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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虞秋雨 ...

  •   “先生,那孩子醒了。”男子在虞施的书房前轻声道。“说想见你,不知…?”
      虞施放下刚刚还在把玩的一柄玉如意,朗声说到:“那就让她来见吧。”
      男子听这话,就知道今晚的事,可能不简单了。“是。”简单应答一声,便又回了医室。
      见男子回来,女孩忙问到:“怎么样?虞施先生愿意见我吗?”
      男子摸了摸她的头,笑着对她说:“先生答应见你了,你这么乖,只要好好听先生的话,先生应该会留下你的。实在不行,我也会跟先生说,让你留下跟我学医。”说完才慢慢的将她扶了起来。
      听着男子的话,就像她身上的伤痊愈了一样,脸上的笑容带着如三月阳光般的温暖。“嗯!谢谢大叔!我会在先生面前好好表现的。”虽然走路还有点一瘸一拐的,但仍然还小跳着跟在男子的后面。
      “就别叫我大叔了,我叫缪九,你叫我九叔叔就好了。”男子看着她,轻轻的把她抱了起来,慢慢的向书房走去。“可别跳了,你身上的上才刚涂了药,今晚也不能洗澡哦。”
      “没事九叔叔,我上个月才刚洗过,不脏的。”女孩笑着说。
      缪九摇摇头,有点无奈。但她那穷乡僻壤的,又能要求什么呢。便不再说话,专心的前往书房。
      “好了,先生就在里面,你去见他吧。”缪九放下女孩,轻声说了两句,又才起身敲门。“先生,我把她带来了。”
      虞施还是没有动,只是回了一句:“让她进来,你先回房吧。”
      缪九没有多言,便退下了。只留女孩站在门前。女孩抬起还没恢复几分力气的小手,费劲的推开了房门。
      宽敞的书房里放着五六个堆得满满当当的书架,一些收起来的字画和杂物更是堆满了房间的角落。书房东侧摆着一面宽案和一张太师椅,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正坐在太师椅上,一边把玩着一枚翠绿的镶金扳指,一边上下打量着女孩。
      女孩被那双眼睛看得有点发毛,就好像有魔力一样,随着他的眼神,在看着你内心的故事。“你…是虞施先生吗?”
      “你的父母没有教过你,对长辈不可以直呼姓名。并且,要称为‘您’吗?”虞施的话里带着丝丝的怒意,左手原本还在把玩的核桃脱手而出,重重的打在女孩的膝弯上。
      女孩本就虚弱的身体自然是受不了这样一击,整个人一下子跪倒在地上。
      “说吧,”虞施又拿起一张字画,缓缓的铺在宽案上,坐在椅子上专心的观赏起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女孩忍着疼痛,艰难的开口回答:“我阿娘病重的时候让我带着这封信来找先生您,说您一定会收留我,让我跟您学艺。”说完,从怀里掏出那封已经被揉得皱巴巴的信,就这么跪着一膝盖一膝盖的爬到了宽案前。小心翼翼的举起信来,不敢抬头。“还有,我想拜托先生您帮我找到写这封信的人。”
      “如果我帮你找到他,对我有什么好处?”虞施观赏着桌上的字画,连头都没抬起。
      “当牛做马,为奴为婢,都依先生您的决定。只要能找到他的尸骨,我这条命都是先生您的。”女孩的话语中的怨恨已经有些掩盖不住了,手中的信封举得更加的高。
      虞施一笑,放下手中的画卷,懒懒的靠在太师椅上,道:“我要你一个丫头有何用?虞府十二年来又何曾留过一个孩子?你走吧,等你凑足五十两黄金再来找我吧。”
      女孩的身体抖动了一下,却仍然伏在桌前。“先生,我今天如果出了虞府,两个时辰内就会被烟香坊的人抓到,明天您就能在东阳城看到我的尸体。您赶我走,不如就在虞府杀了我。”
      “所以,你是在威胁我?”虞施玩味得说着,伸手从她的手里拿起了那封信,随意的拆开看了看,随手将一把短匕丢在她的面前。“我虞施手上走过多少人命自己的数不清,不在乎多一条。但我也可以帮你这个忙,不过价钱,是你的一只手。”
      女孩听罢,猛得抬起了头,眼神复杂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只一刹,她的眼中又似乎闪过什么,小心翼翼的问到:“您…真的会帮我?”
