加快移动,躲闪老妇人手中的匕首,若非他心思缜密,在老妇人露出手掌的时候露出马脚,恐怕他早就着了老妇人的道。
蓬蓬~
长弓一拳震退老妇人,身子一跃而起,落在马车旁边。
“长弓,你没事吧?”
崖月的声音从车厢内飘出,长弓缓缓地将马车厢内的长剑抽出,目光阴沉沉的,“阿姐,我没事,你且小心点!”
长弓的话音谢落,身子划过一道残影,冲进雨中,明晃晃的剑光在雨中格外引人注目,长剑如风,荡开滴落在剑身上的雨滴,笔直地刺向老妇人的胸口。
锵锵~
一把黑色短锏鬼使神差般的凭空出现,挡在了老妇人的面前,架住了长弓手执的长剑,紧接着,五道黑衣蒙面男子侵入长弓的视线里,这五人赫然是神秘的湘西五鬼。
杀……
湘西五鬼对视一眼,尽皆动了,如虎似狼,扑向长弓,长弓见状极速暴退,加上老妇人,一共六人将长弓所有能够逃脱的方向锁死,此举很显然是要将他诛杀在此。
“你们去杀马车里的那个女人!”
老妇人这时候又张开了口,嘴中发出与她模样极不相称的声音,其中两个湘西五鬼轻点着头,身子高高一跃,拔地而起,手中握着短剑的湘西五鬼径直刺向马车厢。
而老妇人和剩下的湘西三鬼则向长弓发起了攻击。
“啊~我的手……”
只听空中传来一声尖叫,杀向马车厢的用短剑的湘西五鬼整个人如同一支断线的风筝一样倒飞出去,重重摔落在雨中,那握着短剑的右手完全扭曲变形,短剑脱手掉落在地上,很显然他的右臂受到了剧烈撞击。
随着马车帘子被一杆方天画戟挑起,龙头那高大挺拔的身躯自马车厢内涌现出来,他目光冷冰,带着浓浓的怒火,居高临下地俯视湘西五鬼:“今天,你们谁也走不掉!”
话音掉落,他右脚一震,整个人如同捕食的苍鹰俯冲下来,方天画戟带着势大力沉的招式狠狠劈下,用锏的黑衣男子见状只好硬着头皮架起铁锏阻挡龙头的攻击。
咔嚓~
伴随着清脆的骨头断裂声响起,黑衣男子被方天画戟狠狠地砸在地上,双臂尽断,身体如遭雷击一般,剧烈抖动。
“不好,中埋伏了!”
老妇人瞬间回过神来,转身就要逃离,只是这时从巷子里又窜出来两道身影,将她想要逃走的方向封锁,这两人正是埋伏已久的飞刃与铁面。
冤家路窄,狭路相逢。
铁面率先启动,手中长锏一翻,杀向湘西五鬼,而飞刃紧随其后,联手长弓,将湘西五鬼与老妇人的去路全部封死,“湘西五鬼,纳命来!”
曾遭湘西五鬼偷袭的铁面憋了一肚子怒火,越战越勇,随着长锏狠狠地砸中其中一个湘西五鬼的后背,这个黑衣蒙面男子整个人跌落在地上,嘴中喷出一大口鲜血。
龙头一步一步缓缓踏出,任由冰冷的雨水冲刷他的身体,那一双宛如星辰一样的黑眸死死地盯着老妇人。
“鱼娘,你快走,我们掩护你!”
湘西五鬼的老大急了,他奋力地震退飞刃,欲要拉起老妇人的手臂逃走,却发现老妇人整个人如同被定格一样,站在原地,纹丝不动,那隐藏在人皮面具下的双睛被一层雾水遮盖,不知是不是坠落的雨水淹没导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