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居然成了皇后》虞陶

14、第十四章

　　马车晃晃悠悠驶进了临安城，姜予寒跟在顾九后面下了马车。
　　“九爷！”
　　城门口候着的人几步快走过来。
　　顾九眉峰一撇，“我玩我的，你们跑来做甚”
　　“是是是！”为首的人抹了把汗，见顾九不喜，忙往后撤，为首的人掠了眼姜予寒，急忙退下。
　　“走吧，马车里窝了好几日，该转转了。”一个眨眼，顾九就走了几步。姜予寒忙跟上。
　　今日是花朝节，百花争艳。
　　一路看过来，乱花迷人眼。看来也是临安城专门管理的。
　　走了约有一炷香，顾九说乏了，他伸手一指，“就在那家歇着吧！”
　　姜予寒抬头一看，宾客盈门，座无虚席。
　　顾九显然不在意这个，他直直走进这座酒楼。
　　南阳递了个令牌，掌柜就颠颠跑上楼让了雅间。

　　顾九是个不讲究的。姜予寒起初只老老实实在一旁伺候，但顾九最烦吃饭时候有人看着他，他又不是残了。
　　见顾九阴着脸，姜予寒忙退到几步远。
　　她动作快得很，顾九倒是一愣，盯着她看了许久，最后居然招招手，让她坐着一起吃。
　　姜予寒胆战心惊，可顾九身边人眼观鼻，鼻观心，端的是坐壁上观。姜予寒没法，只堪堪坐了一点。
　　自从那天后，顾九仿佛找到了新的乐趣，他不喜别人盯着他看，可姜予寒一坐，他就笑眯眯的盯着她看。
　　姜予寒心里发怵，可脸上仍是平静。这还是她在后宅得来的经验，面对不能反抗的人，即便是装的，也不能露怯。
　　顾九约瞧这姑娘越乐，小小年纪，察言观色倒是十分精通。按说只有十三岁，被他这么不明不白拐过来，该哭才是。他心里这般恶趣味，脸上还是笑呵呵的。
　　南允碰了碰一旁的南阳，爷这是干嘛
　　南阳默不出声。爷兴致上来了，自然是要逗一逗的。只怕没了兴致，这姑娘就要香消玉了。
　　一路走过来，姜予寒浑身时不时被吓出一身冷汗，顾九心情极好的到了临安。
　　如今在这雅间，顾九招招手，姜予寒眼一闭，坐在一旁。
　　雅间确实位置极好，视野开阔。
　　姜予寒不经意间抬头，就能看见城中央围起来的一道道花墙。
　　“以前没见过吧！”
　　顾九心情不错，问了一句。
　　“是，从未见过。”
　　“那就好好看看，”顾九食指点了点茶面，“毕竟以后就看不到了。”
　　他唇角轻勾，眼角向上挑起，一双丹凤眼无意间露出几分戾气，姜予寒喉咙动了动，不敢接话。她记得这人杀了人后也是这幅表情，姜予寒掐了恰手指，醒了醒神。
　　“瞧瞧你吓成什么样了”顾九捏起姜予寒下巴，“这小脸白的。”
　　南允咽了口唾沫，不说这位姜姑娘，他都怂啊！他家爷一露这表情，就大事不好。
　　这位姜姑娘还挺倒霉的！

　　小二轻敲了几下门，八仙桌上布满了菜。姜予寒不敢轻松。
　　顾九笑了，“我前些年来过几次临安，这家的兔肉很不错。来，尝尝～”
　　姜予寒打了个寒颤，匆忙起身，“奴婢不敢。”
　　不说是她，南允和南阳皆是震楞。
　　顾九沉下脸，“坐下。”
　　姜予寒眼眶一湿，坐了下来。
　　“爷我长这么大，还没给人喂过饭呢！”他看着还不算生气，只是透露着这是给你的荣幸，还不感激涕零……
　　姜予寒把眼泪逼了回去，顾九开始乐此不疲的喂饭。
　　“你俩杵这儿做什么，下去下去！”顾九见南允、南阳站在一旁，站姿笔挺，不耐烦道。
　　南允摸摸鼻子，和南阳对视一眼，退了下去。
　　顾九也不问姜予寒想吃什么，他只按着自己心思来。
　　姜予寒被他做弄的有八分饱，若是在家中，这时候早已放下筷子，可顾九这时候兴致上来，她不敢妄动。
　　顾九是个只顾自己快活的人，如今喂上瘾了，更不会管姜予寒如何。

