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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三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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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仙道你之前说的那件事什么时候动身啊?
啊……我轮胎还没换好呢。
这都多久啦?还在换吗?
好像是最近车行的排单比较多吧。
那你要去催啊!我可是什么东西都准备好了!
仙道挠挠鼻尖,有些好笑,你现在好像比我还喜欢这辆车嘛。
宫城嬉皮笑脸的模样就跟当初的嫌弃不曾发生,因为它能做我车子做不到的事啊。
我以为你是很有原则的。
我的原则只有啊彩啊。
是这样吗,我还记得你劝过我有些事情是需要做出改变的。
少来寻我开心!宫城对此充耳不闻,快给我个期限!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去爬雪山?!
仙道看了眼桌上的台历,不出意外的话下周应该能把轮胎换好吧。
行!我等着。
放下手机仙道准备给车行挂通电话,问问更换雪地轮胎的进展,号码刚摁了几个,简讯通知便弹了出来,定睛一瞧,嘿!
家里下雪,不要乱跑。
仙道还没寻思出他该如何回复流川的未卜先知,流川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嗨!
你在干嘛。
准备上班了。
流川的声音依然毫无波澜,我发了简讯。
仙道顿时有些心虚,我看到啦,我最近要加班,没有机会出去玩。
嗯。
你那边应该还很早吧,干嘛不睡觉呀。
突然想起有话没说而已。
是——家里下雪,我不会去爬雪山的。
爬雪山?
仙道一愣,呃……举个例子而已。
流川睁开瞌睡的眼,困意都暂停了,你最好老实一点,白痴。
都说了只是举例呀!
你每次都言出必行。
这个成语是这样用的吗??
啰嗦,照我说的做。
仙道揉揉起茧的耳朵,我已经是大人了,你不用这样担心吧。
大人,这周西装送洗了吗。
啊?哎呀!忘记了。
……
爬雪山是仙道回北海道看望爷爷奶奶,经过滑雪场时心血来潮起的念头,他突然对眼前白茫茫的山头产生了好奇,想知道翻越此处的感觉是否就像滑雪一样痛快,为此他筹备了整整半个月,车子早早便送进了车行,技师一见他就笑,问他又换轮胎吗,上次换的泥地轮胎才用不久。
仙道笑笑没说话,只让师傅尽快把轮胎换出来。
那你得等几天哦,这种轮胎我们没有现货。
没关系啦反正短期内我也没有假期。
宫城那几天正想和仙道聊聊扩建俱乐部的事情,希望仙道若有时间,陪他一块去看看场地,结果被告知有事在身,宫城立马就好奇上了,寡夫能有什么重要的事呢。
你说什么?你要去干嘛?
爬雪山。
宫城一愣一愣的,反应过来时下意识道,我也要去!
仙道啊一声,不明白宫城无端发的什么疯。
这个计划听起来太帅了啊!
……
反正你也是一个人,多我一个也没差吧。
我是怕你觉得无聊哩。
怎么会?我还可以跟你交换开车,避免你疲劳驾驶咧!
仙道一想也是,也没辙,答应了,给宫城塞了份目标地图,列了个需要准备的清单。
宫城的行动力依旧电光火石,不出两天就都妥当了,一心只等仙道的车子回来,仙道问他是跟彩子一起吗,宫城一副大发慈悲的嘴脸,说原本是打算一起来的,彩子对这件事同样有着浓烈的兴趣,但是考虑到仙道的情况,最终还是决定他一人前来就好。
仙道不明所以,干嘛用这种眼光看着我?
宫城干咳两声,收收自己同情的视线,毕竟你还得开车,刺激你的话,不太好吧。
我看起来这样脆弱吗。
这是出于朋友间的道义。
仙道露出个伤脑筋的表情。
和流川通完电话的当天下午,仙道收到了车行的通知,告知他轮胎已换,随时可以提车,仙道蓦地发现流川真有点福星的味道,每回跟他打完交道总能有一些预期之外的好事发生,像是找到丢失已久的证件,又或者发现一笔遗留在抽屉深处的钱,现在就连车行让他一等再等的轮胎都到位了,由此可见,流川真乃神人。
把调休的日子定下来后仙道顺便和宫城约了出发的时间,宫城当晚便拎着大包小包登门入住,吓了仙道一跳,你不必这么积极吧。
那都是因为你让我等太久了!宫城环顾了眼四周,没见着讨人厌的猫,你的宠物呢?
托付给邻居了。
啊?你不带它去吗?
会太冷吧,仙道关上门,替他将行李拎进客房,而且我也没有经验,说不定连我自己都受不了,如果没问题的话下次再带也一样。
那太好了!
啊?
