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雀深锁》js泠音

3、第三回：误落尘网遇翩衣

　　我和朝容姐一身男装一前一后地从后门出来，低着头穿过后巷。
　　“小妹，这样不行的，被爹知道了，可就麻烦了。这次不是随便地弹弹曲，跳跳舞就能解决的。”朝容姐在旁边拉着我衣杉劝说着。
　　“放心啦，不会有事的。况且我们女扮男装，谁会认出我们。还有，我已经叫蕊儿和琉璃装扮成我们的样子假装在房里讨论诗文，还叮嘱了下人不要随便进去。”
　　“可是，小妹，万一爹娘要进去，下人们哪里管得着啊？”
　　“我去调查过了，今天爹要去商会与其他商家一起商讨物价问题，而娘呢，你是知道的，她去白马寺酬神去了，明天才回来。”
　　“这……我还是认为我们这样偷走出来不是甚妥当。”
　　我双手合十，举过头顶，向朝容姐哀求道：“姐，算小妹求求你啦，陪我一次吧。”
　　朝容姐怜爱又无奈地看着我说道：“呃……只有这一次而已，记住，不能惹事。”
　　“谨遵朝容姐的教诲。” 我拱拱手，作了个揖，“招（朝）公子，幸会幸会！”
　　朝容姐也向我回了个礼：“严（颜）公子，久仰久仰！”
　　我们扑哧一笑。只见朝容姐紧闭双唇，嘴角微微扬起。这就是笑不露齿吗？看来我也要矜持一点才行，立刻收回了笑声。
　　“走吧，招公子。”我拉起朝容姐的手，可是她的手立刻又缩回去了。
　　“小妹，我们现在可是个男人，怎么可以在大街上拉拉扯扯呢？这成何体统。”
　　我拍打着自己的脑袋：“你看我，兴奋起来就什么也不记得。我是严公子，我是严公子......”我不停地嘟囔着。
　　走在河边的大街上，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市列珠玑，户盈罗绮，散发着古风的气息。
　　走到一处，檐牙高啄，闪光晶莹的琉璃瓦，光滑粗大的朱柱，上方几尺处有一庭阁兀出，被轻纱笼罩了起来。清风徐来，轻纱泛皱，依稀的人影投在纱帏上。
　　突然，琴声从庭阁溢出，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似诉平生不得志，说尽心中无限事。
　　我被这琴声所折服，所吸引，脚跟不自觉踏进这庭阁。
　　“小妹，这里可是......”
　　“是什么？”我抬头看了看庭阁下的那块牌匾，“落——凤——楼。”
　　“这是......这是......”朝容姐羞涩地半天都吐不出几个字，“这里是青楼。”朝容姐小声地说，小得只有她能听见。
　　“啊？”我管不了那么多，拉着朝容姐就往里跑。
　　一进大门，浓重的脂粉味扑面而来，我不禁打了个喷嚏。
　　“两位公子，面孔很生啊，是第一次来吧。”一个装戴得妖艳的女人向我们招手。
　　糟了，看来我来了一个不得了的地方。
　　朝容姐拉着我的衣袖：“我们快走吧。”
　　“诶诶诶——两位公子。我们这里的姑娘可是全皖县最好的，你们看！”
　　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一大群青楼女子，每一个都铺翠冠，捻雪柳，簇带快步地上前，瞬间就把我们包围了！
　　“这脂粉味——”被青楼女子簇拥着我们被压得喘不气来。
　　“招公子，看来我们是无处可逃了。如果我们不从她们中选几个，她们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那就.......”朝容姐指着我身后的那个穿青衣的和旁边穿黄衣的，“就这两个！”
　　“谢谢两位公子。艳艳，翠翠，快去服侍两位公子去西厢。”
　　“是——”这两名青楼女子的“娇声”让我和朝容姐全身都酥麻了。
　　艳艳挽着我的左手，翠翠挽着朝容姐的右手，陪同我们去了西厢。
　　细看这西厢，布置得还算典雅。木制的梳妆台上放置着了许多胭脂水粉，一张罗绮大床吸引了我的眼球。
　　“这床怎么这么大！”我感叹道。
　　“呵呵。”只听那叫艳艳的青楼女子发出讥笑，“公子，床如果不这么大，做那事时怎么舒服。”说着就往我的身上靠。
　　我向外跳开，她正扑了个空。
　　“咦——你欺负人家。”艳艳向我撒娇。
　　我义正严词地说：“请你庄重一点。”
　　“你害什么羞啊，你们来这里不就是想找点乐子吗。”
　　“我们......”朝容姐想反驳，却哽住了。
　　我看不好打发，心生一计，装作向她们扑去的模样：“那好吧，我们来也！”
　　“啊！公子你好坏哦！”艳艳和翠翠见状就往床那边扑。
　　“姐，趁现在。”我拉起朝容姐的手就外门外跑。
　　但是——这古代的房子怎么那么爱有门槛啊！
　　“哎呀！”我松开了朝容姐的说，向前一扑，正中对面厢房的门。
　　门被我敞开了，房间里的轻纱......
