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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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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予寒醒来时,彭禾正坐在一边,手里拿本书在看。
正是奇了,姜予寒心道,彭禾也会这般正经的看书啊!看着也不像是对署论感兴趣的样子。
彭禾看几眼书,就要看看姜予寒。
见姜予寒睁眼了,她把书一扔,“柳大夫,她醒了。”
姜予寒看着她把手里的书甩得四仰八叉,收回了视线。
柳大夫被架进来,“我这把老胳膊老腿,你家姑娘好着呢!”
云喜给姜予寒背后垫个枕头,扶她坐起来。
柳大夫过来把脉,“脉象还算平稳,再多休养几天就差不多了。姑娘年纪小,以前缺的还能补回来。”
姜予寒低了头,“劳烦柳大夫。”
“不劳烦不劳烦。”柳大夫开了个方子,让跟来的小童去煎药。
姜予寒再转头看向彭禾,“你怎么来了”她才刚醒,声音柔柔弱弱的。
彭禾找了个铜镜,对着她。
“瞧,这是个病美人。”
见姜予寒笑了,彭禾才撇撇嘴。“本来是来找你的,你骗我。”
她把弄着手上的铜镜,“我那天去问了,宁凌他还要在呆段时间,你蒙我呢!”
“是啊,本来就在蒙你,咳咳~”姜予寒起身。
“诶,云喜,扶她坐下。”
“小姐,你烧了两天了……”
姜予寒被两人赶到床上,只得卧床修养。
直到三天后,柳大夫方才给了准话,“姑娘,好的差不多了,可以出去走动走动了。”
姜予寒松口气,她每天就在这屋子里,对着扇窗户,乏味的很。可终于能出去了。
“小姐。”云喜拿着件披风,想给姜予寒披上。
姜予寒往旁边躲了躲,“今天不冷,待会还坐马车,披风就不用了吧!”
“小姐,你病刚好。”姜予寒皱着眉,一直往边上躲。
“你们干嘛呢”
彭禾驾着车过来,看这主仆俩呆若木鸡样,很是得意。
“快上来,我带你们出去。”
旁边的护卫无奈,“小姐,还是我来吧!”见彭禾无动于衷,他接着说道:“小姐,你看,两位姑娘第一次坐,难免不安心,不如小姐和她们一起坐在里面,小姐也好和姜姑娘好好说话。”
彭禾眼睛一斜,“我在外面,也能说话。”
说是这么说,她还是跳了下来。
“快上来,我们到寺里刚好赶上素斋。”
一路上,彭禾给姜予寒指指点点。
寺里边上都是农户,种了些果蔬。
“你还没见过吧!寺里都是从他们手里收过来的。”
“小姐,到了。”彭禾一拉车帘跳了下来。
“下来下来。”
姜予寒站在山脚下,望着不远处的石阶。
“柳大夫说了,你要多动动。也就几百阶,一会就到上面了,快跟上来。”
彭禾先往上走,姜予寒跟在后面。
这寺里香火鼎盛,和她们一起往上攀爬的还有不少人,不过都是些妇孺。
“今天日子不错,人不多。”彭禾笑嘻嘻的,“我以前见过人最多的时候,还有小和尚在山下劝人明日再来。”
姜予寒眨眨眼,“附近只有这一座寺吗?”
“唔,只这一座大的,所以来这儿的人多。”
“快点快点。”彭禾一路赶着,姜予寒爬上来后,双颊微红,气喘吁吁。
“好啦好啦!到了。我们先去厢房看看,然后再去吃素斋。”
彭禾安排的井井有条,姜予寒也就跟着她去了。
小和尚一路领着几人到了厢房。
“施主若是有什么缺的,可以去找东厢房的若蝉师兄。”
彭禾点点头,她也不是第一次来,不会出什么问题。
“小姐,我去给你收拾床铺。”
“嗯。”
红杏和云喜径直去了厢房。
彭禾对姜予寒勾勾手,“我们去外面转转。”
“也好。”
两人结伴出去逛了逛。
“这寺里有个后园,种了不少花卉,我以前还去求过,只是我养一株死一株,后来,那边的僧人就不给我了。”
彭禾当时气坏了,可她就是没本事把花养活,最后也只能隔段时间来看看。
彭禾带着姜予寒沿着小径走到了花圃。
“诶,那师父今天不在。”
彭禾蠢蠢欲动。
“诶。”
姜予寒拦住她,“你不会是想去抢吧!”
