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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

  •   展昭!
      白玉堂还来不及停住脚步,身前地缝中闪电般弹出两支雪亮利刃,一左一右自两侧向他身上砍来。白玉堂无法收住冲势,只得拧身鱼跃,想从两刃上方通过。若是换个人,这穿胸破腹之厄是决计难以躲过了;但锦毛鼠不是旁人,竟擦着刀锋边缘掠了过去。只是机括牵动的刀势实在太快,饶是白玉堂也未能全身而退,左边大腿上被刀尖划过,顿时血如泉涌。
      双刃一击而没入墙中。白玉堂来不及查看自己伤势,一落地便扭身看向来路。夜明珠的莹莹光晕下,离自己身后不足十步的地方,一道四方石梁将通道封得密密实实;而石梁前,看不到另一粒夜明珠的光华。
      白玉堂两耳轰的一声,心胆俱裂。展昭以掌力助我脱险,那他自己。。。急忙扑上前去,手脚冰冷颤抖到几乎不是自己的。
      烟尘落下,只见一个黑色人影面朝下横趴在地上,正是展昭。白玉堂慌忙将他抱起,还好,四肢俱在,只有巨阙的剑穗被压在巨石下。一时欣喜莫名,摇着展昭的肩膀笑骂:“好你个臭猫!没死也不吱一声!还趴得那么难看,把夜明珠都盖住了,想吓唬你白爷爷啊!”
      展昭此时有些迷糊。巨石紧擦着头边轰然落下,巨大的震荡冲击得他气血翻涌,几乎晕去;被白玉堂抱起来一顿乱摇,反而清醒了些。晃晃头拉住正激动的老鼠问:“玉堂,你有没有事?”
      “没事!爷爷能有什么事!”白玉堂想跳起来演示一下什么叫活蹦乱跳,忽然左腿一阵剧痛,这才想起自己负了伤,忍不住一声闷哼。
      这一哼让展昭彻底清醒过来,才注意到白玉堂腿上一道深得可怕的伤口,涌出的鲜血已将半边裤子染的鲜红。急忙运指封住附近穴道止血,却根本无法完全止住,只是流得十分缓慢了。展昭深深皱眉:“这伤很深,恐怕已伤了血脉,所以止不住血。”
      白玉堂也觉出了不妙。血这么流下去,再慢也迟早是个死;还是只有尽快出楼才有希望,便催促展昭:“我们动作要快,只有出去了才有救。”
      展昭点头,伸手撕了衣襟给他暂时包扎上,一面扶他起身一面说:“从现在起我走前面,你要尽量少活动,否则血流得更快。”
      白玉堂恩一声,又“噗哧”笑出来:“现在是检查你这半个月功课的时候了,不会的时候可别逞能啊!”
      “我明白的。”展昭让他跟在后面,收敛心神,小心翼翼的上了楼梯。
      楼外雷声隆隆,绵绵细雨终于成了瓢泼之势。

      “轰隆”一个炸雷,将卢方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睁眼看见漆黑的房间,被闪电照得惨白;然后又是一声惊雷,大雨倾盆而下,豆大的雨滴砸得房顶轰轰作响。
      心中掠过一阵强烈的不安,卢方掀被坐起,怔怔发了一会呆,披衣推门出去。
      他的隔壁是徐庆,再往前是马汉,尽头处的房间住得是展昭白玉堂。卢方慢慢走到走廊尽头的房门前,扬起手刚要敲又犹豫了:若他们问起我为何深夜造访,该怎么说?说因为我心绪不宁,想来看看你们是否安好?未免显得太婆婆妈妈!待转身要走,又实在放心不下,总觉得有恶事要发生似的。如是辗转徘徊了一顿饭的工夫,终于定下了决心,敲响了他们二人的房门。
      “笃笃”。没人应。睡沉了吧?
      “笃笃笃”。还没人应。不会睡那么沉吧?习武之人日常都是警醒的啊。
      “笃笃笃笃”。仍然没人应。糟了!不会真出了什么事吧?
      卢方失了镇静,也不管屋里人的想法了,“砰”的一声撞开房门,大惊失色。屋中一片寂静,床上被褥凌乱未曾整理,展昭和白玉堂已不见了!
      “快起来!你们都起来!五弟和展昭不见了!”卢方一声大吼惊起了客栈中所有人,大家都只穿着里衣跑过来。
      “大哥,怎么回事?五弟不见了?”徐庆住得近,第一个过来嚷嚷。
      “卢大侠,你说展大人和白少侠怎么了?不见了?”马汉瞪着眼睛追问。
      “发生什么事了?”
      “大哥!”其他人也围拢过来。
      卢方的手哆嗦着指向房门,气急败坏地吼:“他们两个。。。早就走了!偷偷走了!”
