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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昨夜曾有约,朱颜正当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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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快马加鞭,购置的近百斤杨梅运到了永安。三人刚刚随之安顿下来,朝夕就催促府内众人刷缸洗米,好一阵忙碌。又请来城中数位酒坊酿酒师傅,探讨如何研制朱颜。若是一般要求倒也罢,偏偏朝夕要求极高,既要色泽鲜红又要口感清醇,并且度数也不得高。种种苛刻的条件,即使是有着数十年酿酒经验的老师傅,也心生怯意。
常言有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更何况朝夕明言,酒若酿成,不仅可以大包封赏,酿酒之方亦可归众位师傅所有。条件如此丰厚,众人一凛,即使想破头也要酿成!
到得半月之后,前前后后耗费数百斤杨梅和糯米,终于看到了成果,此时距离杨梅下市的季节也不远了。
一封拜贴适时递到:一别数日,青州之约不曾相忘。三日之后,可否一会?故人李瀚李圭楚阳敬上。
朝夕抚头一想,自己连日忙碌倒是忘了这茬。略一思索,提笔回复:朱颜新醅酒,客来正当时。
碧色笑骂:倒是算准了时机!
三日之后,敞门迎客。远远望去,一行五人,除了李楚三人还有两侍。其中之一正是萧烈,另一名为祝羽。
抱拳上前,一一招呼,请进门来。
特意走近萧烈身边,看到他一身肃然,朝夕忽然冒出一句:“是来找碧色喝酒的么?”
萧烈一怔,李圭楚阳愕然。当日之事,李瀚祝羽却是亲身经历,当下停住脚步望着萧烈朝夕二人。
看到溟王祝羽眼中的了然,汐王萧烈眼中的打量,朝夕眼底的兴味。萧烈刚要解释:“我~~~”抬头望见不远处俏生生所立的碧色,一个我字出口,却没了下文。只得脸红无语。
朝夕一笑,道:“别急,今天我允的,碧姐姐也很是欢迎呢!”指着身后不远处,语气极是诚恳,似安慰又似调笑。
其余人眼随之看向两位女子——水翦双眸点绛唇,翠黛轻颦似娇羞,红衣绿衣一柔一娇,俱是人间绝色。
一时不止萧烈,碧色朱颜亦是脸红如赤。一跺脚,碧色转头就走,朱颜只是垂首。萧烈却无处可避,只能低头随着众人脚步走向大堂。
府中膳食安放完毕,朝夕招呼众人入席。抱着酒壶眼望众人,语带歉意:“因我易醉,所酿之酒酒力清浅,如果觉得不能尽兴,可以换其他。”
“朝兄不必介怀,我等只为尝鲜,不为求醉。”李圭看过当日他醉酒之态,了然的安慰道。
酒入樽,众人眼睛已被吸引:轻轻浅浅的红积在薄薄的白玉杯中,望上去就成了丹朱;淡淡的果香,闻起来让人想起了红红的梅。甫入口中,隐隐的酸中,更多的是甜,只是甜又不重不腻……忆及酒名,朱颜朱颜,也只有这样的名字才能匹配此酒。
“怎么样,当得朱颜二字吧!”朝夕抓着酒盏,望着众人,一副满怀希望的样子。
“其色如朱其丽如颜,确实好酒。”五人含笑点头。
只是这酒,倒更像是女儿家小酌所饮。众人打量起他:眼前人虽然年少颜色亦有七分,独有的清新之气即使处在他的两位绝色姐姐中也不显逊色。唯一可以区别的,只有动作言语,洒脱直率,纯真自然。世间,怕是没有这样的奇女子,却亦有雌雄莫辨的真男子。
心里如此寻思,面上一无异样,杯中酒亦是一口即尽,尽了再满。酒,实在是好酒。
一番你来我往,已经一坛见底。
宴亦近尾声。
五人举杯:“谢谢朝兄准备此等佳酿……”
“只是我么?不对。”他俊面微红,“还得好好谢谢朱颜碧色和各处酒坊师傅,还有安管家,王麽麽,小厮……”扳着手指一一道来,道得后来众人捧腹,看他形态可掬分明是醉了。
坐于他左手边的楚阳,扶住他的手臂:“朝兄,你醉了!”
“唔,是有点”他倒是不掩饰,却解释道,“可我说的话不是醉言。岂不闻:饮水思源,喝酒不忘酿酒人!”
饮水思源,喝酒不忘酿酒人。李瀚李圭一凛,此番言语,怎是平常人会说得?不由再度打量着他:红晕上脸,醉意明显,确如他所言,酒量甚浅!
楚阳心思却不在此间,想到刚刚手扶住他的一瞬间,心中一动:肤如凝脂,手是柔胰。
宴罢需辞,半倚在朱颜身上,又被碧色拉着一只手臂,才走到大门,一一送别五人。五人也不多加客套,看他神态,已经醉而无力。几句告辞后,便各自回府。
马上的楚阳红晕满脸,尤自回味着方才的心动。下次,再见会是何日?
还未想到借口把他请去府内,却在街头遇上。楚阳大喜,隔着半个街道大喊:“朝兄,朝兄~~~”人也跑到了他的面前。
“我正想请你过府一聚,没想到今天就碰上了。择日不如撞日,我们到前面酒楼一会。”言色极喜。
朝夕无奈,还未点头,衣袖已被拉住,人也不由自主被他拽上了酒楼。
饭菜布置完毕,楚阳提起酒壶抢过朝夕眼前酒樽斟满:“朝兄,昨日之酒虽美,终究味道清淡,不似我们这般男儿所饮。今日你我须得畅饮百杯,方显我男子气概!”
朝夕急急推却:“我易醉,饮不得烈酒!”
“朝兄可是怕喝醉胡言失仪?”楚阳想起几日前在他府上一幕,依稀好像此人醉后言语引得众人发笑。连忙安慰“醉言醉语古今有之,朝兄不必介怀!”
“我不怕胡言失仪,只怕醉后无力。”朝夕苦笑,解释。
“有我在,大不了住在我府中,正好与朝兄促膝而眠,秉烛夜谈。”楚阳兴奋,言语豪气“我力大,抱得起朝兄!”
“不妥不妥”朝夕色变连连摆手,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看在楚阳眼里,面色马上阴郁下去。
“好哥哥。饶了我吧,回去碧姐姐又得骂我了。”朝夕眼见楚阳有些受伤,婉言相求。
好哥哥?听在耳里,楚阳顿喜:“朝弟,我们结拜为异姓兄弟如何?”
“哦,不对,还有大哥二哥。明天叫上他们一起。”举杯对着朝夕道,“听你叫我好哥哥,不计较你不喝酒了。我自干三杯!”话说完,一口气就喝了三杯,也不管朝夕是否答应。
又拉着他,把自己与溟王汐王结拜之事一一道来。连带三人生平脾气亦是说得巨细无漏。
酒喝完,辞别朝夕,急急往溟王和汐王府赶去。
望着挥手作别的身影,朝夕无奈:此人性烈脾气执拗,自己真是拒不得又推不得……好在他两位义兄一是溟王一是汐王,溟王性寒,汐王性淡。他的提议,他们不定赞成。想到这里略略心安。
尤自兴致勃勃地逛了会街,买齐树苗花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