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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懒看香阁叶,秋风吹到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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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问起这两次麻烦是如何招惹的,说来并不话长。
四年前的第一次,只是基于一腔热血又心无余力,求助而来的。月余前的这次,则是为着碧色出手相救引上的。
碧色朱颜正值二九年华,在这个世界,早就到了嫁娶的年岁。他,怎么可以不为她们打算?
“四弟,你怎能厚此薄彼?”一过午,楚阳就来兴师问罪。
“怎么,沈师傅手艺不行么?”朝夕觉得莫名其妙,明明自己是同时指点沈师傅和碧色朱颜,三人手艺也是难分伯仲!
自从五日前三人在朝夕府上吃得一桌满汉全席,赞不绝口。朝夕答应派人去教他们府上厨师傅做菜。不知为何楚阳却好似不满,难道他对朱颜有意?
想到这里,朝夕一喜。那日之计,原是为着俩位姐姐--借授艺之名光明正大的为她们制造接近萧烈李圭的机会。碧色倒是收获不菲,自己前日看她幸福满脸,想来与萧烈已经两两有意。而朱颜呢?唉~~~朱颜多柔,李圭性温。他打的主意就是希望几日相处后俩人日久生情,可如今看来好似没有效果。
这个温润如玉的二哥,即使美色当前也不心动,难道真是玉不染尘,清心寡欲?
或者把朱颜与楚阳凑成一对也不错?朝夕抑制住心底的喜悦,装作很不在意的问道:“三哥是怪我没让颜姐姐去你府上?”
“不是。”楚阳回答,“你前日去了大哥那,昨日去见二哥,今日我还特意准备了你的午饭,可过午都不见你人影。你这不是忘了我么?”
只是如此?朝夕气馁:“碧色去了大哥府上,朱颜又是被派去二哥那,我是去看两个姐姐。”
“那你明日去我府上吃饭吧。”楚阳商量。
此时虽然入秋,天气却依旧酷热。看着外间骄阳似火,朝夕不愿,婉转道:“你看那天气。过得几日如何?”
“不行,到时你又会推脱了。”楚阳有些知晓她的脾气,立即拒绝。
“那明日你来我这,我给你烧几道江南小炒……”她只能这样打着商量。
美食当前,楚阳总算答应。
所谓的江南小炒只是在原有菜色上稍加变化,在加上迎合时令的凉拌蔬菜,但却颇得楚阳喜欢。喜欢之后,此人却是振振有词地每天往夕园跑来。到得第六日,连带着把李瀚李圭二人也招来了。
虽然从来不要他亲自下厨,可从此,好好的清净时光没了。连午睡亦是睡得心惊胆战,就怕楚阳一个心血来潮要与自己促膝而眠。
朝夕不堪其扰。
等到天气转凉,寻得一个借口,辞别众人上山采药去了。
至于碧色朱颜,教完一百零八道菜,日子还长着呢。
这日,背着药篓下山。寻着一阵二胡悠悠,来到茶馆。
一曲刚完,父女二人正要赶去别处。朝夕叫住了他们,取出银两,又点了两曲。少女歌喉婉转,老者技艺娴熟,再加凉风阵阵,朝夕就着茶吃着点心,惬意得双眼微眯,昏昏欲睡。
睡了不过一炷香时间,却被桌椅倒地的声音惊醒。一睁眼,唱曲的少女正被人拖着下楼,老者垂着手中二胡无力地跪在地上,连一声救命都发不出。看那行凶之人,有几位居然是身着皂袍,怪不得茶楼之上的众人不敢相救也一声不吭。
“你们要干嘛?”朝夕站起身,厉声喝问。
“干嘛?清理游民。”皂袍转头一瞥,看见只是一个瘦弱的少年,当即冷哼,“官府之事,我劝你还是少管!”
“游民?何谓游民。官字两个口,难道天下百姓身家性命也是由你们说得?”朝夕却是恼了。
“是又怎样!”方才若不是见他一身素锦,也不会劝他少管闲事。皂袍恨他不识好歹,梗着脖子哼着。
“那我就先封了你的口!”说话间手中茶杯已经飞了出去。
“唔……”茶杯正卡在皂袍张着的嘴里,疼得说不出也吐不出。
“你敢反抗官府?”其余人见朝夕身手不凡,一时不敢上前,只是拔出腰刀虚张声势。
朝夕不答,从桌上桌上糕盘中捡了几个硬实的糕团,唰唰几下,甩出手,点住了他们穴道。
“我是太守之子,你敢对我无理……”其中似是领头之人僵硬着身体,却尤自嘴硬。
“太守之子?”朝夕走到他面前上下打量后嗤笑出声,道“即使你是太岁又怎样?”