      “当然。”虞施饶有兴趣的反复看着那字迹模糊的信,好像在品味着一段曲折的故事。“你要是不信,也可以现在出去。”
      听到虞施这话,她也不想什么了,伸手拿起地上的匕首,重重地朝着右手掌心落下。
      “叮…”从前方打来一道碧绿的光亮直击刀背,短匕擦着女孩的脸颊飞过,深深的没入女孩身后的墙里。
      虞施站起身来,走到女孩面前。几乎是贴着女孩的脸,淡淡的说道:“我要你的手,不是让你废了他。这条送你的伤疤是给你个教训,虞府从不受人威胁,”又直起腰来,从墙上拔下那把短匕。“今后也不可能受别人威胁。这把匕首以后就是你的了,他叫秋风。既然留在我虞府,你就叫虞秋雨吧。陈伯,带秋雨去东厢安顿养伤,过几日再让她来找我。”
      “谢先生…”秋雨这才安下心来,原本紧绷的神经一松懈,整个人又昏倒了过去。
      “算了,陈伯,叫阿九照顾她吧。”虞施摇摇头,托着怀里的秋雨,让陈伯带她去了医室。
      自己则又关上了房门,一个人呆在书房里。仔细的拿起那封信,看了又看。
      良久,才放下信纸,缓缓倚靠在太师椅上,双眼微合。右手在桌上的画卷里,似有意似无意的划拉着。

      翌日
      “大叔……大叔……求求你……不要再打我……求求你……”才天清晨,伏在桌上睡着的缪九就听得病床上的秋雨微弱的呼喊着。
      “可怜的孩子……”缪九又慢慢走到病床边,在她的脸蛋上拍了拍,把她从噩梦里拉了出来。
      看着睡眼朦胧,又带着恐惧泪水的她,缪九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发,向她说着:“没事了,秋雨,不会有人再打你了。以后你就是东阳城虞家的大小姐,谁要是敢欺负你啊,你九叔叔第一个替你出头。而且啊,还有你花姐姐、蒋婆婆,她们都是很厉害的人,欺负你的人,我们都给他打得满地找牙。何况你义父还是虞施,那可是当年跟皇上拍过桌子的人物。一般的混混蟊贼,你亮出虞府的名号,借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跟你动手。”
      看着缪九这煞有介事的样子,秋雨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更是不记得噩梦的事。“九叔叔,我可以留下来了吗?先生不会赶我吧。”
      “赶你个什么?”这下变成缪九满脸的疑惑了:“昨晚不是你自己表现不错吗?”
      秋雨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挠挠头:“我不记得了嘛。就记得先生好凶哦。”说着还模仿起虞施昨晚的神色来。
      缪九敲了敲她的头,有些气道:“可不能这样,那可是先生,要尊重。而且你以后得叫义父,还给你取了一个新名字,叫‘虞秋雨’。喜欢吗?”
      “喜欢~,以前在村里,他们都说我叫妮儿傻傻的。可这是阿娘给我取的名字,我也很喜欢的。”秋雨笑着答道,开心得连牙花子都露出来了。不过提起母亲,秋雨又想起了些不好的事来。“九叔叔…”
      “嗯?秋雨怎么啦?”缪九看秋雨的神色一变,估摸着不会是什么好事。
      “九叔叔你昨天说我可以跟你学医,那,你的医术很厉害吗?”问着这个问题,秋雨的脸上有些着急的神色。
      “那当然,别的不敢说,整个江东,除了我师傅鹤百归,没有人比我的医术好了。”缪九自信满满道:“只要是人还有一口气,不说痊愈,我起码能让他再活蹦乱跳个两三年。”
      听着缪九这话,秋雨紧紧的抓着缪九的手,带着哭腔哀求道:“那九叔叔你可以去我们村里给我阿娘治病吗?虽然我走的那天遇到了一个郎中,他说吃了他的药,我阿娘马上就会好起来。可是,我不在我阿娘身边,我害怕。我还答应她在没有学成之前不能回去,如果她有什么事,没人帮她可怎么办。”
      缪九看着眼前这个无助的女孩,眨眼睛判若两人,这十年来她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好,秋雨乖,九叔叔会帮你的。那你先告诉九叔叔,你阿娘在哪个村子,我待会就出发去给她看病。”
      “嗯!”秋雨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紧紧的抱住缪九。“谢谢九叔叔。我阿娘就在岭北胡家村,到了村里问傻妮家住哪,他们都知道的。”
      缪九慢慢的抚摸着秋雨抽动的背脊,尽力安抚着她。“那九叔叔要去准备一下,我去叫花姐姐来给你打扮打扮,带你去祠堂典礼好吗?”
      秋雨没答话,但抱着缪九的手慢慢的松了下来。缪九托着让她躺在床上,收拾了一下医箱,便出去了。只有秋雨一人在房里静静的等待着。
      也没过多久,房门再次被打开了。这次进来的则是一个面容姣好的妙龄女子,精致的脸上恰到好处的点上一点胭脂水粉,既不平庸,也不庸俗。一袭锦缎黑衣,银线绣得百花所簇。看似瘦弱却紧实的身材,被这一袭黑衣完美的勾衬,一种说不出飒爽与迷人。唯有一头长发与众不同,简单的一束,却不是发簪,而是一柄明晃晃的匕首。映出的寒光加上她那风情里透着寒意的眼神,让人难以对她动情。
      虞秋雨自然是不知道,可江湖上关于这位姑娘的故事可就多了。
      拜月含羞花沐雨。顶级刺客,专门刺杀各种游走于风月场所中恶贯满盈的纨绔子弟、达官显贵、江湖恶霸。传言精通易容,几乎无人能够识破,只要被她盯上的人,只要身边还有活人,就永不安全。每每刺杀完成过后,总会在死者的脸上用刀纹上一株含羞草。但真正见过她的人少之又少,就算是虞府内的非核心人员,也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小秋雨,该起床了。不然典礼前可是要饿肚子了。”花沐雨的声音算不得温柔,但听起来十分的舒服,如沐春风的感觉,让人提不起戒心。更别提那种沉迷酒色的男人,也难怪她对那些人下手从未失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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