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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野花·心继 ...

  •   他弹的同样是一首安静的曲子,本以为也会让我感到哀伤,可听着听着,心底却渐渐的温暖了起来,像是冬天在茫茫雪地里看见了通红的太阳;又像是四肢冰冷时,手中捧起一杯白烟袅袅的热茶……整个人,像是被一股暖流包围着,好舒服……
      “以‘不争’奏《心继》,果然不同凡响!”朱三娘在终音止后忍不住抢白道,“今天我也算是沾了妹妹的光了。”转身向我,眼中,多了一丝暧昧。
      “是三娘手艺好,这琴算是救回来了。”江二嘴角上挑,扯出一个淡淡的笑。
      “看来,我是收不了妹妹当徒弟了!日后有江二公子悉心调教,怕是连我都难及妹妹一二了。”朱三娘又回复最初的爽朗,说笑起来。
      “怎么会呢?姐姐若是肯教我,我自然是求都求不得的!”若是能来学学琴也好,每天都可以出来走走转转,散散心,“我可不要他教,姐姐就收我当徒弟吧!”
      “哦?怎么还不要你相公教你?”她刻意把“相公”说的……让我心里痒痒的。
      “我……”让他教?有点太暧昧了吧?再说,万一又触到他哪根弦儿……“我,我怕他笑话我!”虽然听着有点“酸”,但也再想不出别的了。
      “你就不怕三娘笑话你?”
      他倒真会接话茬,居然当着外人调侃起我来,不是说做戏要做全套么?这厮小人!!!
      我正欲发作,却又不知道怎么回嘴才好,朱三娘则笑呵呵的说道:“我看妹妹是害羞了!也好也好,妹妹每日来找我学琴,我也算是多个伴儿了,不知江二公子肯不肯借人给我啊?”
      江二笑着看看我,我背对着朱三娘,狠狠的瞪着他。
      “也好,如此就有劳三娘了。若是她璞玉难琢,莫要太费心力才好。”又拆我台!!!这厮!!!
      三人又说笑了几句,江二便招呼了车夫过来把他的“不争”放回车里,带着我和朱三娘告辞,出了“临溪阁”。

      往前没走多远,便到了江洋珠宝行。虽说知道这是江家产业,却也疑心里面是不是“江洋大盗”的销赃窝,不然怎么会江洋江洋的,像是给人的暗示。
      一进门便有伙计迎了过来,那脸笑的,比现在商场某些专柜BA和气多了,不过是售货员而已,却天天总把自己当成个大爷。
      正客套着往里面带,柜台后的掌柜却认出了江二,连忙挪动硕圆的身体,轱辘,不是,移动了过来,抱拳施礼倒:“二公子来了。”然后看看我,“少夫人好。”
      我略一点头,当是回礼,没有说话。
      “萧掌柜不必多礼,是大娘让我们过来顺路拿点东西。”江二虽仍是温声说话,但也觉得多了几分“官腔”。
      “是是,二位略坐,我这就去取。”萧掌柜移动几步,对那伙计道。“还不快备茶,这是咱们江二公子,以后仔细着点!”
      那伙计唯唯称是,江二见了,对萧掌柜道:“不怪他,我本就不怎么帮手家中事务,也少有走动,他不认得,也是自然。”
      嗯,这倒是,成天在家装死,谁会认得他啊?不过好歹帮那伙计解了围,也算个和善的人。

      萧掌柜点头应了,转身去柜台里取东西,小伙计挠挠头,朝江二笑了笑,小跑着去准备茶水,不一会就给我们上了茶和两样小点心。
      等他再次移至近前,手里托着几个锦盒,谄笑着说:“这些都是咱们刚刚到的货,之前老爷让人传了话,说货到了,把这几样给您和少夫人留着,您先过过目。”说着,把锦盒放到桌上,依次打开。
      我扫了几眼,无非是什么珠宝玉器,首饰珠花,既然是要给我们的,估计肯定是好东西,反正我也看不出好坏,不如回家再慢慢试戴。
      江二也象征性的看了看,说:“嗯,有劳萧掌柜了。”其实,我觉得他也未必分的出来。
      喝了口茶,像是要起身告辞。
      萧掌柜却伸手一拦,笑着说:“难得二少爷来一趟,还带了少夫人,我这最近也得了几件不错的东西,还没来得及报给老爷,您先看看,给少夫人再选几个,若是喜欢,也当是我借花献佛,恭贺您新婚之喜了。”语罢,向那伙计一使眼色,伙计得了令,三两步跨到柜台里,拿出个盖着红色绒布的托盘,腿脚比掌柜的伶俐的多。
      萧掌柜接过托盘,掀开呈上:“二位上眼。”

      我仍是随便拿一扫,却被什么东西刺刺的灼了眼睛!

