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之迢迢，言之昭昭》玖琉散人

3、成人礼

　　2007年的寒冬不是很冷，因为爱情

　　自上次见到黄昭已经过去21天，他再也没出现，包括去姥姥家拜年时也未曾遇到，言朗每天却保持着一份期待的心情，经常眺望操场，然后独自回到教室，也许，考上外国语学校就可以每天看见他，这样的想着·····

　　开学的前一天，大家陆续回到学校，言朗因为成绩进步很快，将作为学生代表在高三的开学典礼暨十八岁成人礼上进行代表发言，尹飞嘲笑她，千万别紧张，拿出在教室吃米线的胆量，

　　在距离高考倒计时100天，四中举行了盛大的成人礼，全体高三近200位学生组成方队，从红色的成人门经过，

　　这一刻，十八岁，从稚嫩到成熟，中间隔了一整个青春，

　　这一天，十八岁，责任与担当，连结着爱与自由

　　坐在主席台上的各年级主任，老师，及学生代表都敬畏的看着一帮生气勃勃的孩子们经过成人门，看红旗升起，言朗突然在学生代表里看见了黄昭，本来不紧张的她一个劲的在喝水，手心不停的冒汗，她是不紧张的，应该说是气愤与委屈，

　　国歌停，校长首先做了发言，一股慈父般的爱意，勉励以及慷慨陈词，背景音乐配合的也相当到位，如果不小心配成了两只蝴蝶，也许就没有了这效果，大家被这气氛感染者，潸然泪下，掌声响起，

　　黄昭走到主讲台，台下一阵小骚动，因为今天他穿了一身西装，笔挺的身姿，喉结下方的领带随风摆动，久居学校，也就是在电视剧里见过，活得还真是少见，女生们感觉很兴奋，言朗已经记不得他都说了什么，就一直静静的看着黄昭，看着他的嘴在动，周围一切都安静着，仿佛只有她们两个人，由于和他的座位较远，言朗还未好好看看他，一个眼神交流都没有，

　　这个一直消失了的人，就这样出现，掌声响起，黄昭走回座位，迎头看见了正在走向话筒的言朗，肩膀交错，明明那么近，满是思念的言朗却又一次快速经过黄昭身边，站定，却闭口不言，泪却先流了出来，仿佛诉说着自己的努力学习终于在成绩上有了回报，仿佛在告诉大家，我一个中级生都可以在最后的冲刺阶段大幅度进步，为考上大学拼搏着，你，你们也可以，但没人知道，她的眼泪是因为他流的，

　　接下来就是文艺表演，言朗回到方队，尹飞递过来纸巾，没有多说话，可能是因为刚才水喝的太多，言朗悄悄的走到班级方队后面向厕所跑去，

　　三月的校园，林荫道上，从厕所返回的言朗看见了站在树下的黄昭，正对她微笑，言朗很想拼命的跑过去抱住他，告诉他，她很想他，但内心的倔强与骄傲使她驻足，看见言朗不动，黄昭跑了过来，还未等言朗回神，一下将言朗抱了起来，原地转了三圈，

　　“这是学校，快放我下来”，言朗几乎是小声的说出来，希望对方听见，又不希望听见

　　黄昭可能是太兴奋，本学年的全额奖学金，这份喜悦是一定要和自己喜欢的人分享的，亦或是黄昭也像言朗思念自己一样，思念着她，

　　把她从空中放下后还是紧紧的抱着言朗，

　　“没事，你终于是成人了，这里没有人，让我再多抱会你，”，

　　言朗本以为自己会像其他小女孩一样在他怀里撒娇，哭泣，委屈的抱怨他，为什么不来找我，消失了去哪里，但她此刻冷静着，几分钟后，黄昭才舍得把她松开，看着一脸冰冷的言朗，黄昭也慌了神，

　　“对不起，是不是吓到你了，”

