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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

  •   亲手把又一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小贼扔进府衙大牢,展昭拍拍手,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去了。
      赵虎看着那个身影消失在拐角处,用手肘碰了碰身边的张龙:“哎,这两天展大人的脾气好像有点大呀。”
      “你才看出来啊?”张龙白了眼这个后知后觉的,“都半个来月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事烦心呢。”
      “那就问问哪!”
      “你傻了啊?他正火头上,谁跑去触霉头?”
      “怪不得他这两天抓贼都比往常下重手。”
      “可不!今天这个也算倒霉,谁让他反抗来的?”
      他两个自然不知道,展昭这一肚子闷火已经烧了有一个月了。自白玉堂那日与疑似柳眉儿的女子相会后,这段时间隔三岔五便带着一身脂粉香气回来却不自知。偏那香气每次都是一样的,从不换个味道,真真叫人不愿想歪都难。
      展昭烦恼得很。不止一次想直截了当向那家伙问个明白,偏偏怎么也开不了这个口;甚至几回动念跟踪他,却连自己也瞧不上这等偷偷摸摸的举动,到头来只能是在心里把那人骂了一遍又一遍。
      回到房里换了便服,越想越觉气闷。索性扔下一切不管,且出去走走。
      天色已不早,有些店铺开始关门歇业了。展昭心不在焉地慢慢走着,街上的人越来越少,地上的影子越来越长,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想去哪里。恍惚间一抬头,满街朱灯画楼,竟是到了汴梁有名的花街胭脂巷。
      他一身的官服站在此处煞是惹眼,路边的男女无不或明或暗地瞄着他,有人在以袖遮口窃窃私语。展昭大是尴尬,急忙回身便走;刚走出两步,旁边一栋楼内哗啦涌出一群人来,嘈嘈杂杂呼喝不休:“打死他!打死这个狐狸精!”“刀呢?拿刀来!”“站住!你给爷站住!”
      一群人追着个桔红衣衫的男子奔出来,还没等展昭看清怎么回事,一人将手中棍棒掷出,正击中那男子腿上,立时跌倒,被后面追赶的十几个家丁打扮之人按住拳打脚踢。装扮得花枝招展的老鸨领着几个龟奴护院跟出来,却不上前拉开,只嘴里不疼不痒地劝解。
      展昭看那挨打的男子,身材纤瘦,衣衫早撕烂成一条一条;被围殴之下却不哀号哭叫,只是蜷着身子,死死护住头脸,在拳脚挨身时忍不住地闷哼。
      “全都住手!”展昭一跃上前,冲入人群中将巨阙一抡,人全被扫到一边,“天子脚下,有何不平去官府鸣冤!你等当街行凶,可将王法放在眼里?”
      刚刚还凶神恶煞的众家丁一见来了个当官的,纷纷退后,不敢言语。一名管事模样的中年男子走上前来,上下打量展昭几眼,行个礼说道:“这位大人,我等是户部尚书齐大人的家仆。奉主母之命给这妨碍风化之人一点教训,不敢不守王法。”
      展昭冷眼扫过那人,并不答话,俯身去扶那桔红衣衫的男子:“你是这馆中的人?他们可有打伤你?”忽地一顿,这人身上的气味怎地这般熟悉?一下醒悟过来,原来正是这段时间白玉堂常常带回来的香气,心中不禁动了几动。
      那男子挣扎着起来,痛得站立不稳,长发散乱遮住了面容,口中一面抽气一面感激:“多谢,多谢这位大人相救。。。”
      一直站在后面的老鸨这时飞快地冲了过来,一副老母鸡架势拉住那男子的手便往楼里拖,边走还边说:“你这孩子啊,就是不懂事!看惹了多大的祸事!看把那几位爷给气的!快回房去,让妈妈看看伤哪了。。。”一面走一面又偏过脸朝齐府的管事那里看,那中年男子沉着脸点了一下头。
      这两个人的小动作桔红衣衫的男子也看见了,顿时火烧了手一般狠命甩开老鸨,跌跌撞撞扑到展昭脚前扑通跪倒,叩头哀求:“大人救我!他们要挖掉我的眼睛,划花了脸去做苦工。。。大人,救命!”
