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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迟来的花期(2) ...

  •   一行人下榻酒店已经是晚上,冯菁面子大,他们以员工价入住独栋别墅,里面泳池、温泉、桑拿间、棋牌室、K歌房应有尽有,从顶楼窗户就能眺望雪场,茫茫雪山矗立在夜色中,高傲又孤独。
      他们从酒店厨房叫了吃的,都是Pizza炸鸡之类的西式快餐,冯菁一边吃一边张罗打牌,拉着丁琛和小白斗地主,初雪不爱打牌,小钱怕输钱,就在旁边默默观战。丁琛是高手,第一把用一手烂牌斗赢了地主冯菁,但见识过小白玩游戏功力的初雪和小钱都在心里默默替他捏一把冷汗,果然后来只要他和小白不在一边,就输,以至于冯菁明明有当地主的机会都不要了,非要绑着跟小白一起做平民,一顿饭下来她就赢了丁琛不少钱,乐得合不拢嘴。
      别墅共三层,每层都有卧室和独立卫浴,原本的安排是小钱和白子玉住一层,初雪和丁琛住二层,冯菁一个人独霸三层,初雪和丁琛归置行李的时候冯菁闯了进来,说今晚要和初雪睡,姐俩聊聊知心话,丁琛就和她换了房间。
      初雪洗完澡出来见冯菁在细细地描眉画眼,觉得纳闷:“你不是已经卸完妆了吗,怎么又开始化妆?”
      冯菁一脸你个乡下人的表情:“这叫伪素颜,一会不是还下去喝酒玩游戏吗,难不成还真裸着一张脸下去,你是快结婚了无所谓,我可还待字闺中呢,总得有备无患,让人觉得我浓妆淡抹总相宜。”
      冯菁本来想穿包身连衣裙下去,被初雪阻止说太刻意了,结果精挑细选下穿了一套橘粉色的丝绒运动装,休闲之余还可以突出身材。初雪因为刚才在飞机上发生的事,想到又要和白子玉打照面,有点惴惴不安,借口困了不想去,被冯菁硬拖下去,就只在银灰色真丝睡衣外罩了一件白色羊毛开衫。
      地下室被改装成K歌房,小钱首当其冲扑到立麦前连唱了几首周杰伦,唱得那叫一个鬼哭狼嚎,最后被忍无可忍的冯菁一脚踹了下来,冯菁唱阿黛尔的英文歌,丁琛唱陈奕迅,初雪喜欢唱王菲,白子玉在旁边静静地听。大合唱《还珠格格》主题曲《当》的时候,初雪坐在最侧边,小白拍拍她的肩,她不耐烦地回头,他递给她一个煮熟的鸡蛋,示意她热敷额角上撞淤的地方,那里一直被刘海盖着,所以连丁琛都没有发现。初雪一把接过转头继续唱歌,连句谢谢都没说,她心想这也是你害的,别以为这点小恩小惠就能收买我。她环顾四周,幸好大家都唱得很投入,没人发现他俩隐秘的交流。
      大伙唱了一轮歌,冯菁拿来一副扑克,提议玩国王游戏。第一把冯菁抽到国王,她得意洋洋地命令红桃3跳钢管舞,黑桃6充当钢管,小钱抽到红桃3,然后丁琛一脸黑线地站了出来,结果这患了帕金森症般的舞男加上一脸便秘状的钢管,成功地把所有人笑得前仰后合。之后轮到初雪抽中国王,她出的题目是一人像考拉那样环抱另一人绕场一周,抽中的是冯菁和丁琛,平时特放得开的冯菁这次很收敛,主动提议把亲密的环抱改为含蓄的新娘抱,她拍拍胸脯非常仗义地对初雪说:“朋友夫不可戏”。又玩了几轮,终于到丁琛当国王,他之前屡屡中招,报复似的出了接吻10秒这样的命令,点中3号和9号,白子玉亮出手中的红桃9,冯菁非常懊恼为何没抽中她,小钱好整以暇明显不是他,初雪看看自己手中的红桃3,纵使觉得尴尬,也只得缓缓站了出来。
      丁琛的脸色有点挂不住,他喝了不少酒,出题的时候就没顾虑那么多,冯菁跳出来解围:“哎呀丁琛你这国王也太狠了,这不是坑自己媳妇儿吗,这样吧,接吻改成亲脸颊,10秒改成1秒。”
