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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路遥知马力 ...

  •   我当之无愧地拿了金牌,站上领奖台的时候我是从苏桃那边爬上去的。校报的摄影师还让我们三个人一起站在第一名的位置上拥抱在一起表现出“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精神。我没理他,我朝着小伙伴的方向举了举我的奖牌,然后就跳了下来往莫言的方向奔去。
      “好看吧,好看吧,我明天还要再拿一个。”我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
      “你没看到银牌那张黑脸啊,你下午再拿一个第一,人家非得扒了你的皮不可。”杨周对这事最有发言权,她可是从头到尾看着陈莉对我怒目而视的。
      “你忘了每个人只能参加两个单项了?她上午不是800米的时候晕了嘛。”陆影打岔道:“人家还跟你同一个轮次呢,你这聪明的脑袋能不能记住点同学的长相。”
      杨周楞了一下:“咦,对哦。”

      校运会第二天也就是最后一天的早上,男女400米和800米决赛成绩出炉。截止目前,我们班拿了12块金牌,6块银牌,4块铜牌,总成绩位列全年级第一。
      中午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感觉到处都可以听到我们班同学在大声嚷嚷。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就连我都觉得好像今天没有昨天那么冷了。

      接力赛一直以来都是校运会上的重头戏,不止是因为它足够振奋人心,更多的人是除了给自己班加油之外,还想看到别的班掉棒。
      这一届的校运会还新增了一个男女50米接力的项目。每班五男五女面对面相互跑,可以想象围观群众成倍增长的速度。
      我们班像是带有主角光环的勇士,一路披荆斩棘拿下了男子100米接力和女子100米接力的第一名。
      男女50米接力虽然没有拿到第一名,但是我们跟第一名之间的差距也不大。至少不像一班掉棒那么丢人。
      其实掉棒也不是什么很丢人的事,至少如果是我掉棒的话我一定不这么觉得。
      但是掉棒的那个人变成陈莉,我就有种说不出的兴高采烈了。虽然这么说显得我有点坏,不过我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对她落井下石,“看吧,这就是你瞪我的报应。”
      尤其当我看到给莫言送水的那个女生也在安慰她的时候,我最后的那一点同情心也消失殆尽了。

      班主任非常高调地直接在田径场大本营上表扬了我们全体同学,还把我们所有的奖牌挂在身上找来校报的记者给我们全班拍了个大合照。
      当天的晚读课,班主任龙颜大悦恩准我们不用读书,而是大发慈悲地开了多媒体讲台的锁给我们连网唱歌。
      为了减少对别班的刺激,他还让我们把所有的窗户和窗帘都关上,以便更好地隔音。
      同学们都像疯了似的一个接一个地上去抢麦。莫祖原他们几个还来了一首没彩排过的张震岳的《爱的初体验》,下面的小姑娘都扯着喉咙尖叫,完全看不出平时淑女的样子了。
      “哎哎哎,同学们,别只顾着自己嚎啊,我们班这次校运会的最大功臣还没开嗓呢。”班主任,拍了拍讲台叫停尖叫声。
      “老师,林向泽在这呢。”莫祖原指了指他旁边的体育委员。
      “是,我们体育委员这次确实辛苦了。对大家的动员工作呢也做得非常好,同学们的热情也非常高涨。但是,我们还有一位同学,这两天确实是出乎我的意料。”
      “沈路遥!”不知道谁喊了一声。
      “路遥、路遥、路遥!”
      我一边听着大家众星拱月的呐喊声,一边抱拳示意。
      “我们副班长小小的身体大大的力量啊,这次校运会一个人就给我们班拿了三块金牌。当然,这接力赛是大家的功劳,但是不得不说,我们的副班长确实非常给力啊。”班主任带头又给我鼓了一轮掌。“所以我们现在邀请她上来高歌一曲怎么样。”
      “对啊,副班,还没听过你唱歌呢。”
      “别害羞嘛,赶紧上来。”
      “副班、副班、副班!”
      我一看这势头有点愈演愈烈的样子,赶紧走了上去结果话筒。
      “跟你们说,我就不知道害羞这两个字怎么写!”我清了清嗓子。“我平时没亮嗓子是怕吓坏你们。万一你们觉得我唱得太好听了天天缠着我唱歌怎么办,我可是要收钱的。”
      “诶,一般能这么说的都是五音不全的,兄弟们都准备好棉花吧。”莫祖原在下面起哄开玩笑。
      我也不反驳,选了一首蔡旻佑的《我可以》,“嘘”了一声示意他们安静。

      寄没有地址的信
      这样的情绪有种距离
      ......
      我可以陪你去看星星
      不用再多说明
      我就要和你在一起
      我不想又再一次和你分离
      我多么想每一次的美丽
      是因为你...

