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关系超凶[死神]》樵苔春

3、Chapter 3

　　【八】

　　虚圈，就是只有虚生存的地方。

　　虚可以从虚圈去往人类所在的现世，或是死神所在的尸魂界，通往另两个空间的东西，叫作黑腔。

　　同时，虚也是分等级的，普通的虚都是杂碎，只能群居在一起才能避免被灭掉，再往上是基力安大虚，这种虚体型巨大却只能低下，因吞噬了上百只虚而形成，力量很大。

　　比基力安高等的叫亚丘卡斯，最高等的虚是瓦史托德，那基本就是全虚圈都找不出几只来的极品了。

　　低级虚和大虚都生活在地下的大虚森林之中，属于群居生物，他们时常会上来猎食活动。

　　沙面之上，是亚丘卡斯和破面的天下。现在，他们正位于大虚森林之中。

　　这些都是葛力姆乔陆陆续续告知的，至于为什么说是陆陆续续，大概是因为在正事中间贯穿着太多“喂”、“混蛋”、“杀了你”之类的无用语序吧。

　　不知过了多久星羅才弄明白虚圈的情况，她坐在葛力姆乔的背上，兴致勃勃地追问下一个问题。

　　“破面又是什么？”

　　底下的葛力姆乔咆哮道：“啰嗦死了！你这混蛋怎么这么多问题！”

　　它陡然发力，一秒进入高速奔驰模式，星羅习以为常地揪住了对方颈上的骨恺，坐得不能更稳。

　　“痛死了臭小鬼！杀了你哦！”

　　“真暴躁呢，大猫。”

　　一人一虚的身影随着葛力姆乔的咆哮声眨眼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总之，最后星羅还是知道了什么是破面，她发现葛力姆乔只是性格暴躁、自以为是、疯疯癫癫……呃，只是这样而已，只要一直锲而不舍地问他，最终他总会告诉你想知道的事情。

　　“所以说，只要变成瓦史托德就有机会成为破面咯？”

　　星羅对葛力姆乔所说的破面很感兴趣，在她看来，破面就同虚的死神化一样，将自己的核以斩魄刀的形态固定，可以随时解放。而且，越是高级的虚长得越像人，破面顾名思义，就是破开面具后露出人面的虚，他们都拥有极强的力量。

　　葛力姆乔发力，飞身越过一处断崖，他徐徐道：“啊，瓦史托德就是我的目标。”

　　星羅表示赞同，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大猫还是很敢想敢拼的。

　　“所以，你要多吃点，吃得饱饱的，就可以进化啦！”

　　她啪啪啪地鼓起掌来。

　　“混蛋！别在别人背上做这种蠢事！”

　　葛力姆乔非常想把这小鬼摔下去，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跟这小鬼走到一起去了，反正每当他想赶走这家伙的时候，她总能冒出新的问题来胡搅蛮缠，搞得他火冒三丈，一时半会儿就把赶走她的想法给忘了。

　　“我在鼓励你啊，你还骂人，真是没教养哦。”

　　你看，她就是这么气人！

　　葛力姆乔下一秒就要发难，突然，一股强大的灵压向这里靠近。

　　“大猫，好像也是亚丘卡斯呢。”

　　星羅安静下来，露出了可爱的笑容。

　　“吵死了，你别妨碍我。”

　　葛力姆乔张开了嘴露出利齿，如果是人类的话，这个笑容恐怕也逃不掉狰狞之类的形容吧。

　　他向着灵压的方向追去，看见了一只体型较之他庞大许多的亚丘卡斯。很少见，在大虚森林中碰见亚丘卡斯，如果不是星羅吵着闹着要来地下一探究竟，他也不会重新涉足这片充满了垃圾的区域。

　　“呐呐，大猫，打完了分我一半怎么样？”

　　背上的小女孩笑嘻嘻地凑到他的耳朵边上，在他的脖颈上摸来摸去，可是那里只有一片冰凉的骨铠，这种明显给猫咪顺毛的动作对葛力姆乔而言毫无用处。

　　“嘁，你可真是个怪胎。”