      “这个时候,半夜偷偷跑出去,难道他们是去。。。”蒋平一拍巴掌,止住了话头。
      众人面面相觑,同时涌起一股寒意。
      “先别慌,大家先别慌!”王朝还有些镇定,“展大人和白少侠也未必就是去了那楼,我们先不要自乱了阵脚。”
      “王朝兄弟说得是,”韩彰点头,“不过也不能坐这等着。”
      卢方马上赞同:“不错!他们若没去当然好;若真去了,我们必须得去接应!”
      “那这就走啊!”徐庆急吼吼就要抬脚,被蒋平拉住:“照我看,咱们不妨从两面准备。一面派武功强的去襄阳王府看看,真有事正好接应;一面留下人在客栈守着,一旦发生事态也好随机而动。”
      “恩,四弟说得有理。”卢方点头,随即分派人手,“四弟,你计谋多,能随机应变非你莫属;你就带着马汉兄弟守在客栈。王朝兄弟,你与我和二弟三弟一起往襄阳王府走一趟,如何?”
      “好!”王朝爽快应承。
      如此便无废话,大家分头去整理衣装。蒋平与马汉又忙着打点大伙的行李,卢方带着韩彰,徐庆和王朝冒雨向襄阳王府而去。

      冲霄楼在凌晨的雨幕中更显阴沉。
      展昭处理了下左肩深可见骨的刀伤,蹲下身照看白玉堂。
      白玉堂的情形很糟。他身上虽没再添太严重的伤痕,但个个伤处的出血却更危险。尤其是左腿处,流血一直无法完全止住。撑了一夜,已经面青唇白,晕眩难支。此时正靠墙坐在地上,费力的喘息。
      “玉堂,再撑一下,我们这就到最顶一层了。”
      “没事!流这点血还要不了爷爷的命!”白玉堂斜斜瞪他一眼,以手撑膝便站了起来。
      展昭急忙扶住他。现下时间宝贵,两人都不多话,相扶这踏上了最后一级台阶。
      冲霄最顶层,出乎意料的没有繁复的阵法,重重的障碍,而是空荡荡一座厅堂。
      两人诧异地打量四周,只见造成圆筒形的墙壁上从上到下布满整整齐齐的一个个圆孔。白玉堂嗤笑一声:“设计这楼的人倒知道返璞归真的道理。这最后一层舍了一切繁琐,只用一招万箭齐发,却是最难对付的。”
      展昭一眼看见厅中的半空里悬着一只细长锦盒,兴奋地用手一指道:“玉堂快看!那盒里想必就是盟书,我们这就取了它也好离开!”
      “盟书?什么盟书?”白玉堂疑惑。
      “就是赵钰与辽人签的联盟密约!就是他谋反的证据!”
      “原来你早就探得了实据,却迟迟不说!”白玉堂眼中透出冷光,咬牙切齿地说,“看来是一早就打好撇下我的算盘了!”
      “玉堂,我也是。。。”展昭想分辨,一想不是时候,又改口道:“现在不是争论这件事的时机,我们还是看看能不能破它这个万箭齐发的机关。”
      白玉堂也知事态紧迫,放下不满用心检查。转了一圈,一无所获。再看展昭,也是一脸失望。
      “无法可破?”展昭仍不甘心。
      白玉堂摇头:“只好硬闯了。”
      两人不约而同抬头去看那锦盒,上面只用一根细细丝线吊在房顶,很容易拿到的样子。
      “那线一断必会触发机关。”
      “恩,到时万箭齐发,就把我们射成刺猬了。”
      “破不了,只有想办法躲过。”
      “空中无遮无拦,又没个借力处,你当你是飞天猫啊?”
      沉吟片刻:“展某自有办法,到时候却需要玉堂配合无间。”
      “哦?说来听听。”
      展昭便把计划说了,白玉堂听了点头:“想不到小笨猫儿也有聪明的时候。”
      于是两个并肩站在锦盒之下,展昭从身上百宝囊中取出抓钩,在手中掂了掂,向黑漆漆的房顶抛去。“叮”的一声金属相撞之音,抓钩又落了下来,头顶一阵悉嗦之声。两人对望一眼:房顶之下也有机巧!
