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与幻梦之诗的佳肴录·心间雨》kanki

3、专用大厨

　　第3章：专用大厨

　　“放开我！”
　　白玫瑰横甩，竖甩，左甩，右甩，360度立体甩，就是甩不开陆无诤拽住她的那只手。
　　陆无诤拖着她，在梦境中的小树林里迈着步子。
　　“放！开！我！”白玫瑰狠狠在他手上咬了一口：“嗷！！你……你怎么这么硬！”
　　陆无诤：“谢谢夸奖。”
　　“……”我没夸你！
　　硬的不行，白玫瑰决定来软的。
　　“好痛~~~小哥哥，好痛呀~~~放开人家嘛，人家绝对不会跑的啦！”
　　毫无反应。
　　片刻之后，陆无诤问道：“你刚才是在撒娇吗？以后不要再做了。”
　　“啊？！”
　　“恶心。”
　　“哈？！”
　　“如果你想学撒娇，我可以给你介绍个老师。”
　　“……去死。”
　　“承你贵言。”
　　“…………”
　　玫瑰抬起脚，想狠狠踹他一脚，踹到一半，想起牙齿的遭遇，又急忙的往回收，结果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痛……”这回是真痛。
　　陆无诤蹲下身子，用空出来的右手在她肿起来的脚踝上轻轻一抚……
　　“喂喂喂喂喂喂！！！！干嘛干嘛！！！你别摸我！！”
　　陆无诤：“……”
　　他用力拉起白玫瑰：“快走，看看这里有没有什么吃的。”
　　白玫瑰被拉着一蹦一跳的向前跳：“大哥，没看到我的脚崴了？快不了。”
　　陆无诤在肚子里笑了一声。故意用力拉了她一下，让她不得不向前踩了一步：“脚痛？”
　　白玫瑰猛吸一口气：“痛啊……”
　　看她的样子不像假装，陆无诤抬了抬眉头。再次蹲下查看她的脚踝，发现已经肿了起来。
　　他有些诧异，立时咬破自己的指尖，看着那个伤口快速的愈合起来，甚至连流出的血珠都倒流了回去。
　　在梦境中，他受伤自愈的速度更快了。
　　他又在白玫瑰肿起来的脚踝上弹了弹，耳边立时响起她的痛呼和痛骂，那肿起来的脚踝被他一弹，肿得更高了。
　　这个女人，竟然无法接受他的治疗？
　　“你是什么东西？”他这次是真的好奇了。
　　“你才是东西……你不是东西……不，你又是什么东西……反正，不是菩萨……”最后几个字细若蚊吟，但又怎可能逃过陆无诤的耳朵。
　　原来，她还记得。
　　“你……是来收回这个梦吗？”
　　沉默。
　　他会告诉她，要不是今天偶然碰到，他早已经忘了她和他随手播下的这个梦胚？他会告诉她，梦胚一旦播下，就无法收回，只有梦者吃下愿珠，或者梦者死去才会消失？他会告诉她，他是第一次进到梦境里，因为害怕被梦境拒绝，连她的手都不敢放开？他会告诉她，遇到她之后发生的事，对他来说都是千万年一遇的怪事？
　　呵呵，当然不会。
　　陆无诤道：“看你的表现。”
　　他看了一眼她胸口挂着的愿珠：“我是不是跟你说过，只要吃下这个珠子，梦就会消失？”
　　“嗯。”
　　“那你还留着？”
　　“我怕你骗我。”
　　“……”
　　“……”
　　看着陆无诤变幻莫测的表情，白玫瑰嗫嚅改口：“……不是，我是怕我自己受骗……”
　　陆无诤见过太多欠揍的人。但能让他觉得欠揍，又不能揍的，眼前这位大概是千万年来的第一位了。
　　白玫瑰眼珠子乱转，在这个男人身边，她感觉很不舒服——生理上的不舒服。好像空气中的氧气忽然减少，让她有种窒息的感觉。她抬起头，想要说些什么，却感觉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陆无诤眼疾手快，抱起就快软倒在地的女孩，同时收敛了自己不自觉释放的威压。在梦境里，他的威压竟也有些不受控了。
　　白玫瑰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脚不沾地，被人腾空抱着。而且是抱小孩的那种抱法。她试着动了动右手，发现手腕还是被牢牢钳制着。不过，这个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在这个姿势下，她全身的支撑点落在了屁股上！而那个地方，正有一只手稳稳的托着她！
　　“你你你你你……放开我！！！”
　　陆无诤立时松开一只手，白玫瑰毫无防备的掉到地上，伤脚触地，痛呼一声。另一只手由于仍被陆无诤紧紧握着，被拉直扯得也是生疼。
　　她抬起头，怒瞪着他。
　　他则摊了摊手，一脸无辜：“进去吧。”
　　白玫瑰这才留意到，他们已到了梦境小屋的门口。
　　这是一间木质小屋，造型十分朴素，没有窗，也没有门。白玫瑰忍着痛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我们走吧，这里没什么好看的。”
　　此时，从屋内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玫瑰，你来啦。”
　　接着，面对着两人的那一面墙，像是变换了一种轻盈的材质，被轻轻的撩了起来，一位美妇人走了出来。
　　陆无诤和她一照面，两人都愣了愣。
　　“呀。”美妇人抿嘴一笑：“没想到竟能在这里见到陆大人。”
　　陆无诤看着眼前的“木屋”：“离开那个地方久了，竟然没看出来……屋子做得不错，雾妖。”
　　雾妖看着白玫瑰被陆无诤拽着的手，显得十分惊诧：“陆大人，玫瑰年轻不懂事，要是有什么地方做错了，还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她吧。”
　　陆无峥松开手：“无妨。”
　　看到雾妖时，他就已经明白自己之前的担心是多余的。现在想想，他也觉得奇怪，这个牵手的动作对他来说未免也太自然了些。
　　不过很快，他就撇开了所有杂念，将注意力集中在雾妖身后——那是一个厨房，灶里生着火，灶上熬着汤，炖着菜，烧着饭。
　　很香。
　　他感觉到肠子在蠕动，发出奇怪的声音。
　　雾妖抿嘴一笑：“陆大人，请用餐。”
　　陆无峥也不客气，往桌前一坐：“上菜吧。”
　　白玫瑰忍不住了：“你……”以为你是谁啊！
　　一旁的雾妖一把挽住她的手往灶台走：“来，帮我盛汤。”
　　玫瑰小声愤愤：“干嘛对他这么好，他是谁啊？”
　　雾妖嗔怪的看了她一眼：“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们妖灵现在的好日子，都是拜他所赐。”
　　玫瑰目瞪口呆：“他就是你提过的妖灵王？”
　　雾妖微笑着点头：“嗯。他不喜欢别人叫他王，所以，大家都叫他陆大人。”
　　雾妖将饭菜盛入碗碟中：“我看他今天心情很好，说不定还能请他为我赐名！”
　　玫瑰看着莫名兴奋的老妈，莫名有点心虚……
　　两人将饭菜端上桌，坐定之后，玫瑰主动给陆无峥夹了一筷子菜：“趁热吃。”
　　陆无峥“嗯”了一声，抬起筷子优雅地风卷残云，不多会，餐桌上的饭菜被一扫而空。
　　白玫瑰目瞪口呆：“你就没想过要给别人留点儿？”
　　雾妖热泪盈眶：“陆大人，小妖灵请您赐名！”说完盈盈拜下。