　　怎么会吓到我呢，我无数次想着再见的情景就是这个样子的，言朗心想着，走向前面的一棵大树，靠在那里，

　　“学长最近挺忙？不是说帮我补课，人跑哪去了”，目光躲开，无趣的说着，

　　黄昭从怀里拿出了一个手机，粉色的，上面还挂着一个可爱的小猴子，

　　“给，以后我们用这个联系”，

　　“不要，无功不受禄，我要回去了”，

　　新年时爸爸就过她一个手机作为礼物，方便和家人联系，但她没拿，爸爸的，妈妈的，姥姥家的，她都有电话，想谁用学校的电话亭打也很方便，偏偏不知道他的电话，要手机也没用，而且用手机可以上□□，自己就会忍不住去找他，索性开学时就没带回学校，

　　“你是不是生气了，我最近回了学校，准备考试，没及时跟你联系，对不起，言朗哪里知道，他其实是受到了言爸爸的警告，

　　“没事，不用联系，学长忙吧”，见言朗还是这样冷漠，黄昭再次抱紧她，嘴唇亲吻着言格的额头，

　　“对不起，我不好，我的错，最近在忙，又害怕影响到你，手机里有我的电话，我会打给你，你有什么不会的随时给我打电话，我明天就要回村里了，”

　　听到他又要走，言朗再也控制不住了，双手环抱着黄昭，大声哭起来，所有的思念都流在黄昭的西装上，黄昭也轻抚着她的头，大概10分钟后，言朗松开手，

　　“我算是你女朋友吗？”

　　“以前不是，但现在你成人了，可以谈恋爱了，以后你就是我的女朋友了，一直是，”。

　　从黄昭手中抢过来手机，蹦蹦跳跳的跑开了，这就是黄昭梦想的爱情，于一眼里，断定她就是所喜爱之人，于最合适的时机表达爱意，于她最好的年纪给予关怀，共同成长并经历人生，黄昭幸福的笑着

　　“丫头，从今天起，你就是大人了，要明确自己的目标并为之努力，希望我们一起成为更好的彼此，遥念，想你，加油，我一直都在。”

　　高考倒计时99天，清早言朗就收到黄昭发来的短信，既兴奋又感到莫名的压力，洗漱时间似乎也加快不少，还不忘给自己热杯牛奶，精力充沛的走进教室，原来，尖子生们早已在教室了，

　　是的，我们逃不掉的，比我们优秀的人比我们还努力，我们只能尽力让自己变得更好，

　　考不上重点，怎样也要考上本科，什么大家起点都是一样的这样的屁话言朗是不信的，终点都不会是一样的，即便都是死，但死法不一样，有夭折，有意外疾病而死，也有寿寝正终的，埋葬的地方甚至来祭拜吊唁的人也不一样，活出自己努力的样子就好，

　　心无杂念的日子过的最快，每周会给家里打电话，家里一切都好，这是他们说的

　　高三校舍有了调整，高三学生的宿舍搬到了教学楼的顶楼，一个屋子里四周都被安置了上下铺，中间放了桌子供大家学习，一屋子将近二十人，一些学生为了更好的学习环境，选择在学校附近自行租房，晚自习结束的时间很晚，虽然在家里住更自由方便些，但爸爸经常上夜班，为了不让父母担心，言朗还是选择住校，尹飞也变得很努力，球也不怎么玩了，每天手里取而代之的的是文综考试题，黄昭给予言朗最大的帮助便是在紧张的学习氛围中，每当看到他发来的短信时，她上扬的嘴角及短暂一刻又难得的放松，第一次高考模拟考试前，言朗拨通了妈妈的电话，报平安，考试结束后会放一天的假，她想妈妈了，要去看看，

　　可能是黄昭太忙或是怕言朗分心，一直都没有联系，言朗三年的学习时间可能都没有这段时间的长，也顾不及想太多，明天就是第一次模拟考了，难免紧张的睡不着，以前她对考试可从来都没有这样的感觉，