“怎么会,我爹要是知道了,不得揍死我。”
彭禾一甩衣袖,向姜予寒勾勾手指,“去看看。”
彭禾弯腰跨进去,姜予寒想了想,也压着衣摆和她一起。
只是还没跨进去,就听到有人在喊:“那边的是谁啊”
彭禾瞬间跨出来,拉着姜予寒和她一起跑。
两人慌不择路,沿着石阶往下跑,找了处树荫浓密的地方藏了。
姜予寒压住胸口,“你跑什么”
“不然被人抓到我有口难辩。”姜予寒瞪大眼睛看她。
“你真的偷偷扒过……”
彭禾捂住她嘴,“噓!”
姜予寒蹲下好一会儿,才起来。
“回去吧!云喜应该等急了。”
两人顺着小径找着石阶。
“我们刚刚从哪儿下来的。”
走了片刻,还没看到下来的石径。姜予寒奇怪。
彭禾垫着脚望了望,“应该就在前面吧!”
姜予寒再往前走了几步,一阵风吹过,浑身舒爽。
她舒了口气,看了看周围,僵住了。
还有风吹过来,可是树上的叶子却分毫未动。
耳边依稀传来些声音,姜予寒慢慢挪动脚步。
“昨日,钱县尉被发现死在校场里。”
“哟,不是说早就不见了吗?”
“是,三日前就有人来报过,钱县尉失踪。昨天,有人来报了他的死讯。”
“有意思,不是说他当了逃兵吗?”
……
姜予寒浑身冰凉,这声音听起来近在耳边,可是对方却并没有发现她们。她和彭禾也看不见对方。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她回头看了看彭禾,彭禾的脸色也不太好,她指指后路,姜予寒点点头。
趁着没被发现,还是赶紧离开吧!
不管在哪个地方,逃兵都是重罪,还会牵连族人。可对方却不以为然,说话间一片冷漠,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还是早点跑吧!
两人顺着来路往后退,可刚才那两人的声音还在继续。
“北边有人来信,说是愿意和爷平分天下……”
彭禾白了脸,这什么意思她还是明白的。昨天她爹还和她二哥谈了北边的战况。今天她就听到了更惊悚的。
两人猫着腰往前走着,忽的声音停了。
姜予寒心中一凛,再看去,她脚底下就是石阶。
“啊!”彭禾脚底打滑,摔了下去。姜予寒想拉没拉住,反而被带下了石阶。
两人滚了几滚,摔在地上。
姜予寒按住自己的胳膊,抬头一看,就见那男人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
姜予寒脸色苍白,她知道这个人是谁是那个王爷。
彭禾摔下来,先护着脑袋,她也是自小习武,摔摔打打多少次,一点小伤无关紧要。只是姜予寒不是啊!
她急忙转头看过去,姜予寒趴在地上,不知摔哪儿了,好像爬不起来。
“诶,姜予寒,你没事吧!”
彭禾赶忙扶起她,姜予寒起来时,瞟了一眼对面的王爷,那人还是一幅要笑不笑的表情。
男人身边穿着武服的侍卫已经拔了剑。
彭禾喉咙动了动,“你们要做什么我爹是樊城城主,你们……”
“樊城城主彭安永。”
彭禾虽然紧张,依然吐字清晰。
“是,没错,不知你们是从哪儿来的,可有通关文书……”
王爷摆摆手,“那种东西,我不需要。不过你反应不错。”
他往前走了几步,彭禾把姜予寒放在身后,“你要干嘛”
“我不和彭安永的女儿计较,你长的和你爹还挺像。”他随口说了一句,又指了指她身后的姜予寒。
“不过,她就不一定了。”
“把她拽走。”男人一声令下,身边的侍卫就抓走了彭禾。
“喂,你干嘛”
侍卫一掌打晕了她。
“诶!”
