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契之天城旧事》子非凰

69、黑云压城

　　警报传回来的时候，钟楼那边的会才开了一半，说的还正好是麻小跟他爹提到的“人质问题”。秋刀鱼这边刚把对空的办法说完，那边鸡尾酒和红茶直接进了大厅，报了敌情。这次敌人从玉京来，一大群青伞裹着三只土蜘蛛，看上去是从袭击玉京的堕神那边分出来的。

　　与会的飨灵都是一惊，龟苓膏和玉京来的傅家、赵家当家脸色更是有些难看——当初天城战场是被一只土蜘蛛摧垮的，现在这一下来了三只？

　　龟苓膏当即问北京烤鸭：“京爷，听说你们击败了天城的土蜘蛛，现在可有什么玉泉能模仿的办法？”

　　北京烤鸭冷静地说：“城主大人，袭击玉京的那三只土蜘蛛远不如天城那只，如果能把它们拦在城外，让特型分别击破，或许可行。”

　　他话音刚落，会议大厅长桌上的传音螺便响了起来：“喂！龟苓膏！听得到吗！”

　　龟苓膏诧异道：“小龙虾？你在哪儿呢？”

　　“我在城北的古战场，辣条、蟹黄和酸梅汤跟我在一起。听我说，玉京一共去了五只土蜘蛛，还有两只不知道去了哪儿。让鸡尾酒和红茶出来！这三只土蜘蛛都是赝品，游击引开，我带特型在城外解决！反抗军我派到城里去了，暂时交给你们指挥！”

　　“让秋刀鱼留在城里！万一进来一只土蜘蛛，让他先周旋一下！”

　　“你存在古战场的传音螺我全分出去了，保持联系，如果那一大群全冲我们来了，让反抗军过来支援！”

　　“还有，赵家大老爷我知道你也在！派你们府那几个动作很快的小年轻，过河去南边巡逻，一旦有堕神来，立刻发信号！”

　　“烤鸭和鱼香准备秋刀鱼那个法阵！不要接敌！只要他们不能空降，玉泉就能守住！”

　　“我已经能看到堕神了。赶紧动起来。”

　　说完他便切断了信道。龟苓膏第一个站起，道：“就照小龙虾说的做——京爷，城中擅水的飨灵大多住在港口附近，我来通知，您和鱼香只管带人去。”

　　北京烤鸭点点头，又转向赵家和傅家的两位大当家。国字脸的赵老爷子不待他开口，立刻说：“我去召集会玩火的族人，港口见——你小子给我照顾好鱼香！”

　　他说完便风风火火地走了，好似是怕在这会议室多待一秒。

　　此时龟苓膏已经开始通过传音螺布置城防，红茶与鸡尾酒也飞速赶去跟麻小会合，秋刀鱼还留在这儿，警惕地看着傅老爷子。

　　北京烤鸭却是礼数周全地对傅老爷子一揖，道：“傅家善用火的族人就拜托您了。”

　　“你——”傅老爷子仿佛受不了这例行公事般的态度，颇为气结，最后却是重重地“哼”了一声，急匆匆地离开。

　　就这么一点时间，天边已经出现黑压压一片青伞，混着土蜘蛛的尖啸朝玉泉逼近。玉泉的驻军与天城过来的反抗军开进街道，两个一组分散在民房内，准备在青伞施展不开的地方将之分头歼灭。

　　而在城外十里，数百士兵无视了愈发逼近的敌人，正在吭哧吭哧地用尽一切办法——挖狼洞。

　　这里原本有古时遗留下来的战壕，修缮得当，飨灵们在里面奔跑躲避都无碍；而麻小却要他们用法术在这战壕底下再挖几条“狼洞”，从地下把几条大战壕连起来。待会儿如果青伞群先扑向他们，几百士兵便可躲在狼洞中御敌待援；若是没有过来，士兵立刻撤退，地上这坑坑洼洼一大片，便会成为困住土蜘蛛的陷阱。