      丁琛点点头同意,白子玉走到初雪面前俯身轻轻啄了一下她的脸,又潇洒地坐回自己的位子上,再也不看她,仿佛真的只是完成一个惩罚性的动作。
      大家都喝到有点微醺,冯菁嚷嚷着换个醉得更快的游戏,我爱你和不要脸,只能对左边的人说我爱你,对右边的人说不要脸,她事先把几种不同的酒混成一大杯作为输家的惩罚。结果这个考反应的简单游戏却让白子玉第一次吃了瘪,初雪坐在他右边,他连续说错了几次“我爱你”,初雪回敬他“不要脸”,结果二人双双罚酒。
      袁初雪已经喝大了,醉眼惺忪躺在沙发上,冯菁缠着小白唱歌,今晚所有人都唱了就他没唱,白子玉拗不过,然后他用大家听不懂的语言哼了一首陌生的曲子,歌声悠扬高山仰止,像误落人间的谪仙之曲,从很远很远的地方飘来,从人的耳里钻进心里,一时间全场都安静了,仿佛发出一点杂音都是亵渎……
      初雪看着天花板的射灯,在安宁的歌声中渐渐闭上双眼,她陷入昏睡前最后一个念头是想起刚才白子玉说“我爱你”的表情,他分明不是说错,是故意的。

      袁初雪醒来的时候是凌晨,她忘了是怎么被人抬上来的,酒醒后头特别疼,想起身给自己倒杯温水,却发现身边空空如也,冯菁不在,本想打电话找她,想起她上飞机前叮嘱过自己的话,又把电话放下,难道小白酒后乱性,让冯菁得逞了?
      她躺回床上却辗转难眠,实在放心不下还是起身去看看,她先上三楼找丁琛,他已经睡熟了,初雪不忍叫醒他,就自己下去找冯菁。暗暗的起居室里有人影晃动,她以为是冯菁,走上前去才发现那人高挑挺拔,裹着浴袍正在泡咖啡,她转身想走,被他叫住。
      “既然睡不着,要不要来一杯咖啡?”
      “不用了。”
      白子玉走到她面前撩起她额角的刘海:“还肿吗?”
      她嫌恶地甩开他的手:“别动手动脚的,跟你很熟吗?”
      “难道你半夜不睡觉不是为了下来看我吗?”
      “神经病啊你!我是来找冯菁的,她不见了。”
      她虽然嘴硬,但潜意识确实有点担忧冯菁是不是和小白在一起,下楼查看,也是为了推翻自己这个猜测,现在这个猜测被推翻,她暗暗宽心,那么新的问题来了,冯菁去了哪里?
      初雪问他:“你没见到冯菁吗?”
      小白摇摇头,那她还能在哪?已经把别墅里里外外都找遍了,给冯菁打电话也无人接听,初雪有点担忧起来,她披上外套决定出去看看,东北的10月底已经颇冷,度假村位处偏僻郊区,白天看着风景优美怡人,晚上却是黑压压一片死寂,这要换了平时她铁定害怕,可现在她却越走越快。
      大约绕了半个别墅区,她猛地回头:“你打算跟到什么时候?”
      白子玉始终跟她保持一米距离,见她停步,自己也停了下来:“你能担心冯菁,我就不能担心你吗?”
      他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嘴里说着关切的话,任哪个女人恐怕都会被感动,可是这个范围不包括袁初雪。
      她走到白子玉跟前:“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就是怕你有事。”
      “我指的不是这个!”她干脆一股脑都说了出来:“那天游乐场你吻我,我生病了给我送药送馄饨,还把我不爱吃的葱挑出来,白天在飞机上抱我,给我准备热敷的鸡蛋,玩游戏的时候故意输给我,这些都不是一个普通员工应该对老板娘和长辈做的事,你到底想怎么样?”