　　酒楼下的人推推搡搡。
　　“宁楚溪，别给脸不要脸，这是老子使银子买下来的，和你家可一点关系都没有。”
　　“买下来的，契据何在把契据拿出来，契据呢！”这声音听着像是个年轻女孩。
　　顾九被引的往下一看，姜予寒忙咳了两声。
　　顾九回头看过来，见姜予寒面色涨红，想了想，还是自己吃了。
　　姜予寒松口气。她低头看下去，见一青衣男子走过去，踢碎了一圈上好的君子兰。
　　她暗中皱了皱眉。
　　“倒酒。”
　　姜予寒收回视线，看着这位爷那这闹剧下酒。

　　“诶哟，少东家。”
　　旁边的中年人急了。
　　“不过是些花，店里多的是，再去取就是。”他抬着头，满脸讥诮，“宁楚溪，别说我家付了银钱，就是没有，你个没爹的还能怎样”

　　闹剧最后，这家人又搬来几盆君子兰，占了位。

　　姜予寒眼睛闪了闪，这少东家说话着实难听。宁楚溪这名字有点耳熟。
　　顾九说是乏了，懒得找下家，就在这家酒楼住了下来。
　　待到日落，南阳从外面回来和顾九说着事情。姜予寒暗暗退了出来。
　　她白日想了想，依稀记得这名字，可始终想不起这位姑娘是做什么的。
　　姜予寒站在窗口，见那几盆君子兰还在路上，走过的人视而不见。她想了想，看了眼顾九紧闭的房门，提起裙摆下了楼。
　　暮色四合，姜予寒出了酒楼门，几步走到破碎的君子兰旁，花叶早被踩的不成样子，她是没法子，只能掏出个绣帕，把花叶挑出来。
　　这活她做的熟，以前奶娘还在时，会在一场雨后把没来得及搬进屋里的，被打的飘落的花叶都捡到帕子里。
　　周围没什么人，许是被中午那一闹，没人愿意久待。
　　姜予寒不想多留，拾起来就想走。
　　却不想有个女孩快速跑过来，眼巴巴看着她手中的锦帕。姜予寒一愣。

　　“呵，她倒是好心。”顾九敲了敲窗檐，“这一下午这几盆花都没人敢动。她也很大胆啊！”
　　南允不以为然，“不知道是哪个花房里的少爷，行事也太嚣张了。不过谁也不过王爷您。”

　　姜予寒鼻间飘着一股异香，倏忽间，她想起来这人是谁。
　　“这位姑娘，”宁楚溪指了指姜予寒手中的锦帕，“这个可否让与我。”
　　姜予寒看着她一笑，“自然，这原是你们家东西。”她扒开宁楚溪的手，把锦帕窝在她手心。

　　顾九看了一会儿，问道：“查清楚了吗？”
　　南阳摊开信笺，递给顾九。
　　“姜姑娘身世不好，母亲早逝，父亲另娶，继母不慈，要将她给一四五十郡守做小。所以和一镖局的人跑到了樊城。这人叫王蕴，服完兵役后到了镖局做了护卫，据查实，他与姜姑娘舅舅为故交。她舅舅也不在了。”
　　南阳说完，往后退了退。
　　“那她是怎么认识我的。”
　　顾九把信笺置于烛火上，随口问道。“不过也不急，这一路还长着呢！”

　　姜予寒见宁楚溪拿着锦帕，忍不住说道：“姑娘身上气息独特，好又不好，出门在外亦多有不便，必要时还是遮一遮好。”姜予寒收了笑，“物以稀为贵，何况姑娘是个小娘子呢！”
　　宁楚溪点点头，看了姜予寒一眼，跑远了。
　　姜予寒想着事，木着脸回了房。
　　南允等在门口，见姜予寒上来，笑着指了指顾九的房门，“爷叫你。”
　　姜予寒浑身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