　　夜晚十点多，黄昭发来了一条短信，“丫头，放轻松，别紧张，晚安！”言朗，会心一笑，闭眼，梦里她看见了妈妈和黄昭站在村口等她，梦见她和黄昭在大学的校园里手牵着手，梦见黄昭西装革履的等待着她下班，然后像都市情侣一样，在商场里看电影，逛商场，

　　还没等闹钟叫，她就自然的醒了，一切那么甜蜜清晰，持续两天的考试，三点半结束后，欢喜各半，每个人的表情都不一样，言朗拿起背包，往考场外走去，

　　“你去哪？”尹飞在后面问，

　　“回家，” 随后就冲出教室赶回姥姥家的客车，

　　到姥姥家时已经快晚上七点，农村的没有路灯，透过车窗外看，路上还是稍微有些黑，妈妈只知道她会回来却不知道具体什么时候回来，言朗打通了黄昭的电话，告诉他她回来了，其实黄昭早已在路口等待，他这些天一直都不敢打扰言朗，只能从尹飞那打听，

　　下车看到黄昭，喜上眉梢，微风都变得香甜，跑过去一下抱住黄昭，不是环抱，而是双腿紧紧缠在了黄昭的腰上，黄昭也抱的很紧，这个他第一眼就喜欢上的女孩，这个让他思念的丫头，慢慢放下来，两个人的头贴的那么近，低头顺势贴上言朗的嘴，他想吻她，这也是他的初吻，之前言朗还是小孩子，他努力克制着自己，但现在她是大人了，言朗也配合着，并没有都是初吻的青涩，但也没有更深入，只是唇齿的触碰，蜻蜓点水，而且点了好多次

　　不知是多长时间，言朗的电话响了，是妈妈打过来的，言朗慌手慌脚的接起，黄昭偷笑着，他也是才刚20的小伙子啊，对于爱情的无限憧憬，和自己心爱的姑娘在一起，相信也是所有小伙子的梦想，回味之际，言朗却跑开了，

　　“喂，吻的不错啊”，黄昭在后面喊着，

　　“切，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言朗调皮的回头喊着，手比成了打电话的姿势，

　　妈妈早已经把饭菜热好，一下抱住妈妈，在怀里撒娇，抬起头，真感觉妈妈有些老了，整体的状态感觉不是很好，扶妈妈坐下，

　　“我家小丫头回来了，快进来看看”，道一句妈妈辛苦了，妈妈边嚼着鸡蛋，眼泪一边流着，言朗不知妈妈为什么会哭，但像妈妈哄自己一样安抚着她，门外的姥姥已经老泪纵横，只是言朗看不到，

　　收拾了一下已经中午了，黄昭发来了短信，起没，我带你私奔，嘿嘿，言朗也不知道要去哪找他，只是跟妈妈打了声招呼出门，出门打通了黄昭的电话，你在哪？

　　两人手牵手走着，远远看到有人走过来，言朗就要把手抽回去，黄昭死死抓住不放，大摇大摆的走，言朗的脸却红的要死，捏捏呛呛的跟着走，低着头，低着点 ，再低一点，看黄昭还没有放手的意思，一个坏心眼就萌生了，假意的冲黄昭吻去，本想吓吓他，可黄昭却顺势而为，第二次嘴唇的触碰，冰冰凉的，

　　眼看人就要走近，黄昭将言朗的头埋进了自己的胸膛，就这样静静的抱着，等着人走过，言朗悄声的问走了吗？走远了吗？没有，别说话，老实呆着，黄昭严肃的说着，

　　都10分钟了，言朗觉得不对，抬起头撞上黄昭那张坏笑的脸，第一次，这样近又仔细的看着黄昭的脸，双手不自觉的抚摸上去，黄昭愣住了，呆站着，连呼吸也变得紧张，一直在咽口水，喉结一上一下的动着，