      白子玉看了她一会,然后平静说出四个字:“我喜欢你。”
      像初春开的第一支桃花上的红蕊,像第一次存够钱买得起喜欢的洋装,像第一次暗恋的男孩子突然对自己绽放微笑,那些久违的鲜活明媚的触感,通过这四个字的加持,从四肢百骸重新注入她体内,在那一刻,袁初雪非常分明地感受到心脏在胸腔里加快跳动,让她已经灰色了很久的生命有那么一瞬间变成彩色。
      但只维持了那么一瞬间。
      她盯着白子玉的眼睛:“那天我落水后你送我回家,我一路都不和你说话,你知道为什么吗?”
      白子玉摇摇头,她接着说:“如果你是因为一时头脑发热,亲了不该亲的人,或者把我当成别人,当成那个你心心念念的女人,你让我作何回答?你说不好意思我会比你更不好意思。如果你说在那一刻对我产生感觉,那我告诉你,绝对是你的错觉,良辰美景容易让人肾上腺素上身,你又年轻血气方刚,一时冲动身边随便放个女的也许都是那个结果,那你让我情可以堪,我竟然被一个比我小这么多的男孩调戏,搞得这么狼狈我能对谁说去?现在你说你喜欢我,你知道这四个字有多不负责任吗?我是已经订婚的人,你要我怎么回应你呢?是抛弃未婚夫和你私奔?还是遗憾万分对你说我们今生无缘来世再见?”
      她一口气说那么多,情绪起伏气喘吁吁,那天从游乐场回来她根本没给白子玉说话的机会,她既害怕听到他说喜欢她,更害怕听到他说不喜欢她,她既无法回应他的爱意,又无法面对他其实对她并无爱意,所以说不说又有什么分别呢?既然他已经搅乱一池春水,那就任由湖水慢慢回复平静,可是她不知道,投入湖心的小石子纵然沉入湖底,微茫的涟漪也可以荡出好远。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对视许久,她想完了,这下总该完了,滋生爱恋的温床是最最不需要理智的,年轻男孩刚萌芽的情思被她这么冰冷决绝的分析斩断了,她裹裹外套正准备回去,白子玉的声音悠悠传来:
      “你不喜欢我吗?”
      这几个字回荡在她耳侧,听者比说者更伤心,她垂下眼帘,在心里喃喃说:“我喜欢不起。”
      袁初雪回到房间的时候冯菁已经呼呼大睡,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的,第二天问她她说喝完酒去园区里泡露天温泉了,还认识了一特帅的滑雪教练,害得初雪白担心一场。

      3.
      翌日白天的活动是滑雪,冯菁叫来了昨晚认识的教练,也不知她是来滑雪的还是来吃豆腐的,借着教学过程捏遍了教练全身肌肉。小钱不会滑雪,死活赖着冯菁一起学,被她百般嫌弃却甩不掉。初雪小时候就跟爸爸学过滑雪,丁琛不太会,她就带着他一起滑。白子玉好像也是第一次接触这个运动,冯菁喊他一起玩,他在教练那里听了几句之后就离队独自实践琢磨,一个上午就从初级道滑到了高级道,还一跤没摔,这边小钱摔得屁股都开花了才刚学会一点内八刹车,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下午丁琛说想去咖啡厅休息一下,初雪就独自坐缆车上了高级雪道,后面的人滑过来在她的护头盔上绑了一条红丝带,是从酒店夜床的巧克力礼盒上拆下来的,他说:“这样我就不会认不出你了。”
      “神经病!”她戴上雪镜从山顶迅猛滑下去,把这磨人的白子玉有多远甩多远。