　　“这里是......是刚才的那个庭阁，原来在这里。”
　　只见正对着我的小榻上坐这一个穿白衣的人：风神秀异，恰似白玉雕。两臂修长，形体俊美，肌肤诱人。一指尖按于琴上，挑拨几声，未成曲调先有情。另一只手虚握酒杯，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英俊潇洒似潘安，风流倜傥赛宋玉。
　　我又被惊呆了，就像是在铜雀台遗迹时看到现在的自己一样。
　　“这位公子……”他开口了，唇红齿白。他放下手中的五弦琴，温文儒雅地向我走来，把我从地上扶了起来，“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我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对不起，打扰了！”我箭步退出房间，顺手把门“啪”的一声关上。
　　为什么我的心会跳得这么快？
　　“小妹，快来帮帮我啊！”身后传来朝容姐的求救声。原来朝容姐被艳艳和翠翠缠着动弹不了。
　　“艳艳，翠翠！你们过来。”
　　“公子你不要抛下我们啊！”说着又往我的身上靠。
　　这时，那庭阁的门又打开了。
　　“公子，你的东西。”那白衣公子递给我一块玉佩，“你好像不太方便。”白衣公子看着被艳艳和翠翠缠着我说道。
　　艳艳和翠翠看见白衣公子，突然向后一退，消失在长廊里。
　　我从白衣公子手上接过玉佩，“谢谢你帮我解围和……”我拿着玉佩在他的眼前晃晃，“玉佩。”
　　“看来你们不喜欢这里，为何进来？”白衣公子问道。
　　“呃……这里的姑娘太热情了。”我胡乱编造了一个理由。
　　“原来是这样。”
　　“你也是这里的客人？”
　　白衣公子默语，转身回到庭阁中。
　　“公子——”我看着他的身影消失与门缝中。
　　“小妹，我们还是快走吧。”朝容姐从我的身后推了推。
　　“哦。”
　　正门出去是不行，走后门！
　　我和朝容姐从落凤楼的后门遛了出去。
　　“两位公子，你们不是想不付帐吧？”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快走！”我拉着朝容姐向巷口跑去。
　　“来人啊！把这两个人给我捉起来。”那女人一声令下，四个彪形大汉把巷子的两个出口都封锁了。他们每一个都摩拳擦掌地向我们逼近。
　　“你们别过来啊！”朝容姐张开双臂荫护着我。
　　“姐——”
　　“你放心，有我在，我保证没有人能伤你一分寒毛。”
　　“可是——”
　　这时，几个彪形大汉突然向我们扑来，朝容姐出于潜意识，马上蹲了下来。
　　“呵——哈——”四个彪形大汉瞬间倒下。
　　朝容姐看着地上晕倒的大汉，惊讶又舒了一口气。
　　“很久没有活动一下筋骨，好像不够灵活。”我甩了甩双臂，掰了掰手指头。
　　“小妹，你……”朝容姐诧异地看着我。
　　“姐，没事了，我们快走。”
　　“可是，你怎么会……”
　　“回家再告诉你。”
　　我们安然无恙地回到家。坐在房间里的蕊儿和琉璃看到我们都舒了口气。
　　“小姐，你们回来就好。”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我们不在的时候，没有人发现吧？”我问道。
　　“没有，但是……”
　　“但是什么，不要吞吞吐吐。”
　　“老爷已经回来了。”
　　“爹已经回来了。”
　　“刚才老爷想进来，他在窗户里瞧，恰好我和琉璃背对着他，他没有发现，还以为两位小姐在认真讨论诗文呢。”蕊儿自豪地说。
　　“做得好。来，这是赏你们的。”我从衣带里拿出荷包，从里面掏了几两银子。这是朝容姐给我。
　　“谢谢小姐。”蕊儿和琉璃拿着赏钱，喜色倾泻在脸上。
　　“你们退下吧，我和姐有事要谈。”
　　“是，小姐。”
　　我倚坐在榻上，朝容姐坐在另一边。
　　“小妹，你还没有告诉我，刚才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嘛……不好说。因为，自从上一次溺水后，我就发现自己的力气大了很多。所以……我刚才只是轻描淡写地打了他们几下，他们就倒下去了。”
　　“小妹，你真厉害。”
　　我连晓翘可是空手道黑带三段，区区几个大汉会把我扳倒吗？
　　“没什么了。”
　　“夸奖的话姐都说完了，接下来的是……”姐从榻上站了起来，向我走了过来，用纤指在我的额头上弹了一下。
　　“姐，好痛哦！”
　　“知道痛了吗？临走的时候，我都叫你不要惹事了，你看你现在，我们差一点被人抓起来了。”朝容姐的脸上露出极其不悦的神色。
　　“姐——”我偎依在姐的怀里，“姐，你不要生气嘛。是我不好，如果我不是被那琴声吸引走进去，就不会碰上这样的事情。”
　　“哦，对了，琴声。姐，刚才那个公子……”
　　“那公子怎么了？”
　　“不知为何，看着他的时候，我的心跳得可厉害了。”
　　“哦，我的小妹，你相中那位公子啦？”
　　“姐，你笑话我！”我往姐的身上搔。
　　“你别搔我！”姐被我搔得摆动着她那苗条的细腰，拼命地东躲躲，西躲躲的。
　　“哈哈——”笑声充满了整个房间。
　　那白衣公子，究竟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