      纵然眼前满是各色金玉珍珠珊瑚玛瑙,我却定定的看到了一枚细细小小的指环。不知道是白金的,还是银的,周身全是立面切割的折射斜面,竟似钻石般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这本应是一对的,男款比这宽上三倍,不到五毫米,是素圈,只在一面坚定的割出几道平行的雕纹。当一个男人要送钻戒给你的时候,用头发丝想也知道他要做什么,好在他带了我去挑,我才有机会只选了这普通点的。
      只是,也放弃了嫁为人妻的最好时机。
      决定就此离开后,我便再没带过这圈住了两个人,六年青春的指环了。
      呵呵,真的是应了LN的那句“一切皆有可能”啊!是啊,AD说的也对“IMPOSSIBLE IS NOTHING”……所以呢?听NK的?“JUST DO IT”?买了再说?唉……

      “这都是我最新收来的,皆出自高人之手,特别是这戒子,据说是天上之物,且不说雕工不凡,光是这质地也难得一见啊,怕是宫里都少有!少夫人果然……”
      不等萧掌柜说完:“谢谢!”别再莫名其妙的夸我了,“这两只玉镯,还有这珍珠的链子我要了。”
      萧掌柜脸上的肉颤了一下:“是是,少夫人眼光独到,这几样再衬您不过了。”
      “是吗?这镯子我还打算送给大娘和二娘呢,链子可以给我嫂嫂。”我的确是有心和他过不去,仿佛心里的那点郁闷必需要发泄出来,今天这是什么日子啊?!
      “哈……”萧掌柜大概会记恨我吧,“不错,这两只镯子的色泽,果然还是两位夫人用着更合适些,少夫人真是……孝顺啊……”
      恨就恨吧,无所谓了。“那就劳烦萧掌柜把这三样包起来吧。老爷太太待我极好,又送了这些东西给我们,我的眼光自是没有那么高,选不得什么太好的东西,就重在心意吧。”
      “是……是……”总不能说你自己私藏的东西,比报给江家的还好吧?
      伸手要去掏钱包,心里却突然有点没底,不知道玉儿给我放了多少钱,若是不够买单,那可就该丢大人了!
      “清儿说的是,就有劳萧掌柜了。”江二啊江二,算我没白带你出来!快买单,回去就还你钱!“这就计到我这房的帐上吧。”
      似乎我和萧掌柜都长舒了一口气,这事总算完了。当然,我也不想和他有这么好的默契。
      萧掌柜让小伙计把东西打包好,恭送我们出来,东西仍是放到了马车上。江二吩咐车夫先把东西送回去,说要和我走走。车夫领了命,驾上马车,掉头离去。

      我和江二刚开没几步,刚才的小伙计便追了出来了,说是萧掌柜还有点事,忘了给江二看什么单子了,我不想回去,便说就在附近的小摊逛逛,等他回来。
      他点点头,嘱咐我不要走远,见我应了,便和那伙计回去了。

      看着街道两旁各式店铺林立,沿街商贩叫卖不停,自是热闹非凡。却既不像西单、王府井那样的熙熙攘攘,人杂到几乎混乱;也不像CBD、国贸的忙忙碌碌,谁也不管对面走过来的到底是鬼还是人。
      倒是很像小时候的德外大街。
      一条只有两条机动车道的南北向马路,55路,小轿车,自行车和两旁的行人,怡然有序;窄窄的马路,却直直的通到那高高的德胜门城楼。若是登上城门楼子,似乎还能隐隐的看见更远处的地安门,刘海儿胡同,烟袋斜街,银锭桥,甚至钟鼓楼……
      马路两旁都是老北京的杂货铺,副食商店,百货市场……好像从这口拐过去就是一所小学吧……若是像左拐,就能走到人定湖公园了……

      心里想的出神,脚下却不由得延着这条热闹的大街,径直的往前走,仿佛走过的,竟是我曾经住过多年的地方。

      回过神来,居然一直走到城门口,抬头一看,呵呵,果然是叫德胜门。

      同样古朴的城楼,被太阳镀上金色的光芒,四周还矗立着巍巍的城墙,仿佛是一道屏障,守护着这门里城内的百姓;也欣赏着这座城,记录着它每一个喜怒哀乐的表情。
      难道,这里真的就是我的家了么?