      再试一次,这回却是“笃”的一声,抓钩牢牢抓住了房梁。展昭试了试绳索的结实程度,口中数着“一,二,起!”两人同时凌空跃起。
      两人的轻功在武林中都是顶尖的,就算白玉堂此时大打折扣,也轻松跃至锦盒悬挂的高度。展昭右手挽住抓钩绳索,左手持剑;白玉堂一手握绳索,另一手只轻轻一扯,便拿到了锦盒。
      吊锦盒的细线闪电般回缩消失在房顶。
      两人都想万箭齐发就要发动,同时手上一用力,急速向上窜去。箭孔只到房梁之下,只要上了房梁就安全了。现在唯一担心的便是头顶上那不知何物的金属物件。
      果然,才跃至一半,只见黑影一晃,一张铜索大网兜头罩下。展昭早有准备,运足内力挥起巨阙向空中狠狠劈出。也亏的展昭内力雄厚,时间,力道掌握得精准,虽身在空中且左肩受伤不易发劲,但这一剑之力仍可削金断玉。一阵刺耳牙酸的锐鸣,铜网从中破开一条大缝,虽仍重重砸在二人身上,却未能将他们兜落网下,便擦着身体掉向地上了。
      奈何这纯铜巨网重量实在太大,加上坠落之势,砸在身上的分量何止百来斤?强力冲击之下,展昭奋力抓紧绳索的手掌早被磨烂,血迹染红细绳,直拖了二尺多长才止住下堕之势;白玉堂力气早已不足,被巨网一砸便告脱手,身子直往下坠去。
      两人均是震惊失色,幸好白玉堂反应得快,一探手抓住了展昭足踝,悠悠荡荡也算幸免遇难。这时铜网轰隆一声砸落地面,四周墙壁后就隐隐传来“吱吱咔咔”的机关转动之声。
      展昭变了脸色。两人现在仍在半空之中,离房顶尚有段距离,而万箭齐发马上就要发动!
      不加思索把巨阙咬在口中,伸手去拉白玉堂;白玉堂却一声大吼:“还不快走!”
      展昭醒悟,急忙双手握上绳索,心里暗暗默念:玉堂,你可千万要抓牢!忍住左肩伤口撕裂的疼痛,双臂运力,带着两个人的重量猛地向上窜去。与此同时,空气中一片飞蝗声响,数百个箭孔箭如雨出。
      万箭齐发!
      展昭此时浑身的力气都使了出来,耳畔呼呼风响,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攀上了房梁。感觉脚踝处沉沉的还在,便知白玉堂没摔下去,才放心了点。
      拉着白玉堂的胳膊把他拉上大梁,却见他面容扭曲惨青,咬着牙笑道:“白。。。白爷爷命硬,阎王老子都。。不敢。。。收呢!”展昭心头一紧,向他身上看去,立时变了颜色:白玉堂的左膝旁边明晃晃钉着一根精铁短箭!铁箭入肉极深,几乎直没至羽,似乎已钉进了骨头里。
      疼惜得无以复加,展昭红了眼眶,轻手轻脚将白玉堂抱在怀里,说不出话来。半晌才轻声问:“玉堂,你可还撑得住?要不要我把箭取出来?”
      先前的严重失血,再加上铁箭重创的剧痛,使白玉堂精神稍一放松便意识模糊了。展昭的问话虽听见了,一张口却说不清话,只是泻出一串不在意识控制内的呻吟。
      展昭一见又疼又急,心知他必须尽快就医才能保命。想想这楼已没别的出路,不如便自己造一个!
      随即在梁上站起身来,把白玉堂的右手搭在肩上将他架起,左肩伤口顿时剧痛,温热的血液濡湿了半边衣襟。右手提剑,调息运气,却觉力不从心,明白自己这一夜搏命已消耗过大。勉力提息,一声低啸中奋起巨阙,冲天而起。
      冲霄楼顶鱼鳞般的铜瓦似被炸开般破开一个大洞,展昭负着白玉堂从洞里一跃而出。瓢泼的大雨劈头盖脸砸下来,视野中一片朦胧。一道闪电撕裂天际,映得天地一片雪白。趁着这一瞬间的光亮,展昭看见冲霄楼下,王府守军护卫密密匝匝罗列一地,显是正严阵以待他们自投罗网。一名将领打扮的人物越众而出,以手指他似在吼叫什么,却被掩盖在雷声雨势中。
      冰冷的大雨使白玉堂清醒过来,环视一遍四周,已明白了当前处境。向展昭咧嘴一笑:“小猫儿,他们好像不愿意让我们走呢。”
      “凭他们,还不配!”展昭拧眉立目,难得一见的显出戾气来,“玉堂,你还撑得住吗?”
      “瞧不起你白爷爷还是怎么?”
      “好,那我们走!”