      我每一次唱到这个“你”字的时候都会看一眼莫言。
      他并没有像平时开玩笑的时候低下头去,而是认认真真,认认真真地看着我。
      不管我哪一次眼神飘向他的时候,他都在看着我,仿佛视线一直都在我的身上没有离开过。
      我突然有点忍不住在他的眼神里害羞起来。
      下面莫祖原和林向泽带头喊着:“安可安可...”
      我笑着把麦克风递给班主任,“再吵要收钱了啊。”
      “路遥唱到最后的时候,我突然有点感触。虽然你们可能理解不到,因为我们大家才刚在一起没多久。”他掰着手指数了数,“也就三个月左右。”
      “但是明年的这个时候,坐在你身边的那个人可能就不是你现在身边的人了。”
      “歌词里唱着说:我不想又再一次和你分离,我多么想每一次的美丽,是因为你。”
      “我带了很多届的学生,第一次校运会的时候总是如鱼得水如沐春风,可是到了高二文理分科之后,文科生的积极性就弱了,班级凝聚力也弱了,大家好像都化身成鱼投入了浩瀚的江海,不管我用多大的渔网都捞不上来。”
      “每一次分离前我都在想,要是大家能这样一直走到高考结束就好了,但是我知道这不可能。”
      “老师,别说这么伤感的话题嘛,您还没给我们唱一首呢!”邢莱在旁边提醒他。
      “对啊,老师,您唱一首吧。”
      “唱嘛唱嘛,再不唱晚读课就结束了。”
      “好吧,我就给大家来一首...”

      在班主任的歌声中,我看看身旁的陆影,忽然像是看到了我们分离的场景。
      她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转过头来对我笑了笑,“担心什么,分班了我们还是朋友啊。你这也操心太早了吧。”

      “既然大家这么喜欢唱歌,如不以后每周日的晚读课,我们都来学一首歌吧。就由文艺委员来教大家怎么样。”
      “好!”
      “赞同!”
      “双手双脚赞同!”

      邢莱最近这段时间特别迷一个叫做卫兰的香港女歌手,一直向我们安利她的歌,这回终于有机会向全班同学安利了。
      但是她大部分的歌曲都是粤语歌,班里有的同学不是很会说粤语,所以能选的歌很有局限性。她索性挑了一首英文歌《chocolate ice》。
      这首歌曲调十分古怪,语速还有些快,学起来还有点费劲。
      不过最奇怪的不是这首歌,而是我完全听不到任何从身后发出来的歌声。
      “你怎么不学啊?”我转过去问他。
      “我会啊。”他理所当然地回我。
      我撇了撇嘴,“还没听过你唱歌呢。”我把下巴垫在他的桌子上,用一种仰视的角度看他。我表哥说如果一个女孩子用小狗一样湿漉漉的眼神仰视一个男孩子的时候,会让人不由自主地生出一股保护欲。所以我现在正在练习。
      看起来好像颇有成效,他终于放下笔,开口问我:“怎么?想听我唱歌啊?”
      我点头如捣蒜,下巴在桌子上摩擦出声。
      “交换啊。”他自然地开口。
      嗯?交换?“好啊,我给你唱一首你给我唱一首。”我直起身就要开口。
      他把笔一伸堵住我的嘴,“不要!”然后又继续低头写习题。
      我深吸了一口气,算了,我忍。

      历史课讲到孙中山的时候,老师说了一个题外话,讲到他有三十几个名字。我们最熟悉的还是孙文和孙逸仙。
      陆影就说她以前用的不是这个影子的“影”,而是那个烂大街的“颖”。
      林向泽说他们这一辈的小孩都排“向”字辈,他奶奶给他算了五行缺水,所以给他取了个“泽”字。
      我嘛,我叫沈路遥,你以为我爸姓沈我妈姓路他们之间的爱遥长相望缱绻缠绵才给我取的这名字吗?那你就太不了解我爸妈了。我妈说她快生我那段时间在追一部电视剧,剧里面的女主角就叫什么遥的,她觉得挺好听,顺口就用了。
      所以我就是顺口。
      但是我当然不会这么告诉大家我是一个这么不被父母重视的孩子。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听过吧,我名字就这么来的。”
      我这句话差点没把林向泽笑趴下,他一边哈哈哈贼眉鼠眼地暗示莫言,一边喊着:“日久见人心,日...久...见人心。”
      这下不止莫言听懂了,我跟陆影也都听懂了。
      我顺手抄起林向泽桌上的课本朝他脑袋拍,然后冲莫言吼道:“你家给你取名叫莫言就是让你...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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