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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回:英魂封逝容断肠 ...

  •   孙府□□,红灯在空中高挂,连成了无数的“红线”。夜空的繁星给红线点缀了点点银光。九酝溢出樽罍,八珍罗于人前,手掰着洞庭橘,脍切着天池鳞。欢声笑语,流溢在空气中。
      “主公,小的敬你!”前锋营的萧营长恭敬地面向孙伯符,把手中白玉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在前锋营长的带头下,坐在各席上的各营营长都纷纷拿着酒杯走向孙伯符的跟前,争着敬酒。无数只白玉杯在空中激碰出清脆的响声。
      “……”孙伯符看见这么多酒杯在眼前,根本就不能控制他的手。正当要接过酒杯,公瑾挡在孙伯符的面前:“主公不胜酒力,大家不要为难他了。”
      “公瑾……”孙伯符扯着公瑾的后衣杉,不耐烦而又小声地说:“为什么不让我喝?”
      公瑾微微把头一侧,一边保持着对众人的微笑,一边低声说:“伯符,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情况。今日是你我的大喜日子,难道你非要制造骚动不成,你又不是不知道……”
      坐在一旁的我和朝容姐都点了点头。因为……孙伯符酒醉后的暴走我们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回想那一次在落凤楼时凝湘的脸,我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周将军,你别忘了你今日也是主角之一。这酒嘛,当然不会少了你的份。你又何须那么心急呢?”醉醺醺的伙头营的郭营长踉踉跄跄地向我们走来。
      “这个……”公瑾无奈地苦笑着。
      “来!”郭营长把两个大酒埕掷在桌面上,“干!”
      公瑾定睛地看着大酒埕,面有难色。公瑾虽然也好杯中物,但是都只是小酌一杯,浅尝辄止罢了。
      正当公瑾在迟疑的时候,郭营长已经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美酒从他的嘴角一直流至衣襟之上。
      “我来!”我双手托起了沉重的酒埕,学着郭营长那样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围观的众营长们都瞠目结舌。
      “夕颜!”公瑾摇着我的臂弯,“不要再喝了——”
      “咳咳——”因为喝得太快,我呛住了。
      “臭丫头,不会喝就不要学别人喝!”坐在一旁的孙伯符看着我们喝酒,早就按捺不住了,一手抢过我双手托着的酒埕。
      “伯符你——”公瑾无奈地拍打着脑袋。
      “喂!”我尝试喝止孙伯符,但是他只是贪婪地喝着他的美酒,完全屏蔽了我的话。
      “我只喝了一点,那酒埕里还有许多呢……”我暗自嘀咕着,“如果孙伯符全喝光的话,我们都死定了……”
      还没有等我完全反应过来,空空如也的大酒埕已经被孙伯符用手倒置于空中,显示着他的威风。
      “主公的酒量果然是名不虚传,小的其实一早就想见识的了。今日有幸得见,真是三生有幸。”醉醺醺的郭营长把手搭在孙伯符的肩上,笑道:“我们以后再切磋切磋。”
      “……”孙伯符的脸颊绯红绯红的,还不时打着嗝,可是那嘴角的斜上的狡黠一笑,真的不敢恭维。“不如我们比一下其它的……”话音未落,郭营长已经被孙伯符反手压至桌面上。
      “哎呀呀——”郭营长疼得直叫,不停地抖动着身体,希望能够挣开孙伯符的手。
      全场的人都被震慑了!