      展昭在记忆中搜索此处的布局,足下一点,两人同时向北面飞掠出去。
      冲霄楼的北面离王府外墙最近,只隔着两重院落。
      居高临下,展昭的目光瞥见蚁群般的兵士中有数十条人影凌空跃起,以轻功身法向自己落脚之处赶来。
      襄阳王府招揽的江湖高手在此倾巢而出了。展昭冷笑:想留住玉堂和我,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一掠之势用尽,离空地边缘还有段距离。两人落向地面,立刻便有数杆长枪刺来。巨阙画影一左一右闪出两道寒光,长枪立断。正待施展轻功跃起,却被团团围住,不仅是四面八方的长枪,还有几柄刀尖凶狠攻来。不是不会武功的士兵,而是惯于刀口舔血的江湖人。
      展昭左手揽在白玉堂腰上,让一条腿无法使力的他稳稳靠在自己左肩;右手巨阙纵横旋舞,使的尽是平常不用的凌厉招式。
      白玉堂右臂架在展昭肩颈之上,左手持剑;虽不如用惯的右手利落,但此刻全力突围却更凶狠冷辣。
      一阵搏命厮杀,血肉横飞,本已力弱的白玉堂早气喘吁吁,汗如雨下,单凭一股刚强血勇支撑着。展昭前番内力消耗过大,也渐渐有了不支之感。正在这时,包围略微松动,两人看准时机,一个纵身勉强跃上了北院房顶,向北墙奔去。
      兵士这时已追赶不上,但王府高手仍如附骨之蛆紧紧跟随。要在平时,以展昭白玉堂的轻功修为哪能容得这些人追上?但此时一个内力体力消耗殆尽,一个重伤失血行动不便,刚刚出了王府便被七,八个人赶上。
      展昭已红了眼。感觉到白玉堂的体温越来越低,手臂几次差点从自己肩上滑落,心知他已到了极限;可偏偏对手难缠,还有越来越多的趋势。
      巨阙仁者之剑,此时却修罗化身,在血雨中纵横挥洒,护着二人且战且走。渐渐的,两人身上都添了几道新伤。猛然一柄大刀向白玉堂头上呼啸着劈落,眼看白玉堂变招不及,又无法闪避,展昭匆忙一剑格开;正在这时,一记流星锤直扑展昭肋下空门,待要躲开却已迟了。白玉堂见状,猛地用力拉着展昭原地旋过半圈,欲用画影撞开铁锤却无奈力不从心,眼睁睁看着那锤“砰”地击中自己右胸。一口鲜血喷出,身子便软软倒下。
      “玉堂!”展昭心如火焚,左手抱起白玉堂,不顾一切地向北面突围。刀剑拳脚一起招呼过来,展昭拼着背后结结实实硬受一掌,劈倒前面一个持刀的瘦子,终于跳出了重围。
      强忍住胸中翻江倒海的窒闷剧痛,展昭将昏迷的白玉堂抗在肩上,拼上全身残力箭一般飞射出去。耳中嗡嗡震响,视线飘摇。隔着厚重雨帘,隐隐看到前方远处似有一支焰火腾空而起,在大雨中未及爆开便告熄灭;紧接着同一地点又是一支,仅炸开一个小小的不成形的银白光焰,转瞬便消失。
      看不出是什么信号,但展昭直觉的认为那是接应他们的友方,便一头向那个方向奔去。忽地右腿一阵钻心疼痛,不知中了什么暗器,脚下一个不稳便从房顶摔向街上。半空中微一侧身,将白玉堂转至上方,自己和着两人的体重狠狠摔在地上。胸口郁积的咸腥涌上,神志有些昏沉了。
      玉堂。。。玉堂需要救治。。。
      一念清明,展昭奋力爬起,负着白玉堂跌跌撞撞几步,忽见路旁一座宅院门前,一个家丁模样的人牵着一匹马站在屋檐下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一步窜过去劈手夺过缰绳,也不管那家丁的反抗,将白玉堂抛到马上,让他以骑姿伏在马背。伸手摸了摸白玉堂怀中锦盒还在,然后一剑轻刺马臀。那马儿一声嘶鸣,撒开了四蹄向北面奔去。
      正在这时追兵赶到,展昭强自压下混乱不堪的内息,挺直身体横剑转身,对着敌人冷蔑一笑。
      玉堂,我在这里为你挡住追兵,你一定要脱险,然后把盟书送交开封府。
      玉堂,我们或许不能同生共死了。。。你若怨我,他日九泉之下再相会时,展某给你陪罪。。。
      玉堂。。。。。。

      白玉堂伏在马背之上疾驰,心中疼苦,酸楚难当。他虽动弹不得,也开不了口,神志却未完全昏沉。如今见展昭要以一命换自己逃生,急痛之下很不能跳起来揍那小猫儿一拳,又或者狠狠痛骂他一顿;却无奈失血过多又挨了一记重击的身体象石块般沉重,硬是连一根手指也抬不起,更别提回头看看那小猫儿,或许就是今生的最后一眼。。。
      勉强睁开双眼,前方铁灰色一片模糊,不知是沉重雨幕,还是眼中泪幕。隐隐有几道人影迎面扑来,有人拉住了奔马,一双手将他抱下马背。似乎有人大声唤着“五弟”,有人急切的向自己追问什么。
      “展昭。。。还。。在。。。”用尽全力挤出蚊蚋般的微弱声音,便陷入混沌黑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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