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关系超凶[死神]》樵苔春

4、Chapter 4

　　【十一】

　　“破道之八十一，断空！”

　　绿色的强光蕴含充沛的灵力，直接向星羅的头部冲击过去。

　　咣当一声巨响，仿佛空气中突然出现的一道透明的屏障挡住了这道虚闪。力量往四面八方溢出反弹，逐渐散去。

　　“呀噜呀噜，真不友好。”

　　星羅连动作都没有变动，盘腿坐在地上，笑嘻嘻地望着对面纯白色的虚，“你好像，不能明白别人的意思呢。”

　　纯白虚一动不动地与她对视，没有语言，没有情绪。星羅看了一会儿后，以灵力在空中写下自己的名字。

　　“浦原星羅，我的名字。”

　　确定能在对方墨绿色的眼中看见自己熠熠发亮的字体后，她一挥手消除了那些字，然后，再次向他伸出手。

　　这一回，纯白虚也向她伸出了手。

　　星羅抓住他的手翻了过来，使掌心向下，一压，一握。

　　两只手交叠在一处，虚凉凉的体温与人类温热的皮肤相触，对方面具后的眼睛微微睁大。

　　“就是这样啦，白白。”

　　星羅满足地松开手，她一直都想养一只狗来着，看见同区住宅里有个小姑娘教狗狗握手，她特别羡慕。

　　纯白虚当然不会对她随便给他起名字持反对意见，因为星羅发现这家伙好像，呃，根本不会说话，甚至可能连听觉都没有。观察了一段时间后，她很明确地肯定了，这家伙和他的同类们长得不一样，习性也不一样，所以，他完全被排挤了。

　　唉，仿佛是一只残疾虚。

　　不过，这只残疾虚却是只活生生的瓦史托德呢，所谓葛力姆乔努力的方向。

　　星羅就这样和白白开始一起生活，白白住在一个很深的洞穴里，但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个栖身之地。星羅用别的虚的面具和骨铠做成各种实验器具，顺便也帮他俩的洞穴做做改造，比如每天都搬一点石英来家里弄盆栽？

　　白白这家伙有很高的智力，虽然不会说话，也听不到声音，但是他可以从人的举动中判断意义，而且，学习能力极强。

　　他们已经发展出了一套用来交流的肢体语言，其中手语居多。比如，竖大拇指表示赞同，掌心相对即不赞同，星羅做得最多的大概是一开始见面时的那个动作——伸出手掌心向上，代表“跟我走吧，同伴”。

　　现在，白白已经能很习以为常地把掌心覆上她的手被她牵着走了。

　　这只虚从不滥杀，除了吃掉需要维持能量的其他虚作为食物，他本身真是安分得不像话。星羅跟他一起出去找吃的，困了就缩在他怀里睡觉，碰到猎物就一起杀了分食，然后开发他们的无声交流体系，并为此设计各种稀奇古怪的动作。

　　她从白白身上学到很多战斗技巧，风格也越来越像他。与葛力姆乔沉醉于厮杀的那种战斗狂魔不同，白白喜欢一击毙命，冷静极简，从不纠缠；当然，这都是在观察力和分析力极强的基础上才能做到的，他非常了解虚，包括种类，能力，和战斗方式等。

　　为此，她融合了死神与虚的力量，琢磨出了一些极具虚的特性的技能。

　　时光就这样一点点流逝。

　　【十二】

　　漆黑的心相世界中，只有自身的灵魂发着光。这也为什么对面的大狐狸始终散发着白色光晕的原因，与之相对的，就是穿着一身死霸装的星羅。

　　死霸装的概念也是听这只狐狸告诉她的，当得到斩魄刀时她便觉醒了死神的力量，而死神的灵魂相貌会自动匹配死霸装，这就是她在心相世界中会穿着黑色和服的理由。

　　另外，心中的灵魂状态不会受伤，且会保留主人本身固有的印象，所以在这里，她始终是长发的模样。

　　【等你学会始解之后，就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了。】

　　狐狸俯视着星羅，对她说道。

　　星羅叹了口气，道：“镜轮月，其实你的能力说白了就是空间操控吧，所以我才会得到‘浮空游物’这种本源技能。”

　　浮空游物，就是她融合了死神与虚的能力后的一个技能，可以像虚一样完全隐藏灵压，潜行穿梭于表空间。所谓表空间，就是任何一个固定空间的表层断流层。比方说，虚圈是一个圆球，那么它的表空间就是包裹着整个虚圈的、更大一号的球，两者的存在类似同心圆的概念。