　　他嗤笑一声，一跃而上。

　　同时，星羅在他发力的瞬间轻巧跳开，百无聊赖地看着葛力姆乔和对面那只亚丘卡斯打架。她好心地给他们设置了一个结界，省得这样大动静的打斗会把其他的虚引来。

　　这种设置结界的方法是她自己研究出来的，里面混杂了死神和虚的灵力，可能就如葛力姆乔所言，她是个怪胎。

　　思想开小差的结果就是，她完全没想到这里还不止一只亚丘卡斯。

　　和葛力姆乔打的那只亚丘卡斯迎来了同伴的救援，她被身后巨大的力量击中，与那些仿佛石英质地的树一起冲得七荤八素。

　　“星羅——！”

　　就在这种乱七八糟的情况下，她竟然还听到了葛力姆乔的咆哮。

　　这好像是大猫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九】

　　【你再不醒来，恐怕就要死了呐。】

　　识海里的声音将星羅唤醒，或者说是在意识中清醒。

　　漆黑的心相世界深处，她看到了一只白色的大狐狸，不得不仰着头看的那种大。狐狸的白毛泛着柔和的光晕，金色的眸子里映着她的模样，古怪的全黑和服，光洁的皮肤，还有长长的柔顺黑发。

　　咦？长发？

　　可是，她的头发从来虚圈的开始就因为妨碍逃命而被割短了啊。

　　“你是……”

　　【总之，快点醒来吧，星羅。】

　　狐狸如是对她道。

　　“啊！” 星羅猛地弹起来，下一秒差点痛得掉眼泪，“好痛QAQ”

　　她把断掉的手臂接上，顺便打量周遭的环境，反正超速再生很快就会让断肢自己好。

　　然后她就知道狐狸所说的“快死掉”是指什么了，大虚森林的深处，流沙满地，到处都有尸骸，顶上随时可能掉下或硕大或尖锐的石英树断枝。最重要的是，这一片灰茫茫黑黝黝的地下空间里，至少有几十只虚正围着她。

　　“喂，这家伙是死神吧？”

　　“没错，黑色死霸装，斩魄刀，肯定是死神！”

　　“可是不对啊，这家伙的灵压不像死神啊……”

　　“不会是破面吧？”

　　“但是也没有面具啊！”

　　一众奇形怪状的虚围着星羅评头论足，大有下一秒就要上来把人拆开研究研究的意思。不过那样的话，星羅估计也活不成了。

　　也不知道葛力姆乔那个大傻子去哪儿了，说好的那只亚丘卡斯分她一半的来着。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流沙从大虚森林的这一端带到另一端，星羅心底痛骂了葛力姆乔一顿，以此覆盖那些怅然若失的心情。

　　来虚圈这么久，与葛力姆乔的待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但这几个月是她过得最开心的时光了。

　　她都把大猫当朋友了好嘛……一只虚，同伴欸，多高的认同。

　　“反正不管那些了，这家伙这么奇怪，不如就吃掉吧。”

　　一群虚中看起来比较说的上话的家伙提议，拉回了星羅的意识。

　　“看着这家伙就让人想到那个哑巴，真是不爽哪！吃掉吧！”

　　“都是奇怪的东西，吃掉她！”

　　这个充满暴戾血腥的提议在虚当中肯定是很受欢迎的，于是这几十只虚向星羅伸出的魔爪，而且还有更多的虚往这里集中，看来都是群居在一起的部落同伴。

　　雪亮的刀光一闪而过，还没等这些虚反应过来，星羅已经站上了一处高枝，横刀于身前，俯视着这些丑陋的生物。

　　刀上有腥臭的血液滴落。

　　圈子中心当时离她最近的一圈虚身上喷发出高高的血柱，惨叫声连成一片，血腥的气味刺激着这些虚亢奋又恐惧，骚动，不断的骚动。

　　“什么…瞬步！这家伙果然是死神！”