      好像被什么人撞了一下,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出好远,中间……好像拐过弯……
      这时我才深切感受到,现代移动通讯工具的好处。
      眼见对面走过一个大妈,挎着篮子,脸上红扑扑的,透着就是厚道人,赶忙走上去,问到:“这位大妈,您可知道江府怎么走?”汗啊,这会儿才发现,江家人,我除了知道王习叫王习,别人谁都说不上全名来……天知道这城里有几个江府……
      “是江老爷家吧?”大妈站定,笑着看我道:“就这条街到了……往西……对面有个卖馄饨的……再走就看见了!”
      我再汗……根本没记住……算了,看来江家知名度很高,估计待会随便问个人也找得到,大妈的确热心,一连说的这么详细,可惜,只把我说的更糊涂了,算了,先走着,待会再打听吧。
      福身谢过大妈,顺着她说的方向模模糊糊的走去。

      两边依旧热闹的很,只在前方的街角,孤零零的站着一个小女孩。走到跟前,发现不过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头发有点乱,还沾着几根草,衣服也有点皱皱的,脚下放着一个篮子,里面装满了不知名的野花,红红紫紫,还穿插着点淡粉和黄的,很像原来总在公司最近的哪个小花店里常买那种,上班前总会去买上一捧,到了办公室就先打理花,保证自己能开始美好一天。只是妈妈不太喜欢鲜花,因为看着它们由盛放到枯萎,花期过后,一切不再。每当这时,她总免不了叹息感慨,着实是个多愁善感的人。所以家里养的多是吊兰,文竹这几种常绿不枯的植物。
      “姐姐,你买花么?”小姑娘怯怯的问。
      这种场景,要么是小姑娘被万恶的家人赶出来讨生计,要么就是家里有了什么病人,或是看着家里实在揭不开锅,便主动出来“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了。
      不需要理由,正常人都猜的到。

      “是啊,好漂亮的花,是你一个人采的?”我慢慢蹲下,平视着和她说话。
      见有人喜欢这花,满是疲惫的小脸立刻精神了起来:“是的是的,我一早就去城外的山里采的。”
      难道一个小姑娘自己跑到山里去?又在这站了一天吗?看了看没有浸水,略有些发蔫的花,真是心疼!
      “你家里人呢?”若真是遭人虐待,我便带她回去算了。
      “阿爷病了……我们实在没钱了,就要被掌柜的赶出来了……”小姑娘说着,似是要哭出来了。
      “好,这花我都买了,多少钱?”还好不是被虐待的,不过也真难为这孩子了,我尽量笑着问她。
      这倒像是难住了她。她看看我,又看看花……“五十……五十纹……行么?”
      “好,你等等。”我掏出钱包,拿出五张十两的银票,“来,给你。”
      小姑娘显然是吓到了,连忙又摆手又摇头:“不是不是,是五十纹,这太多了……”
      “没关系,我说值这么多,就是这么多,你拿着就是。”也许,我能帮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我……”小姑娘的眼里已经充满了眼泪,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咬紧嘴唇,半天才说出话来,“我……我不卖身……上次有个漂亮的坏姨娘来逼爷爷,我偷偷听见了……爷爷说死也不让我去哪种地方……”
      可怜的孩子啊!我把钱塞到她手里,小心翼翼的攥住她沾了泥土的小手,“别怕别怕,你看姐姐像坏人吗?”
      其实,坏人没几个是直接坏在脸上的。
      她仍是忍着眼泪,咬着嘴唇,看了看我,又低下头。身上似是有些发抖,想了一会儿,却终是摇了摇头。
      “对啊,傻丫头。”一只手抚上她的头,摘去夹杂在发丝间的青草,“姐姐既不是坏人,又怎么会逼你卖身呢?”
      “可……”她抬起头,用那闪着泪光,却仍然清澈如水的大眼睛,仔细的看着我。
      “姐姐真的很喜欢你的花,不如这样,你再帮姐姐采几次花可好?”话说出来我就后悔了!怎么能让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老去山里呢?
      “真的?”小姑娘似是信了,我又不好改口,只得道:“不过万不要一个人那么早就去,以后姐姐每天都这个时候来这等你,”想了想,“你若是去的太早,花就不新鲜了,可好?”
      “嗯!”小姑娘用力点点头,“好!”
      我对她一笑:“你叫什么名字?”
      “贞贞!”她抹掉眼泪,胡乱擦了把脸,“我叫贞贞!姐姐呢?”
      “我?”出了江家,出了周府,在这个陌生又纯真小女孩面前,我还需要在继续扮演江家的二少夫人,那个早已为爱出走的“周芷清”吗?