姜予寒心下一惊,就见那王爷抓起她下巴,“你认识我”
他脸色微沉,姜予寒克制着回答道:“民女不知这位大人在说什么。”
她颤了颤,心里惊惧。
那王爷瞬间又笑了,“你叫姜予寒。”
“是。”
“这名字是挺配你。”
姜予寒抖了抖,就她知道的,这位王爷绝不是好脾气。虽然他也算是间接的替她报了仇。这么说,她其实是欠着这王爷的恩情。
她低下头,心情复杂。
男人看了看她,“说起来,我还差个婢女,不然就你了吧!”
姜予寒一惊,男人脸上讳莫难测,见她一脸震惊,他还心情颇好的笑了笑。
当晚,姜予寒就被绑着上了辆马车。
男人懒懒散散躺在马车里,见她被绑着进来,还皱着眉。
“解开!”
“爷!”侍卫并不赞同,男人一眼扫过来,侍卫也只能拿匕首给她松了绑。
姜予寒站在马车里,不敢四处走动。
“过来,沏茶。”
趁姜予寒沏茶的功夫,男人开始发问。
“你很怕我,我长的很吓人”他语气轻快,姜予寒不敢乱答。
“大人凤表龙姿……”
男人摆摆手,“在京城里听人奉承,到这里还听人奉承。”
他满脸不耐烦。
姜予寒不敢多说,奉上茶。
“敢问大人,昨天和我一起的那位姑娘……”
“你倒是不担心自己,先担心别人。”男人也不难为她,自顾自说着:“自然是把她送到城主府了。谁让她有个好爹呢”
他面有嘲色,“可惜啊,你没有。”
姜予寒松了一口气。见男人茶中空了,她又倒上茶。
男人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日后你便跟着我,我到哪去,你就到哪儿去,要是哪天没见到你,就当背主处理。”
“不知大人如何称呼”
“叫爷。”
“爷!”姜予寒轻轻叫了声。
识时务!
“爷,京城中催了,燕亲王妃寿辰没几天了,催您回去。”
顾昶躺在马车上,一脸平静。
“急什么,这不是没到吗?”
“是。”
姜予寒低着头,静静听着。
彭禾在府里醒过来,身边围着她父兄。
她迷茫了片刻,瞬间坐了起来。
“爹,快去救姜……”
“闭嘴。”
彭安永瞪着她。
“可是姜予寒还在……”没等她说完,彭安永就气冲冲的出了门。
“二哥。”彭禾拉着彭怀的胳膊。
“这事家里都没办法,是京中的贵人,姜姑娘被看上了,也是没办法的事。”
“什么叫被看上了。”彭禾怒目圆睁,那人看着就不是个好脾气的。姜予寒在他身边,不得被磋磨。
她刚想下地,就被彭怀拦了下来。
“你知道你被人送回来,爹有多害怕吗?”彭怀眼中闪烁,“小妹。”
“可是姜予寒她也有家里人,她舅舅是最近出远门了,不然……”彭禾心里难受,她从小在樊城里横,就算是那个县主也得让她。如今朋友被人带走,她什么也做不了。
“各人有各人的造化。”
彭怀无奈。
“云喜呢”彭禾皱眉。
“我找人送她回去了。”
彭禾揉了揉脖子,起身下床。
“我得去找她。”
“彭禾!”
蒋掌柜正让人装箱笼,孙绣娘在一旁帮忙掌眼。
“您真的不和我回去可别和我说你身子骨不行了,我知道你当时那么说是为了留下来帮我。”
“回去干嘛,老太婆还是留着这儿养老吧!”孙绣娘看了他一眼。“回去之后好好和少夫人说话。”
“知道了知道了。那我这就走了。我已经给城主说了,托他平日里多看顾您。”
“走吧走吧!”孙绣娘挥挥手,把人送走了。
可算是闲下来了,她也好去找姜予寒唠叨唠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