还有下次我就可以让啊彩去了嘛,宫城兴奋道,到时候把流川也叫上啊,他又不可能一直不回来。
提及流川,仙道一阵忐忑,挠挠头说他没让流川知道这件事,希望宫城口风能够严密一点。
宫城一听,十分不爽,我看起来喜欢告密吗,明明应该是你不开口就不会被发现啊。
你不明白的,他总是叫我老实一点。
喔?宫城来了兴致,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前科吗?
什么呀,我好歹是优等生吧!
那你怕什么呀!真的是。
仙道语塞,看起来仍然心有余悸,宫城不当回事,在他看来流川极少主动和自己联络,更不曾电话闲聊,仙道的紧张何至于呢,明天几点走?
五点。
你不早说!我去睡了!
嘿流川枫。
流川刚回头,便有个人影坐在了长凳另一头,汗湿的球服隔老远都能闻见味儿。
来人咧开嘴一笑,咖啡豆一样的皮肤在一群或黄或白的人群里格外显眼,还是记不住我的名字吗?我叫托比。
流川想起来了,是队里早他两年进来的美国人,年纪要比自己小上一岁,祖辈好像是墨西哥人,妈妈嫁到美国后有了绿卡,安居落户,入队时托比见到他的第一眼就热情地打了个招呼,异乡人的拥抱令流川生理心理都有些不适应,他不太喜欢和人有肢体接触,尽管他有多年的美国生活,距离上一次被人这样触碰已经是大半年前的事情了,但仙道其实也不常拥抱他,仙道更喜欢窝在他身上躺着看电视,看那些不知所云的录像带。
你好。
你看起来很孤独的样子。
流川冒个问号,摘下耳机问,你说什么?
托比一脸恍然大悟,原来你一个人的时候都在干这件事。
……
我是想说可以交个朋友吗?我们怎么说也是相处几个月的队友了。
做队友和朋友区别不大。
托比有些新奇,流川的思路让他难以猜测,那可以聊聊天吗?
什么。
你为什么会来这里?我觉得你要比那些所谓的人才都优秀好几倍。
流川没说话,反问托比又是为了什么进CBA,他是队里的大前锋,却比小前更活跃,得分率也是最高的,身高手长,反应极快,若论优势并不逊色NBA里的球员。
托比似乎不是第一次被人问起这个问题,给出答案的句子流利得不假思索,我认识这里的教练,他曾帮助过我,所以我受他邀请就来了。
流川听了,沉默地看他几眼,托比有些奇怪,流川眼中的色彩有他看不懂的意味,怎么了?不相信我吗?
我不是记者。
托比不解,流川把听筒塞回耳朵,不需要这种体面的回答来写稿子。
托比一怔,反应过来时流川已经抱着篮球走了。
托比下意识想叫住他,流川突然又回了头,我回答你刚才的问题。
什么?
因为我进不了NBA。
凌晨五点,闹钟准时打鸣,仙道一个激灵爬起来,头一回醒得如此果断。
宫城打着哈欠流泪,浑浑噩噩跟在仙道身后,将那些捆在一起的装备塞进后备箱,寂静的夜在路灯里格外落寞,就连雪花的碎屑都格外冰凉,收拾停当之间,宫城隐隐约约听见了一声猫叫。
仙道跟着抬起头,苍松阳台的玻璃一角,有俩眼睛闪闪发亮,喵~
仙道冲它挥挥手,我很快就回来啊,你跟咖喱好好玩噢。
□□有些生气,跳起来捶两下玻璃,喵喵直叫。
仙道拿手臂打了个叉,失意□□保持安静,一贯霸道的□□便真不叫了,静静地坐在玻璃前看着仙道。
仙道不知为何,为儿子突如其来的乖巧有些于心不忍,准备上车前又抬起头开了个玩笑,你要是能在五分钟内下来,我就带你去。
话音刚落,那对发光的眼睛便从视线里消失不见了,仙道冷不丁后悔起自己的冲动,忙不迭想上去查看,没想人刚进楼道,还没站稳,就跟楼梯口迎面砸来的肉团撞了个满怀。
□□得意洋洋的模样半点不见方才的老实,仙道既无奈又想笑,最终还是将它拎起来丢进车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趴下,四肢一翻肚皮朝天,呼呼大睡。
宫城已经靠着车窗打起了盹,仙道一人开车倍感无趣,打开电台听了会音乐,也有些睡意,寻思找个地方停车,小憩片刻再上路,仙道算算路程,若按正常行驶时间,中午便能抵达山脚,吃个饭再上山,晚上在山腰过夜正正好,只要不耽搁太久,计划依然照旧,仙道放心地舒了口气,毫无负担地地合上眼。
一觉醒来,日晒三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