      “云鑫,你以后便叫我云姐姐吧。”就算我只是这个时空的过客,至少在这里,我想留下一点自己的印记。

      “好!那明日申时,贞贞就在这‘茗德楼’门前等着云姐姐。”
      我想,我会永远记得这样一张灿烂的笑脸。
      “嗯,好!”我也笑着擦了擦她的小花脸,却忽然想起来,“你出来一天,中午可曾吃过饭?”
      “嗯,”贞贞点点头,“‘茗德楼’的王老板是个好人,他中午给我了几个包子,我给阿爷送回去一起吃的,刚才还给我送了水。”她顿了顿,看了看周围,向我凑进了些,压低声音道,“旁边那几家老板都不让我在他们门口站,说是怕扰了他们的生意……分明本来也没什么人去的……”
      呵呵,看来是个喜恶分明的小丫头啊。
      “好,我知道了,你快回去照顾你阿爷吧,记得找个好医……个大夫去看看。”
      “嗯!”贞贞把花拢好,递到我手里,“我和阿爷就住在那边的‘宝路’客栈,云姐姐若是有什么事吩咐,只管去那里找我。”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巷子,从这里看过去,隐隐的能看到像是有个客栈旗子的旗子,和着风,有一下没一下的飘着。
      “好,快回去吧!”抱着手中的花,笑着催她。
      贞贞一路小跑,拐弯前向我挥了挥手,便又快步跑进了巷子。

      见她背影消失,我转身看着这“茗德楼”,既然是个好心的老板,我这就进去,捧捧你的生意!

      我不知道“茗德楼”在这里算是什么级别,什么规模的。抬脚刚进门,便有伶俐的小二过来招呼。
      一楼大厅没有过多的装饰,宽敞明亮,整整齐齐的排放着十来张桌子,上座率不算低。茶客们各自品着茶,或是聊着天。不时有人招呼小二续水,或是聊到兴头,哈哈大笑出来。
      比起以前在西湖旁边的所谓“仿古的茶楼”的“高朋满座”、“生意火爆”,这里则透出一种说不出的亲切和舒心。
      “二楼可还有临窗的位子?当然,若是有单间更好。”我问那小二。
      “有~~的!”他把声音托长了几拍,说话好像还带着节奏似的,“夫人您楼上请了~”
      说着,把肩上的标志性白抹布搭在了左臂,一伸,做出一个“请”的姿势,转身带我上了挑空的二楼。
      二楼有一半是单间,有一半仍是散座,几乎坐的满了,把我引到门口,双手开门,立于门侧,躬身请我进去,我向他道了声“多谢”,他嘿嘿一乐,把抹布又搭回肩上,跟在我后面进了屋。