      “别瞎说!”老鸨赶紧折回来使劲拽他,又向展昭陪着笑脸解释:“大人别见怪,这小子没见过世面,一顿打就吓糊涂了。。。”妓馆的龟奴护院也一窝蜂地来拉他,并动作粗暴地去捂他的嘴。
      那男子也不知是吓疯了还是豁出去了,不要命地踢打挣扎,嘶哑着嗓音呼喊:“救命!大人救命!救。。。”喊声嘎然中断,已被人牢牢按住了口鼻。
      “放开他!”展昭上前用剑柄敲开那几人,将男子从地上拉起来:“此事内有曲折,无法一时定论;这人我先带走,以确保其安全。在下开封府展昭,各位若有内情可上开封府来,必有论断。”说罢不理众人抗辩,抓着那男子肩上的衣服便大步走了。
      那男子手足早不听使唤,在展昭的拉扯下磕磕绊绊地跟着,浑身抖得筛子一般。
      展昭一路头也不回地快步向前走,直到出了胭脂巷,到了一处僻静所在才停住脚步,放开那男子。看他喘的上气不接下气,便静静等着,直到他顺过气来了才柔声问道:“这位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哪家馆所的?刚才发生的事,能否讲给展某知道?”
      那男子止住了哆嗦,稳住气息,尚心有余悸地回答:“大人垂询,草民知无不言。”说罢第一次抬起头来,蓬乱黑发下露出一张如描似画的俊美面容,“草民属身在春山馆,姓吴,名桐生。”

      白玉堂抱着手臂坐在院墙上,深深的吸气,把胸口翻涌的不清不楚的滋味压了下去。手指在怀中宝剑上轻轻敲呀敲,喀喀有声,跟磨牙的音色差不多。
      天色早已黑透,远远近近的窗子里都亮起了灯火。白玉堂不知第几十次的望向甬路那头,依然人影不见。用力啐一口,敲剑鞘的声音更响了。
      死猫,臭猫!若不是机缘巧合让爷爷撞上,怕还发现不了你的真面目!日暮时分,身着官服就踏足花街,还真是。。。爷爷已经不去那种地方了,这次你总不能说又去找我了吧!好,我等着你回来,看你还能有什么说辞!
      他这里气愤不平,忽听背后有人呼哧带喘的说话。原来院墙后面是一口水井,有两个下人正抬着只洗浴用的木桶往这来。
      “老李啊,我说,大晚上的,干嘛非刷这桶啊?就用过了,也不脏。”
      “你懂啥!”一个老成点的声音反驳,“你不知道那洗澡的人是干什么的?”
      “不就是个小倌嘛!”年轻点的声音不以为然,“展大人带回来,亲自安顿在客房的人,说不定是他的朋友呢,也未必就有脏病。”
      “那也得防备着!展大人心善,见不得人受苦,说不定就是叫那小子装可怜给狐媚得迷了眼,当成什么苦命落难的人给收留了呢!”
      “恩,这也说不准哪,那小子的确好相貌!老李啊,你是没看见,那小倌长得可真是。。。大姑娘都没那么俊的。。。哎呀,什么东西?”
      两人在这嚼舌根,冷不防头顶窜过去一团白影。只一阵风,连声音都没有,忽悠一下就不见了。
      “莫非。。。莫非有鬼?”老李不禁颤了嗓音,“快点,刷完快走!”
      “还刷什么呀,这就走吧!”
      “不行!这桶咱府里别的人还用呢。。。快刷!”
      “哎。。。”
      这两个还在壮着胆子拼命刷桶的工夫,从他们头顶一跃而过的白玉堂已足不点地的奔客房去了。

      展昭这边将吴桐生安顿好了,一直等他完全平静下来,才细细问了事情缘由。听着他用淡淡的语气讲了原委,不由长长叹息一声:“原来如此!只是这一来你恐怕很难再在汴梁立足,不知有何打算呢?”
      桐生低垂了头,轻轻说道:“就算难以立足也走不得。桐生的卖身契在春山馆老板手里,若出逃。。。按律便是死罪。”
      展昭皱了眉,沉吟片刻问道:“此事过不在你,但没有相关律法,官府也无法为你出头。。。是否只有赎身才能使你离开春山馆?”
      “恐怕。。。只有如此。”桐生更消沉,低声说道。
      展昭站起身来回踱了几步,突然停住郑重问道:“若赎买你,要多少银两?”
      桐生倏地抬起头来,丹凤眼中闪闪发亮,却很快黯淡了下来:“大人说笑吧?”
      “不是说笑。”展昭斩钉截铁地说,“收留你在府中不是长久之计。你是卖身在春山馆的,迟早得放你回去,到时难免又被他们伤残折磨。展某薪俸虽不丰厚,也想勉力助吴兄弟出离水火。”
      桐生脸上从黯淡到犹疑,再到惊喜一连串的变化,忍不住哑声说:“大人,你,你当真。。。”
      “啪”的一声脆响,一物透窗纸而入,堪堪擦过桐生耳际,击碎了墙边高几上的一盆兰草,“笃”地钉入了墙内。
      展昭一惊,急忙上前查看,见人未伤到才稍稍出了一口气。这时就听窗外“呛啷”一声响,是兵刃出鞘之音,立即提起巨阙跃出门去。
      院中一人持剑而立,白衣胜雪,冰霜覆面,眉目间带着煞气,正是白玉堂。见人出来叫一声“臭猫吃我一剑”,不容分说挺剑便刺。
      展昭大吃一惊,连忙招架,口中惊疑喝问:“玉堂,你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白玉堂一剑斜削肩头被闪过,心中怒气更盛,“我倒要问问你干的什么好事!”