拿过皂袍手中腰刀,在他眼前虚晃着,口里自言自语着:“唔,该在哪里下刀呢?”
那人吓得额头冷汗点点,面色惨白。
朝夕把玩着腰刀,以指弹击着刀刃,发出叮叮的响声。笑着赞道:“唔,是把好刀。再怎么皮厚,一刀砍下去,也不会伤了刀口。”眼睛瞥道身前的人模样似乎想要昏倒,方才收起假装的表情,面上笑容一敛,反转过刀刃,刀背对着他的腿狠狠砍了几下,直痛得他腿软倒地,口中不住呜咽。
“现在看你模样,哪里还是太守之子。即使是狗,也比你懂得不该仗势欺人!”他冷冷地嘲讽道。而后走到皂袍们面前,直视着他们的眼睛,连威带吓道:“你们如果还是要做走狗,我倒不介意成全你们。不过在我看来,狗呢,爬着要比走着像,你们说呢?”
“好汉,放了我们。我们不敢了,不敢了~~~”一干人顿时吓得面如土色,口中不绝地仓惶求饶。
朝夕满意一笑,这才拉起老者,从怀中取出近百两银票,交到老者手中。
老者连连退却,面色惊惶:“恩公已经为了我们得罪官府,我们怎么能再收恩公银两……”
“如果不是我留下你们,你们也不会遭此一劫。事出于我,不要在意。”
“拿着银两,赶紧出城。此地不宜再居。”朝夕婉言相劝。随即准备下楼帮他们招呼马车。
楼梯却有人上来,拦住了路。
来者正要侧身相让,听得太守之子大呼:“凌王救命,拦住他们……”一番哭述,急急忙忙地把事情说了个大概,却是黑白颠倒。
随从之中,走出几人,当下扣住了老者和少女。正想上前也捉住朝夕,却见凌王手一摆,挥退随从,一双凌厉的眼盯住朝夕。
朝夕也不后退,毫不示弱地回视。
相对半刻,凌王退让,转过眼望向太守之子:“整个汶州都知道你常定富的恶名,今日之事又该是你恶人先告状。看来得吩咐常太守管教一下自己儿子了。”
听得凌王所言,随从已经放开父女二人。朝夕趁机下楼,对着马车之上父女二人嘱咐:“拿钱去其他地方做个小买卖,不要再让女儿抛头露面了。”
送别二人,朝夕想起药篓还在楼上,又转回了茶楼。
在方才的座位旁找到药篓,左手抓住一根肩带,右手一伸,犹如穿衣般,利落地背到了背上。
抬脚跨过最后一张桌子时,那个被称为凌王的男子,忽然出其不意点住了他穴道。也不行礼告罪,却是一脸傲气地对着他,道:“本王见兄才面熟,不妨到王府上一叙。”
朝夕气怒,咬着牙瞪他。
他却莞尔一笑,伸手来拉他坐下。
行动受阻,该如何是好?朝夕眼一转看到了旁边打开着的窗户,心里有了主意。抬高了声音喝问:“你们这是待客之道么?”
凌王不恼,解释:“兄才身手不凡,又急欲离开,本王只好出此下策。勿怪!”
“勿怪?”朝夕轻嘲,半响抬头看了看周围束手而立的侍卫,才似乎认命般懊恼道:“既然如此,解了我穴吧。”
观他神色已经驯服,凌王手一动,拂开了他穴道。
朝夕轻移脚步,随从脸色一变,他却在凌王身侧坐下,拿起杯茶喝了一口。
“兄才怎么不解下背篓?”凌王发问。
“哦~~”朝夕似乎刚刚回神,面上一愧,起身解着药篓。
药篓即下,正要放到了桌子旁边。下一秒,他已经拔地而起,飞出窗外。轻轻的笑声传来“后会无期!”
后会无期?凌王苦笑,居然被他逃了?拿起他放于地上药篓,无意识般翻检其中的药草,寻思着:他到底何人,面貌是如此熟悉,好似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