      我选在临窗的位置坐下,小二上前问道:“夫人喝点什么?”
      本来心情不错,却被他左一声“夫人”,右一声“夫人”的,叫的有点烦躁:“你怎么总叫我夫人,不叫我小姐?”自从来了以后,人人不都是说我才十八么?怎么这小二偏偏又把我往年长了说。
      小二一愣,又是“嘿嘿”一笑,道:“您不是都绾发了么?”
      呵,是啊,原来我的标签贴在头上了!想着,自己也轻笑了出来。
      “好了,刚才和你说笑的,你们这里可有薄荷茶?”每次去所谓喝茶的地方,我都会先问问有没有薄荷茶,极喜欢那种茶香入口,薄荷的清凉带着甘甜便在口中扩散开来的感觉。
      “薄荷茶?”小二又是挠了挠头,“恕小的孤陋寡闻,这薄荷茶是什么啊?我们这店在清河城开了好几代了,可也没听掌柜说过有这么个茶啊。要不您稍坐片刻,我给您问问掌柜的去。”说着就要出门下楼。
      “慢着,”我叫住他,“我也不知道,只是好像听人提起过,一时想起来便随口问问,怕是记的不对,倒是为难小哥了。”
      “我~说~嘛!”小二脸上不再挂着疑惑和为难,又笑开了,“咱们清河城里,别的不敢说,就这茶叶上的功夫,咱们‘茗德楼’若说第二,看谁敢说第一!”话里不禁透出自分骄傲和自豪,“那夫人可想好要喝些什么?”
      “小哥自是高人,不妨替我选了吧,我才是真的没怎么见过场面,这第一次来,也算是慕名而来吧。”是啊,要不是贞贞夸你们老板心善,我还真没想到要来茶馆坐坐。况且,除了薄荷茶,我也真不知道还有些什么了,再极品的茶在我嘴里,没了那薄荷的清香,对我来说也不过就是茶罢了。现在想想,难怪他以前总说我糟蹋好东西。
      “好~嘞!”小二一声吆喝,“您等好儿吧,咱们马上就来喽!~”
      说着,咚咚咚,似是踩着鼓点下了楼。

      果然,不多时,香茶、瓜子全都上了桌,那小二给我倒了一杯,我笑着向他点点头,举杯礼貌性的品了一口。
      其实我在心里想说:“嗯,茶。”以表示我确实喝道了一口茶,但见那小二又是期待又是自信的看着我,只得多加了一个字出口 :“嗯,好茶!”又似乎怕他不满意,再补了一句,“果然是好茶!”
      话音一落,小二脸上果然又露出了那骄傲又自豪的笑容:“那您先慢用着,有事招呼一声就行,咱们耳朵都灵着呢!”
      “有劳了。”我正在考虑要不要给小费,那小二已经转身出去了,给我略行了礼,便关门出去了。

      嗯,这单间的隔音效果不错,比大厅静些,推开窗,胳膊架在窗棂上,间或喝口茶,懒懒的看着窗外繁忙的街道店铺,这种感觉,才是真正的惬意吧。
      抛开烦心的事,想不明白的事,懒的想的事,就这么在这呆坐一下午,也挺不错的吧?

      “……
      我坐在这里看着时间溜过
      我的心会不会在这里停泊
      坐在这里会不会开花结果
      ……
      我怕我会爱上了这个角落
      是它看着我的日子到底怎么过
      ……”
      不自觉的哼唱起了小曲儿了,简简单单,节奏轻快。我的声音绝不是甜蜜型的,算是中性中透出女性的温柔,哈哈,温柔都是我自加的。以前朋友和同事都老说我的声音在电话里听特别好听,平时倒没那么惊艳的效果。每次都让我哭笑不得,难道是让我以后都是通过电话和人交流?即便面对面也要打手机不成?
      切,明显是嫉妒我百灵般的声音!

      “嗯~~~”看着窗外深深的吸一口气,再伸个大懒腰,“难怪过去老北京都好去茶馆喝口茶,听个戏,这小日子过的……还真是够滋润的!”

      唱累了,懒的回头,直接伸胳膊抬手在桌上摸茶杯。嗯?刚才明明放这儿了啊?
      正想着,茶杯自己出现在我手边:“有劳了。”小二还真是有眼力价儿,知道端个茶递个水儿什么的。不过我没叫他进来啊?