　　士兵们争分夺秒地进行紧急工程，红茶与鸡尾酒也到达了这一端。麻辣小龙虾把他俩招进战壕，问到：“你们能找到土蜘蛛藏在哪儿吗？”

　　鸡尾酒道：“可以定位。”

　　红茶却说：“我的火力覆盖应该足够击落一只土蜘蛛，但鸡尾酒的狙击是一条直线，单凭他的火力打不掉足够多的青伞。三只土蜘蛛分得很开，我们至少要有三股火力才能把它们全部拦下来。”

　　“你能单独打下来一只吗？”麻辣小龙虾还从未看过红茶的绝技，便问到。

　　“我无法飞行，需要辣条小姐帮个忙。”红茶对辣条点点头，“火力方面，请您放心。”

　　“好！”麻辣小龙虾见握了一下拳头，“士兵可以剥下来一只，还有一只我和鸡尾酒一起对——鸡尾酒，现在带我去一个地方……”

　　数不清的青伞如同蝗虫群一般飞临古战场上空，万里晴空顿时暗了下来。裹挟在青伞中的土蜘蛛感知到下方战壕里藏着的飨灵气息，发出威胁性的啸叫。然而它们并没有改道的想法，或者说它们根本没有想法；天性中的杀戮本能被傀儡师的命令牢牢压制着，它们只有一个目标——去玉泉，找到“那个东西”。

　　这么一小股飨灵，没有耽搁的必要。

　　地面上的所有士兵都屏息宁神——

　　“轰隆！”

　　沉闷的雷响在天际蔓延开来。

　　刹那间，天空中出现了迅速扩大的“黑点”，正是鸡尾酒携了麻辣小龙虾，敛了双翼朝青伞群的某个点疾速俯冲；辣条在地面长鞭一卷，拉着红茶在地面荡出一个完美的圆，而红茶同时背对狂风双枪连开，借着反推力与离心力将自己加速到快若疾风。

　　鸡尾酒如同投掷炸弹一般将麻辣小龙虾猛地朝青伞中的一点投去；辣条甩动长鞭，将红茶抛向高空——

　　剪刀断头台！

　　百花齐放！

　　麻辣小龙虾浑身裹着紫色电芒，一路砸进青伞的包围圈，一只虾螯张到极限，死死钳住被包裹着的土蜘蛛的脖子往下拖，另一只借着俯冲之力，生生将那土蜘蛛的面具撕了下来。

　　而在这片黑云下方，红茶的灵力子弹展开成数朵光焰凝成的蔷薇，灵力所及之处，大片青伞被剥落下来，被包裹其中的土蜘蛛失去助力，当头朝她砸下，辣条又是长鞭一卷，荡了一圈缓了红茶落地的势头，再稳稳将她甩在战壕里。

　　红茶落地，立刻对那被剥下来的土蜘蛛连连射击，引着它远离战场；此时麻辣小龙虾携雷霆之势，拖着另一只土蜘蛛狠狠掼在了地面上。

　　鸡尾酒张开双翼，居高临下地朝第三只土蜘蛛所在之处打出一击狙击；“黑云”顿时被穿了个孔，士兵们唤出伴生灵体，发动法术，顿时飞剑土石冲天而起，袭向那最后一只土蜘蛛；然而剩下的青伞仿佛得了什么命令一般，迅速飞来将这只土蜘蛛层层裹住。

　　法术剥离了几层青伞，却未能触及根本。刹那的交错间，最后一只土蜘蛛被裹挟着朝玉泉城区而去！

　　“传消息！不是特型的回城！”麻辣小龙举起左螯，狠狠锤烂了他身下土蜘蛛的头颅，“辣条！鸡尾酒！往我这边引！”

