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马》虞丘予

5、Part.5

　　五、好奇害死猫

　　猫要是馋了，会偷腥。
　　要是好奇心太重呢？会死。

　　原本三个人是要一同回北京的，李岷城却突然被通知，自己的新戏后天就要在西安开机，索性决定直接到西安待一天消磨一下时间。
　　“你确定不先回家歇两天？”副驾驶上的梁大维转头看看后排的李岷城。
　　“算了吧，我还不够折腾的。”
　　曲少石靠在座背上咧开了嘴：“要不我俩陪你去西安玩两天吧。”
　　“梁大维？”李岷城扭过头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曲少石，“你还是看着点赶紧把这少爷送回家吧。”
　　三个人坐在去往机场的出租车上，一如往常一样侃起来。

　　在之后离开两人的二十四小时中，李岷城陆续的收到了曲少石发来梁大维下厨的照片、两人摆拍痕迹很严重的喂食照、梁大维发来曲少石的下午茶……等一系列的照片。
　　“你俩要翻天？”
　　远在几百公里外的两个人听到这条语音后满意地相视一笑，把手机往桌上一扣，一本满足的吃起了宵夜。
　　李岷城没再等到消息，知道这两个人是故意来和自己显摆的。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忽然想起有段时间没有去过粉丝群。进了群，不到半分钟的功夫李岷城就后悔做出了这个决定。一群人倒是挺热情，一个两个的却都是黑粉，李岷城虽然不会介意，但着实是有点招架不住。随手拍了一张房间里的零食，又瞎聊了几句便退群了。
　　把手机插在一边充电，自己则又打开了房间里那瓶已经开封的酒独酌起来。端着酒杯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远处高楼依然明着的灯光。
　　李岷城现在只希望能快点开始工作。

　　两天的拍摄，李岷城这个人就像是组织中的一个活跃细胞，和新剧组的朋友们很快熟络起来。
　　第二天下午要赶去上海讨论《建军大业》下一场戏的拍摄，暂时要离开剧组，剧组的几个人就约着下午傍晚收工后一起去吃顿晚饭。等待着导演给剧务交代工作的功夫，李岷城拿着手机刷起朋友圈。忽然在朋友圈里看见了那个几日未见的人，小爱。
　　小爱人虽未入镜，但照片中的景象也毫无保留地透露出惬意。李岷城发出的评论没想到马上就得到了回复。

　　李岷城：羡慕啊，真享受
　　小爱回复李岷城：等你回北京请你去吃小龙虾，哈哈！
　　李岷城回复小爱：真的？
　　小爱回复李岷城：真的

　　都说双鱼座是感性的，李岷城总是不太认同，但此刻的想法出卖了他。这样的邀请宛如得到了一把解开谜团的钥匙，虽然他也不能确定这钥匙打开的那扇门后会不会是一堵密不透风的墙，很显然他的行为已经帮他做出了决定。
　　“实在不好意思，临时有点事我现在得回北京一趟。”
　　“等回来我请大家吃饭。”
　　和众人道了歉，李岷城便坐上了回酒店的出租车。
　　在车上跟助理发了微信交代几句，之后又点进APP买到了九点多那趟航班的最后一张票。

　　在迈步进入酒店电梯前，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把航班信息截了图发给小爱，接着就将屏幕一锁把手机紧握在手中。出了电梯，回到房间，手机的提示音迟迟没有响起。他安慰自己可能是进入电梯时没有信号，中断的信号没有恢复消息还没有发过来。
　　一边收拾着为数不多的随身物品，一边竖着耳朵等待着声音的响起。收拾好了包，唯独只剩下还通着电的充电器。
　　从床尾走到床头，距离不过三四步，李岷城像是忽然冷静下来了，站在床头柜前看着手机黑黝黝的屏幕。
　　不过是一句玩笑或者是客套话罢了吧，自己居然当真了。
　　李岷城在心底暗骂了自己一句，弯下腰正要拔掉充电器，手机的屏幕然亮起。
　　-机场见