　　带头的虚刚才机敏地随手抓了一只同伴挡过了星羅的刀刃，此刻正敌视地对着星羅叫嚷。

　　回应它的，是星羅弯弯的眉眼与扬起的嘴角，以及，在她指间汇聚的深红色光球。

　　“正好，我也饿了呢。”

　　她脆如清铃的浅浅一笑，指尖的球状光芒瞬间释放，炸开惊天动地的巨响，激起无数环形气浪自爆炸中心荡开，风沙扑面，掀翻了所有的虚。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惨叫声起。

　　头领虚愕然惊叫：“什么！？”

　　只见女孩落在一只大型的虚身上，它的骨铠被击碎，肩膀已经血肉模糊地少了一大块，女孩正埋头在伤处疯狂啃食。

　　“怪、怪物……”

　　头领虚喃喃道。

　　虚们大规模地撤退，一时间飞沙迷眼，遍地哀嚎。吞噬同类的虚不是没有，但它们大多自发地聚集在一起互相厮杀，所以普通的虚们才会群居生活，以免被那些厉害的家伙吃掉。

　　头领虚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正看到人类小女孩抬起的面孔，粘稠的血液糊满了下半张脸，笑得大大咧开的嘴里还可以依稀看到肉块的模样，她一笑，血浆涌了出来……

　　扭头就跑，这回再没有回头。

　　对面是个……连虚都会萌生惧意的怪物。

　　【十】

　　吃饱喝足的星羅打了个饱嗝，也不管满身满手的血，抬步往森林的更深处走去。

　　她得找个栖身之所，好好消化一下刚才吃掉的东西。

　　这一片有许多山一样的高坡，地面并不平坦，人走过时必须小心踩到流沙坑，还得注意避让层层叠叠没完没了的石英大树。

　　星羅抬头看了看顶上细细碎碎时有时无的月光，能透过顶层沙地漏下来的光，还真是珍贵呢。

　　惨白的月光打在惨白的流沙里，反射出惨白的水晶光晕，然后，还有一张惨白的面具——

　　“哇！！！？？”

　　星羅被吓了一跳，长着几株小石英树的白色沙坑边上，突然爬起来一个浑身纯白的……呃，虚？

　　看着对方锁骨下方的黑洞，星羅很稀奇地看着这只奇怪的虚。一般虚都是黑色身体，白色面具的，然而眼前这只虚却通体惨白，只有面具上有两道深绿色的长长竖纹连着眼睛，看位置的话，好像是泪痕？

　　星羅握在斩魄刀上的手移开了，毫不见外地往对方身边走去，这只虚趴在沙坑边上，于是她干脆也蹲了下来。

　　一个小时，当然，也可能过了一天，总之，他们谁也没动。

　　星羅从蹲着改成盘腿坐，从盘腿坐改成侧坐，最后还是没忍住趴了下来，和纯白虚一个姿势。这么看来，这家伙果然是常客了，很有经验。

　　“我说，你在这里看什么呢？”

　　等星羅第三次看睡过去且又一觉醒来后，她睡眼惺忪地问纯白虚。本来还想用手揉揉眼睛的她，在看到满手的血污后，嫌弃地放弃了这个动作。

　　她发现不知何时纯白虚已经不再看那片沙地了，而是蹲在边上盯着她看。

　　这家伙也不说话，也不行动……仿佛遇上了假虚。

　　星羅向它伸出手，掌心向上，对方没有反应。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讪笑两声，从怀里掏出一个造型古怪的结晶，然后将之碾碎。清澈的水不断地从结晶中涌出，借着这些水，星羅洗干净了身上的血污。

　　结晶越变越小，最后全部都化为了流水，流干了。

　　星羅再次向纯白虚伸出手，这一回，对方动了。

　　他也伸出了手，掌心凝结出了一团墨绿的光球。

　　……虚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