　　“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吗”？言朗有些忧伤的问着，

　　“只要你愿意 ”，黄昭坚定的回答着，言朗伸手和黄昭拉钩，还要大拇指盖戳，黄昭一个吻亲在了言朗的额头，

　　“我的承诺就永远印在这了”，

　　两个人继续的走在农村的路上，爬上了小山坡，从这里望下去，小村庄整个的映入眼帘，安静的可以听见风在八卦，“有人竟然在我的地盘约会了，看这两人磨磨唧唧的，我助你们一臂之力”‘

　　于是，言朗被吹进了黄昭怀里，

　　“奇怪了，我也没有使那么大的劲儿啊”，风在自言自语，两个人在甜言蜜语

　　“我们以后生活在这里好吗”？黄昭轻语气的问着，

　　“不要，我想去外面看看，听说那里更美好呢，我们可以在校园的图书馆里一起学习，可以在咖啡店里约会，可以一起去吃肯德基，言朗满怀憧憬的说着，

　　“好，黄昭紧紧的搂着言朗回答着，复习得怎么样，考不上我可不要你了”，

　　言朗一听黄昭这样说转身就要走，

　　“人小脾气还挺大，不要你了”，黄昭佯装生气的说着，

　　言朗却蹲在地上哭起来，一直不见黄昭来哄自己，哭的更大声，还是没来，抬起头没看见黄昭，慌乱的寻找着，再也淡定不了，

　　大声的喊着，黄昭，你在哪，出来？没有回应，要往坡下走去，黄昭突然从大树干后边跑出来从后面抱住了言朗，

　　“我没走，一直都在，贴着言朗的耳朵温柔的说着，破涕为笑，轻轻为她擦去眼泪，

　　“惹我哭，要请我吃好吃的，”言朗撒娇的说着，

　　“走，跟我回家，让你未来的婆婆给你酱猪蹄吃，”

　　“想娶我？没那么简单，上门提亲，

　　“你好歹是21世纪的大学生，思想怎么这么老套，那我是不是要八抬大轿，吹拉弹唱把你娶进门”？

　　“那最好不过了，说到做到！！”

　　“我送你回去，多陪你妈妈吧，”

　　“现在就开始关心丈母娘了，放心，我妈妈人很好的，绝对不会为难你，”

　　“走吧”，

　　言朗真的就是后知后觉的人，体会不到黄昭话的深意，

　　家门口，两人依依不舍，这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见，黄昭舍不得放手，言朗一次次的转身离去都被黄昭拉了回来，最后依惜告别，回到家吃了顿饭，妈妈又反复叮嘱了几句，又拿上书包去赶车，黄昭早已在客车站点，

　　“我送你回去”，黄昭对走过来满脸疑惑的言朗说道，

　　车来了，两人坐在一起，好像是上次坐的位置，只是这次两人关系不一样了，言朗安静的靠在黄昭的肩上，今天却一点困意都没有，身边的这个人明明自己不熟悉，却十分信任与依赖，黄昭看言朗没有要睡的意思，就拿出耳机，一只递给言朗，言朗还以为是音乐，一听，原来是英语听力，

　　“好好听，一会考你”，

　　“遵命”

　　“这题选啥”，

　　“选A”，

　　听见言朗答对，黄昭手摸了一下她的头，大概考了几道，黄昭将MP3调成音乐模式，放起的张信哲的，信仰，单曲循环中，

　　黄昭将言朗送到学校门口，挥手道别，头都不回一下就朝学校走去，这个死丫头，心还真狠，黄昭没好气的嘟囔着，

　　他今晚又要在网吧通宵明早赶车回村里，在网吧门口碰到了尹飞，尹飞正要回学校上晚自习，彼此打了声招呼”，

　　“言朗是不是和你谈恋爱了，你别耽误她学习，”尹飞挑衅的说着，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黄昭宣誓主权的回答着，

　　到了教室的尹飞看见言朗已经在专心的学习着，自己也默默走到书桌，原来爱情可以改变一个人，两个人，三个人……