　　李岷城不记得自己是以什么样的心情走出的酒店，回过神来时已经在去机场的车上，望着窗外即将完全沦为黑暗的天色，此刻的心情，不是高兴或者激动，竟然是一种罕有的紧张。
　　在机场换了登机牌，等待登机的提醒，随着同航班的乘客一同安检、登机、落座。一如往常，按部就班，只是这次的目的不太一样。
　　两个小时后，李岷城见到了小爱。
　　和之前见到的小爱不太一样，先前多是看到他穿着戏里的服装，除去换上了自己的衣服外，李岷城察觉到还有哪里不同。
　　“你留胡子，挺帅的。”
　　这是李岷城站在小爱面前说的第一句话。
　　离了组，小爱还是习惯性的蓄着胡须，尽管现在还只是长的长了些的胡茬。李岷城这句话是发自内心的，因为很意外的竟然觉得他蓄起胡须看起来更能显出几分年轻。

　　最终两个人是在小爱家中吃了这顿夜宵，几瓶酒下肚，话题似乎还没聊完，但为了第二天的行程，聊天还是草草的结束了。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三点，原本坚持要收拾了餐桌的李岷城还是被小爱阻止了。
　　“太晚了，先休息。”小爱拉住了他，“我那还空着一个房间，在我这凑合一晚上吧。”
　　十分整洁的一个房间，看起来有些空荡荡的，但一尘不染。李岷城看看房间桌子上堆放的一些东西，只有这些东西上落了一些灰尘。是件奇怪的事，但李岷城已经无暇去思考了，困意伴着醉意袭来，关了灯，躺在床上，侧了个身，嗅着枕头上不知属于谁的洗发水清香睡了过去。

　　小爱站在房间门口，敲敲门。门并没有关上，但小爱并没有贸然迈步进去的意思。
　　李岷城在半梦半醒间听到了敲门声。
　　小爱赶在李岷城的闹钟响起前就敲响了他的房门，敲门声与闹钟响起的时间前后相距不过五分钟。李岷城洗漱完走到客厅，看见餐桌上已经收拾干净，上面放着粥和面包。看到这样的早餐搭配让李岷城一愣。
　　“本来想买牛奶，昨晚喝了酒还是喝点粥吧。”小爱自顾自的先拿了片吐司咬了一口，“然后想买包子，不知道你爱吃什么馅的。”
　　李岷城一脸了然的笑着点点头。
　　下一场的拍摄两个人是同场进行的，昨晚一起订了中午的机票去上海。坐在客厅的李岷城再看到收拾完毕的小爱时，小爱的胡子已经不见了。
　　“怎么这么着急把胡子刮了？”
　　“先适应一下。”

　　第二天的拍摄在渔船上进行，走位的时候，导演过来给几个人讲戏，小爱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了导演。
　　对面的李岷城站起身：“你坐这吧。”
　　刘导在小爱的腿上轻轻拍了一把：“去那边再拉一把椅子，等下你们四个人都要坐的。”
　　“你坐吧，我去。”李岷城说完转身去搬椅子。
　　刘导仰着头，拽一下小爱的衣袖，指指对面的椅子示意他坐过去。
　　李岷城拎着把椅子回来了，小爱把椅子往一旁挪挪之后才坐下。李岷城把椅子放在他身边，跟着坐下了。
　　刘导的拍摄进程之快，是大家公认的，从走位到结束拍摄，形容下来只有一个字，快。
　　从拍摄到收工，两个人的目光不知道打了多少个来回。在回岸边的快艇上，坐在最后的李岷城不知道在跟刘昊然聊着什么，小爱从前面回过头去静静地听着。话题逐渐的在这个范围内扩大，快艇上坐着的几个人和着马达的轰鸣声玩闹的开心。

　　在王景春的提议下，大家一起去了他的饭店吃饭。一众人说说笑笑的，抛开了拍摄，抛开了工作。
　　李岷城和小爱恰巧是对坐在餐桌前。两个人抬起头时正好看见对方端起酒杯，也不知是谁先发觉的，一左一右，对立看来默契的像是一副对称图，不由得都挑起嘴角笑了一下。
　　不知道是酒精在作祟，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李岷城的大脑忽然恍惚了片刻。

　　他是片海，渡不过去，只好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