      雪场连着山脉,两人一追一逐,一前一后,不知不觉滑出老远,她为了甩掉白子玉,专挑一些逼仄冷僻的蹊径,她的滑行速度太快,滑过的甬道写着“危险禁入”的标志她也没看到,不知滑了多久,渐渐的所到之处人迹罕至,并且有植被覆盖,回头一望,小白果然跟丢了,再转身却迎面撞向一棵大树!坡道太陡速度太快此时刹车已经来不及,她紧急回转方向从树边绕过,掉落山崖。
      还好崖底有厚厚的积雪,她只短暂晕厥了一会,醒来的时候发现身处一个山谷,崖壁上覆盖着薄雪和坚冰,右腿不能动弹,好像是摔断了,手机也失去信号,她大声呼救半天,山谷里响着她一个人孤独的回音,看来这附近都没有人,她开始着急起来,忍着断腿钻心的疼,勉强把身子挪动到崖边,想看看有没有借力点可以攀爬上去,试了几次终是无果。天色渐渐黑了,她又冷又怕,手都冻冰了,只能紧紧抱着自己,绝望的感觉鲜明起来,像三年前她差点死在乔戈里峰那次,她一个人被遗落在遥远的天边,远离这个世界,远离所有人群,将和她父亲一样安安静静死在雪里,而弥留时幻境中来搭救她的白衣男子,面目也渐渐模糊起来……
      “袁初雪!”山谷上有人喊她,那声音像从上而至,像一道□□,她顺着光源看去,夜色中是白子玉向下张望的剪影,他的轮廓和梦境中无数次出现的白衣男子重合,她头一次觉得有人叫她的名字叫得这么好听。
      她回应:“我在这儿,快救我!”
      不过下一秒她看着他的架势就开始紧张起来,制止他:“白子玉你要干嘛?你别跳啊!这里下来就上不去了!”
      已经晚了,白子玉纵身跳了下来,落在她旁边,还得意地冲她笑了笑:“怎么样,我还是追上你了吧。”
      本来冻得奄奄一息的袁初雪登时气急攻心恢复战斗力,开始发火:“白子玉你脑子里装的是屎吗?本来就我一个人被困,还指望你来帮,现在可好,两个人都下来了,这荒郊野岭的你就慢慢等着有人来救我们吧,叫你别跳你还非跳,你是不是智障啊!”
      他也不生气,笑眯眯看着她,看得初雪心里发毛:“你看个屁啊!还好意思笑。”
      “看到你这么有精神我就放心了。”
      初雪怒瞪他:“白子玉,为什么你的脑回路和正常人完全不一样,你是上帝派来考验我的傻叉吗?”
      “上帝看你一个人在这,派我来陪伴你。”
      他脱下自己的围巾外套裹在初雪身上,却牵动了她腿上的伤,她疼得龇牙咧嘴:“别动我,我腿断了。”
      白子玉不顾她阻挠隔着裤子摸了一下:“没断,别夸张,就是脱臼了,我帮你接上。”
      初雪没来得及阻止,“嘎啦”一声,白子玉已经把腿接上。
      然后就听到她爆发出惨烈的像杀猪一样的震天嘶吼,连停栖在树上的鸟都惊飞了。
      “好痛!白子玉你有病吧!你想疼死我啊!”
      白子玉躲,她追着他打,然后她惊奇地发现自己能走路了。
      “我的腿好了。”她活动右腿,觉得好神奇。
      白子玉好整以暇看着她,一副那你还要打我吗的表情。
      她在山石上坐下:“你怎么连脱臼都会医,你以前到底是干什么的?”
      白子玉眨眨眼睛:“我是上帝派来考验你的傻叉啊。”
      山谷里黑黝黝的,只有他眼里亮晶晶闪着水光,那张脸明明迷人得跟天使一样,可此刻在初雪眼中却像蠢蠢欲动的恶魔,又开始撩拨她已经平复的心,昨晚说清楚之后她本以为曾有的暧昧都会烟消云散,他们只是再普通不过的老板娘和员工,一个忙着结婚,一个忙着找初恋,两条平行线因误差而短暂交错后又回到各自的轨道。可没想到仅仅是他的几句玩笑话,就可以令她心神荡漾。
      袁初雪不再看他,起身用手机上的灯光照明山壁,白子玉问她:“你干嘛?”