      “伯符——”太史大哥和公瑾眼见孙伯符快把郭营长的手扭断,连忙上前,一人抓住孙伯符一个肩膀。
      面对太史大哥和公瑾的拉扯,孙伯符依旧纹丝不动,反而还瞪了太史大哥和公瑾一眼:“这是我和他的决斗,你们谁也别想插手。放开我!”一声怒吼震响夜空,孙伯符耸了耸双肩,把太史大哥和公瑾震开了。
      被震开的太史大哥和公瑾退了几步,太史大哥底子好,很快就站稳了阵脚,可是较为文弱的公瑾却被震得站也也站不稳,摇晃着身体。太史大哥一把抓住了公瑾的衣杉,把正要向后仰的公瑾拉了回来。
      “看来,伯符他……”太史大哥叹了一口气,公瑾无奈地摇了摇头,抚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道:“快……快找人把他抓住!要不然……”平时镇定自若的公瑾即使面对千军万马也面无惧色,可是面对着暴走的伯符,公瑾也毫无办法。
      此时,孙伯符突然仰天长啸,笑道:“老郭呀,怎么了?是不是要认输了?哈哈——”
      郭营长的脸比纸张还要白,豆大的汗珠在脸上不断地渗出,刚才还大声嚷嚷着,现在已经连呻吟的声音也没有了。
      “主……公……小……的……认……输……了……”郭营长毫不容易才说出几个字来。
      “真的认输了?”孙伯符脸上露出不悦之色,“真不好玩!”孙伯符随手就把郭营长从桌上扔至半丈之远,空中透出了“嘎啦”的骨头断裂声。
      “营长——”一些来参加婚宴的伙头营兄弟扑向倒在地上的郭营长,我也不例外。
      营长被刚才的猛力一扔,已经失去了知觉了。兄弟们看着已经昏厥了的郭营长,心中的怒火都燃烧起来了,可是他们记恨的却是他们的主公,理性的冷静压过了他们的怒火。他们只是默默地把郭营长抬出了□□。
      “孙伯符,你——”我怒然站了起来,指着孙伯符大骂道:“孙伯符,你真是欺人太甚了!”
      酒醉的孙伯符步子显然已经有点轻浮了,“臭丫头,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我卷起了衣袖,抡起了拳头正要向孙伯符砸去,公瑾就把拉住了:“夕颜!”
      “放开我,让我来打醒他!”
      公瑾眼看拉不住我,就用双手搂着我的腰:“不要去!”
      伯符看着在一边拉拉扯扯的我和公瑾,轻笑了一声:“臭丫头,怎么在那里拖拖拉拉的,要打我就快来呀!如果你不来,我就……”
      孙伯符突然闪电式地站在我的跟前,对我伸出了魔爪。
      “夕颜,小心!”公瑾机灵地抱着我往旁边一闪,我们俩双双倒在地上。
      孙伯符扑了个空,踉踉跄跄地撞向□□院口。
      “哥——”一个身穿着兰色长袍的少年手捧着红色的锦盒,笑迎迎地向我们走来。他的那双碧眼,空灵得透出魄气。在他的身后紧跟着的是从刚才就一直没有露面的老夫人。
      孙伯符也看见来者,立即眼开眉笑:“小弟!”
      面对着步伐轻浮的兄长,少年好像看出了一些端倪,马上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小弟,来,陪哥哥玩玩。”孙伯符立即腾空一跃,给少年来了一个回旋踢。
      少年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手中的锦盒顿时掉在地上。在后面看到一切的老夫人吓得晕了过去。
      “小心!”一声娇滴的声音从少年所在的方向传来。朝容姐那红色的身影出现在兰衣少年的面前,双手张开,眼眸紧闭。
      “朝容——”孙伯符被酒精迷糊了的双眼突然一亮,眼前的人已经不是他的小弟,而是他心爱的妻子朝容。他全身顿时抽搐了一下,飞腿在空中划了半个弧度就停了下来,失去重心地在半空中掉了下来。
      朝容姐听见 “嘭啪”的一声后,紧闭的双眼马上睁开了,只见她的新婚丈夫掉在了地上,不禁花容失色,大声喊道:“伯符!”
