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之迢迢，言之昭昭》玖琉散人

8、你，风景

　　第一次坐火车出门，本来想得好好的，和喜欢的人一起看看沿途的风景，多难得的机会，别人都是在路上遇到喜欢的人，自己是和喜欢的人一起上路，

　　一上车，车就一直在摇摆，像喝多了似的，加上前一晚的睡眠质量太差，导致言朗在车上睡了一路，没吃没喝也没去厕所，生怕吐了，15个小时的车程，黄昭也是这样过来的，实在憋的不行，就把言朗的头放在椅背上，倒是尹飞，别人睡，他吃，别人醒着他吃，言朗的泡面被他泡了，拿到言朗的鼻子跟前一晃，假惺惺的说“这样都不醒，我可吃了，”

　　一边□□聊着妹，一边吃着言朗妈妈给她准备的干果，下一站就是滨城了，黄昭不得已叫醒言朗，-

　　“快醒醒吧，小猪，睡一路了，你再这样睡下去我都有点害怕了，”

　　尹飞配合着把车窗帘拉开，清晨明媚的太阳略显冰冷却也刺眼，言朗揉揉眼睛，抬头看是靠在黄昭肩上，又死死的压过去，两分钟又抬起头，睡得很香，很踏实，虽然脖子有点疼，但现在完全精神了，捏了捏黄昭的肩，拿着自己的洗漱包去卫生间，运动装，低马尾，学生时代最美的样子也就这样吧，

　　火车一个踉跄，她也跟着一晃，肚子随着咕咕叫起来，回到座位去拿吃的，爸爸给买的一包泡面零食明显缩水，转身看着还在往嘴里填送食物的尹飞，一张餐巾纸砸过去，言朗拿出自己小包，掏出了一盒饼干，跟黄昭两个人你一个我一个的吃着，落定透过车窗看向外面，楼比家里的高，花草树木没有家里的满山烂漫却十分规矩有致，

　　还好在这时候行了，我们也算一起看过风景了

　　车厢内响起报站台的声音，大家收拾各自的行李往车门口涌去，黄昭一手拉着言朗，一手拿着行李，跟着黄昭熟路的人走，很快就穿越人群，一路上有来接站拥抱的情侣，有各大学校拉起的横幅，

　　黄昭叫了一台车，一路上的风景比在火车上看到的好得多，通街的商铺，橱窗里摆放的衣服和一个个诱人的小蛋糕，看着言朗的舌头都快舔在车窗上了，

　　黄昭噗嗤的就笑了，“等安顿好我带你去玩，”一个摸头杀，言朗都要甜死了，

　　“带我一个，”尹飞拍着黄昭的肩膀，学校门口依然是很多人，没用黄昭带着，言朗自己就挤到报到处，忙活了一上午，终于把行李安排到自己的宿舍，给家报平安，满脑子都是对未知事物的好奇，什么离开家人，思乡之类的情感早就抛到脑后，刚挂电话，尹飞的电话打进来，告知他那边已经安排妥当，黄昭也已经把行李铺的语语气气，宿舍陆续近来很多陌生人，因为高中起就已经习惯群居生活了，虽然还不知道彼此的名字但也礼貌的微笑着打招呼，

　　黄昭出去接了个电话，大部分是父母送孩子，还有高年级男同学，原来电视剧的学长们出现了，殷勤的帮着女同学，只是没有电视剧里帅，出去找黄昭，听他的话，应该是村里打来的，看通话记录原来是纪杰，

　　言朗假装生气走开，黄昭在后边追，牵过言朗的手，那一刻，是的，就是那一刻，曾想过的画面此时都是真实的，两个人去找尹飞，好吧,男孩子更容易打成一片，老远就在操场上看到打球的尹飞，三个人没有去外面吃，由尹飞带着去了食堂，虽然高中也在食堂吃饭，但这么大的食堂还未见过，未来四年要在这里度过，得先考察一下食堂的伙食怎么样，三菜一汤，8元，三个人找了个靠边的地方坐下，

　　言朗打量着四周，女生有点少啊，菜的味道还不错，黄昭把言朗送回学校，赶回自己的学校报到，言朗回到寝室，寝室人已经全到了，言朗拿出妈妈给准备的干果分给大家吃，你一句我一句的热络起来，

　　铃声响起，寝室休灯，言朗这时才有一点想家的感觉，但还好一切顺利，身在他乡的排斥感并没有那么强烈，六点宿舍的起床铃声响起，今天是正式的报到日子，大家走进教室，教室很宽敞但却不整齐，也许是大家穿着不同衣服的效果，并没有幼稚的自我介绍环节，顺其自然的彼此熟悉着，同寝室之间的关系更为密切，

　　大学的课程果然是轻松很多，上课，娱乐，运动，基本上的时间都是和寝室好友在一起，一周时间就已经适应了这样的大学生活，本来大学看似自由，实则要求自己要有更多的自觉性，