      想着,猛的喝着茶转身,却看见江二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了我对面的位子上,左手支着下巴,也是慵慵懒懒的看着我。
      门还是关好的啊?
      费力咽下险些喷出来的茶,讪讪一笑:“二少爷好兴致!”我好像完全忘了刚才和他走散了的茬儿了……
      “少夫人兴致也不错啊!”他笑着回我。
      “嘿……还好还好……我刚才走丢了,这个急啊!于是就着急找你,找了半天都找不到,最后又急又累,就进来歇歇脚,歇歇脚……”一边心虚的回笑,一边给自己找了个还说得过去的借口。
      “嗯,我想也是。可怎的唱起小曲儿来了?”他开始跟我抬杠了,我懂。
      “这……我在窗口唱歌,看你能不能听见啊!万一听见了,不就找来了么?你看,你不就是找来了么?”我继续装傻。
      “呵呵,你倒不怕别人也找来?”他坐正了身子,给自己也倒了杯茶。
      “不会不会!”我指着脑袋,“看,我绾发了!”想了想,“还是你早上亲手给我绾的呢!”话一说出来,却觉得又有些说多了,不禁暗骂自己多嘴。
      “那真是难为娘子还记得为夫了。”
      嘿……不接你话茬……
      “以后莫要这样。”似是有些沉了嗓音。
      嗯?我正装作低头研究茶具状,听得他幽幽道来,“若是走丢了,便在原地等我,我定会找到你的。”
      ……
      心中一阵暖流,却张口说道:“若是下雨了呢?”
      他一愣。
      “若是下雪,刮风,下雹子了呢?”自己也诧异怎么说出这些来了,“你可还要我在原地等你?你可还要接着找我。”
      难道让我变成雪人,风筝或是筛子不成?心中暗自好笑。
      “我也定会在风雪中陪着你,”他想了想,又道,“你还去廊下避着吧,”顿了顿,“我定会尽快找到你的。”
      心头一热,似是有眼泪怔怔的流了下来。
      “记着,我定会找到你的。”他伸手拭去我脸上的泪,“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莫要躲起来,我总会尽快找到你的,可好?”
      “嗯。”我顺着他,点头答应下来。
      他的手,真的好温柔。

      “走吧,我们回家吧。”他又拉起我的手,“我已经和王叔结了银子了。”
      任他将我拉起来,心中被一种强烈的温柔和莫名的感动塞的满满的……
      “对了,”刚迈了一步,忽然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江二,你叫什么?”

      “嗯?”江二转身看我,“什么?”
      “名字……我是说,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我看着他,心中还满是刚才的温暖和悸动。
      “江二?”他没答我,似是笑中带了点无奈,反问我道,“你方才是叫我江二么?”
      呃……难不成让我在心中也叫你“相公”?
      “我……”
      “便叫我江二吧,你这样叫我就好。”这就是能让我溺毙的温柔吗?
      “可是……你们江家上下的名字,我一个都不知道……这也说不过去吧……”我似是要被吸入那双漾着温柔的眼睛了,说起话来,变的木木的。
      “江东升,江家二少爷的名字,”他又是略点无奈的一笑,“不过……你便继续叫我江二就好。江二……呵……”
      心中猛的一阵抽痛。他,怎么会叫江东升?!

      抢先几步走倒他的前面,背对着他,拉着他往外走:“回去再说吧,写个名单给我,王嫂还等着我们吃饭呢。”
      他轻应了一声,没再说话,默默的任我拉着,出了“茗德楼”。
      回家路上自不必细说,下了马车,是江府的正门,垂柳石狮,朱门金匾,好不气派。看来这清河城,怕也是的确找不出第二个如此这般的江府大宅。
      下午在店里取的东西已经先送回来了,江老爷和两位夫人见了我送的东西,说是喜欢的不得了,要我回来了过去说说话。心中叹气:唉,早知道就不买了,我只想低调低调更低调才好。

      进了正厅,一一行礼,二夫人向我招招手,示意我坐到她身边,我看眼江二,他微笑着对我点了点头。
      我几步走上前去,坐在二夫人下垂手,二夫人让丫鬟上茶,自己拉起我的手,满是慈爱和欢喜的打量着我:“果然是个温婉娴淑的丫头,难怪我们升儿定是要娶你过门。”看了看江二,又看了看江老爷,“升儿还不多谢你爹爹和大娘,帮你争来这么一个好媳妇。”
      江二也不推辞:“正是,有劳大娘操持费心了。升儿多谢了。”
      “一家人何必这么客气。”大夫人也是个慈祥的妇人,只是气质中平添了几分当家主母的威严,“这也是我们升儿命中注定的缘分。” 又向江老爷说道,“看来永康大师说的果然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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