      被朝容姐护着的少年也傻了眼,随着他的这位新嫂嫂扑向倒地的孙伯符的身边。
      “哥——哥——”少年推了推他的兄长。此时的孙伯符被摔得满天星斗,捂着撞伤了的头,忽悠忽悠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嘶——”孙伯符使劲地甩了甩自己的脑袋,双眼又重新迷茫起来。
      “伯符。”朝容姐把手放在孙伯符撞伤了的头上。正在她的手接触到孙伯符的头的那一刹那,孙伯符绯红的脸立刻涨红了不知几倍,眼珠向上一跳,只露出了眼白,昏死过去了。
      朝容姐眼看着昏死过去的孙伯符,心里更慌了,只是用手轻拍着他的脸,“伯符……伯符……呜呜——”
      “唉~~”太史大哥走到朝容姐的身边,“朝容妹子,让我来吧。”太史大哥用强而有力的臂弯把昏倒了的孙伯符从地上“揪”了起来,“小谋,你别伫在那儿,快来帮忙啊,你的……兄长……实在太重了。”
      “……是!”少年把他的兄长的左手往自己的肩上一扛,脸上却没有丝毫被孙伯符的重量所累倒的痛苦之色,轻而易举地扛了起来。
      “这个家伙真是的……”太史大哥嘴里碎念着,少年只是一边走一边看着自己的兄长,露出了焦急的神情。朝容姐紧跟着两人,朝房间的方向走去。
      喜庆的筵席被孙伯符这样一闹,已经是一片狼藉。打翻了的酒杯瓷碟,推倒了的桌椅,前来参加喜宴的亲朋好友在这场闹剧中只是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他们谁也不想介入,应该说他们没有胆量和能力去介入。刚才还在不断劝酒的将士们,脸上豆大的汗珠还在不停地流着,流着,因为他们知道,自己差一点就变成了郭营长的下场,不禁都倒吸了一口气。
      这样的残局,到了最后,还是要靠公瑾来收拾。他叫我先回房间去,本来想闹新房的兄弟们已经被刚才那场“大闹”扫去了兴致,纷纷离去了。
      我推开了新房的门,红烛剪影,侍女们都已经下去了。我沿着床边坐下,凝视着喜烛下的一对金漆合卺杯和旁边装着合卺酒的玉壶.又回看帐中,酒筵前“撒帐”仪式留下了不少的金钱彩果,红色的绣花枕头上还放着我从公瑾中接来的“结发”,才慢慢地回想起今日是我的大喜日子。可是,怎么也不高兴不起来,看来那孙伯符的家伙把大家的兴致的浇灭了。我虚倚着喜帐,门窗外的人影来来往往,应该是在忙着收拾。
      “很困哦。”我打了一个呵欠,今日的行程其实早已经把我累垮了,我的眼皮只是在我的意志下支持张开,可是,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眼前的景象在刚才因呵欠而引发出的泪水中渐渐地模糊了起来。“我不能睡!”我拍打了一下自己的脸,“今日最重要的时刻还没到呢,我怎么可以睡下!”
      可是,眼皮就是不听使唤地合上了。
      “娘子,娘子……”
      “娘子?”这个陌生的称谓让睡梦中的我听得有点不舒服。
      “娘子……夕颜,夕颜……”平缓的呼吸声有节奏地轻响着,我的脸上充满了热气。
      “谁在叫我啊?人家还很困呢?”我在空中胡乱地挥着拳。
      “啊!嘶——”我从我的拳头中感应到一股热量,一种异于我的体温的热量。我慢慢地睁开双眼,一阵肿痛充斥着两个眼球。
      红色的喜帐,金色的挂钩,公瑾坐在床边,捂着左眼,痛苦地呻吟着。
      “公瑾,哦不,相公,你的眼睛……”我指着公瑾被手捂住的左眼。
      “……”公瑾苦笑着,把手从左眼上慢慢地移开了,一大块瘀青落在公瑾的炯炯有神的左眼上。
      “谁在叫我啊?人家还很困呢?”我在空中胡乱地挥着拳。
      难道是我……
      “相公,对……对不起!”我坐在床上,向公瑾连连小拜了几下。
      “娘子,我……不要紧……”公瑾把手按在我的肩膀上,用温柔的目光看着我。
      此时,我看见公瑾仍然穿着喜服,而且我也是。不远处,小榻上凌乱地放着一张小红被单。
      我指着公瑾的衣服和小榻上的被单:“这……”