      “展某行端坐正,自问无甚差错。”
      白玉堂气白了脸,手下更是虎虎生风:“你行得端,大晚上的跑去花街做什么?你坐得正,领个小倌回来又是做什么?还想给他赎身,你把白爷爷当成什么人了?”
      “你在胡说什么!”展昭听了他的话,心头火气也起,“嚷得那么大声,也不嫌丢人!”
      “你做得,凭什么爷爷说不得!当官的果然都是这副嘴脸,只会说得天花乱坠!”
      “你闭嘴!”展昭终于发怒,狠狠一剑将白玉堂逼退两步,大声说道:“这话要说也该我来说!以你前些日子的所作所为,还没资格指责展某!”
      “什么!?”白玉堂瞪圆了眼睛,正要反唇相讥,忽听有人大喊一声“白大哥”。侧眼一看,却是桐生跑了出来。
      “桐生?你怎么在这?难道那猫他对你。。。”
      “白大哥,若非展大人出手相救,桐生早被挖去双眼,或许已不在人世了。”
      “桐生的客人中有一位乃是户部尚书齐大人。”展昭还剑入鞘,冷冷说道,“齐夫人知晓后命人到春山馆殴打桐生,并要挖眼毁容。正好展昭路过,便将他带回府来。”见白玉堂一副尚未缓过神的模样,又问桐生:“听你喊他‘白大哥’,你们可是熟近?”
      “是。”桐生老实回答,“这一个月来,白大哥时常来馆中找我。。。”
      “不是那么回事!”还不等他说完,白玉堂急忙打断,拉住展昭袖底说道,“我去看桐生其实无关风月。。。”
      “哼!”展昭想起他曾多次带回桐生身上的香气,怒气又上涌,“白五爷自是正人君子,造访秦楼楚馆都是无关风月的;旁的人一脚踏进花街便已罪不可赦了!”说罢一甩手抽出袖子,大步而去。
      “哎,展昭,你站住!你听我说啊!。。。喂!你这小猫儿怎么这么大脾气?”白玉堂也顾不上桐生,一路大呼小叫追赶了去。

      次日包拯下朝颇早,展昭也跟着亥时不到便回了府。寻思昨晚某只老鼠信誓旦旦自称清白,并说今天一早便去找人证来,说不准现已回来了,便往客房方向走去。
      所谓认证,其实是白玉堂自己坚持要找的,展昭然而不太在意。当那老鼠坚称自己与桐生毫无沾染时,展昭就是相信的;只是一来这一个月来积累的怨气没那么快消散,二来实在气他不分青红皂白跑来兴师问罪,便始终冷淡着脸色。果然白玉堂就急了,只差没赌咒发誓。想起昨晚的情形,一丝笑意浮上了展昭的眼角。
      不多时到了客厢小院门口,正好有人迎面而来。抬头一看,是白玉堂,身后跟着个粉红衣衫的妙龄姑娘,正是柳眉儿。
      乍见柳眉儿,展昭一愣,随即疑惑地望向白玉堂。
      那人先打法了柳眉儿进去看桐生,自己慢慢踱到展昭面前,神色无奈地说道:“眉儿和桐生情投意合,两人早私订了终身。这一个月我常去找桐生,其实是因为不太放心,去给她看看。我跟桐生什么事都没有,这下你总可以相信了吧?”
      “那一整个月你为什么都不说?”
      “那也是因为。。。”白玉堂说到一半忽然顿住,再开口却改了口风,“我爱说便说,不爱说便不说,又用得着你管了?”
      展昭却未恼,温和笑道:“你容不得我和别人有私,难道我便不是一般的心思?”
