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不遇》涵若

3、进宫

　　我躺在柔软的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如果爹明天跟我提起我该怎么说呢？就说“若儿的幸福要自己掌握，进宫后我一定会很难过，而且我和姐姐约定过，一定要快乐，幸福。姐姐的心是和我连在一起的，她会感应到我的感觉。爹也和若儿一样不希望姐姐因为感应到我的不快乐而在天上伤心吧！”
　　我怎么把姐姐也搬出来了。也许只要我向爹撒撒娇就可以了，提到姐姐爹一定会很难过。
　　我翻了几个身，觉得还是不行，这件事牵扯到皇帝，可不是我撒撒娇，三言两语能摆平的。
　　皇帝？那今天那到圣旨在哪里？
　　我像弹簧一样从床上坐起来，我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否则爹不会这样。
　　小纯就在隔壁，不过看样子她已经睡着了，算了，本来还想让她帮我粑粑风，现在我只能一个人去了。
　　我瞧小纯房里看了眼，没有任何动静。
　　我轻手轻脚地来到书房前面，圣旨应该就放在这个地方。
　　我趁守卫没注意，溜了进去，我还是头一次这么偷偷摸摸，而且是在自己家里。千万不能被人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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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旨会放在哪里呢？
　　书房的每一件东西我都清清楚楚，只要爹一有空，就会带我去书房，教我写诗作画。爹虽是武将，却文采出众。
　　借着微微的月色，我开始寻找。圣旨应该很显眼。
　　啊，这里怎么多了一个金光闪闪的盒子，我拉开一个柜门。
　　我把它从里面拿出来：上等檀香木，四周有金子作镶边，正中嵌了几颗珍珠，在黑暗中仍然绽放光泽。在奢华中透露出妖异。这种气息让我有窒息的感觉。
　　没有上锁，我很轻易的打开了它，圣旨就那么安静的躺在里面，也许它里面承载了无数我不想承担也承担不起的未来，我有些不敢展开它，害怕它里面的内容会使我无力挣脱。
　　不安从心底无限蔓延开来，把我吞噬。心跳的加速带动血液流动的加速，也许命运在着一刻就成为注定：
　　奉天承运，皇帝诏约
　　伊太尉翌日午时前送女入宫，不得有误。否则，革去太尉之职，打入天牢，再侯发落。
　　　　钦此
　　什么翌日？不就是明天？怎么会有这种皇帝下这种圣旨，也许我不该生在这个朝代，所有的女人都期望进宫，如果得宠，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就到手了。可这不是我要的人生，我不要和别的女人争一个可以把爱分成无数份的男人，我不会爱这种男人，我要的是唯一。他的心中除了我还是我，这才是我想要的。
　　这可怎么办呢，君无戏言，何况还有圣旨，怎么办才好？我一下子乱了阵脚。
　　“呼，”一个蒙面人从天而降，我都未发现他从哪里进来。
　　我愣了一下，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
　　“砰。”盒子从桌上被我撞落。
　　我抬头看到了他的眼睛，眼底闪过一丝惊诧，马上恢复平静，是瑾，我确定，只凭那世上独一无二的双眸。可他怎么会以这种姿态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我用狐疑的眼光盯着他的眼睛。
　　“什么声音，进去看看。”守卫听到声音，往我们这里走来。
　　“呼。”瑾就像风一样消失在我眼前。
　　“小姐，您怎么在这里。”守卫恭敬又疑惑地问，一边向我行礼。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总不能说我来偷圣旨吧。“我睡不着，所以想来练练书法，刚来就不小心把东西撞倒了.我过会儿就回去，不要告诉老爷。”我使自己的声音尽量保持平静，我不想在下人面前丢脸，故作镇定，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不过瑾的突然出现的确吓了我一跳。但我更不能说瑾来过。
　　“那属下先出去了，小姐。”他们知道我的大小姐脾气，惹火了可吃不了兜着走。识相的告退。
　　其实，我自己也有点感觉任性过头了，不是爹就是瑾帮我收拾残局。
　　等他们一出去，我马上把圣旨收好，放回原位，就像没碰过一样。不想久留，心如乱麻，紧紧纠缠在一起。
　　可以光明正大的回屋了，反正已经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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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旨的事怎么办？瑾干嘛半夜蒙面去书房？我第一次感到心烦，可这两件事只能由我自己解决，爹帮不了我，我也不能和瑾说。
　　在迷迷糊糊中我沉沉睡去。已打过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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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房里的气氛似乎有点诡异。