　　一个照面，让缇尔菈飨灵闻风丧胆的土蜘蛛竟已被干掉一只。飨灵士气大阵，令行禁止，迅速将这战壕区域留给四个特型。麻小浑身骨头被刚才那高速的“空投”震得发痛，瞟一眼他击杀的这土蜘蛛剩下那半张娃娃脸，立刻知道这东西是用般若拼成的，难怪比起天城的正牌货差了许多。然而正当他要用传音螺把这情报传回去，龟苓膏的声音突然响起：

　　“上杉千濑过来了！”

　　麻小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身后那具断头土蜘蛛的“心脏”突然恢复了跳动，越来越快。

　　“麻小！！”辣条一眼看去觉出不妙，长鞭卷出将麻小拉到身前，一把扑倒——
　　轰！

　　玉泉城区。

　　赵府往大河以南派出的哨兵几乎一个照面便被全歼；多亏了传音螺，留在玉泉的飨灵终究知道了敌人的来头——

　　上杉千濑，蛇君麾下的第一武将。

　　来自北方的青伞和土蜘蛛尚未进城，一面天照八方镜已在南方的天空飘起，将上杉千濑慵懒又阴冷的声音送了过来：

　　“又见面了，我的猎物们。聚集了这么多肉猪，真是辛苦大家了。那么我来收割了——请准备妥当。”

　　话音未落，玉泉河南岸的密林中蹿出一道黑影，踩着水面越过大河，抽刀朝正在港口布阵的北京烤鸭劈过去。电光火石之间，秋刀鱼拔刀架住一击，却是连人带刀被劈得后退两大步。还未等他站稳，上杉千濑一脚踹过将秋刀鱼踢翻，翻转刀口朝他脖子刺下。

　　蓝光一闪，随着一声尖利的猫叫，上杉千濑鬼魅般向后跃出，傀儡一般容情沉默的脸上露出一丝讶异：“噬灵？”

　　秋刀鱼回以速度更快的斩击。

　　上杉千濑单手持刀架住，轻声道：“你的小主人可以觉醒了哦。”

　　秋刀鱼的瞳孔猛地缩小。

　　上杉千濑抓住这一瞬间，一脚将秋刀鱼的猫踢下水，挥开秋刀鱼，兔起鹘落之间便闪进城区。秋刀鱼只喊了句“快完成那个”，召回他的猫，紧随其后。

　　漫天的青伞也在南北两边的天空同时露了头。城区里的士兵已经被龟苓膏告知了事态，此时分出一部分士兵上了屋顶，用武器和法术将那土蜘蛛在城区外延击落；北面青伞低飞，如同蝗虫啃粮一般扫向这群没有掩护的普通飨灵。千钧一发之际，淡金的光亮起，成群结队的青伞如同撞上石头一般被拍散开来，露出屋顶上举着盾牌、身后拖着火红虾螯的龙虾族人。

　　“法师队，标定五节，放！”麻十三再次将灵力注入盾牌，对着脖子上挂的传音螺大吼。

　　远处的屋顶上，各色法术裹挟着光辉扫了过来，将这一片区域笼罩；更多的青伞却散开来飞过这一片死地，一股脑涌进城中，穿破门扉、撞破窗户。屋内等待着的不是惊慌失措的平民，而是紧张到手抖，却如同千百次训练中那样将攻击打出去的士兵……

　　城南。

　　青伞密林中星星点点地升起青伞，示威般汇聚成黑压压的一股。港口这边只安排了几十个擅长施法的飨灵完成防空的法子，连军队都算不上。龟苓膏虽是赶紧调兵过来，却似乎被那上杉千濑以一人之力阻拦住了。

　　北京烤鸭踏前一部，转着烟杆，召唤出了九只小鸭苗。

　　“鱼香，你来主持完成法阵。”他语气淡淡，注视着越聚越多的青伞。

　　“京爷！”一个玉泉的青年飨灵失声道，“堕神马上就会冲过来，来不及了！”

　　“啊，只是青伞，没关系。”北京烤鸭回头，眯着眼睛温和地一笑——

　　“在下挡住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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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评论投喂我要闹了！
债见！我写圣杯战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