      白玉堂视线不由瞥到一边去,未成想心思被人道破,却仍撑住架子,下巴一扬说道:“这件事算是就此交割清楚了,你也不用再掉脸色给我看。好了,跟我进里面看看吧。”
      清楚白玉堂的脾性,知道想让他服软认错是痴心妄想,展昭也不在意。抬手比了个“请”,自己随在后面进了客房。
      房里这一对正头挨头坐在床上。桐生挽起了衣袖露出手臂上青青紫紫的伤痕,柳眉儿心疼得眼圈都发红,小口小口地给他吹着气。
      见他二人进来,桐生放下衣袖站了起来,柳眉儿更是立刻向展昭拜了两拜,含着泪珠说道:“眉儿多谢展大人仗义援手,救了桐生的性命。”
      展昭抬手虚扶:“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只是,若不尽早赎身,桐生怕是还有危险。”说着回头看白玉堂,目光中隐有疑惑。
      白玉堂急忙分辩:“你知道爷爷不是心疼银子的人。我早想把桐生赎出来,可他们两个不愿意。”
      “为何不愿?那地方越早脱身岂不越好?”展昭不解地问。
      柳眉儿和桐生对视一眼,慢慢说道:“我们当然也想早些脱身,可是眉儿却想亲手将桐生赎出来。我一直在努力攒钱,已经快要凑够数目了,却不料发生这样的事。。。”
      桐生从后面握住她的手,默默的紧了紧。
      “那你们现在可以不必推辞了吧?”白玉堂上前两步,“还差多少哥哥我给你们补上。”
      “哥哥。。。”柳眉儿曲身下拜,眼泪已落了下来。
      展昭看着这三个人,不由微微笑了。目光转向窗外,一只不知名的小鸟盘旋几圈停在了栏杆上,正歪着头向里面望进来。

      三日后,汴梁城外官道上,暖阳正煦,微风轻拂,一车两骑缓缓前行,慢慢停住。
      白玉堂翻身自马上跳下,对车中说道:“眉儿,桐生,再往前便出了汴梁地界,我们不再送了。”
      车帘挑开,布衣素颜的柳眉儿探出头来,立刻便红了眼眶。涌身从车上跳下,拉着白玉堂的袖子抽泣起来。
      桐生也跟着下了车,安抚地拍拍柳眉儿肩膀,对白玉堂和展昭长揖到地,诚恳说道:“我吴桐生能有今日,脱离苦海,又得贤妻,全是拜白大哥和展大哥所赐。我与眉儿回柳州老家,临行前千万感谢,无法言表,唯有大礼参拜。”说着屈膝便要跪下。
      展昭急忙搀住:“何必如此多礼!”
      白玉堂也颇有感慨,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是重重拍了拍桐生的肩膀,也不管对方在自己掌下一阵趔趄。然后又抚着柳眉儿的头笑道:“小眉儿如今也要嫁人了。只是将来千万不可依仗身负武功就欺负桐生啊!母老虎没人爱的。”
      柳眉儿哽咽得说不出话。
      白玉堂从怀中掏出一块白色玉佩,放在柳眉儿手里嘱咐:“我是不能去柳州看你们成亲了,这玉佩就算是贺礼吧。我们兄妹相处时日虽不长,情意却真;你不要嫌礼薄了才好。”
      柳眉儿抖抖的嗓音叫声“哥哥”便扑在白玉堂怀中痛哭不止,桐生默默地红了眼眶,连展昭看着也觉伤感。
      半晌还是白玉堂哈哈一笑道:“好了,都别哭了!五爷我最受不了这套腻腻歪歪的!还不快擦擦脸,等会太阳都下去了,你们半夜赶路不成?。”
      展昭抬头看看天色:“时辰不早了,前面要至少二十里才有客栈,迟了怕要露宿荒郊。”
      桐生拉一拉柳眉儿:“别再哭哭啼啼了,你这样白大哥和展大哥也不放心的。”
      柳眉儿这才抹了眼泪,跟着桐生上车去,犹自一步三回首。
      马鞭清脆一响,车子轱辘辘向前驶去。展白二人驻马观望,直到再看不见了,才各自上了坐骑。
      马儿信步往回走,慢悠悠,一摇一晃。展昭看看前路,对旁边白玉堂说道:“想不到你和柳姑娘兄妹情深至此,她一走,你连晚饭也不吃了。”
      “谁说我不吃晚饭了?”
      “我们这么慢慢逛下去,回到开封府必是夜半时分,何来晚饭?唉!可惜了张婶今天烧的糖醋鲤鱼,她可不常做啊。。。”
      “你不早说!”白玉堂立刻来了精神,“回去晚了,没的便宜那几个柱子!小猫儿,咱们来比一比,谁先到城门,晚饭的鱼头归谁!”
      “我不要鱼头。”展昭摇头,“不是谁都跟你一样爱吃那全是骨头的东西。”
      “真是不懂吃鱼!那就赌鱼腹好了,你爱吃这个。”
      “好!”展昭应一声,提缰拍马“嗖”地蹿了出去。
      “哎!你耍赖啊!”白玉堂大叫,急忙追赶。
      两骑疾驰追逐,眨眼便只见一路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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