　　“还有一个时辰就是午时，这可怎么办好呢？”太尉像处在一场从未遇见的棘手的战役前，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看着时间如风从身边划过，心上的痕迹证明它已走过，抓也抓不住。
　　“老爷，你再上朝和皇帝说说。”夫人催促道。
　　“圣上登基下的第一道圣旨就是让若儿进宫，昨天下朝后圣上告诉我如果违抗圣命就人头落地，今天不用上朝了。”老爷脸上有着从未见过的无奈。
　　小纯的绘声绘色的描述马上把躺在床上半醒的我像被泼了一盆冷水那么清醒。
　　我怎么睡得这么晚？我边自言自语边梳洗，还有事情要处理呢，我已经准备好了。
　　我不想打扮得太过浓艳，选了一身浅粉色长裙，简单的没有一点花纹。小纯帮我梳了一个很文静而简单的发型，编了两个辫子左右垂在胸前。头上没有任何装饰，脸上没有涂任何东西。这是我要求的。
　　“小姐，你该不会这样子就进宫见皇帝吧。”小纯担心的问。“不过我知道小姐不会进宫的。”虽然已经看惯了我不按常理出牌，但还是回不自主的问一声。
　　我回给她一个大大的笑容。我有不是去讨好他，最好一看见我就把我赶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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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娘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爹娘。”我用快乐的声调喊道。
　　他们看到我的样子先是一愣，再听到我说话的声调，更是一愣。
　　“我进宫去。”我好象完全不关我事似的说。
　　他们愣的程度更深了。
　　“若儿，不要任性了。”爹转为严肃跟我说。
　　“爹，我一定要进宫，那么多人想成为皇帝的妃子，我也要去，里面有我要的权势和金钱。”我有点蛮不讲理。，我相信只要我提出来，爹肯定答应。啊，昨天爹好象没有提到进宫的事，“我昨天听罗伯说的皇帝下旨让我进宫，我觉得很和我意。我本来就想进宫，只是不知道怎么跟爹说。”千万不能让爹知道我看过圣旨。
　　“真的吗，若儿？”娘充满疑惑的问，拉着我的说，轻轻抚摸。
　　“真的，娘。”谎言说了几次竟然说得那么轻易了。
　　“老爷。”罗伯进来说，”刘公公来了。”
　　“让他在大堂休息一下，我马上过去。”
　　“是，老爷。”
　　该来的是逃不掉的。
　　“爹，娘，若儿也舍不得你们，但我决定一定要进宫，希望爹娘可以成全我。”我装出一副发自内心的样子。我每次要什么都直接要求，这次爹娘一定也认为这真的是我要的。
　　“娘。”我打断爹本来要说的话，“这封信帮我交给瑾哥哥。”我取出藏在袖中的信，这是我昨晚睡着前写的。
　　把信交到娘手里，我走向爹，“爹，您就答应若儿吧。”我钩着爹的脖子撒娇，以前只要我这样爹什么都答应我，爹把原来三份的爱都给了我。
　　“好。”
　　“爹，谢谢你。”我拉着爹跳来跳去。
　　“那我们去见刘公公，让他带你进宫。”我挽着爹的手去大堂。
　　也许我很快还可以挽着爹，只要……我很快就会被赶出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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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才见过太尉大人。”
　　原来他就是刘公公，爹跟我说过他在皇帝面前很得宠，不，确切点说应该是先皇。
　　“刘公公不必见外。”爹按官场上的规矩和他寒暄了几句。
　　“太尉大人，我们就开门见山的说吧，午时快到，不知令千金是否准备好了？否则。”刘公公毫不客气的说。
　　办事直达主题，难怪先皇这么喜欢他。
　　“我已经准备好了，可以现在就走。”我害怕再过一会儿我就会反悔，枪在爹之前回答。
　　“那伊小姐，请跟我上轿。”刘公公巴不得我马上到皇宫。
　　“箬儿，在宫里要好好照顾自己，小心身体，娘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外面。”娘有些太激动。
　　我急忙劝阻她说下去，“娘您别担心，我会好好的。您要听万俟神医的话，您也要好好照顾身体。”我知道我会很快回来，可眼泪还是忍不住涌了出来。
　　“若儿，把这个玉镯带好，这是伊家祖传的，要在你出嫁的时候交给你，你这次进宫，留在宫里当妃子是多数，娘就先把它交给你了，要好好保管。”娘把玉镯套到我洁白纤细的手腕上。
　　“若儿，宫里不比家里不要像在家里一样任性。”爹关切的说道。”这次进宫比较匆忙，爹和娘来不及关照太多，凡事三思而后行。”爹不舍道。
　　“知道了，爹娘。若儿该走了，若儿不在你们身边时，要保重自己的身体。若儿有小纯照顾会很好的。”我松开爹娘紧握的手朝刘公公走的方向走去。如果再停留一秒，恐怕我就走不了了。
　　我进宫爹娘是多么不愿意，可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爹因为我而受苦。“爹请原谅女儿的最后依次任性吧。”我用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说，或许我只是在心里面说。
　　可我进宫不代表我放弃追求我的幸福。我一定要让姐姐感受到我的幸福而快乐。我会努力的。我按着心脏，我知道里面涌动着和姐姐一样的血液。
　　瞬间，以前每次出门瑾总会在我左右，而今天，这是唯一的不同。不知他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