　　周末一早，言朗就收拾好，去和等在操场上的黄昭会和，她等这一天好久了，校园里的情侣很多，但大家还是很隐晦，言朗牵着黄昭的手，兴高采烈的走向校外，竟然跑起来，在一家咖啡厅门口停下，黄昭拉着言朗就进去了，黄昭也只是第二次来这样的地方，给言朗点了一杯卡布基诺，自己点了一杯拿铁，还点了一份可爱的小点心，看着眼前心形的卡布基诺，言朗拿起杯托上的铁勺，舀起一口喝，黄昭抿起嘴笑起来，手握住言朗的手，拿勺子在杯中搅动，

　　“是这样喝得，”黄昭温柔的看着，结账时言朗真心替黄昭心疼了一阵子，黄昭又陪言朗买了一些生活用品，上电梯时，黄昭右手搂着言朗的腰，左手拎着东西，提醒着她注意脚下，有一种老夫老妻的既视感，

　　整整那么大的商场，感觉有村里整个那么大，言朗也只是对新鲜东西好奇，那些衣服鞋子很好看，但明显和他们学生的身份不符，快了，四年后毕业工作了就可以穿漂漂亮亮的衣服工作，

　　言格对于四年后很是期待，

　　“我们走吧，好累”，言朗拉着黄昭的衣角，

　　“好，等你毕业工作了，我也给你买漂亮的衣服，到时你可不许跑喽”，言朗哼了一声，自向商场门外跑去，回头看黄昭，还真有贤夫的样子，

　　“穿分年龄，吃可不用，我带你去吃好吃的”，黄昭拉着言朗到离学校不远的小吃一条街，老家的小吃一条街有烤冷面，臭豆腐，这里的有韩餐，日餐，还有在电视里看到的日本特色居酒屋，言朗站在街头将两排齐整整的商铺尽收眼底，尹飞和黄昭在通电话，一路指引，终于和他们碰上面，

　　言朗驻足在日料店门口，服务员用日语说着话，听不懂，但她鞠躬的动作应该是表示欢迎，三人没有选包间，应该是有包间费吧，在散台坐下，服务员倒了三杯柠檬水，喝上第一口，言朗从此爱上这个味道，点餐时一口流利的中文才知道这个服务员是中国人，聊了几句，原来是言朗的学姐，借着周末出来兼职，挣点生活费的同时提升一下日语水平，不禁让言朗想到自己高中的兼职经历，不管挣得多与少，只要是自己挣得钱花的还是挺爽的，家里要是条件好就当是给自己增加社会阅历，家里条件不好，出来兼职既可以减轻家里的负担，还可以挣出自己的生活费，

　　言朗的眼睛一亮，黄昭知道她的小脑袋里一定在捉摸什么，尹飞借着上厕所提前把账单结了，三人出来时天已经泛黑了，尹飞自己回学校，黄昭送言朗，明明身旁是同一个人，都是在牵着手，较之前时感受别样，言朗突然低声说了一句谢谢，黄昭莫名的问，言朗也不解释，她感谢黄昭的适时出现，让她的人生有无限的可能，以前也想过，只是从未想到奔着目标前进并得以实现对于生而为人是多大的骄傲，感谢他在自己最懵懂的时候赐予爱情的甘露，除了滋润，更多的是洗涤，

　　黄昭也不问，“我不知道你谢什么，表示一下吧，”

　　言朗知道黄昭想让自己亲他一口，可即使上了大学也不能改变她调皮的性格，用手指在黄昭的酒窝处戳了一下，黄昭站在原地不走，以往他都会追上来的，言朗回过头走回去，轻轻地亲了一下，黄昭便拉着言朗走回学校，

　　“怎么酸酸的”黄昭抿抿嘴唇，

　　“言朗捂着脸，柠檬水喝多了，”引得黄昭哈哈大笑，“还以为你吃醋了呢”

　　走进大学校门已经半个月了，除了和黄昭约会，尹飞叙旧，新同学建立关系，言朗好像没干什么太有意义的事情，周六的自修课上言朗望着窗外发呆，铃声一响，奔着图书馆走去，日语是她报的第二自修语言，既然有所目标，还是按着当初心中的希望的方向前进，否则在拖拉下去，就又回到高中时代那段漫无目的，昏天暗地的日子，

　　图书馆里很安静，拿了一本日语进修手册，还附了一本磁带，但语言这东西，不跟着读出来就如当初学英语时，是哑巴学法，到学校超市买了一个带播放磁带的录音机，一个人来到操场上比较人少的长椅坐下，戴上耳机，竟然第一课是儿歌，言朗就跟着儿歌学起了日语五十音标，可能就类似于我们汉语的拼音，真挺新鲜的，热衷于做一件事就会全神贯注，手机落在寝室没有拿，黄昭一直找不到她，只好来学校去找，还好在女生宿舍门口看到当初黄昭帮忙拿行李的言朗室友，