      “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借力的地方,我现在腿好了,如果有凹凸的岩壁,应该可以爬上去。”
      “你就那么不想和我呆在一起?”
      她白了他一眼:“和你在一起等死啊?”
      “你不会死的。”白子玉的语气空前认真,像是在说一件非常郑重的事:“我不让你死,你就不会死。”
      “切,你当你救世主啊,算了,我还是自救吧。”
      “你就这么讨厌我?”
      她停下手中的忙碌,严肃地看着他:“白子玉,我昨晚说得还不够清楚吗?这和我讨不讨厌你没有关系,而是我们之间就不应该,不应该发生你懂吗?”
      白子玉非常坚持:“这世界上一切都有可能,哪有不应该发生的事。”
      “我们都有各自的路要走,你还这么年轻,你将来会爱上很多人,你会很快把这段过去遗忘的,而我已经不年轻了,我没有时间陪你玩感情游戏,在我这种年纪,谈感情就是奔着一个结果去的,这么说你明白吗?”
      白子玉点点头,又摇摇头:“我还是不明白。”
      她懒得跟他费唇舌,继续找上去的路:“算了不和你废话,你要是再纠缠不清,我就真的要讨厌你了。”
      “你说过,喜欢一个人,就算隔着大山大海,也要翻山越海,哪怕只是为了牵一牵她的手,所以我跳下来了,我想陪着你。”
      他的声音不大,可每一个字都击在袁初雪心里。
      她的努力最终无果,山壁陡峭,除非长了翅膀才能飞出去,她又冷又饿,迷迷糊糊睡去,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温暖的怀里,月光下白子玉的侧脸完美如同雕塑,也只有趁他睡着了她才敢这么细细端详他。睫毛那么长,上面都挂了雪花,鼻梁那么直,这样的男人主意很大,嘴唇紧抿着,一定有心事,她伸出手来隔空细细描摹他的脸,还非常不要脸的凑近他脖子闻他身上好闻的雪松味,反正他睡着了不知道,这种事情现在不做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白子玉的睫毛抖了抖,嘴角微微向上勾了勾,完了,他没睡着,初雪忙闭眼假寐,过了一会见没动静,她偷偷眯缝睁开眼,见白子玉正托腮凝视着她,笑得跟狐狸一样狡黠。
      “你还说不喜欢我。”
      她感觉心快要跳出来,索性死不认账:“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神经病!”
      白子玉把头枕在手臂上,看着天空无奈地叹口气:“女人真奇怪,心里想,嘴上却不承认,嘴上说的一套,手上做的却是另一套,你还不能戳穿她,得陪她一起装傻,不然她就不高兴,看来书上说得一点没错,你们女人就是口不对心的动物。”
      她反唇相讥:“白子玉你又开始了,最近又看哪本爱情圣典了?别装作很懂女人,你这个连恋爱都没谈过的家伙。”
      “我说过,谈恋爱重质不重量,你到底懂不懂啊?”他不服气。
      初雪偷笑,现在他们远离尘嚣拌着嘴,没得吃没得喝,明明在等人来救,她的心情却如此愉快,她甚至隐约有点庆幸这次遇险,在她表明立场后给了她名正言顺和他独处的机会。如果就这样永远不起来,永远被困在这里,做一场无休无止的美梦,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远处人声袭来,越来越嘈杂,里面依稀夹杂着丁琛和冯菁的声音,他们叫唤着她的名字,那声音就像一个警钟让初雪迅速从美妙梦境中抽离回现实,她对外挥臂呼救:“这里,我们在这儿!”
      搜救队把他们拉了上来,两人获救后,初雪身上还披着白子玉的外套,她在丁琛搀扶下上车,从后视镜上看到小白在冯菁陪同下上了另外一辆车,并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白子玉像一个无菌的真空世界,因为太美好,所以她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可以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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