　　应用在战斗中，她即可以随时消失在敌人视线中（藏入表空间），然后，像虚一样突然（从表空间）渗出给予敌人攻击。

　　这种技能是斩魄刀自带的能力，不用始解就可以直接应用。

　　可是，仅凭如此，是不足以离开虚圈的。

　　若想离开此地，需要的是真正的空间穿越的能力，而不是只能在表空间穿梭。

　　她还不能像虚那样，打开黑腔往返于现世与虚圈之间。

　　【我很高兴你能这么快领悟到我的本质，星羅。】

　　狐狸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有笑。

　　星羅烦恼地挠了挠头，道：“哪有快啊，都这么久了，我也没学会你说的始解啊。”

　　狐狸轻巧地跃起，用柔软的白毛环住星羅，告诉她。

　　【那并不是你的错，而是你的身体里积聚了太多虚的力量，已经发生了改变。为了平衡死神与虚的力量，你需要花费更长的时间。】

　　星羅躺在对方的肚皮上摸着它的皮毛，闭上了眼睛。

　　是哦，她真是个怪胎。

　　咔哒咔哒的声音响起，把星羅从梦中的心相世界里唤醒，她偏转头，发现白白正将一小块黑色的结晶捏碎，粉末簌簌落下，方才的声音正是他发出的。

　　“哎呀，不行喔白白。”

　　星羅跳过去冲白白竖起掌心，这是他们之间表示阻止的手势。

　　“这些都是我新研究出的能量结晶，把别的虚杀掉做成这个，就能长时间保存，”她连比带划地对白白解释，“所以，不要浪费呀。”

　　【为什么，做这些？】

　　纯白色的人形虚用手划出了疑问。

　　星羅呆了呆，垂下头笑道：“你知道的，我一直想要回家。这些都是亚丘卡斯的结晶，如果我走了，你如果不想出门，这些也可以足够你用很久。”

　　【回家。】

　　白白学着她的样子比了个手势，墨绿色的眼睛仿佛无机质地看着她。

　　星羅指了指左胸，继而用双手圈出了一颗心的形状，“那是心所在的地方。”

　　这回白白没有再跟着学，他静静地望着星羅，摇了摇头。

　　这是在说，他不懂。

　　星羅的视线在对方锁骨下方的空洞处略微停留，笑了笑，没有再解释。她做了一个动作，对面的人形虚瞳孔收缩，眼中墨绿的深潭泛出了一些许似活水般的涟漪。

　　她将比着的那颗心移到虚的空洞处，一指。

　　“把我的心意也分给你，这样你也有心啦。”

　　而后，女孩拍着肚子做出饿了的举动，转身去翻存粮了。

　　纯白虚摸了摸空洞的位置，什么也没有发生，可是刚才那一瞬，又好像的确不同了。

　　……奇怪的感觉。

　　三天后，第一个与他一起生活的生物离开了，他至今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人类，还是虚。

　　无声的世界里听不到女孩的话音，他只能从仅有的视觉中得到一个讯息反馈——

　　那就是……女孩对他做了“等我”的姿势。

　　尽管，他再也没等到对方回来。

　　【十三】

　　也不知道该说是巧还是不巧，星羅在那次和斩魄刀对话后，没过几天就学会了始解。然后，她就迫不及待地打算回现世。

　　当然，她也很放心不下白白，如果可以的话，她很想把他一起带走。

　　可惜她的始解还不够纯熟，仅供一个人回现世已经很勉强了，如果要带上白白一起的话，恐怕暂时做不到。而且按照白白的灵压等级，去到空座町一定会引起很多关注的吧，她打算弄一些可以隔绝灵压的东西来，到时再带白白回去。

　　感觉自己打算得非常完善的星羅就这样对白白做了等待的手势，然后义无反顾地进入了断层，连背影都没给对方留满一秒。

　　命运总是弄人，她现在还想不到这即将一去不返的后果，且再度去到虚圈时又将是另一番光景了。此时此刻，她只有满心的激动与忐忑，终于体会到了一把近乡情怯是个什么滋味。

　　第一次进行空间穿越的她还不甚熟稔，冒出断层一看风雪扑面……原来是她不小心落到了北极圈。接着，她又一一落到了法国巴黎、亚马逊丛林、中国南京，折腾了一圈，才回到空座町。

　　星羅摘下从其他虚处弄来的面具，低头看了看自己残破的衣袍，又扯了扯满头又油又脏又乱的头发，心情有些沉重。她没有像在虚圈时那样用灵力制作或修补衣服，而是下定决心般的往店铺的方向走去……

　　于此同时，浦原商店内，常年帽檐遮眼看不清眼神的某店长动作一僵，蓦地抬起头来向门外的天空望去。

　　“店长，怎么了？”

　　帮助上货的铁斋先生觉察到了浦原喜助的异样，出言询问。

　　浦原喜助默然一瞬，抬手将帽檐压下，语声带笑。

　　“没什么呢，大概最近睡眠不足的缘故吧，哈哈,哈哈哈哈。”

　　铁斋皱了皱眉，不再追问。

　　顾左右而言他得太明显了，店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