　　“麻烦帮我到宿舍找下言朗，我联系不上她了，”

　　“我刚才在操场的椅子上看见她了，你去那找吧，”

　　黄昭找了好几圈也没看见，最后在一个比较偏僻的长椅上看见了正在认真听耳机的言朗，黄昭还以为她在听歌，悄悄地绕到她后身，双手蒙住言朗的眼睛，言朗尖叫一声，迅速起身，录音机掉在地上，回头一看是黄昭才回神捡起，塞上耳机，确认这家伙还能正常使用，

　　怒对黄昭，“要是它坏了你赔我” ，

　　“好好，我赔，我都是你的，你要什么都给，”

　　“你不值钱，我才不稀罕，” 言朗装作不在乎，

　　“听什么呢，那么认真，”

　　言朗把一只耳机塞到黄昭耳朵里，

　　“日语，好听吗”？

　　“嗯嗯，虽然听不懂，但说话的语气好温柔，你要是什么时候也这样温柔就好了，”

　　“女孩子的温柔有两种，一是她本身就是温柔的性格，对谁都温柔，二是只对自己喜欢的人温柔，我明显不是第一种，所以，至于你为什么感受不到我的温柔，自己琢磨吧”

　　“我开玩笑，只要是你，什么样我都喜欢，”

　　“以前没发现你嘴这么甜，刚回城里就学会了城里男孩泡妹子那一套，”

　　“不闹了，你听它干嘛，”

　　“我想学日语，将来当翻译，学英语的太多了，我竞争不过的，”

　　“小丫头，能用发展的眼光看事情，高中政治不是白学的，而且还能理论联系实际，不错，作为奖励，我请你去看电影，这么久还没带你去呢，”

　　“好啊，好啊，”年轻就是经不住诱惑，言朗心里乐开了花，兴奋的把录音机送回宿舍，拉着黄昭就出了校门，

　　“等下，你刚才说理论联系实际是什么意思，就是说你也赞同我说的，我竞争不过别人”，

　　“苍天可鉴，我就是那个意思”黄昭一个玲珑转身，躲开了言朗的霹雳手

　　一想到又要让黄昭破费，她的笑逐颜开立马愁云满目，

　　看着票上的价格，言朗放晴的笑脸又逐渐阴郁，

　　黄昭察觉到异常，再看言朗的眼神，

　　“哦，原来是因为这个啊，现在就要学管家婆，这么会过日子了”，黄昭以一种暧昧大于嘲笑，近乎宠爱的语气，言朗低下头不语，任凭黄昭拉着自己在人群中穿梭，

　　影院门口，黄昭捧了一大桶爆米花，一杯可乐，一杯柠檬茶，看言朗不接，知道她的顾虑，

　　“傻丫头，谈恋爱就是这样的，我喜欢你，就想对你好，如果你也喜欢我，你就受着就是了，而且也不是很多钱，给别人补一节课就出来了，”

　　看着黄昭态度真诚诚恳，也不想扫彼此的兴，破愁为笑，在滚动的屏幕上突然看到长江七号，这个电影年初就上映了，据说好看，但由于高考，掐断了一切文体活动，体育老师请病假，事假，代课的是英语老师，数学老师，音乐老师休假了，代课的是。。。哎，总之，那就不是代课，分明是抢课，

　　在食堂听见高二的学生们讨论着可爱的七仔，还有大街上可见的七仔布娃娃，今天终于可以看到了，而且是在电影院，期间言朗笑了哭，哭了笑，从多年前看过周星驰的大话西游后就深深的喜欢他的电影，今天刚刚好，周星驰，柠檬茶，黄昭。言朗喜欢的一切都在，近在咫尺，触手可及，直到影片结束，别人离席，言朗静静地坐着，看完了影片最后的最后，直到谢谢观看，出来时天已经黑了，

　　找了个街边摊要了两份米粉，第一次吃味道还不错，言朗起身把钱付了，惹得黄昭有几分不开心，不理她，自己在前边走着，走的还很快，言朗快步的跟在后边，渐渐地被黄昭落下不少，反正也跟不上，言朗也就放慢脚步，一个拐角走了几步，黄昭回头没看见她，紧张的回路去看，

　　言朗蹲在地上系鞋带，黄昭走过去，等她起身，一把抱住，

　　“以后跟我在一起，不许你花钱”

　　“那我就不跟你在一起，”

　　“你，你就是故意的，”

　　“生气了，走啊，快走几步，再把我远远甩在后边，”

　　“我错了，我知道你为我好，我送你回学校，

　　言朗到寝室给爸爸打电话，老爹在家里看球，也没太多心思搭理她，姑娘，大了就会飞，飞多远就不知道了，给妈妈打电话，那头感觉妈妈的语气有些疲累，挂了电话，她又拿起耳机和录音机，天哪，上午还会读好多，现在就忘了，万事开头难，难啊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