      “昨夜回房的时候,已经是夜深。娘子已经熟睡了,我不好意思打扰,所以就在小榻上睡。”
      竟然睡在小榻上!原来被我幻想得如此美好的洞房花烛夜,竟然被我这个瞌睡虫给错过了!而且——还让比我更忙碌疲惫的公瑾睡在小榻上!罪恶感在心中油然而生。
      “咯咯——”门外传来敲门声,“周少爷,周少奶奶,小的们奉命前来侍奉两位梳洗。”
      “来——”公瑾突然捂住我的嘴巴,“等等。”公瑾迅速地把红色的外衣脱下。
      “你——”看着只穿着白色大褂内衣的公瑾,我羞得脸也红了。
      “夕颜,快!你也脱。”
      脱?公瑾竟然叫我“脱”!现在可是大白天耶~~我有点不知所措了。
      “快啊。”
      我迟疑地脱下了外层的薄纱嫁衣,躲在喜帐之后。此时,公瑾走向我,身子倾斜着往床边一靠,他的脸正好对着从喜帐后探出头来的我的脸。
      柔嫩的红唇,白皙的皮肤,宽松的白衣,乌黑的发梢垂于空中,轻刺着我的脸,散透着诱人的香气。
      “……”公瑾突如其来的举动已经把我俘虏了……
      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
      “找到了!”公瑾突然欣喜地小叫了起来,他的手从被窝里抽出一条白手帕。
      我愣住了,原本浪漫的气氛被公瑾那一声小叫而消逝于空中。
      公瑾把右手的手指尖放在嘴里一咬,鲜血从他的手指头中汩汩流出。
      “你在做什么!”我正想抓住公瑾的手帮他包扎,却只见他把自己的鲜血滴在白手帕上,浓绸的鲜血落在手帕上顿时生花。
      “好了。”公瑾把沾血的白手帕塞进被窝里,然后转向房门所在的方向,“进来!”
      门被打开了,侍女们拿着大大小小的托盘走进房间。
      “周少爷,周少奶奶,小的们给您们二位请安。”说完,一众侍女向下微蹲了一下。
      “恩。”公瑾点了点头,接受了侍女们的请安。
      “扑哧——”走在最后的一个小侍女笑出声来。站在她旁边的侍女扯了扯小侍女的衣衫,帮忙道歉道:“周少爷,失礼了,小的代她向您道歉。”
      所有侍女的目光都集中在公瑾那被我打得瘀青的左眼上,看了一眼,又全低下了头。此时,公瑾有意识地用手掩盖着被打的左眼。虽然大家都不知道公瑾的眼睛是被我打肿的,但是,我总觉得大家的目光都在指责我。
      “周少爷,请随小的到偏房里梳洗。”站在前头的一侍女长领着公瑾走向偏房。
      我目送着公瑾离开,然后才从喜帐后走了出来。
      “周少奶奶,小的现在帮梳洗理妆。”留下的侍女把手中的托盘放在长几上,托盘上放置着许多金银首饰、脂粉和吉祥物品。
      “蕊儿呢?”我轻问道。
      帮我梳头的小侍女回答道:“蕊儿姐在外面忙着其它事情,很快就会回来。”
      没有蕊儿我帮我梳头理妆,我总觉得不自在。
      一会儿,我和公瑾都梳洗完毕,我们决定到朝容姐他们房间里去找他们一起去给长辈们请安。
      可是,走至他们的房外,侍女们都被拒之门外。
      “发生了什么事?”公瑾问道。
      “哦,是周少爷。”侍女们脸上露出焦急的神色,“大少奶奶不让我们进去,吉时快到了!”
      “我就知道会这样,我们进去看看吧。”公瑾牵着我,走至房门前,敲了敲门。“朝容,是我们。”
      “朝容姐!”
      不久,朝容从小小的门缝里探出头来,轻声说道:“你们来了就好,快进来!”可是,朝容看着外面心急如焚的侍女们,皱起了眉头来。
      “你们在外面等候着,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进来。”公瑾威严地对侍女们下了命令。
      “是!”
      我和公瑾走进了朝容姐和孙伯符的新房。双腿才刚踏进房间,突然,一个红色的身影扑向走在我们前面的朝容姐。
      “朝容!怎么可以把人家丢在那里呢?”扑在朝容姐怀里的红衣人儿宛若小孩般地缠着姐的裙摆,此人正是刚刚睡醒的孙伯符!