　　陆无峥将雾妖扶起：“此地非实非虚，不是赐名的好地方。你已经得到我的承诺，日后若天时地利俱合，我定将为你赐名。”
　　雾妖婷婷袅袅的起身：“谢陆大人。”
　　陆无峥道：“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雾妖道：“陆大人但说无妨，小妖灵无有不应。”
　　陆无峥点点头：“我想聘用你的女儿玫瑰为我的御用大厨。”
　　雾妖满脸喜色：“这是玫瑰的造化。”
　　陆无峥看向白玫瑰，后者一脸吞了苍蝇般的表情。
　　陆无峥：“你不愿意？”
　　白玫瑰：“你说呢？”
　　雾妖：“怎的如此对陆大人说话！”
　　白玫瑰：“妈……你别生气，我这是太高兴了。”
　　陆无峥揶揄的看了白玫瑰一眼：“那就好。”
　　雾妖道：“时间不早了，玫瑰，陆大人，请回吧。”

　　陆无峥注意到，身边的物体景致，开始变得模糊，像一块蛋糕浸入水中，慢慢膨大、松散、离散开来。
　　想来是梦境的时限到了。
　　雾妖将一袋调味料交给白玫瑰：“上次的炖肉方子可都记熟了？”
　　“记熟了。”
　　“好，去吧。记住妈妈的话。”
　　“知道了。”
　　雾妖又转向陆无峥，深深一福：“今后还请陆大人多多关照。”
　　陆无峥道：“自然。”

　　告别雾妖，两人沿着来时的梦径向外走去。他们身后，随着梦境的景致一同变得模糊的雾妖脸上，流下两行模糊的泪水：“别了，玫瑰。”

　　陆无诤站在梦境那道他从不曾逾越的透明球壁前，伸出手去。
　　熟悉的疼痛从指尖传来。
　　白玫瑰惊奇的看着他霎时化作白骨又霎时恢复原状的手掌：“你你你是白骨精吗？”
　　陆无诤小声嘟囔道：“姓吴的小子知道得太多了。”
　　他拽住白玫瑰的手腕：“带我出去。”
　　白玫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一拖一甩，像一个铅球，带着投掷者飞出了梦境。

　　玫瑰的卧房内。
　　熟睡之中的女孩双眼猛的睁开，像是刚从一个噩梦中惊醒。
　　她环顾四周，曦光透过没有拉紧的窗帘，在被褥和地板上洒下柔和的光晕，房间里的静谧放大了她紊乱的气息。
　　她抬起手，那上面残存的红印告诉她，夜里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她担心了十年的事终究是发生了。
　　“喂。”
　　她向虚空中轻轻喊了一声。
　　她的面前，像裸眼VR般，空气中出现了陆无诤的身影。这身影也像清晨的曦光，朦胧而不真实。

　　但他的话却非常真实：记得上班，大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