      “小孩化”的孙伯符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记得上次在军营里,晕倒后醒来的他,坐在床上,抱着公瑾撒娇。看见这个“古怪”的孙伯符,当时的我真的不知道对他可恨还是可笑。
      “伯符,别这样……”朝容姐为难地笑了笑,“伯符,乖,我只是出去看门而已,你看,谁来了。”
      朝容向一侧退开,孙伯符仍旧扯着姐的罗裙,拖在地上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了看来者。
      “公瑾!”孙伯符一看见公瑾,就像如觅珍宝似的扬起了天真烂漫的天使笑容。“你的眼睛……”孙伯符用手抚摸着公瑾左眼的部分,“疼吗?”
      “我没事。”公瑾微微一笑,让孙伯符放心。
      孙伯符立即宽心地舒了一口气,此时,当他把目光投在我的身上时,就胆怯地躲在姐的身后。
      难道我很讨人厌吗?我站在一旁正生闷气,只见公瑾从腰间掏出一个小药瓶并打开它,一阵醇厚的酒香从瓶口溢出。
      “来,伯符,喝下它。”公瑾把药瓶递至孙伯符的唇边,酒鬼的天性让“小孩化”的孙伯符欣喜地拿着药瓶喝了起来,然后他的头就沉下去了。
      不一会儿,孙伯符昂起了头,脸上又露出他那邪魅的一笑,用手指尖揩了一下嘴角的余酒,放进嘴里吮。
      “这酒真好!”
      孙伯符站直身子,潇洒地把长发甩至脑后。他看了站他面前的公瑾一眼,突然狂笑起来!
      “哈哈——”孙伯符指着公瑾瘀青的左眼,捂着肚子狂笑。“是……是谁……把你……打成……这个样子……哈哈哈!”
      “我……”
      我羞得退至房中一角。孙伯符仿佛看出了我的心思,“哦——”,然后把手搭在公瑾的肩上,“看来你以后的日子不好受啦,因为……”孙伯符瞟了我一眼。
      “你——”我气急败坏地说不话来。
      “伯符,不要再说了。我们还是快点出去请安吧。”公瑾推开了孙伯符的手,然后打开了房门,让侍女们进来帮他和姐梳洗。

      来到正堂,我和朝容姐双手捧着盛有肉干的竹盘,走至老夫人的坐席前。因为公瑾的父母都不在此地,而且公瑾对待老夫人就如自己的亲娘一样,所以我和姐一同向老夫人请安。我和朝容姐脸向东行拜礼,然后上前一步,跪坐下,把竹盘摆在席上,老夫人用手各抚了我和姐一下,站起来回拜。我和朝容姐再行拜礼,然后下堂。
      接着,赞者代替老夫人把甜酒赐赠给我们。
      礼成后,孙伯符邀公瑾出外打猎,可是谁也没想到,这一去,将断送了孙伯符的英魂。

      “将军!”朝容姐又一声的“将军”快要把我抓狂了。
      “怎么会这样——”我激动地抓着棋盘,棋盘上的棋子都被我震得移了位。
      朝容姐闲适自若地准备收回棋子,脸上的无意的轻笑让我恨不得把无用的自己撕了。“别——”我抱着棋盘,“别收棋子,让我再好好地想一想,到底哪里出错了。”我托着下颌,把全部的精神都专注在那既定的终局上。
      “好了,小妹,别再研究了,我教你就是了。这里……”朝容姐指着她的最后一步棋。“姐,不要告诉我!”我拒绝了姐的好意。
      朝容姐无奈地摇了摇头,看着青墙上的镂空,夕阳的余晖正好不吝啬地照射在地上的青草上。她转头看着大门后的石屏风,望眼若穿。
      突然,大门被敞开了。
      朝容姐欣喜地站了起来,仍在研究棋盘的我只是呆在石凳上。
      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从大门处传来,从石屏风走出来的并不是总走在最前头英姿飒爽的孙伯符,而是被众人抬进来的负伤的孙伯符!
      孙伯符苍白的脸上血流满面,被伤之处竟有多处,皆以用白布暂且草草裹着,平时飘扬在身后的红袍已经被将士割下。
      看着被众人抬进来的孙伯符匆匆地从自己的眼皮下离去走向内堂时,朝容姐僵硬的身体立于斜阳之下,双手在两侧垂下,没有知觉了。但是,更可怕的是,她竟然没有留下一滴眼泪,像是断了魂一般。
      “要来的始终要来……”朝容姐那空洞的双眸怔怔地,怔怔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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